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郁反派的白月光[穿书]——星光遥
时间:2021-08-25 09:55:35

  陆时遥转过身,跑过去,终于找到了摔倒在地的男孩儿,原来,封溯已经跑到了楼梯口另一边。
  她蹲下|身子,想将封溯扶起来,不曾想,手刚伸出去,却落了个空,男孩儿小小的身体往前一扑,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昨晚,陆时遥抱封溯时,小孩儿身体柔软,此时却不同于那时,明显僵硬许多,甚至微微地发着抖。
  听着怀里传出来的细微呜咽声,陆时遥一颗心瞬间皱成一团。
  她轻抚着封溯瘦弱的后背,耐心地等待他哭完,十多分钟后,呜咽声终于止住。
  小孩儿打了几个哭嗝,随之从陆时遥怀里仰起脸,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眶湿润又通红,他小声说:“我还以为姐姐你走了。”
  陆时遥也猜到是这样。
  她替封溯擦去脸上的泪痕,温声说:“这几天我都不会走的,你放心。”
  然后将封溯扶起来,牵着小手带回房间。
  这个点儿,天还没亮,陆时遥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多。
  她想让封溯回床上继续再睡会儿,只是因了刚刚的事,许是心里还不安着,生怕陆时遥真的走掉似的,封溯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很坚持地说:“我不要睡了,我不困。”
  陆时遥也便没有勉强他。
  她和封溯一起坐在床边,想着接下来的一系列打算。
  首先,等天一亮,她肯定是要先带封溯去医院看看身上的伤,看完伤后,她需要买几套衣服,好在现在还是夏天,十几块钱的T恤和短裤就可以应付一下。
  之后,她要帮着封溯解决一下他被虐待的事,如果可以,再联系一下封家比较靠谱的人,将封溯托付给对方。
  至于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陆时遥还没想好,主要是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个处处需要出示身份证明的时代,她什么也没有,就很头疼。
  头疼了好一会儿,陆时遥终于不再纠结这事,她借来封溯的手机,下载了某款APP,搜索起附近的医院、诊所以及服饰店。
  看完之后,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看向乖乖坐在她身旁的小封溯,问一句:“你有钱吗?等天亮了我带你去医院。”
  陆时遥身上总共就四百块钱,只够买几套衣服,剩下的钱还要留着备用,所以看病以及打车的费用,只能让封溯出了。
  从昨晚上封溯飞快转给她995元的举动来看,陆时遥猜测,他虽然年纪小,但应该是有不少钱的。
  果然,小封溯几乎不用犹豫,立刻点了点头:“我有钱的。”
  陆时遥便放了心。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天终于亮了,陆时遥先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和封溯简单吃了顿早饭,之后在手机上叫了辆车。
  等车一到,她就带着封溯去了一家诊所。
  陆时遥没有选择去医院,因为凡是正规一些的医院,挂号时都需要出示身份证明,而她和封溯都没有这东西。
  到了诊所后,陆时遥牵着封溯进去,看到一排长椅上坐着几个人在挂水,有大人有小孩,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大夫正在给一个孩子扎针。
  大夫扎完针,一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怎么不进来?”
  陆时遥先问了句:“我今天忘了带身份证出来,可以看病吗?”
  大夫挑了挑眉,说:“可以,只要付钱就行。”
  陆时遥松了口气,这才往里面走。
  等走近了,陆时遥正要开口,却发现年轻大夫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一直看向被她牵在手中的封溯。
  她只当大夫是在看封溯脸上的伤,便说:“孩子身上有很多淤青和伤痕,所以想请您看看,再开点药。”
  大夫终于收回视线,盯着陆时遥的脸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你孩子?”
  “……不是。”
  “你是他什么人?”大夫状似随意地又问了句。
  一时间,陆时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一直乖乖保持着安静的封溯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认真:“她是我姐姐。”
  陆时遥点头:“对,我是他姐姐。”
  那大夫却蓦地哼笑一声:“这么大的姐姐?”
  陆时遥:“……”
  她今年二十六,是比封溯大了将近二十岁,但这个年纪被人叫“姐姐”,又有什么不对?
  心里对这个大夫的观感立刻变差很多,陆时遥淡淡回了句:“不是亲姐姐。”
  大夫扯了扯唇,领着一大一小进了里面的一间单人诊室,关上门,他问陆时遥:“他身上也有伤?”
