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什么?!”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乙骨忧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先过去了。”
觉得事情过于不对劲的伏黑惠追上去,和他一起进了太宰治的办公室。
然而办公室里只有面沉如水的太宰治和她退到墙角的小猫猫。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她侧过脸,笑如春花灿烂,语气如春水温柔:“惠,你说猫几个月就可以绝育了呢?”
伏黑惠:“……您先别冲动!!!”
就算乌乌只是一只猫,但五条老师的灵魂现在住在里面啊!
她柔和着面容,语气真诚:“我看起来很冲动吗?我可是深思熟虑过了,这都是为了猫好。免得它到时候随处发情,给大家造成困扰。”
伏黑惠本想说罪不至此,但看她的样子感觉是“就算这样也不为过”,于是将出口的话又吞回去。
但好歹是九年监护人,多少抢救一下吧……
“您不是说不能虐待猫吗?”
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份保护猫权益的契约能够保护五条悟了呢。
令人惊讶的是,太宰治很好说话地点头:“说的也是,那你们把猫带出去玩吧,我得工作了。”
好家伙,乌乌都不喊了。
趁着她没有改变主意,伏黑惠抱起猫就往外跑。
乙骨忧太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离开,在对方问他“五条老师到底对太宰做了什么”的时候陷入了沉默,然后说:“我找太宰老师还有点事,已经耽误很久了,我就先过去了。”
伏黑惠和乌乌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一般的大。
同样觉得事情不是一般的大的乙骨忧太看着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太宰治,试探着问:“您不生气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除了耽误我工作之外,不算什么大事。”太宰治坐回办公椅,甚至还没有任何膈应地把五条悟穿过的外套搭在膝盖上取暖。
她又不是纯情小女生,五条悟要是真能对她做什么,她还能高看他一眼。
结果也菜得很。
把某人抛在脑后,她关心起学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您知道上层对您有些怨言的事情吗?”
“我有上层吗?”她歪了歪头,“如果你是指某些年纪一大把只会倚老卖老的咒术师的话,那是我一句话就能够消失的存在哦。”
乙骨忧太:“……您和五条老师在这方面确实相似。”
“并不,和他只是说说的情况不同,我会视情况执行我的决定。”太宰治敲了敲桌子,起了点兴趣,“乙骨同学是怎么理解‘上位者’这个词的呢?”
她开始的时候,还为自己的就职准备了一番话说服伏黑惠他们,以将自己划分到师长的分类里去。
结果他们都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件事,并且会在公开场合乖乖喊她老师。
太过懂事以至于她有些失落。
“理想状态下,是平等群体中拥有更高才能或智慧,为了整体的利益和对抗风险而推选出来的,处于领导和管理阶层的人。但事实上这类人往往并不值得人尊敬。”在思索了一阵之后,他给出答案。
“正确。”太宰治赞同地鼓掌,“但我们可以用更清晰更露骨的言语来描述这个词汇。”
“不值得尊敬的上位者支配整个群体,安排他们的行动乃至生死,每一个决策都带着个人的偏向和情感。所以对群体中的另一部分人来说,就显得冷酷和暴虐,蛮横残忍,疯狂凶恶。”
她不吝词汇地形容着自己,最终语调平淡地说:“他们不重要,因为我的情感并不偏向他们。”
乙骨忧太可以从她的言语中读出对生命的漠视,对规则的无视,以及掩藏在这之下的血腥黑暗。
但他却十分开心地说:“能有您这样的老师实在是太好了。”
太宰治于是也笑了起来:“感谢你的认可和爱戴。那么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说的吗?”
“您和五条老师真的是一对吗?”
“……”她叹了口气,“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单身女性,懂吗?”
乙骨忧太:“懂了懂了。”
太宰·没有把五条悟的冒犯放在心上·治第二天把夏油杰拍的五条悟被封印的照片里最丑的一张洗了出来,用镶嵌了宝石的华丽相框裱起来,挂在了办公室里。
那张照片,足足有半面墙那么高,正对着门,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够清晰地观看到它。
被太宰治捡回来,没有见过五条悟的吉野顺平看见这一幕,小声地问旁边的虎杖悠仁:“五条老师很招人讨厌吗?”
