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宁悠的话,他的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
苏宁悠点头:“自然是真的。要是爹娘不给你银子,我给你。”
陪嫁的那几间铺子,每日有不少的收入,再加上苏父苏母给苏宁悠的金银首饰还有那些银票黄金,更是多得数不清。
别说让梁景阳拿银子去挥霍了,便是将那万春楼买下来,苏宁悠也能够买得下。
梁景阳听着,心里边有些跃跃欲试了。
苏宁悠见他这般,又开口提醒一句:“记住,不能靠任何人帮忙,要是有人帮你,我说的话,便是不作数的。”
梁景阳哼一声:“你太小看本少爷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梁景阳便出门去了。
京城的街道上边,早上有不少的农妇在路边摆卖。
有卖鸡蛋的,有卖首饰的,还有蔬菜果子的。
梁景阳带着他的随从,在街道上边转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到那些高档的饭馆上边。
那些饭馆,梁景阳以前经常去,在里边吃一顿饭,便是几十两银子以上。
如此高档的地方,梁景阳想着里边的工钱应该也是不少的。
走到那饭馆里边去,里边的掌柜的以为梁景阳过来吃饭,连忙端着热情的笑容出来迎接。
“梁大公子,您今日是来吃饭吗?今日您来得巧了,我这里有一坛上好的美酒,刚刚自邻国运送过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梁景阳两手背在身后,看着里边布置得极为富贵的店铺,心里边倒是没有半点怯场的。
“今日不吃饭。本公子过来,是想问问你,这里还收不收帮手?”
帮手?
那个掌柜的明显愣了一下。
之后脸上的热情笑容便有些僵硬了。
“梁少爷要给谁找活计?”
梁景阳:“本少爷。”
这……
掌柜的额头上边有汗水渗透出来。
这梁家的大少爷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上门来要做活,指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当下,那个掌柜小心翼翼的对梁景阳道:“梁少爷能到我们店里边来做事,我自然是欢迎至极的。只是,我这店铺小得很,恐怕在工钱方面,满足不了梁少爷啊。”
梁景阳多次到这家饭馆吃饭,来一次少则花去几十两,多则上百两。
如此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男人,自小便含着金汤匙长大,来到这里做事,他们实在侍候不起。
梁景阳背着双手,一脸骄傲的说:“本公子只做十天,要求不高,你每日给本公子十两银子作为工钱就成了。”
那掌柜的明显踉跄来一下。
“梁少爷,老夫实在是对不住您。这家饭馆啊,老夫也是代东家管理。这么高的工钱,老夫实在是支付不起。”
一日十两银子的工钱,这……他头一次听说。
梁景阳看出这掌柜的为难,又问店里边那些小二的工钱。
掌柜的回答说,小二的工钱,一个月不过一两银子。其他地方的工钱,不过几百文钱罢了。
之后,掌柜的又补充了一下:“甚至,连老夫的工钱,一个月也不过三四两银子。”
梁景阳要求一日给十两银子做工钱,实在太为难他了。
站在梁景阳后边的随从,这会儿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梁景阳深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便走出了那家饭馆。
那个掌柜的送走梁景阳之后,狠狠的松一口气。
“希望这个瘟神,日后别再来了。”
出了饭馆,梁景阳转头问上边的随从:“你在梁府,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那随从低着脑袋说:“回少爷,奴才一个月的工钱有四两银子。”
因着是梁景阳的贴身侍从,等级要比其他的下人高一些,工钱自然也高一些。
梁景阳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一个月才四两银子,未免太少了些。
看来在饭馆这些地方做活计,是不能每日赚到十两银子了。
梁景阳不信邪的到其他地方去转悠,甚至那些小摊贩都问了一遍,没有哪一个活计是能够一日赚到十两银子的。
除非是自己开饭馆或者是酒楼。
短短十天内,在不需要别人帮衬的情况下,梁景阳想要把酒楼开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便是有人帮衬,也不能在十天内把酒楼开起来。
在外边转了一天,梁景阳一文钱没有赚到不说,还因为肚子饿到附近的一家比较普通的饭馆里边吃饭,用去了十多文钱。
今日的梁景阳,彻彻底底的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
春日的天气,时而寒冷,时而炎热。
今日恰巧是这个月里边最热的一天。
穿着一身穿春装的梁景阳,硬生生的被太阳烤出一身的汗水。
又累又热的梁景阳,在外边奔波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太阳西下,苏宁悠正在屋内吃晚饭。
看到梁景阳回来,苏宁悠一眼就瞧出这个男人在外头碰了壁。
“如何了?”
