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湘:“干嘛撤回???舍不得给我看?”
曲鸢:“【发呆】”
甄湘:“【摸头】”
甄湘懂她的心思,有感而发:“说句心里话哈鸢儿,我觉得你们这段感情要是没好的结果,真的特别可惜。你别误会,我不是想为徐墨凛说话,他的确是受害者,但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是事实,我知道你重情,感情上容不下半点瑕疵,所以我支持你们离婚。但我个人认为,离婚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虽然徐墨凛光荣成为前夫什么的,但还是可以重新考虑下的嘛,合得就合,不合就算了,总要试试啊。他不花心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长得帅还有情有义,最重要的是,他爱你,对你死心塌地。”
“像徐墨凛这样的男人,不轻易动情,可一旦他对某个人动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鸢儿,你问问自己的心,如果将来他成了别的女人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能接受吗?”
心尖隐隐作疼,曲鸢抿紧了红唇,某个坚定的念头破土而出。
不能。
她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属于另一个女人。
“湘湘,我是不是很自私?”
甄湘:“亲爱的,这不叫自私。你只是太害怕受伤了【抱抱】”
曲鸢:“我再好好想想。”
信息刚发出去,徐墨凛端着热好的中药放到桌面:“我数了下,药还多出来两袋,你是不是忘记喝了?”
曲鸢情绪还未平复,避开他的视线:“你数错了吧。”
她捧着碗,尝了小口,温度适中,强忍着恶心感喝完,用清水漱了口,不经意瞥见窗外亮起闪电:“要下雨了。”
徐墨凛已经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完,找不到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了,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片密封的白色药片:“上次跟你提过的,我朋友实验室新研发的安眠药,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吃。”
曲鸢昨天跟他说一个人睡得很好,可状态是骗不了人的,眼底的淡青色表明了她深受失眠的困扰,她清了清嗓子:“如果有需要,我会吃的。”
“要是有效果,我再拿给你。”
他这是打算每天给她一片?
曲鸢看破不说破,点头应好。
“那,我走了。”徐墨凛看着她,眸色幽深似夜色,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晚安。”
“砰”的关门声后,室内恢复了寂静,片刻不到,大雨倾盆而下,雨声聒噪,曲鸢弓着腰,额头埋在膝间,放纵自己,缓慢地陷落虚空中。
长夜漫漫,睡前,她吃了他给的安眠药,但还是失眠。
第二天,曲鸢来到公司,办公室里正热议着停云地产和仇氏建材取消合作的消息,苟秘书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说取消就取消,太突然了吧。”
“听说是徐总亲自授意的。”童佳的小道消息特别多,“老苟,这不正合你意吗?”
苟秘书抹了一把辛酸泪:“我最怕跟仇总应酬了,喝酒没关系,关键是喝醉了他会动手动脚,想想我一个钢铁大直男,被他摸的大腿还少吗?!”
童佳同情地拍拍他肩膀:“难为你了。”
曲鸢心知徐墨凛做出这个决定和自己有很大关系,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把感情和利益混为一谈,但他打破原则的偏袒,还是取悦到了她。
有种隐秘的甜意,在心里慢慢地扩散开来。
曲鸢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回到工位,童佳挤眉弄眼,八卦兮兮地告诉她:“刚刚有个大美女进徐总办公室了,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徐太太?!”
第53章 取悦她 男朋友
仿佛有个恶作剧的小孩往脚边丢了颗鞭炮, 猝不及防地炸开,震耳欲聋,曲鸢短暂地丧失了听觉, 只看得见童佳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她思绪顷刻间清得一干二净, 想附和着说两句,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捧着杯子,一口接一口地喝水。
咽下去的, 是说不出的酸涩。
桥姐过来分配任务,童佳坐回座位,埋头工作。
曲鸢原本想装作不在意,终究太低估徐墨凛对她的影响力了, 屏幕上的字入得了眼, 入不了心, 她总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有没有需要签字的文件送进去?
他不需要茶水招呼客人?