虎杖悠仁:“没有吧,大家和五条老师关系很融洽的。”
此时路过的钉崎野蔷薇看了一眼那照片,用“五条悟你也有今天”的语气说:“这比世界名画好看。”
她旁边的禅院真希和伏黑惠点头:“确实。”
狗卷棘:“鲑鱼。”
蹲门边面对《猫咪绝育指南》思过的五条猫:“……”
这群家伙对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师生情谊呢。
心情不错的太宰治提前完成了自己今天的工作,满脸笑容地打起电话。
门外的几只假装走开,在墙边悄悄支起耳朵。
“新衣服还算喜欢吗?”
“喜欢就好,准备的差不多了的话,我就过去接你。”
“好,我这就过去。”
“为了庆祝今天,我为你准备了相当不错的礼物哦,从现在开始期待起来吧。”
……
门外偷听的几只:卧槽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要跟五条悟抢人。
很快,疑似有情况的太宰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大家一看她的样子,就觉得更有问题了。
太宰治的日常穿着:随意缠的绷带+披散的头发+黑色西服+红色围巾+大的过分的外套。
太宰治今天的穿着:缠的很好看的绷带+扎起马尾一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定制的改良的偏中性的深色和服+印着大片红色花朵的羽织+文雅贵气的折扇。
可以从文字的长度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今日笑起来也是桃花泛滥,分外招人:“今天给大家放一天假去逛街哦,采购的任务已经分别发给你们了,除此之外玩得尽兴就好。我要去接人,就先走了。”
前不久还觉得五条悟活该的学生们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能拯救五条老师的爱情。
钉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收到的消息,没忍住发出了“艹”的声音。
其他人于是也纷纷低头看消息,在心里发出了卧槽的声音。
太宰治划分的区域是五条大型商业街,备注里写着(本人产业,持咒术高专学生证则无须付款,随便买)。
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钉崎徒手按住躁动的五条猫,微笑着送别太宰治:“老师你快去吧,这猫我们会带着的。”
太宰治用扇子掩唇浅笑,带着贵族式的风雅:“谢谢。祝你们玩得愉快。”
第31章
“生日快乐,镜花。”太宰治向泉镜花伸出手。
也被换上了漂亮新衣服的泉镜花抱着母亲新买的兔子玩偶站在门口,虽然维持了一贯的面无表情,但肉眼可查的开心。她乖巧地把手搭在太宰治的手上,任由对方揉她的头发。
“明明是女儿的生日却必须去出任务,难得觉得这份工作不太好呢。”镜花的爸爸微微抱怨着。
镜花妈妈温婉地捧着镜花的脸嘱咐她:“完成了工作我们就会去找你们的,你玩得开心归开心,但不要给太宰君惹麻烦知道吗?”
镜花按住她的手,认真地反过来嘱咐她:“要平安。”
镜花爸爸立刻一副感动得不行的样子,伸手揪镜花的脸:“真是长大了呢,小镜花~”
泉镜花:“……你们快走吧。”
他故作伤心地抱怨她的冷漠,在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捧场之后,又拿出成熟大人的样子对太宰治说:“那么,就麻烦太宰君你了。”
太宰治也很成熟稳重地回:“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会照顾好她的。”
然后捞着镜花上了车就是一顿油门猛踩,狂秀车技。
泉镜花:“……”
某人还一脸轻松写意地问她:“镜花不猜猜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吗?”
缺乏一定想象力的她:“敦?”
太宰治:“好主意,那我宣布敦就是你的童养夫了~”
(此时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童养夫的中岛敦刚在侦探社结束了一天的搬砖,正在打车来东京的路上。)
镜花于是又猜:“汤豆腐?”