苏宁悠笑眯眯的明知故问着。
银子若是这么好赚,天底下还有这么多吃不上饭的人?
梁景阳在苏宁悠对面坐下来,拿着桌子上边的茶壶往嘴巴里边灌上上一大口茶水。
估摸着是茶壶里边的茶水太过滚烫,梁景阳又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吐到地面。
“啊……这茶水怎么是烫的?苏宁悠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拿一壶烫茶水摆在这里,等着我上钩?”
苏宁悠莫名其妙。
“你哪次喝的茶水是凉的?”
一句话,将梁景阳堵得没有反驳的勇气。
苏宁悠:“身为一个男子,你就这点胸襟肚量?”
梁景阳的唇瓣轻微的动了动,估摸着是被苏宁悠给镇住了,过了许久才底气不足的开口:“我被烫到了,心情自然不好。这与肚量有何关系?”
苏宁悠不想搭理这个男人,当下便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今日苏宁悠去了別庄,后又去梁家名下的铺子转了一圈,回来时太阳也是差不多下山了。
忙碌了一天,哪里有不累的?
梁景阳心情不好,苏宁悠也不会好心的为了他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苏宁悠吃得满足,一旁的梁景阳看着却是一肚子气。
今日受的委屈,比梁景阳这十七年来受的都多。
“苏宁悠,要不我还是继续背书吧!一天背五本也行,你多给我十两银子。”
体会到人间的疾苦之后,梁景阳终于是不嫌弃那十两银子了。
苏宁悠:“不行。我不想给你那么多银子。”
说罢,又往嘴巴里边塞一块猪肉。
永安侯夫人吩咐人给她准备的饭菜,实在太香了,苏宁悠一顿可以吃上两碗白米饭。
梁景阳一张俊脸都气歪了。
他在屋内转来转去,心里边万分后悔昨日将那两百两银票还给苏宁悠。
“就不能通融通融吗?你又不缺银子!分一点给我又如何?”
苏宁悠:“前阵子你说凡事都听我的,这几日你都听了吗?我与你不熟,凭什么要给你银子?”
说罢,苏宁悠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今天晚上你可以搬到厢房去睡了,里边都已经收拾好了,以后你没事别到这个屋子里边来,有事传话给水心就可以了。”
这是赶梁景阳出去睡。
梁景阳的那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他围着苏宁悠转了转:“你凭什么赶我到厢房去睡?这里是我家,是我家!”
梁景阳分明是遭苏宁悠嫌弃了。
苏宁悠瞥了梁景阳一眼:“终究是要和离的,你不去厢房睡,难道还想继续跟我睡一个屋子?”
梁景阳突然就脸红了。
他看着苏宁悠那一张淡然的精致侧脸,莫名的觉得十分的好看。
小巧的鼻子,挺俏又精致,上边看不到一丝丝毛孔。
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之后不自觉的将脸转到一边。
“谁愿意与你同住一个屋子了?你这个女人,又老又丑,还如此粗鲁,半点名门千金的模样都没有。若……”
梁景阳的话刚刚说到半,苏宁悠就伸手就捏住了梁景阳的耳朵。
“谁老了?谁丑了?”
苏宁悠生气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是死鸭子嘴硬。
“你老,你丑!你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老牛吃嫩草,就是不要脸!就是……啊啊啊……苏宁悠你慢些,慢些!”
