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你要知道,我的心是在你这里的。”惠阳公主靠近端容,弯起红唇在他的耳边低喃,“我可没让驸马进过屋,你不许吃醋。”
端容淡淡道:“公主亲近驸马才是理所应当。”
惠阳公主撇了一下嘴,“要不是父皇胡乱指婚,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陛下金口玉言,无人可以违逆。”端容的目光落在惠阳公主的脸上,惠阳公主被他如此专注地看着,不由得心跳加快。
“便是公主也一样要顺从。”他倾身靠近,惠阳公主呼吸急促,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有等到她想要的,惠阳睁开眼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冤家!
她当初亲口说要让端容做驸马,却被父皇搅和了,事情没成,她知道他心里不高兴。
惠阳公主也很是恼怒,她在端容面前失了言,丟了面子,还嫁给了一个蠢猪一样的驸马,哪能顺得了心?
此刻又听端容说这样的话,唯我独尊的惠阳公主皱着眉说道:“父皇就是老糊涂了!”
端容道:“公主慎言。”
“怕什么。”惠阳公主混不在意,她摸上端容的手,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她向他靠近,有意将自己妖娆的身材展示给他看,“不要管其他人,有我还不够么?”
端容缓缓地抽开手,“公主没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吗?一个贱奴如何配得上公主?”
“我派人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抓起来!”惠阳公主大为恼火。
“公主难道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抓起来?”端容垂眸抚了抚衣袍,“要叫全天下人闭嘴,公主怕是做不到。”
不管这话在惠阳公主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端容靠在车壁上轻轻地阖上了眼。
马车在公主府停下。
惠阳公主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走上前来对惠阳公主行了一礼,“公主。”
看到驸马,惠阳公主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她紧紧地皱起眉头,扫过驸马额头上的汗水,立马嫌弃地撇开了眼。
端容对驸马拱了拱手,惠阳公主不耐烦地先走了。
驸马对端容微微颔首,并无常人那般目露鄙夷。
端容缓步而行,驸马诚然是个君子,宽宏平和,谦逊有礼,不似那些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皇上对惠阳公主算是尽心了,然而惠阳公主却并不领情。
端容的眸色微深,右手的刺痛让他回了回神。
王平在门外四处张望,看到端容往这边走来,立马跑回去倒水。
这水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清洗。
公子这习惯他已经摸透,早就备好了水,公子回来了马上就可以用到。
“公子,水倒好了。”
端容应了一声。
清水漫过手背,他垂着眼眸用力地搓洗。
王平低头一看,大惊道:“公子,你的手流血了!”
流血了怎么还这样用力地搓洗?王平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公子别洗了,奴才去找大夫。”
端容阻止了他,“大惊小怪。”
王平挠了挠头,他这叫大惊小怪么。
“再倒一盆水。”端容平静地吩咐。
还洗?
王平瞪大了眼睛,“可是……”
端容微蹙了一下眉。
王平一缩脖子,乖乖跑去倒水。
日头渐渐西斜。
昏黄的日光照在窗子上。
端容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他维持这个姿势快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几下。
像一尊玉人似的。
王平觉得公子今日很不正常,魂不守舍的,该不是掉了魂了吧。
他偷瞄了几眼,仍是一头雾水。
端容不断地回想那一幕,想着想着忽地低笑了起来,他抬手遮在额前,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果然还在。
……
瑟瑟由两个侍卫送回了院子。
院门一关,像是将她关进了一座牢房。
两个小丫鬟围着瑟瑟说道:“姑娘,你可看到外面的花红柳绿了?好看么?”
