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他到父皇跟前参一本当众鞭打女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挥挥手遣散众77ZL人。
张兴修好奇道:“殿下,这女人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
“放过她?”
萧晟阴冷的笑声让余嫣身子一颤,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结果被对方一出手直接捏住了脸颊。
“急什么,外头玩不成就进里面玩,你以为到了牢里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呵呵。”
那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余嫣一双受惊的眸子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在风雪中不住颤抖。
她这模样激起了萧晟心头的□□,若不是忌惮萧景澄还在,他现在就想在雪地里把人给办了。
另一边陈芝焕跌跌撞撞跑去迎接郕王萧景澄,正预备跪下磕头,却听对方冷冷道:“施安平此刻人在何处?”
陈芝焕立马抬头,对上了萧景澄冷冽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赶忙道:“回王爷的话,人在大牢中,只是情况……不太好。”
这施安平本是宫内的侍卫,前一阵儿因犯了事被抓入顺天府内。谁知没几天便染上风寒病得东倒西歪,如今已是水米难进奄奄一息。。
一想到这里陈芝焕又是头疼,一个两个全是审都没审完就要死要活的,他这个府尹当得也太难了。
他一边边在前头引路一边问:“王爷今日来此,是否有大事?”
萧景澄没答,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严循冷声道:“王爷来此自然是有要事。”
那语气显然是嫌弃陈芝焕问东问西,吓得他赶紧闭嘴不言。
这一位可不是普通人,三皇子萧晟尚且还能哄哄,这一位却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京城内外甚至整个大齐,谁不知道郕王殿下乃是成慧太子的遗孤,是先帝明帝捧在掌心亲自养大的皇孙。
那样金尊玉贵的人物,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遇有嘉,还亲自下令令他执掌皇城司。
所以满朝文武见了他才会如同耗子见猫般胆战心惊,实在是此人手中握有他们这些人的全部身家性命。他能随意出入宫廷,说的话直达圣听,但凡有官员徇私舞弊结党营私都逃不过他的眼。
一旦被郕王揪住不放,全家老小便得提前准备棺材板儿。这样修罗的人物,试问哪个不怕?
陈芝焕一路陪着郕王进了牢房。牢房内满是刺鼻难闻的气味,他闻着尚且不适,岂料萧景澄却浑然不觉,面色平淡撩袍踏进了施安平的监舍里。
那施安平正如陈芝焕所说,已病得面有菜色,虚弱地躺在木板床上,身上只盖一床破棉絮。见萧景澄进来他神色紧张地硬撑着坐起身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王爷这么快便找到我这儿来了。”
说完便放声咳嗽起来。那声音咳得仿佛人都要散架,咳着咳着他重重吐出一口鲜血,满室血腥味。
子陈芝焕在一旁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要被问罪赶紧替自己开脱:“王爷恕罪,下官一早便请了郎中为他诊治。只是他这病来得急,郎中开了方子熬了药却也不见起色,如77ZL今一日病重过一日,只怕……”
严循一听他这推脱之词就来气:“人进你顺天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才几日功夫病成这样,陈大人敢说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这这……”陈芝焕一时语塞,吓得腿又软了。
萧景澄回头瞥他一眼,那目光沉沉如有重山迫人之势,还未开口已叫人吓破了胆。陈芝焕又一次跪了下去,膝盖都给撞青了。
“王、王爷明察,当真是他自己病的,绝不是下官做的手脚啊。”
萧景澄收回目光,走到施安平床前。他此刻人已有些神智不清,勉力撑着床沿不让自己掉下来。见萧景澄走近便将头撇向一边,明显一副不愿乖乖合作的态度。
萧景澄便也不问,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颈,还没等陈芝焕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牢房内响起了施安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像是将死之人痛到极至的嚎叫,陈芝焕瞬间脸色惨白几欲昏倒。
郕王的赫赫威名果真不是吹的,难怪皇上叫他执掌皇城司。今日别说施安平半死不活,他便是只剩一口气,郕王也能从他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果然施安平也没撑多久,被巨痛折磨过后他整个人气势全无,颓然地瘫倒在床上气弱游丝道:“我说,我全都说……”
方才的感觉令他胆寒,哪怕他是个将死之人,也不想在死之前再受一回那样的痛楚。
严循见状眼前一亮。
近日宫内接连发生珍宝失窃案,圣上震怒令王爷严查,他们这些日子跟着王爷将宫内的人查了个底儿掉,最后线索落到了施安平头上。
只是他还未高兴太久,便又听对方道:“那人是谁我、我也不知,我也只与他打过一回……照面。”
“那便说出他的长相。”
萧景澄说着看了严循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严循听到这话双眼紧盯着对方,见施安平点头便立即道:“王爷,我立马就去找画师来。”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若知道了长相查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只是他刚转身就顿住步子,因为他不知道该去找谁。
王爷身边办事之人众多,擅丹青者自然也有。但若论说画人像那首推戚少师家的小公子,只是戚小公子如今人不在京师,一时半会儿严循也不知该求助于谁。
若是找个寻常画师,到时候画得不像便有大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向萧景澄,一脸为难。
后者不语,平直的嘴角向下一压,看向了陈芝焕。
陈芝焕心知这是自己将功赎罪的大好时机,立马向郕王殿下献计:“下官有一合适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只这淡漠的一声又吓了陈芝焕一跳,他清清嗓子道:“便是方才王爷救下的那一位。”
萧景澄难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皱眉看他:“本王何时救过人。”
陈芝焕目瞪口呆,求助般地望向严循。严循也有点意外,他方才在钟鼓楼上确实77ZL看到了底下雪地上跪着一名女子,一看便是被三皇子萧晟为难之人。
所以那时候王爷出手,不是为了救那名女子使她免于受辱?
