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不被别人发现,何止要把嘴缝牢,最好也要把眼睛捂起来。
瑟瑟把手放了下去,端容见她要退开,立马抱住了她。
“胆子大了是不是?”瑟瑟看着他通红的耳垂,用手捏了一下。
“瑟瑟。”端容脸上的笑止也止不住。
瑟瑟道:“叫我干嘛?”
他也不知道,就是想叫她,端容满心欢喜,心田里仿佛开出了一朵小花,随着微风舒展着身姿,他轻轻地笑道:“你再捏一下。”
这是什么要求,瑟瑟低笑一声,又捏了一下。
端容抱得她更紧了,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高兴地蹭了蹭。
瑟瑟幽幽地说道:“别蹭了。”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端容的动作一顿,立马害羞地推开了瑟瑟,可是又舍不得移开目光,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地看着她。
瑟瑟问:“还难受么?”
端容如实道:“难受。”
“……”笑得这么灿烂,谁能看出他难受来?
“能克服一下么?”
端容笑着点头,“可以。”
瑟瑟说了,他当然要照做。他现在已经开心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听到端容的回答,瑟瑟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本能欲.望也能被他克服,这才是真男人啊!其他男人可都学着点吧!
端容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整个人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瑟瑟觉得他可能一点都不难受。
……
灯火通明的殿内,惠阳公主一脸焦躁地走来走去,她的长发散在背后,身上穿着一身轻薄的衣裙。
开了窗子,殿內的熏香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今夜一切都按着她所设想的顺利进行,点了熏香,又把端容唤了过来,她命人置了一桌酒菜,想先与他喝上几杯酒。
惠阳公主亲自给端容倒了酒,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女子的妩媚风情。端容抿了一口酒,菜也没怎么动,惠阳公主想要迷倒他,自己却先被迷住了,喝了几口酒就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香气丝丝缕缕地传了过来,惠阳公主身上有些热,她咬了一下红唇,伸手去握端容的手。
刚要落上去,端容突兀地站起身,甩下惠阳公主跑了出去。
已经派了宫女太监去找人,但是迟迟没有消息传开。
惠阳公主皱紧了眉头,那时她看端容的面色变红,定然是熏香起了作用,他这种时候自己跑出去,万一……
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惠阳公主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怒火中烧,要是真有人敢碰她的人,她非剥了对方的皮!
派出去的人恨不得挖地三尺把端容找出来。
半晌后,还真有人找到这边来了。
瑟瑟看了看端容,“已经有人找来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端容道。
瑟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他的额头微微汗湿,脸色倒是不那么红了。
“我们出去吧。”
“嗯。”
瑟瑟和端容走了出去,很快就碰上了来找端容的人。
“端公子,快跟奴才回去吧,公主殿下找了您许久了。”
一听小太监这话,瑟瑟便看向了端容,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端容对瑟瑟露出笑容,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这下,瑟瑟更不放心了。
或许是看出瑟瑟的担忧,端容凑到瑟瑟的耳边轻声道:“我跑得快,她抓不到我。”
瑟瑟道:“她要是关上门呢?”
端容蹙了一下眉,“那我就跳窗!”
瑟瑟:“……”你赢了。
找回了端容,惠阳公主的眉头松开了些,看到端容无事,便让他早些回去休息,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跑。
端容走后,惠阳公主叫了小太监来问话。
“你看到端容时,他的身边可有其他人?”
小太监连忙回了话。
听到端容当时是和瑟瑟在一起的时候,惠阳公主的脸色变得难看,又是那个丑丫头!
她已经让皇兄好生管教,她竟然还是不知好歹。
惠阳公主心里很不舒服。
一想起端容对那个丑丫头呵护备至的样子就堵得慌。
除此之外,惠阳公主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看到端容和那个丑丫头相处的情景,便让她觉得分外刺眼。
两个人的相处不像是兄妹,倒像是……
不经意的一个念头闪过,惠阳公主怎么也放不下了,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像。
天亮之后,惠阳公主命人去找来了从姜国回来的两位老嬷嬷。
两位老嬷嬷也说不清,那个丑丫头叫端容哥,他们又生了一双极为神似的桃花眼,若是没有那块胎记,其实他们的确有几分相似。
本来就是当玩意儿的战俘,谁会关心他们究竟如何。
惠阳公主从她们这里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又让人询问了跟瑟瑟和端容一样来自姜国的人。
这次惠阳公主才得知了真相,原来她和端容根本不是兄妹!