梁景阳的耳朵,险些被苏宁悠揪断了。
他不停的哎哟着,最后在苏宁悠的粗暴手段之下,不得不改口:“我错了,我错了,苏宁悠你松手,快点松手。”
“你很美,你很年轻,是我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待会儿我就搬到厢房去。”
看到梁景阳服软了,苏宁悠终于是松开他的耳朵。
用了晚饭,梁景阳就搬去厢房去了。
厢房离苏宁悠住的主屋子,不过几丈的距离。
自己一个人睡在这个屋子里边,苏宁悠轻松又自在。
倒是梁景阳,心里边怨气重得不行。
躺在厢房的床榻上边,他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不是觉得身下的床榻太硬,就是觉得这个屋子空气不好。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梁景阳又是憋屈又是无奈。
“那个老女人,果真是粗鲁得不行,本少爷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第12章 出去鬼混
梁景阳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边貌似少了些什么。
没成婚之前,他每日起来之后,便是出府去玩耍,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如今手头上没有多少银子,出去同那些朋友玩乐没有面子,一直呆在府里,梁景阳便觉得无聊得紧。
这么一无聊,他便想到了前几日背书的时候。
每日窝在书房里边,对着那些书籍背诵,他居然觉得异常的充足。
起来之后,侍从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给梁景阳套上,又侍候他洗漱后,便问:“少爷,今日还是呆在府内吗?”
梁景阳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是没有心情。
“不出不出,出去做什么?你给本少爷银子?”
手头上的几十两银子,够干嘛?还想去万春楼不成?
侍从委屈,低声的说:“少爷,李家的二公子这几日一直叫你出去呢。”
李家的二公子,经常与梁景阳去万春楼,两人时常厮混在一起,名声同样不好。
梁景阳说:“不去。”
口袋里边没有银子,去了不是丢人?
再说永安侯夫人那边,大早上便听府上的下人说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
梁景阳用早饭到半,就被永安侯夫人叫过去。
刚刚进屋,永安侯夫人对着梁景阳便是一阵劈头盖脑的大骂。
“没成婚之前你胡闹些,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成了婚,怎的还是这般的顽固不化?宁悠这般温婉贤淑的女子,你还要与她分房睡,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跟你爹吗?”
梁景阳许久没有见永安侯夫人这么生气了,一时间也是被骂得懵了。
永安侯夫人见梁景阳不说话,继续教训:“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都由宁悠管着,一天到晚的她自个儿都没有歇过一会儿。你倒是好,不知道帮忙,还在一旁添乱。日后宁悠若是受不住你这坏脾气,与你和离,我与你爹都不知道如何劝她。”
梁景阳听着永安侯夫人的话,只觉得委屈得不行。
“娘,谁同你说是我要与宁悠分房睡的?分明是她与我分房睡,昨日我一回到家,她便将我赶出来。这是她做的事情,您不找她麻烦,怎的还来找你亲儿子的麻烦了?”
想着自己现在住的屋子,梁景阳心里边就不愿意。
那屋子又黑又小,蚊子还特别的多。
这般解释,永安侯夫人听了就更加的生气了。
“那指定也是你惹了宁悠不高兴了,你若是不惹她,她会与你分房睡?”
总之,不管分房的事情,是不是梁景阳提出来,永安侯夫人都将责任推在梁景阳身上。
梁景阳冤枉至极,有口都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永安侯夫人:“你要是不好好对宁悠,不早些搬去跟宁悠睡,我跟你爹不会拿一文钱给你。”
近几日梁景阳表现得好,永安侯夫人心软,想拿银子给梁景阳花。
怎知,这大早上便听到这样的事儿,永安侯夫人的心又硬起来了。
宁悠说得没错,这个孽子就不应该给他银子花。
梁景阳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心里边更加的窝火。
苏宁悠已经出去,梁景阳想找苏宁悠理论,也没有机会。
“那个女人,真是半点不守妇道,总有一日,本少爷会将她休了。”
越说越生气,以至于梁景阳看到谁都不顺眼。
回自己的院落时,路上没有几个下人走动。
在经过一道孔门的时候,地面上几张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了梁景阳的注意。
那是……银票。
梁景阳将那几张银票拿起来,数了数,一共有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谁掉了这么多银票啊?”
梁景阳跟吃惊。
身边的侍从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正缺银子的梁景阳,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主仆两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当下,直接便将那几张银票塞到自己的衣襟里边。
“想不到,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银票掉在本少爷的面前,便是本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