哦, 里面就有茶水间。
能让徐墨凛亲自招待的女人,他们的交情肯定不简单。
打住, 不能再想了。曲鸢正努力收回涣散的心神,童佳手边的内线电话响起, 她接通:“好的, 徐总。”
“徐总让我泡两杯茶送进去。”童佳跃跃欲试地说,“我顺便去打听一下八卦。”
没几分钟,她就回来了,泄气地揉了揉脸:“唉, 搞错了,不是徐太太。”
苟秘书问:“怎么说?”
“她没戴婚戒啊,而且她还叫徐总师兄耶。”
苟秘书摸着下巴笑了,颇为感慨道:“原来是师兄妹啊,同窗情谊,最是真挚可贵的了。”
“少来。”童佳哼道,“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样从校服到婚纱修成正果的?”
曲鸢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稍稍回头,透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前的女人,她穿着浅色丝质连衣裙,柔软布料下的身材凹凸有致,大波浪卷发用宝石蓝的波点发带挽着,妆容精致,气质出挑,面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在女人对面,徐墨凛靠着椅背,坐姿闲适,清俊眉眼舒展,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不见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
久别重逢,相谈甚欢。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师兄妹这么简单的关系?
曲鸢感觉心口如同郁积了一团闷气,挥之不去,又像塞了一团团棉花,吸足水分,沉甸甸地压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喉咙里似乎含了干柠檬片,酸得发涩。
若有所察般,男人忽然偏头看了过来,曲鸢反应不及,窥探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她愣了下,故作若无其事地回正,握着笔在纸面来回地划线。
很快,曲鸢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办公室的窗户贴了单向可视膜,照理说她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那为什么……?
难道吃菌子的后遗症迟钝地发作,她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曲鸢犹疑着,再次回望,直直地撞上了一道深如潭水的视线,男人好整以暇地和她对视,眉梢微挑,似在疑惑,眼神透着问询之意。
原来真的能看得见。
窘意直冲面门,曲鸢指尖扣着桌面,只有一个可能性,她背后这扇窗的可视膜被取掉了,整个秘书部的办公室,只有她这个位置,可以和他没有任何阻隔地互看。
手机震动了一下,轻微的动静,让曲鸢如临大敌,以致于惊动了童佳:“鸢鸢,你怎么了?”
曲鸢摇摇头:“没事。”
屏幕未暗,来自徐总的“?”堂而皇之地挂在上面。
曲鸢正要倒扣手机,他又发来一条信息:“是留学时的师妹,晚上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请他的师妹吃饭?
曲鸢回复:“徐总不好意思,晚上我有约了。”
徐墨凛深眸微敛,和谁?沈暮?
“师兄,”张莹见他望着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不好再做打扰,“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得走了。”
徐墨凛送她出了办公室,角落的某处,徐太太已不见人影,他不由得暗忖,她这是生气了?
他淡淡地笑道:“有空再请你和你先生吃顿便饭。”
“好啊,”张莹欣然应下,“随时恭候。”
她在走廊和取资料回来的曲鸢擦肩而过,香风盈面,心中的纳闷终于得到解答,原来徐太太也在停云地产,所以是,夫唱妇随?
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令人艳羡。
曲鸢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心无旁骛,准时打卡下班,搭地铁回到星河苑附近的湿地公园,漫无目的地散步到西子江边,吹着微凉的风,看大爷大叔们钓鱼。
她今晚并没有所谓的约会。
夕阳像颗熟透的红柿子,挂在青山之上,每过一分钟,就往下坠落一寸,从圆形变成了半圆,渐渐地只剩一条细细的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它是去唤醒另一个沉睡的世界了。
江面仍映着晚霞,绚烂夺目,随着荡漾清波,碎了又碎。
晚归的渔船“突突突”地前行,仿佛闯入了一幅游动的画卷,船头挂着盏橘灯,不甚明亮,一晃一晃,萤光似的摇曳着。
此时,他们是不是在某个餐厅,有说有笑地共进晚餐?
同是学建筑设计的,一定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也许,以前他们曾经在异国他乡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因徐墨凛的回国无疾而终,她回来找他,是为了再续前缘。
曲鸢仰起头,眸底落入了朦胧的星光,闪着红色灯光的航空器,缓慢穿梭于灰蓝色的夜空,隐入云层中。
她这是怎么了?