惠阳公主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但她并不怪端容,全是那个丑丫头不安好心!
凭她那副丑样子也想跟本公主抢男人?
痴人说梦!
惠阳公主发了狠心,直接去找了梁弈。
梁弈有些惊讶,“惠阳,你怎么来了?”
惠阳公主开门见山道:“皇兄,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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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惠阳公主离开后,梁弈眉头紧锁,沉思了许久。
原来不是兄妹,竟是一对小情人。也难怪惠阳如此大发雷霆,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旁人哪能沾手,更何况是如今被惠阳当成宝贝心心念念的端容,这丑丫头可真是硬往死路上走。
父皇对惠阳的宠爱无人不晓,宫里的人谁敢触惠阳公主的楣头,连他们这些皇子也不得不看惠阳的脸色,谁让她有个聪明又死得早的母妃呢?
梁弈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一些不太好的往事忽地从脑海中浮现,他玩味地想到,因为不是兄妹,惠阳便如此愤怒,若让她亲眼看到,两个人在床上缠绵的场景,她岂不是要气到吐血?
仿佛被这个场景逗笑了,梁弈低笑了几声,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愿意成全这对有情人,可惜他也要顾大局,不能凭着一时意气随心所欲。
瑟瑟推门进来,怀里抱了一个大大的花瓶,里面插满了各色鲜花,花团锦簇,把她的脸遮个大半,露出一双水润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睫毛卷翘纤长,掩在花团后面,眼珠一转,看向了他。
这当真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梁弈不禁失神了一瞬。
瑟瑟低了低头,小心地迈过门槛,抱着沉重的花瓶走了过去,稳稳当当地放到了梁弈的面前。
“殿下,您要的花。”
瑟瑟站到了边上,手臂有些发酸,这位六皇子不知抽哪门子风,心血来潮要动笔作画,那画就画吧,还非要有实物在眼前摆着才行,太阳这么热,使唤着她去采花。
可怜她顶着烈日,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给他到处采花,她这是伺候的皇子还是伺候的公主啊!
要叫瑟瑟说来,他就是没事闲的,在附庸风雅呢,每次让她磨那么多墨,也没见他写几个字,就光折腾她了,她的手腕子可是又酸又疼。
瑟瑟对此事是怨念深重,恨不得按着他的手使劲写!不把墨汁用完了,不能停!
偷偷地捏了捏手臂,瑟瑟飞快地抬了一下眼,果然瞟到他在盯着她看。
她的脸上蹭上东西了?
瑟瑟抬起手往脸上摸去,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藕臂,微粉的指尖点在脸颊上轻轻地划动了一下。
梁弈想,他虽不能拂了惠阳的面子,但多留她几日还是可以的。
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瑟瑟放心不下端容,想去看一看他,确定他是否没事。
然而,她白天绑在梁弈的身边,到了晚上也抽不出空,他走哪儿,她就得跟到哪儿,连他去睡女人,她还得在外面等着!
瑟瑟这个气呀,她不知道累的么?
能不能让她歇一会儿!
瑟瑟被使唤得团团转,其他的宫女太监对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认为她才来了不久就得了主子的重用!
他们哪知道瑟瑟压根儿就不想要这种重用,还不如把她放回去,让她多睡会儿觉。
夜色深沉,风把灯笼吹得微微摇晃。
瑟瑟站在朦胧的红色灯光下,眼睛都睁不开了,打了个哈欠,眼前漫上一层水雾,使劲儿眨了一下,视线才变得清晰。
在她旁边站着的小太监低着头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头人,瑟瑟没他这份功力,踮了几下脚尖,又抻了抻腰。
也不知还有多久才完事,她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刚这样想完,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瑟瑟瞬间来精神了,心里高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梁弈整理了一下衣袖,瞥了瑟瑟一眼。
她垂着眼,红润的唇瓣弯起,浑身洋溢着一股喜悦。
想忽略她都难。
梁弈问:“笑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可以休息了,瑟瑟这会儿高兴,看他也顺眼了不少,抬头对他笑道:“殿下真快!”
