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来的更早,却没有得到太宰治的最终青睐,所以他决定封印五条悟,弄死太宰治。结果在计划进行到“弄死太宰治”这一项的时候,他心软了,所以差点儿被对方弄死,也因此失忆了。
这段时间已经清楚知道太宰治和五条悟分别是谁的费奥多尔:“……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说过去的事情,但也请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更倾向于自己和太宰治是对手的关系。
牵扯感情就显得很搞笑了。
“你是给她送过玫瑰的哦,还是红白玫瑰。”果戈理陈述着事实,加入了自己的联想,“需要我给你讲关于红白玫瑰的故事吗?”
费奥多尔:“……”
“难道喜欢她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吗?”果戈理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小辫子,复述着费奥多尔曾经说过的话。
“你和她都是站在‘真相’内侧的,被神所眷顾了的人。世上不会再有另外的人理解你们彼此的想法了,也不会有另外的人像你们这样站在棋盘的两侧,影响着世界的命运。”
“你一直都在期待着,和她酣畅淋漓地对弈。”
费奥多尔沉默良久,脑子一抽说:“我觉得我应该是白玫瑰。”
果戈理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发出大笑,欢快地给他提出了建议:“我觉得今天是个送花的好日子。”
尚且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的太宰治和镜花两人告别,独自登上了一座大厦的顶层,坐在栏杆上俯视这座城市。
她这辈子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深知它的复杂与重要。
如果把横滨比喻成重要却规律稳定的心脏,那么东京就是支配这个世界的头脑。
它会因为细小的变化而做出更改,也会尽可能地压抑“不确定”。
她利用自己的“权重”和规则的漏洞,对东京进行了伤筋动骨式的洗牌,也因此付出了玩弄规则的代价——羸弱的身躯和加倍的痛觉。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啊……
“你怎么还不跳下去,我都在这里等好久了。”揣着手走过来的夏油杰很是遗憾地说着。
太宰治:“你和五条悟同一届的时候,没有把夜蛾校长气死真的得夸他心态平稳。”
夏油杰:“你要明白,我的成熟稳重都是在悟的衬托中体现的。”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刺头一样的叛逆少年好嘛。
只是有着低情商且幼稚任性的五条悟存在,他需要做更多的思考,更多的配合与补充。
这样才能成为最强。
曾经也和搭档被称为过最强的太宰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有点伤脑筋了,我今天喊你来,可是想讨论一些大人的事情。”
夏油杰没有顺着她话讲的意思:“鄙人未满四个月。”从新月那天算起的话。
“普通人的存在就像是写在书上的固定公式,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去除的。你的理念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就猜到了你的死法。”
太宰治也毫不犹豫地扎着他的心。
“世人对超乎寻常的力量畏惧又渴望,排斥又趋向。虽然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但在这个方法行不通的时候,行之有效的方法是:操控他们的情感和想法。”
坐在高楼栏杆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的人回过头,嘴唇张合,如同为祸世间的狐妖在用言语蛊惑人心:“要和我一起,缔造人鬼共生的时代吗?”
第32章
“你说的鬼,是指我们么?”夏油杰坐在太宰治的旁边,眼神平远地望去天际。
“嗯哼,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确实也算得上是恶鬼。”太宰治用扇子指着自己,金色的穗子在风中摇曳,“特殊的人,并不是因为存在而特殊,是因为被需要存在而特殊。”
“从进化论的角度讲,普通人和我们同时存在共生,竞争和捕食关系。因为他们处于食物链更下一端的位置,所以失去了我们之后他们的生活会受到一定影响,却不至于灭族。没有咒术师、阴阳师乃至于异能者,他们之中也会诞生新的特殊之人。”
九九由基给夏油杰提供的方法,就是通过对普通人的捕杀而强迫他们进化成为咒术师。
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
“但这个世界是以普通人的存在为基础的,所以‘法则’会打压那些试图撼动这一铁律的人。譬如想要杀光普通人的你,以及不管不顾地杀了很多人的五条悟。”
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蠢的夏油杰:“你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吗?”
不等她回答,他自己就得出了结果——
“人、鬼、共、生?”
让他们和普通人类的关系以共生为主导,那么拥有更强大的能力的他们就会被视为自己人,视为保护者。
“忧太说理想状态下的上位者,是平等群体中拥有更高才能或智慧,为了整体的利益和对抗风险而推选出来的,处于领导和管理阶层的人。我们难道不符合这个条件么?”
夏油杰听她提起乙骨忧太,脸色就肉眼可见地臭了起来:“那个小鬼说话总是这么天真又不知所谓。”
太宰治补上一刀:“好啦,大家都知道你被一个小鬼打得落荒而逃的事情了,不必在意。”
压抑下把这人推下楼的冲动,他阴沉着脸说:“第三世界的存在是不允许被普通人窥见的,非特殊之后,即使经历了相关事件,也会失去记忆。”
“维持着这个‘术’的存在,其中一位在鬼舞辻无惨进入东京之前就返回高天原了,其他的,都远不如祂。只要发生超过一定限度的事件,世界的真面目就会在普通人的面前剖开来哦。”
夏油杰懂了她的意思:“这样的话,风险随之产生,整体的利益也就需要维护了?”