“嗯。”瑟瑟的唇角牵起,“好看。”
两个小丫鬟看呆了眼,原来冷美人也会笑啊,笑起来还这样好看。
自这日起,瑟瑟的脸上也会露出笑容了,两个小丫鬟看了都替她高兴。
梁弈来时也发现了瑟瑟的不同。
“殿下在看什么?”瑟瑟收起笑容,板起了脸。
梁弈笑着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
三年了头一次见到她的笑脸,这可是稀奇了。
瑟瑟回道:“整日闷在这里,能出去走走逛逛当然高兴。”
“就因为这个?”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殿下说话好奇怪。”
梁弈慢慢地说道:“我还当你是见到什么人才心情大好。”
“殿下不必拐弯抹角套我的话,我见没见到谁,殿下不是清楚得很么?”身边有人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他怎会不清楚。
瑟瑟抿了抿唇,继续说道:“那时少不经事,如今时过境迁,即使想起来怅惘,也留不住什么了。”
他试图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从她的神色之间,他看不出她撒谎的痕迹,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也许是她太会掩藏。
梁弈几乎要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她了,原想着端容深得惠阳喜爱,她又和端容关系亲密,留着她当个棋子,在必要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可他发现,他在这颗棋子身上投入的精力太多了,只要给她吃喝养着就行的事,他却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
梁弈来不及细想,便听瑟瑟道:“殿下若有时间,不妨多带我出去走走。”
他抬眸看向她。
瑟瑟垂着头,摆出一副柔弱顺从的姿态,“如果可以的话。”
梁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但看到她因他点头而扬起的笑容,便觉得这也没什么了。
春深日暖,繁花似锦。
梁弈带了瑟瑟去郊外赏花。
她身着月白色的素纱衣裙,这个颜色极衬她的肤色,清透嫩白的雪肤如剥了壳的鸡蛋,束腰的缎带系出纤细如柳的腰肢,行动间,衣袂飘飘。
看着她抬起素手勾住花枝轻嗅,梁弈勾住她的腰肢把她抱进了怀里。
花枝颤动,花瓣撒在了她的发间和身上。
瑟瑟抵着他的胸膛,脸颊微红,“殿下,你放开我!”
梁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钳着她腰肢的手不仅没放,反而收得更紧。
“你要做什么?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瑟瑟推拒着他,脸上的薄红渐渐加深,像施上一层的胭脂,清丽的面容多了几分艳丽。
梁弈低下头,“这里不行,别处就能行么?”
“你……”瑟瑟踩了他的脚一下。
梁弈笑着放开了她。
为了这事,回去的路上瑟瑟一直没理他。
梁弈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只要一有空就来,每次看到她都让他心情舒畅。
慢慢地瑟瑟也能时不时地出去走一走、转一转,但前提是要有他在身边陪着。
梁弈对女人倒也大方。
送来许多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让两个小丫鬟看花了眼。
瑟瑟勾着一支金步摇在手里轻轻地摇晃,流苏晃动闪烁着璀璨的光,纤纤玉手撩人心弦。
梁弈看迷了眼,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瑟瑟的手。
瑟瑟撩起眼睫,抬眸看去。
望着她的秋水明眸,梁弈捏紧了她的手,喉结滚动,俯下身来要吻她。
没吻到那抹朱唇,被一细白的手指抵在了唇间。
梁弈就势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
瑟瑟恼怒地扔了金步摇。
他却看着她笑。
……
几乎一两日就要来一趟的人,已经有五六天不见踪影。
两个小丫鬟担心瑟瑟要失宠,天天到门边去看。
瑟瑟在心里猜测,不知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梁弈近来确实很忙。
因为对婚事不满而跟皇上大闹了一场的惠阳公主突然转了性子,主动进宫去看望皇上。
皇上龙心大悦,认为惠阳终于懂事了,知道她不太满意驸马,存着弥补的心,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无条件满足。
让梁弈忙得焦头烂额的原因就在这里,惠阳竟然开始插手朝廷里的事,向父皇推荐的官员,都被应允,朝廷里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这番举动,着实掀起了不小的波动。
梁弈不明白惠阳为何突然插手朝廷里的事,他派人出查,也没查出所以然。
梁弈思前想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
会是他么?