  “嗯。”
  大夫便让封溯将上衣和裤子脱了,封溯有些害羞,先是抬头看了陆时遥一眼,见她笑着点了头,才红着小脸脱了衣服。
  最后,他身下只着一只小短裤,不好意思地垂着小脑袋,光溜溜地站在两个大人眼皮子底下。
  却不知,当陆时遥和大夫看到他的身体后,脸色纷纷一变。
  陆时遥昨晚并没有见到封溯衣服底下的模样,只是隐约看到他脖颈处有淤青,由此才推出他身上肯定还有伤痕。
  眼下他脱了衣服,受过的所有虐待顷刻间赤|裸裸地暴露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小小的身体,身前后背布满了青紫,旧痂新痂,斑驳交错,他皮肤白净,由此衬得那些伤痕更为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伤痕,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涌上陆时遥的胸口,她对被虐待带来的痛苦,再清楚不过,不仅仅是身体上,心灵更会受到严重创伤。
  她十多年前受到的虐待,直到现在,也时常会出现在梦中,仿佛成了一辈子的阴影,挥之不去。
  大夫却比陆时遥情绪稳定得多,除却最初那会儿的震惊,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自然。
  他并没有立刻问陆时遥,男孩儿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他让封溯坐在椅子上,然后示意陆时遥跟他出去。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到了诊室外,大夫问。
  这回,陆时遥终于觉出了不对劲,从进了这家诊所开始,大夫似乎就一直在套问她和封溯的关系。
  她抿唇不语。
  对于陆时遥的沉默,大夫并不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出一句:“他叫封溯,对不对?”
 
 
第3章 3   封溯笑眯眯地喊一声:“姐姐。”……
  听到大夫准确地说出封溯的名字,陆时遥才终于确信,这个大夫原先便认识封溯。
  并且,陆时遥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对自己有些防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甚至带着审视,也就明白过来,自从进了这家诊所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她敛了敛眸,又挑着眼皮看过去:“所以你想说什么?”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人有什么资格审视和防备自己,如果他真的认识封溯,为什么在看到封溯身上的那些伤痕后,不去找封溯的家人质问?现在反而疑心起一个带封溯来看伤的人。
  大夫也不绕圈子,直接问:“你到底是封溯什么人?”
  显然,他并不信什么姐姐弟弟的说法。
  陆时遥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过去:“难道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身份吗?你又是封溯什么人?为什么你知道封溯的名字,封溯却不认识你?”
  她两个问题一下扔过来,大夫眯了眯眼,随之不紧不慢地回道:“封溯是我侄子,我和他没有见过面,但我见过他的照片。”
  “亲侄子?”
  “嗯。”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陆时遥有些放了心。
  她从小便对医生这个职业有股由衷的信任感,虽然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但他既然是大夫,又是封溯的亲叔叔,应该可以值得信任。
  陆时遥决定将封溯的情况告诉他,她一个人身微力薄,想要替封溯出头并不容易,但封家有权有势,处理一个虐童事件并不难,而且这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刚刚封溯身上的伤你也看到了。”陆时遥说,“我问过封溯,他说是被家里的保姆打的,他长期遭受虐待,身体和心理上都留下了严重创伤,你既然是他叔叔,或许可以帮帮他,或者将这件事转告给他父亲。”
  顿了顿,陆时遥补上一句:“还有,你不用怀疑我,如果我对封溯心怀不轨,他也不会对我那么亲近,小孩子是最敏感的。”
  刚刚封溯对陆时遥表现出来的亲昵和信任,大夫确实看在眼里,他为自己之前的不礼貌道歉:“对不起。”
  陆时遥脸色淡淡:“没关系。”
  二人又进了诊室。
  封溯依旧听话地坐在椅子上,见到陆时遥进来,就笑眯眯地喊一声:“姐姐。”
  陆时遥心中原本还有些不快,此刻看到封溯灿烂的笑容,所有情绪通通消失。
  她弯下腰揉了揉封溯的头,眼睛瞥到他身上的伤痕,想了想说:“姐姐给你拍几张照片好不好,到时候要交给警察叔叔。”
  封溯乖乖地点头:“好。”
  陆时遥便用着封溯的手机,对着他身上的伤,拍了十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算是保留证据。
  大夫等她拍完,说:“待会儿发我一份。”
  陆时遥“嗯”了声。
  之后,大夫开始给封溯检查身体,他在胸前、腹下几处地方按压了几下,问:“疼不疼?”