有温暖的重量覆上肩膀,曲鸢下意识地侧眸,男人俊美的脸映入眼帘,轮廓线条清晰分明,熟悉的冷冽气息侵入呼吸,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曲鸢披着还带有他温度的薄风衣,用力地眨了眨眼,听到他低低地问:“不是说有约会?”
她心里似有一簇簇的烟花炸开,欢喜溢了满怀,极力地控制着不让唇角翘起来:“不是说要请你师妹吃饭?”
徐墨凛站得更近了些,为她挡去部分的凉风,气定神闲地反问道:“是吗?我记得我说的明明是,我们一起请她吃饭。”
“我和张莹师从同个教授,她在建筑设计上有天分,人也踏实勤奋,以前接触得比较多,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她这次和先生回来,是有意向要在国内发展,她上午来停云地产,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是想了解最新的行业风向。”
他太会抓主要矛盾了,三言两语就拨散了曲鸢心间的浊闷,她垂落长睫,试图锁住盈眶的笑意:“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谁在乎他们是什么关系?
徐墨凛轻笑了声:“我不舍得你因为这个误会而难过。”
“有生以来,我只喜欢过一个人。”
他语气微顿:“我在楼下等了很久。”一直都等不到她住处的灯亮起,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最终在灯火阑珊的江边,找到了形单影只站着的她。
风吹得裙摆扬起,刮摆着他的黑色长裤,江水温柔拍岸,曲鸢的心在一点点地塌陷:“……哦。”
此时气氛太好,女孩子杏眸灿若繁星,眼神里藏不住的柔情,给了徐墨凛无限希冀,他眸底也蕴着深深浅浅的光:“我可以趁火打劫一下吗?”
曲鸢不解:“嗯?”
“曲小姐,”男人身形颀长,立于明暗的交界处,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曲鸢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连带着声线都是绷着的,“你愿意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吗?”
曲鸢其实大致猜到他想说什么,真正听他说出来,她再也忍不住,红滟滟的唇弯起,梨涡闪闪,没给准话,模棱两可道:“唔,要看你表现。”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莫过于此,
她再次选择遵循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既然还爱着,那就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徐墨凛失神了几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眸光从热烈,变得滚烫至极,他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曲鸢没有挣开他,手轻轻地揪住了他后腰处的衬衫,他的体温传来,格外熨帖,让她不自觉地沉溺。
深海迷航的船已归入港湾。
夜风无法从他们中间穿过,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跳到了相同的频率。
“上午你是不是生气了?”徐墨凛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确切地来说,是吃醋?”
“没有。”曲鸢不肯承认,轻点着他手臂,提醒他,“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待定追求者的身份。”
徐墨凛充耳不闻,濡湿气息扑向她耳畔:“不可以提前预支点男朋友的福利?”
男朋友。
曲鸢禁不住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又有那种情窦初开时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她放慢语调,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不、可、以。”
不远处的路灯下,围观了全程的沈暮收回视线,咽下无声的苦笑,转身撞入黑暗中。
他还是迟来了一步。
可沈暮更清楚的是,爱情这回事,从来就不分早晚,只分对的人和错的人。
随着风渐大,江边散步的人越来越少,一轮弯月冷冷清清地高照,唯独这一隅,吹不散,照不化的春意融融。
“那,”徐墨凛换了种问法,“曲小姐,你要不要提前预支女朋友的福利?”
说着,他配合地闭上了眼,任她为所欲为。
曲鸢双手搂住他脖子,拉低,踮起脚尖凑上去,唇离在他的唇0.5厘米的地方,要亲不亲,呼吸交缠着,率先吻上了,给足他错觉后,她猛地脱离他怀抱,在夜色中,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徐墨凛倚着栏杆,目光潋滟如水,追随着她的背影,以指腹轻抚唇角,蓦地失笑。
第54章 取悦她 我今晚不走了
从江边回到星河苑, 曲鸢没让准追求者上楼,也不准他在楼下守着,而是毫不留情地把他赶走了, 她泡完澡,早早地上了床,心情雀跃, 大脑皮层异常活跃,脑子里全是和他有关的画面,从床的这边滚到另一边,来来回回。
一天之间, 她的心境经历了从凛冬到暖春的巨变,春阳烂漫,积雪融化,清泉潺潺, 心中那个空空荡荡的山谷万物复苏, 漫山遍野都是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