梁弈不太确定。
如果是他挑起的事,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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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梁弈来时瑟瑟正在午睡。
撩开纱帐,只见一美人侧卧而眠,云鬓香腮,雪肤花貌,美得不似凡人。
梁弈的动作放轻,坐在床边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瑟瑟悠悠醒转,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梁弈的身影,瑟瑟眨了下眼,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了身上,她身上穿了一件轻薄的纱衣,遮不住什么,不知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去。
瑟瑟羞恼道:“殿下出去,我要换个衣服。”
梁弈有一段时日没来了,没见到她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想起她,等真正看到她了,又是如此惑人的美景,让他如何迈得动步子。
因此他不仅没离开,还将她拉到了怀里,不待她挣扎,梁弈在她的耳边忽然说道:“想见端容么?”
“殿下这是何意?”瑟瑟不知他是不是在试探她,她可不信他能这么好心。
“字面上的意思。”梁弈贴着瑟瑟的耳畔,缓缓往下,在她的颈边轻嗅。
瑟瑟一点都不温柔地拨开了他的头,“我说想,殿下就让我见么?那行吧,我想得不得了,殿下快让我见见他吧,最好直接把我送给他得了。”
“你倒是敢想。”梁弈抬了抬她的下巴,“就不怕再死一回?”
“那是我想的么,分明是殿下说的!”瑟瑟也不遮掩了,直接下了床,拿过衣裳穿了起来。
梁弈脸上露出笑容,走到瑟瑟身边,目光放肆地看着她,“惠阳视端容为她的所有物,其他人敢觊觎她的东西,简直就是找死,这一点你应当是清楚的。”
瑟瑟不理他,纤细的手指系着衣带。
闭嘴吧你!
“惠阳生得花容月貌,想要哪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端容也是男人,面对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心如止水?”梁弈要去给瑟瑟系衣带,被她躲了过去,“上次你也看到了,他们如今的关系如何,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瑟瑟不耐烦地说道:“殿下想说什么?我知道端容和公主亲密无间,我想也是白想!猫有九条命,我的小命可只有一条,三年前已经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哪敢再去自寻死路。殿下这是怎么了?总跟我提起端容。本来想忘了的事,被你一次次提起,是嫌我记得不够清楚么?”
最后瑟瑟下了结论,“殿下好烦!”
梁弈被她这一大段话堵得哑口无言,稀奇的是他竟是一点不生气。
连她蹙着柳叶眉气恼的模样在他眼里都是娇俏灵动,别有韵味。
瑟瑟不加掩饰的态度让梁弈信了大半。
他捏着瑟瑟的手道:“我不与你说他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这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已经变得十分重要。
他查到端容在国安寺的佛前供了一盏长明灯,供奉了三年,从未断过。
为谁供的长明灯,不言而喻。
由此可见端容并没有把她放下。
梁弈觉得这是好事,若是牵制住端容,以端容对惠阳的影响力,很多事都可以顺遂无虑了。
可一想到要把她送出去,梁弈就有些不舍。
他既想达到目的,又想要人,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梁弈还在思量,惠阳公主那边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大,竟然开始拉拢朝臣。
惠阳公主尝到了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人,她不仅可以指点江山,还让众人对她产生了敬畏。那些大臣求到她脚下的卑微模样,让她兴奋得脸都红了!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祸福,无人敢说她的不是,真有胆子大的,她也能让对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愿意如何就如何,驸马更是屁都不敢放!
除了父皇,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
连端容也对她温柔了起来。
一场夜宴结束,歌舞停歇,众人散去。
惠阳公主醉醺醺地端起酒杯,眼眸迷离地看着端容。
他平静地把玩着杯子,眼睫低垂,清艳绝伦,举手投足都令她心颤。
惠阳公主的手一歪,酒杯倒在一边,酒液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
她环住端容的手臂,贴在自己的怀中缓缓收紧,她抬头看向他,唇边挂上了暧.昧的笑容,“端容。”
身边伺候的下人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一个个训练有素,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惠阳公主娇媚一笑,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慢慢地滑向了他的衣襟。
在即将探入其中时,手腕被拨开了。
“端容,你还要拒绝我么?”惠阳公主的笑容消失,面上带了一丝不悦,现在的她早已被人捧到了天上,端容的拒绝让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