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金花银蕊
时间:2021-08-26 07:19:10

  等那些桃花被她用手兜着沥干水塞入坛子中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车轱辘的声音,陈小木兴奋的声音从外边响起。
  “安姐,人家来了!”
  席安擦擦手,出去时正巧那板车到了眼前,李铁根正在门口卸货。
  她让李铁根把酒放进院子,自己回去拿了足数的钱出来交于他。
  李铁根对了数,才小心点放进怀中,热情道:“下次席娘子再需要买酒,还来我这买,我给你打折。”
  席安点了点头:“一定。”
  话说完,她又想起件事,问:“先前镇上不远不是有处官窑,据说是废弃了?”
  李铁根想了想,还真有这回事:“听说是经营不善,加上闹出了人命,就废弃了。”
  “怎么了吗?”
  “我近来做屋,需要砖瓦,听说近日有家窑口开了,在以前官窑那里,一时好奇。”席安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又道:“听说是官窑的老工人,我瞧不出好歹,不知可不可信。”
  “嗐,这有何难,席娘子几次光顾我生意,就当交个朋友,我给席娘子打听打听情况。”李铁根当即爽快的接下打听的事。
  席安顺势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也谢谢席娘子多次光顾我生意。”
  李铁根说的爽快,拉起板车就要走了。
  席安目送他离开这才返回院子,将酒倒进堆满桃花的酒坛子封存好,剩下的桃花则让陈小木洗完之后就可以走了。
  这百斤酒,两个酒坛子不够装,还要一个,明日还要摘些花来。
  席安盘算着,推开门,宝儿利索的身影窜到她的腿边,精神百倍的蹭腿摇尾巴,满脸写着想玩。
  席安蹲下身撸了把狗头,把它赶回屋子里,顺便看下齐寐。
  见他安然睡在床上,床纱从他的手边散在地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床榻间,散在雪白的肌肤上,随着呼吸逐渐起伏。
  席安眼神微软,散出丝丝暖意。
  体贴的将滑落在腰上的被子替他盖好,撇开敷面的发丝,露出因为睡眠而微微泛红的俊脸。
  她动作轻柔,还是惊动了齐寐,卷翘的睫羽轻轻颤抖,眼底带着几分将醒未醒的暖意,许是知道是席安,他半梦半醒,复又闭上眼。
  含含糊糊的问了声:“怎么了?”
  “给你盖盖被子,没事,你继续睡。”席安低声安抚一句,替他将长发拢到身后。
  齐寐含糊的说了几个字,没听清,被他拉着手放在喉结处,随着呼吸感受温热的脉搏。
  席安手指微动,眼神挣扎。
  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抽出手,为他掖好被子,悄声离开了。
  她离开后,宝儿前后打转,看看门口再回头看看柔软的床榻,将头放在床榻上期待的摇着尾巴。
  “嗷呜!”
  “嗷呜~嗷嗷……”
  还没叫两声,就被睡梦中的齐寐伸手掐住了后颈肉。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还夹带着睡意,却似冻住了满池春色,冷的刺骨。
  “闭嘴,笨狗!”齐寐低呵一声。
  语气是不同以往的凶恶。
  吓得宝儿不敢动弹,只能委屈巴巴的扒着床榻边边,尾巴也委屈到垂下。
  没了动静,齐寐眼一闭,又睡了回去。
  手落在床榻外,软软的垂下,青葱分明的指尖泛着盈润的粉色。
  屋内安静祥和。
  屋外,席安同陈小木两人洗掉剩下的桃花泡上酒封存。
  她把剩下的工钱递给陈小木,今天做工就结束了。
  临走时,陈小木频频回头,最后跑到席安面前问:“以后还有这样的活吗?更难的事我也可以干,钱少也没关系,可以雇佣我吗?”
  席安安静的听完,没有反驳他,而是问:“你很缺钱吗?”
  “我想赚到钱,给我娘。”陈小木说:“我娘养我很难,我想帮帮她。”
  席安没说可不可以,只说:“如果下回需要人手,我会考虑你的。”
  陈小木顿时眼神晶亮,开心的笑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偷懒的。”
  席安点头,目送他离开。
  “席安。”困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席安回头,齐寐迷迷糊糊的从屋里走出来。
  终是能在午后理所应当的靠在她的肩头,齐寐靠在她的肩上,声音含糊:“你们把事情弄完了吗?”
