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徐夙看向曲析:“云雀那里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曲析应了一声,却顿了步子。
  徐夙知曲析的医官形象只是伪装,实则是个做事利落之人,话说完了一般不会多留。他把手中的信放入信封,一并丢入了边上的火盆后,看向他:“还有何事?”
  曲析:“元琼公主今日让我去为她看诊,顺口问了您的伤势。”
  火光映在徐夙忽明忽暗的眼中。
  沉默无言。
  曲析见他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我只说您没有大碍,没有具体说您的伤势。”
  徐夙点了点头,仍是没声响。
  半晌,在曲析手已堪堪摸到门时,他才问了一句:“可有查出公主是哪里不舒服?”
  曲析笑了笑,转过头来:“并未。”
  短短两个字,已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小公主没有不舒服,只是寻了个由头,专门探听一下徐正卿身体可有大碍。
  只是好巧不巧,她探到了一个密探头上,轻易就被识破了。
  曲析走后,徐夙叫来了一个家仆:“明早上朝,提前备好马车。”
  家仆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心中却是奇怪,正卿不是说身体未大好,要过几日再入宫吗?
  当日晚上,宫中也不太平。
  听说元琼一直在成月殿里闷着,王后以为她是生病了,想着去请个医官来看看,又听说已经叫过曲医官,还什么症状都没看出来。
  这怎么行?
  王后出了成月殿就直奔赵王的平成殿而去,彼时赵王正拿着毛笔在写东西,王后直接夺了毛笔,勒令赵王明日必须把她的宝贝女儿从殿里弄出来。
  当初赵国危难之时,是王后陪着赵王不离不弃,因而赵王对她感情深厚,再一听又是因为元琼的事情,赵王当着一堆内侍的面也不觉得尴尬:“王后说得哪里话,这不也是寡人的宝贝女儿吗?寡人答应你,明天一定把元琼哄开心了!”
  这么多人看着,赵王又态度极好,王后这才作罢。
  紧接着,第二日刚散了早朝,赵王身边的内侍子奇就屁颠屁颠带着王命去了成月殿。
  子奇见到元琼,咧了嘴笑:“公主,陛下得了个宝贝,请您去看。”
  宝贝似是没能引起元琼的兴趣,她撑着脑袋岔了个话题:“哥哥今天上朝了吗?”
  “回公主,自然是上朝了,方才散朝时还见太子殿下正和徐正卿说话呢,”子奇以为公主是想见太子,又说道,“奴才走得快,公主此时出去应是还能碰上他们。”
  一听这话,元琼站了起来:“行,那赶紧走吧。”
  子奇一愣。
  这小公主答应得这么爽快,哪有丁点儿闭门不出好多天的意思?
  可元琼哪是要见赵元琛,她想见的明明就是徐夙。
  虽然她总共没见他几次,还次次都觉得火气上头,可是却不能不把徐夙救过她的事放在心上。
  元琼刚一出成月殿,就看到了徐夙。
  他本就比旁人高出一截,今日束发戴冠,官服加身,一身傲气呼之欲出,仿佛平日的知书达理都是用来遮掩的虚架子。
  她呼吸一滞,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徐夙已先行朝她走来。
  子奇见状,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元琼稳住自己,行了个礼,假模假样的问道:“徐正卿,我哥哥呢?”
  徐夙:“太子殿下有事,先行一步了。”
  元琼点了点头。
  时不时有其他官员从身边走过,她斟酌了一下是否该在这种时候说那件事,但还未开口,眼前晃过一个明黄色的东西。
  是一枚护身符。
  他竟是将护身符还了回来。
  像被冷水浇了一头,元琼长睫轻垂,十足地气馁。
  还有失望。
  徐夙的手仍然抬着。
  太久没有反应,他看向元琼撇开的小脸,说道:“送礼之人最不愿见礼被退回,臣接受了公主前几日的祝福,公主却不愿收臣的东西,可还是在生臣的气?”