萧景澄懒得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只问陈芝焕:“此人是谁?”
“此人姓余名嫣,乃是原大理寺正余承泽之女。十日前她因涉嫌杀害工部尚书之子唐庆入狱。”
萧景澄原本目光一直落在施安平身上,听到这话双眉一挑。
还未开口便听隔壁刑室内传出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第3章 抢女人 萧景澄她的脸向上抬起,逼迫她……
隔壁刑室内,萧晟目眦欲裂,冲着狱卒狠狠道:“夹,给我狠狠地夹!”
一声令下余嫣只觉十指连心,每一处都像被撕裂了那般疼,又像是指骨被生生一截截敲断,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实在受不住哀叫出声,瞬间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萧晟见她受尽折磨的样子犹自觉得不解气,还在那里不住地让人收紧夹棍,一副要将她活活折磨死的样子。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
他是什么身份,当朝唯一的皇子,这个女人竟敢几次三番拒绝他的示好,实在叫人忍无可忍。
他今日便要叫她尝尝厉害,若是这夹棍之刑她还受得住,那他便叫人烧一盆炭火烧几把铁钳,在她身上一处处地烙开花。
也不知这滚烫的钳子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会发出怎样的滋滋声,她又会如何痛哭嚎叫。光是想想萧晟便兴奋地摩拳擦掌。
这天下凡是得罪他的人,皆不得好死。
耳边还有余嫣一声声挨刑的惨叫,声音听着愈发沙哑了。片刻后她突然没了声息,狱卒经验老道立马停手,探了探鼻息冲萧晟回禀道:“回殿下,她晕过去了。”
“那便给我弄醒。”
“是。”
另一名狱卒打了凉水来,冲余嫣兜头泼了下去。数九寒天一盆冰水浇下,冻得她身子一颤,悠悠醒转过来。
她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刚上过刑的十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嘴唇也被自己咬得满是血痕。她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眼四周的光景,确定这不是梦境。
这便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而她来这里已十日有余。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撑多久,也许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
半月前家中突遭巨变,父亲被人诬陷收受贿银,官差突然便冲进了家中四处翻找,最后查抄出了好几本诗集。那些诗集内里皆以金箔作纸,加起来数量不少。
于是父亲被扣上了贪赃枉法的名头关押受审,她连去牢里看一眼都不成。而余家也就此败落,她被赶出家宅几乎流落街头,后来还是受几个父亲的同僚接济带着丫鬟芳芩寻了一处破败的小院子暂居。
可十日前她却被人诬陷杀了工部尚书之子唐庆,被抓进了顺天府,自此便过起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无论她怎么跟府尹陈大人辩白都无用。芳芩指认她案发那晚不在家77ZL中,而唐庆死在城郊的唐家别苑中,捕快也在别苑后门处的河里捞起一个包袱,里面除了有榔头和血衣外,还有刻着她小字的一枚簪子。
人证物证俱在她毫无辩驳之力,唯有日日陈述自己的清白,却又被陈大人轮番用刑,每每疼到昏厥,又被凉水浇醒。
余嫣觉得自己就快要受不住了,身上的每一处都痛入骨骼,还不如死了更好。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背着杀人犯的名头死去。她还想再见父亲一面,甚至想为他申冤。
便是这念头令她苦苦支撑了十日,可如今她当真是撑不下去了。
耳边还有萧晟充满恶意地冷笑。余嫣也知道自己若从了他,至少今日不必再受苦楚。可她不甘心,哪怕被人当作杀人犯处死,她也想留有清白之身。
当朝三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个暴虐残忍之人,若她真从了他,他日也是被他生生折磨至死的下场。
既是要死,不如今日便死了算了。
萧晟走到她跟前,像是看出了她寻死的心,蹲下/身来不屑一笑,突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
然后他抬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余嫣的嘴角便流出血来。
“想死是吧,你当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可知这死也有不同的死法,我岂会叫你痛快就死。凌迟、斩首、腰斩、剥皮,你选哪个?若这些都不怕,炮烙如何?虿盆又如何?将你丢入万蛇坑中受啃咬而死,你觉得呢?”