  “嗯,弄好了,明天再弄点桃花回来泡就行。”
  席安偏头替他理了理睡乱的发丝,语气温和:“去洗把脸?差不多要做饭了。”
  “那好早。”
  如今天色未晚,黄昏还未降临,但也不是午睡的时候了。
  齐寐迷迷糊糊醒来,还是困倦,提不起劲。
  他身子骨不够好,比同龄贪睡困倦些,席安护着他,任由他睡,睡到了如今。
  思及柳娘子的情况,席安越发宽容了些,还道:“今天炖汤喝,弄得久些,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齐寐就笑:“不睡了,宝儿都闹我呢。”
  “我洗把脸带它去遛一圈。”
  席安便答好。
  等宝儿活动完回来,家里的饭菜也做好了。
  两人端着碗正准备用膳,却不想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蠢作者搬家,笑死,东西完全没捡好QWQ
 
 
第47章 诉苦 [VIP]
  来者是个女人, 一身粗布麻衣,衣上打着几个补丁,神色间透露出几分疲倦。
  她五官端正, 只是过于憔悴, 瞧起来也沧桑许多。一开口, 声音也有些沙哑。
  “请问,是席家的大姑娘, 席安吗?”
  席安打眼瞧她,确实不认识, 便问:“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这时, 从女人的身后走出面上挂泪的陈小木,他擦着眼泪,一抽一抽的,哭得脸都红了。
  席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心里就有了计较,并未开口, 而是拢着手, 静静的等待女人开口。
  女人简单的解释一句,就开始进入正题:“我是陈小木的娘亲,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拿了你家的钱,我是来还你的。”
  她从怀中掏出几文钱,就要数与席安。
  席安拦了下来, 眼神瞥了一眼陈小木, 解释道:“这钱是我给他的, 你不用还回来。”
  “这怎么行!我家孩子不懂事, 拿了你家钱……”陈寡妇一下子就急了。
  陈小木哭喊着:“我没拿!”
  “你没拿!你没拿!”陈寡妇气急,语句带上几分哭腔,抓着陈小木的胳膊抬手就打:“你没拿!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我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要你去拿别人的钱!”
  说是拿,实则是认定了偷。
  也得亏席安如今住的地方远,没什么邻居,否则这一顿闹,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给孩子造成了影响。
  席安看她动手打孩子,连忙拦了下来,亲自解释。
  “他没拿,是我家今天要人做工,托他帮忙给的工钱。”
  陈寡妇听了,恶狠狠的打了陈小木几下,擦了擦眼泪,笑容勉强:“你说笑了,我家孩子能做什么事,哪里能得什么工钱。”
  齐寐从门内探出头,也应下席安的话。
  “我今日不想做事,托他帮忙,不止他一人,你可以问问其他人,不是骗你的假话。”
  齐寐在村里走动少,陈寡妇连席安都不认得,何况是他。
  乍一看见这般俊俏年轻的郎君就是一怔,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抹了抹眼泪,硬是要把钱还与席安。
  “妹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我家孩子我知道,干不了什么事,是你心软给了银钱,外卖却是不能要的。”
  “这是工钱,并非白给,他也帮了我许多。”席安推脱。
  陈小木猛然从陈寡妇手里夺过钱,攥在手中,咬着牙说:“这是我自己赚的钱,我才不要还回去!”
  陈寡妇笑容一僵,面上也有几分尴尬。
  席安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不好,把齐寐往屋里推了推,牢牢的护住了门口。
  就见陈寡妇将粗糙的双手伸向自己的孩子,扬起手猛然打了他一巴掌。
  “你像什么样子你!快把钱拿出来,还回去!快点!”
  陈小木不肯,死命的挣扎。
  席安看陈寡妇下手没轻没重,怕打出事来,也跟着劝阻。
  陈小木挣脱束缚之后猛然往席安身后跑,陈寡妇就在那里追。
  她看着瘦弱,却是凭借自己养活一个孩子,一把子力气大的很。
  眼见两人要往自己院里跑,思及里面的齐寐,席安头疼的拎起陈小木的领子,一手拉着陈寡妇的胳膊。
  “你们够了!”
  “闹什么闹,都给我安静!”