  有耳尖的官员听见了,眼珠子瞟了又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倒也不是奇怪小公主招惹到徐夙的头上,毕竟公主爱闹腾。
  但徐夙这是在哄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话越听越不对,元琼猛地抬起眼。
  才发现这个护身符和自己那个看着像,但并不是同一个。
  她愣愣地伸手,小心地拿起徐夙手中的护身符。
  一下没憋住嘴角的笑意,嘟嘟囔囔道:“本公主哪有这么小气,我早就不生气了。”
  指尖柔软划过手心,带来丝丝密密的痒。
  徐夙虚握了一下拳,将手背到身后,又恢复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是臣就近从御礼观得来的,虽不如瑜夫人当年去的云一观来得人多,但去的多是城中达官显贵,想来香火也是旺盛的。”
  元琼眨了眨眼,得寸进尺:“你特意为我求的吗?”
  徐夙淡淡地:“礼尚往来罢了。”
  ……
  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可待徐夙走后,元琼的脸上俨然已换上了另一幅愉悦的表情。
  虽然她方才没注意看,但或许徐正卿手上的黑线也没她想象的这么多。
  又或许是根不好不坏的白线呢?
  子奇站在元琼的身后,更加一头雾水。
  昨日王后不是还说小公主闷闷不乐吗?
  要不是他亲眼看着王后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他差点都以为王后是故意想给赵王找点事儿干。
  总而言之,元琼再到平成殿的时候,已经兴致再起,对赵王说得好玩东西来了兴趣。
  一进殿,元琼就好奇地瞄了一圈。
  没看见什么稀奇的,倒是有个脏兮兮的姑娘站在殿中,头发上还沾着一根稻草。虽然那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了灰,但能看出来底子还是好的,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元琼啊,”赵王朝她招招手,“你母后说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啊?”
  元琼收回视线,乖巧地走到赵王面前,笑嘻嘻地:“见到父皇之后心情就好了许多。”
  这话引得赵王哈哈大笑,让元琼直接坐到了自己身边的位子。
  她坐下后问道:“父皇说得了个宝贝,在哪呢?这位小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赵王:“哦,子奇前几天帮寡人做事的时候听到门口侍卫在说,有个农家姑娘说自己在地里挖到了一个玉镯。寡人前几天没当回事,这不是听你母后说你总闷在屋子里,想着万一是个稀奇玩意儿,便让你来看看。”
  底下的姑娘低着头,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撵了出去。
  听到赵王的话,元琼下意识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小姐姐真是农家姑娘?”
  那姑娘一愣。
  赵王也问道:“元琼,为什么这么问?”
  元琼:“父皇也知道我经常溜出宫。”
  赵王笑了一声:“哟,我们元琼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头发后继续道:“元琼见过田间农民,虽是衣衫破旧、缝缝补补,但也没到时时头沾稻草的地步。再者说,这位小姐姐脸上的灰像是刻意抹的,细看那模样甚至有几分娇嫩,着实不像那整日在田间的风吹雨打日晒的农户。”
  此时赵王已收敛了笑意,元琼说得不错。
  忽地,噗通一声。
  那姑娘跪倒在地:“小公主明鉴。”
  元琼突然被跪,全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只听那姑娘又说:“奴婢其实是陪我家主子来面见赵王,但因旅途奔波,碰上了各种事情,沦落至此。门外守卫见了我们的样子,怎么都不肯信我们说的话,奴婢这才趁侍卫换了一批之后,假装挖到佳品的农民来冒险觐见。”
  没想到这背后还能扯出这么一件事,元琼的眼睛都瞪大了两圈。
  而且,这个姑娘喊父皇“赵王”?
  带着被骗后的愠怒,赵王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他幽幽问道:“你说的主子是谁?”
  听此问话,那姑娘往地上重重一磕:“回赵王,我家主子乃晋国四公主沈鸢。”
 
 
第7章 .  公主   元琼笑:“可我一个小孩子却知道……
  元琼已经完全丧失了控制表情的能力,现下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婢女长得虽然也算是清秀,但也就是普通而已,说不上多好看,顶多能看出平时没吃过太大苦,若说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倒是说得过去了。
  但是晋国公主来了赵国,还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来了?