一旁的张兴修也在那儿“出谋划策”:“此女既如此嘴硬,不如用插针之法废她十根手指如何?”
萧晟啊了立马拿起余嫣的一只手,不顾满手的血渍凑到眼前,笑道:“如此甚好,你命人去找十根针来,越粗越好,一会儿叫人摁住她,本王亲自插针。我看她能受得住几根!”
将粗针生生插进指缝内,简直残忍至极。余嫣一想到那情景便吓得浑身打颤,脸色刹时苍白如纸。
萧晟只觉痛快无比,很快狱卒将粗针呈上,他迫不及待拿起一根就要往余嫣手指内插,吓得她不住挣扎。
萧晟不悦:“愣着干什么,给我摁住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大汉上前将余嫣死死摁住,她无力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萧晟的手,那是一双推她入地狱的手。
就在针尖刺破她皮肤的一刹那,刑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府尹陈芝焕急匆匆跑了进来,冲萧晟道:“殿下告罪,王爷要传此女过去。”
萧晟的好兴致被打断刚要爆怒,听得他后半句话便是一愣:“你说什么,谁要她?”
“是、是郕王殿下。”
萧景澄!又来跟他作对。
萧晟气得快发疯,正要发作脸色突然一变,抓住陈芝焕便道:“你什么意思,萧景澄要她难不成是……”
天要下红雨了,他那个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堂兄居然要跟他抢女人?萧晟不知该喜还是忧。
陈芝焕被他搞得差点断气77ZL,讨好地哄道:“自然是为了公事,为了公事。”
萧晟一听没了兴致,扔开陈芝焕道:“公事找她做什么?”
“是为了宫里失窃一事,还望殿下恕罪。”
萧晟一听跟皇宫有关一时也不敢再造次,但心里始终不痛快,正想再说两句陈芝焕却已令人押上了余嫣,径直离开了刑室。
萧晟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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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拖着满身伤一瘸一拐走进了刑室旁边的牢房内,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满地鲜血令她胆战心惊,垂着头安静地听陈大人向人介绍她的来历。
“此女虽是重犯,却继承其父书画天资,又自小得其父余承泽亲传,想来在书画造诣上必是不凡。”
陈芝焕嘴上虽说不肯定,实则心里对余嫣的能力一清二楚。满京城的名门贵女,就找不出第二比她更会画画之人。
当初他也曾听说过余承泽的书画出众到了出神入化之地,那一年两人同科中举,虽都未入一甲,但余承泽因其出众的才能还曾被先帝夸赞过几句。
只是他为人刚正耿直不善钻营,是以这么些年来也不过当个六品小官。
如今再看余家,只怕是要满门皆亡了。
他说完这话后便自觉地退到了一边,伸手拽了余嫣一把示意她上前。
余嫣挪着步子低头上前,迟迟不敢抬头,只看见眼前的玄黑色大氅下一双龙纹皂靴,用的竟还是天青缎。
要知道方才三皇子萧晟穿的也不过就是元青缎而已,此人身份之尊贵还在萧晟之上。余嫣突然信了民间的传闻。
传闻中的郕王殿下甚得圣心,乃是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有传言先帝当年还曾想传位于他这个孙子,只是出了些意外才未成行。
原来传言竟是不假。
余嫣心头一凛呼吸一滞,便中身后陈芝焕咬牙轻声道:“见了郕王殿下还不快跪下!”
余嫣立马便要屈膝,只是还未跪下去便感觉一阵疾风冲着她的面门袭来,下一刻她便感觉下巴处一疼,像是被铁钳死死地夹住。
仔细一看却是一只人手,手的主人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脸向上抬起,逼迫她与他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