  席安冷着脸呵斥,眉眼凌厉夹带着寒冰,透露出沉重的威慑,吓得两人不敢动弹。
  耳边总算安静了,席安头疼的厉害,把人带进了院子。
  叫齐寐带着陈小木进厨房洗把脸吃点东西,自己把陈寡妇留在院里。
  齐寐爽快的答应一声,把小孩带进了厨房,一个没看住就见小孩紧张的扒在门框处朝外面探望。
  被席安推门的动作吓了一跳。
  席安端着齐寐的饭碗进来,见陈小木蹲在门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交代齐寐:“你先在这里吃了,我和他娘谈谈。”
  “好,你要小心啊。”齐寐点头,又紧张叮嘱。
  那陈寡妇看起来也有点厉害,怕她突然暴起。
  “没事的。”席安浅笑下,拿了之前剩下的梨花白转身出去了。
  这下蹲在门口的除了陈小木,还多了一个齐寐。
  两人排排蹲在门口,一齐观望院中的动静。
  院中倒没有两人想到剑拔弩张,席安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也是从陈小木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他们小孩子有自尊心,家里情况不好想帮忙。
  这么大的年纪,在边疆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家庭的顶梁柱了。①話
  “陈娘子,我知道你心情,怕我们觉得他可怜,我也不说假话,确实是缺人手做事,当初雇的也不是他。”
  见陈寡妇激动起来,席安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丈夫去世,家里事情自己包揽,也想给他把这孩子带好,怕他年纪小不学好,这我都理解。”
  “我如今也像你一样想把家里的事情都包揽了,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本来今天都没想招人做事,突然就要去定砖瓦,我又舍不得使唤我这未婚夫郎,当即觉得要把事情积在手上了。”
  “他心疼我,找了几个孩子做事,小木是后面自个找来的,做的比旁人好些,就多叫他做了半天。所有银钱,都是他自个挣来的,是他的本事,陈娘子也不必一直贬低。”
  “那么大的孩子了,你也该信任些,多锻炼锻炼才能成才,对得起你亡夫。”
  席安这一番话可谓是戳到了陈寡妇心窝子。
  她一个寡妇,没田没地的,就一间破屋子,还要拉扯一个孩子实在不易,也怕自己没看好把孩子教坏了。
  她对席安一番哭诉,又自嘲苦笑。
  “我迟早是要死在这生计上面。”
  席安叹了一声:“不至于,孩子大了也就好了,就该享福了。”
  “哪里能享福?哪里能享福?”陈寡妇连声反驳,抹着眼泪哭诉:“我只怕是恨不得把他捆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带着。”
  “除了死了见阎王爷不敢带着他去,我哪里能不挂念着?是牵我的魂夺我的魄,只差去死不敢带着了。”
  “这人世无常,夺了我丈夫的性命,哪天也要夺我的性命。我只恨不能带着他,叫他安稳,却是除了生老病死不敢带着。”
  “话不是那么说。”席安安慰一句。
  “这女人生了孩子,就是这样,时时刻刻记挂着孩子,走不得一步,除了见阎王爷不敢带着,哪里敢离开长久?这孩子养的好应当,养不好就全是我的不是,戳着我脊梁骨骂。”
  “你也不容易。”席安看她哭得厉害,给她递了手帕。
  又给她倒了酒:“多喝点酒。”
  陈寡妇便喝了。
  席安又给她双筷子,让她吃菜。
  这饭点找上门来,不说席安饿了,估摸着这娘俩也没吃东西。
  所谓一醉解千愁,能不能解不知道,反正酒足饭饱,陈寡妇也倒了。
  席安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点菜,起身去了厨房。
  早在两人喝酒开始,齐寐就没蹲门口了,就这锅里的炖排骨汤吃饱了饭。
  锅里的排骨炖得软烂,一口下去全是肉香。
  齐寐吃东西挑,只吃瘦的,那软骨、油膘一贯不吃,剩下骨头留给宝儿加餐。
  席安看他吃过了,招呼陈小木出门。
  陈小木扭扭捏捏上前,见他娘倒在桌子上才知道急。
  “只是喝醉了,我帮你把你娘扶回去。”席安招呼他。
  又朝屋里喊一声:“齐寐,关好门。”
  “好。”
  席安说是扶,凭她气力直接把人扛了起来,让陈小木提着灯笼在前边带路。
  昏暗的天光下,她迎着夜色,背影宽阔挺拔。
  陈小木家离这不远,很快就到了。
  席安把陈寡妇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袜外衣塞进被子里,把陈小木叫过来。
  “你等会烧点水给你娘擦擦手脸,明日她醒来给你娘认个错,好好说她会理解你的。”
  陈小木咬着唇不说话。
  席安摇摇头,又交代两句,替他关好门窗就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齐寐正端着骨头喂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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