  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赵王毕竟是见多了风雨,他敛了眉目,声音中多了几分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寡人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奴不敢欺瞒!”那婢女低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喊道,“徐正卿!徐正卿在晋国这么多年,我家四公主就在宫门外,是不是他一看便知。”
  赵王朝近旁看了一眼,子奇立马会意,喊了一个外面的小内侍进来。
  只不过,子奇刚还未有动作,就先有一个小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徐正卿带来一个女子正等在殿外,说要求见陛下。”
  无声的印证。
  晋国公主真的来了赵国。
  赵王眉心一跳:“立刻请进来。”
  片刻后,两人走进殿中。
  女子与徐夙并肩而行,便是这样狼狈的样子也透着显而易见的强势。
  若说刚刚那个婢女只能算清秀,那么现下进来的女子一看便知,是个身份高贵的主子。即便她一袭红色曳地长裙已然脏污满满,头发也不那么齐整,但周身气质却骗不了人。
  还有额间那一朵艳丽的红色花钿,扎眼得很。
  她在殿中站定,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
  露出的那截白皙手腕细得仿佛用力一握就会断掉,而那显露的自负与高傲却并不让人觉得她是个手不能提的弱女子。
  元琼心里莫名多了点说不出的味道,只觉得沈鸢和徐夙站在一起还挺相配。如果以后徐夙要娶妻,应当也是这种美艳又高傲的女子。
  而同为公主,自己看着也太过稚嫩娇小了些。
  如此想着,她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探究,也就是这么几分好奇心,让她突然对上了沈鸢不屑的眼神。
  元琼一个愣神,那不屑已然消失不见。
  如同一瞬间的错觉。
  徐夙站在离沈鸢一段距离的地方,公事公办地说道:“陛下,此为晋国四公主,臣在宫门外恰巧看到,恐发生什么意外无法和晋国交代,便直接带了进来。”
  赵王接着问道:“四公主,你为何会在我们赵国?”
  此刻,沈鸢那张高傲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情绪波动:“回禀赵王,我本是随三皇兄去往秦国,却在路上遭到山匪袭击走散了,匆忙逃窜之下,便已踏入赵国之境,无奈之下只好来寻求帮助。”
  “四公主放心,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赵国多待几天,寡人之后自会安排人送你前往秦国与三公子汇合,”赵王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现下先让元琼带你去换身衣服。”
  元琼点了点头,却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指了指自己:“我?”
  赵王:“你们年纪相当,应是相处得来,去吧。”
  她不太情愿和沈鸢待在一起,但也只能应下。
  正当她走过徐夙身边时,徐夙出声喊道:“公主。”
  元琼和沈鸢一齐回头。
  徐夙从沈鸢的脸上淡淡扫过,最后低眉看向元琼:“公主将人送到了后便早些回去,晋国公主远道而来,需要好好休息。”
  ……
  怎么他们高高在上的徐正卿也看碟下菜?对自己说话总是噎人,对着别国公主就知道怜香惜玉了?
  不过虽然心里将他问候了一下,但在赵王面前,元琼还是很给面子地,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
  意识到徐夙并不是在叫自己,沈鸢眼睫轻颤,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随后与元琼一道走出了平成殿。
  -
  许是两人不熟,在陪同沈鸢去往赵王安排的住所时,一路无言。
  虽然元琼想就这么当透明人,但是有件事情是在是很奇怪,让她忍不住想问问。
  元琼:“你比我大几岁,我喊你鸢姐姐可好?”
  沈鸢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鸢姐姐可曾见过我?”
  “我在晋国,你在赵国,如何会见?”
  “那鸢姐姐可曾听过我的什么事情?”
  “事情?”沈鸢表情中是显而易见的高傲,而后答道,“不曾,怎么了吗?”
  元琼摇了摇头。
  没什么。
  除了方才沈鸢行礼时,露出的黑线。
  元琼咬了咬下唇,疑惑的目光再次凝至沈鸢的手腕处。
  既然完全是陌生人,那么为沈鸢手腕上绕着的黑线会如此之多?
  这个晋国的公主——
  无疑是讨厌自己的。
  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也没放在心上。
  讨厌她的人这么多,个个都放在心上,那她还活不活了。
  何况,元琼总觉得自己和这个沈鸢气场不合,与其在这里假模假样地叫姐姐,还不如先溜为上。
  她突然觉得徐夙方才让她早些歇息的话顺耳了许多。
  所以一到住所,她便对沈鸢说道:“我们徐正卿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鸢姐姐在这里好生住着,缺什么就和宫人说,那我就先走了。”
  脚底油都抹好了,沈鸢却突然变了变脸色,叫住了她。
  元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等着下文。
  沈鸢:“我在宫门外等着时,听到有人说,息语送了你一个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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