空气突然凝滞。
梁弈眯起了眼,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气,“快?”
和瑟瑟一起的小太监往后缩了一步,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瑟瑟抿了抿唇,尽量补救道:“其实也不是很快。”
小太监又往后缩了一步。
梁弈唰的一下侧过了头,“退什么!”
小太监吓得跪到地上请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殿下一般不发火,但发起火来也让人心里发颤。小太监弄不懂他一句话没说,怎么这火气朝他来了?殿下要怪罪也该怪罪她才是啊!
梁弈狠狠剜了瑟瑟一眼,甩袖离开。
小太监爬起来急忙跟上。
瑟瑟想了一下也慢吞吞跟去了,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她求之不得,正好回去休息,如果天天都能吃闭门羹该多好啊。
约摸了一下时间,瑟瑟猜测端容可能睡了,她也累了就没有再去,下次再找时间吧。
夜已经深了,端容却没有入睡。
准确的说,自从那晚瑟瑟跟他说了那样的话,他就一直没睡着,也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发现是他做的一场梦。
端容躺在床上,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心里快乐极了,想到她贴上来亲他,顿时羞涩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憋得喘不上气了才抬起了头,眼睛明亮水润,不知道如何安置这颗躁动的心。
半夜爬起来,四处找东西。
终于从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当日瑟瑟做针线用的针线笸箩。
端容想要瑟瑟也明白自己的心意,听说男女之间定情时会送荷包做定情信物,她不会绣,那让他来绣好了。
幼时娘亲做针线,他便在一边帮忙,或是趴在娘亲的膝上看着她绣,或是捏着针线给她穿个针。他那时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学一学。看着娘亲用一根针和几缕丝线就能绣出漂亮的花朵,他惊讶不已,便央求娘亲教他。
娘亲笑着问他,“你一个男孩学这些做什么?”
他回答不上来,不明白男孩为什么不能学,他只是觉得娘亲很厉害,他也想像娘亲一样厉害。他央着娘亲教他,娘亲给了他针线,他挨着娘亲,肉乎乎的小手捏着针线像模像样地跟着娘亲学。
后来长大了,对性别的概念渐渐清晰起来,也就没嚷嚷着要跟娘亲学绣花了。但在娘亲走后,他的衣服破了没人给他缝,他便只好自己拿起针线缝补。
端容仔细地描了花样,绣鸳鸯太过直白,而且他也绣不了,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决定绣兰草。
又是描花样又是选配色,精力旺盛的不得了,就盼着早点绣好送给她。
这边惠阳公主等得不耐烦了,又派人去催梁弈。
“公主殿下说,该办的事早点办,不要再拖了。”
梁弈挥手让小太监退下。
他的眸光微冷,不愿自己动手,便让他来做这些,惠阳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
站在外头的瑟瑟隐约听到他们提起惠阳公主,她的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谁知里面只说了一两句不清不楚的话就没音了。
等小太监一走,瑟瑟走进去时,梁弈一下看向了她。
瑟瑟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定,自动略过了他的目光。
这几日,他时不时这样看她,像是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没一会儿梁弈撇开了眼,淡淡道:“今晚你来守门。”
瑟瑟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她,他就不能换个人?上次她说了那句话后,他就不让她在外面守着了,瑟瑟也明白,指定是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了,这才不待见她了!
可是这次怎么又让她去?
看到瑟瑟的表情,梁弈道:“你有意见?”
她的意见大了去了,瑟瑟委婉地劝道:“殿下,纵欲伤身。”
梁弈说道:“这么关心我的身体,要不你来?”
“殿下说笑了。”瑟瑟老实地听从安排。
夜风徐徐。
瑟瑟不情愿地站到了门外。
本来今晚还想去找端容呢,这下又没戏了。
要是这六皇子能再快点就好了,那样她就有时间了。
梁弈被瑟瑟隐含期盼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门一关。
瑟瑟忽然发现之前那个跟她一起站着的小太监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