  封溯摇头。
  确认封溯只是受了些外伤后,大夫拿来几样药和一些棉签,小心地给他上药,只要是有伤的地方都仔细涂过一遍。
  等药涂好,又风吹了会儿,大夫让封溯将衣服穿上,一起出了诊室。
  大夫开了几样外敷内服的药,让助理去取,然后对陆时遥说:“我需要将封溯带回封家。”
  陆时遥垂了垂眸,封溯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只是封家的一处别业,并非封家主宅。
  封溯确实不适合继续住在那儿,房子里的保姆和司机,一个虐待他,一个也不尽心,公车私用,如果将封溯交给这个男人,或许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刚刚大夫给封溯涂药时,她看到了,动作小心,心细,也很有耐心。
  “你能照顾好他吗?”陆时遥向他确认。
  大夫保证:“可以。”
  “那我问一问他。”
  此时,封溯正站在柜台前,仰着头找着什么,当看到立在柜台上的支付码时,眼睛一亮,立刻踮起脚尖,并高高举起了手机。
  扫完码,他转头看向大夫,软软地问:“叔叔,多少钱?”
  大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
  陆时遥朝封溯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指着大夫说:“封溯,这是你亲叔叔,是你爸爸的弟弟。”
  封溯听了,愣了愣,随后长而密的睫毛轻颤几下,低垂下来,眼中的光淡去,嘴唇抿紧。
  陆时遥没有错过封溯脸上的表情变化,心想,事情可能有些麻烦了。
  原本,她带封溯出门一趟,哪怕是来看病,封溯依然显得很开心,而方才她只不过是说了“爸爸”两个字,他的情绪便顷刻间低落了下来。
  可见,封溯并不信任封家的人,所以,陆时遥觉得封溯不一定会愿意跟大夫走。
  不过,她还是问了声:“你叔叔想带你回家,以后他会好好照顾你,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陆时遥刚说完,便感到自己的手就立刻被一只小手拉住,有一股力气将她往上提。
  她愣住。
  “姐姐,我们走。”封溯踮着脚,绷着小脸,使着劲想将陆时遥拉起来。
  可他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拉不动陆时遥,于是开始着急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说话时都带着颤音:“我不要看病了,我也不要什么叔叔……”
  诊所里安静,封溯声音不低,顷刻间,几乎所有人全都往他们这边投来了目光。
  陆时遥终于反应过来,觉察到封溯情绪中的不稳定,她连忙反牵住他的手,安抚道:“你不愿意跟你叔叔回家,不走就是了,你不要怕。”
  封溯却仍是感到不安,还是想往诊所外走。
  陆时遥只好再次将他抱住,右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等终于将人安抚下来,她维持着蹲下的姿势,抬头看向大夫:“你看见了,他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而且心里对你们封家的人感到非常抗拒,如果强行将他带走,并不是件好事。”
  大夫显然也从封溯刚刚的行为中看出了这些,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抹锐利,随后才对陆时遥说:“那还是麻烦你先照顾他,您有时间吗?”
  陆时遥点头。
  大夫转身走开,很快又回来,手中拿了一个钱包。
  “封溯原来住的地方就不要回去了,如果您家里不方便,可以带着封溯住在御封酒店,待会儿我会打电话和前台说明情况,到那儿后你们直接入住即可。”
  他从中取出一沓钞票,交给陆时遥:“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么多现金,方便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吗,我给你转些钱。”
  陆时遥:“……”
  她连这个世界的手机号都没有。
  想了想,陆时遥说:“你直接转给封溯吧。”
  她轻轻喊了一声封溯的名字,封溯从她怀里抬起头。
  封溯的情绪这会儿已经稍微稳定了下来,刚刚陆时遥和大夫的话他也全部听到了,知道姐姐不会再将他交给别人,脸色也有了好转。
  陆时遥让他报了下手机号,紧接着大夫给他转了一笔钱。
  转之前,大夫问封溯:“这个手机号是谁的?”
  封溯回答:“我妈妈的。”
  “手机也是她的?”
  “嗯。”
  大夫转完钱后,陆时遥又注册了一个邮箱,将刚刚拍的照片和视频发给了大夫。
  “我叫封从毓,封溯就麻烦你了,手机号就是刚刚给封溯转钱的那个,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那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大夫报上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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