太宰治:“晚上准备了豆腐主题的宴席哦~再猜猜看。”
这次泉镜花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自己可以猜出您的想法。”
没有人可以猜出太宰治的真正想法,这个人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世人不能理解的高出,俯瞰众生。
太宰治依然卖着关子,秀气的眉眼舒展着,唇边笑意浅浅。她今天的装扮让人觉得她是狐狸化作的人身,一言一行皆为蛊惑人心。
“那么就更加期待一些吧。”
即使早已习惯服从太宰治命令,对她怀着敬畏惧怕的泉镜花,也期待和兴奋了起来。
她们在一个大型商场的地下车库停下。
车库里停满了各种车,却没什么人,大型商场的车库本该通明敞亮,此时的灯却像是年久失修一样闪烁着微弱的光。
黑暗和杀机在安静中滋生。
泉镜花下意识地抽出刀站在太宰治的前面,夜叉白雪挡着太宰治的背面,将她牢牢地护住。
太宰治却像是没意识到任何危险一样,将冰冷纤长的手指搭在泉镜花的脖子旁,含着笑意说:“特殊能力和血液有关的人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位,其中一百一十位的血液不具有感染和寄生能力,剩下的十七位我杀了十六位,现在在这里的,是最后一位,也是最符合要求的一位。”
俯身把人半抱在怀里,她指着躲在阴影的某个开始惶恐地想要逃跑的人说:“这份生日礼物还算喜欢么,小镜花?”
泉镜花瞳孔骤缩,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那噩梦一般的一天。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见到过再多的笑容得到过再多温暖的怀抱,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在那样一个温馨平常的日子里,她的父母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才选择了重新来过,也因此选择重新回到太宰治的身边。
随着她对太宰治的恐惧一起增长的,是她对“太宰治无所不能”的信任。
即使要再次成为对方的利刃,她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她未曾料到对方和记忆中的那样不同。
太宰治也会拥有那样温暖的笑容,也会去温柔待人,也会想要守护和爱着什么人。
也未曾料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在被一堆要紧事物挤满了全部时间的情况,对方还花着极大的精力为她上辈子杀害了她父母的仇人,还腾出时间带着她来亲自动手,甚至不惜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再不动手的话,他可能就要跑掉了哦。”
从思虑中回神,泉镜花没有再犹豫地冲过去,在夜叉白雪的配合下,干脆利落地杀了那个人。
连衣角上都没有沾上一滴血。
这个人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弱小,这样的不堪一击,却夺走过她最宝贵的东西。
泉镜花扑进太宰治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带着终于冲破噩梦的解脱。
“怎么,你是在小姑娘生日的时候惹她伤心了吗?太宰。”随着女人优雅悦耳的脚步声响起,昏暗的地下室恢复了明亮。
缓步而来的丽人如同从画上走出的艺伎,艳丽逼人,风情万种。手上的伞中剑上却滴着鲜血,便添了几分萧杀冷艳。
正是港口黑手党现任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
她刚才解决了其他的暗杀者。
“您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被紧紧抱住的太宰治无辜地摊手,“我刚送了这孩子一个超棒的生日礼物哦~”
“谢谢……”听见熟悉的声音,镜花停止哭泣,迟钝而讶异地抬起头看过去。
尾崎红叶刀尖抵着地面,蹲下来将一只手摊开在泉镜花的面前,温柔地问:“要做我的弟子吗?”
“……”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晶莹剔透,凝聚着不知道是惊是喜的情绪。泉镜花坚定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在重新开始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再次经历失去与痛苦的心理准备。
现实却美好得像童话一样。
为她制造童话的人摸着她的头说:“像镜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该有美梦成真的幸运。”
两位穿着和服的美丽女性带着一位可爱的和服少女走在现代化的街道上,不可谓不引人注目。
费奥多尔驻足望过去,只见到了她们的背影。
其中那位穿着黑色和服的女性尤为让他在意,对方羽织上鲜艳夺目的红色的花朵,让他的眼前好像也出现了一片红。
他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他意识到那是对过去的他而言,十分关键的人物。
“尼古莱……你认识她么?”
“哎呀,那不是费佳你喜欢的女孩子吗?”走在他身边的果戈理给出一个令他惊讶的答案。
在他的沉默中,果戈理用兴高采烈的语气给他讲述了一个狗血的故事。
他暗恋那个叫太宰治的女人,而太宰治和一个叫做五条悟的人眉来眼去地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