两个比反派还要反派的人达成了世纪性的友好合作。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夏油杰选择相信太宰治的脑子,并且开始逐渐相信这个人是无所不能的。
“首先,把你藏起来的珠世小姐交出来。”太宰治似笑非笑,“你偷奶妈的水平优秀得令人惊叹。”
她都找不着。
“你知道的,虽然我不需要治疗,但家里还有其他人。”夏油杰谦虚地接受了她的赞美,“珠世不适合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因为鬼舞辻无惨还没有死。”
无惨是不会放过背叛自己的属下的。
“请你看场好戏。”太宰治笑着指向了某一条街道。
“大人最近又长高了一些呢,想要什么类型的新衣服?”
夜幕降临之后,童磨带着无惨走在街上,就像是普通人类那样悠闲自在。没有一点自己正处于通缉的紧迫感和忧愁。
坐在他肩上的幼童面容精致却无血色,以一种不符年龄的阴沉表情和冰冷眼神看着前方的人群:“我只在意我什么时候可以取回自己的记忆和能力。”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杀了大夫,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一千多年的。
这个唤他为大人的,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家伙告诉他,他现在被一个叫做太宰治的人全面追杀着,随时可能被抓起来晒太阳。
起因是他打算吃了对方获得真正的永生。
即使记忆尚且停留在人类时期,他也对自己吃人这件事没有任何抵触,能获得健康和永生,只是吃个人就能做到的话,他是绝对会去做的。
当然也不可能感到愧疚和后悔,只是在唾弃之前的自己竟然那么没用。
“办法呢,有两个。”童磨七彩的眼瞳里满是真挚,“其一,抓到太宰治,让您在安全的情况下吃掉她。但这一条是行不通的,她现在在东京可谓是一手遮天,身边的护卫也可怕的很,完全没有下手的空档。”
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无惨冷漠地盯着他。
若不是他如今身体羸弱,又被追杀着,他会首先考虑杀了这个家伙。
完全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情感,也感受不到他对他应有敬畏,似乎一切行为都是出于兴趣,难以捉摸,难以掌控。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却又不得不接受现状。
“其二,找到传闻中的青色彼岸花,吃掉它。”被他忌惮讨厌又不得不依赖的童磨说出了第二个办法。
这个办法从前的鬼舞辻无惨花了千年也没有成功,现在的这个就更不可能了,童磨只是仗着他失忆所以说出来逗他。
却不料无惨听完他的话之后,面露喜色,指着街那边说:“是那个吗?”
童磨:?
童磨侧脸瞧去,正见到一身着青白和服,头戴青色彼岸花的少女拿着串烤肉地走在人群里,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真是活见鬼了。
千年找不着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有人有意安排。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童磨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而是惊喜又欢快地点头,然后在无惨的命令下大胆地冲向了那个女孩。
拿了太宰治的钱出来逛街,所以特意换了对方送来的衣服并且配了颜色合适的花带的沙椤正在寻找因为个子太矮且性格温吞而被人群挤走的安倍晴明。
沙椤正是晴明从地狱带回来的式神彼岸花的名字。
彼岸花本就不止一种颜色,她当然想用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
就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不长眼的来招惹她。
“小妹妹,一个人吗~”
沙椤撩起眼皮,冷凝地盯着童磨,她在见到对方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千年之后的人间不似以往那样热闹(指妖怪少且普遍弱),倒诞生了新的异类。
她撩起肩边一缕苍青长发,稍微提起点兴趣:“报上名来。”
童磨把无惨举到身前,笑着说:“这是我们家大人,鬼舞辻无惨。”
无惨沦落到如此境地,其实已经不能控制他们的,他留着他,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鬼舞辻无惨?”
无惨盯着她头上的花,如发布命令一般:“把花给我。”
沙椤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请求,不由笑了。
摘下头顶盛开的青色彼岸花,她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和艳色的舌,魅惑地翘起唇角:“送给您,鬼舞辻无惨。”
也请您与妾身同住黄泉。
蚀骨的香浸入身体,连灵魂也迷惑。无惨向前倾身伸出手接住了那朵花,未能等到他为永生的到来而兴奋激动,那花就融入了他骨肉,纠缠他的骨,汲取他的血肉营养,热烈地生长蔓延开来。
童磨第一时间松开手跳开,在那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人形魔物望过来的时候,纯良地笑了一下:“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了。”
要不是他的血鬼术也是毒,刚才他也得出事。虽然大人栽在这里很可惜,但没必要搭上他自己嘛。
已经读取完无惨记忆的沙椤疑惑地歪头,变作血色无光双瞳渗人地注视着他:“你不想和自家的大人呆在一起,继续照顾他么?”
童磨:“不了不了,大人都一千多岁了,他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漂亮小妹妹我们回见~”
他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缕花香,一扭头跑得比谁都快。
而沙椤并没有去追他,因为她被自家主人当场抓获了。
安倍晴明手里拿着个被挤得不成样子的棉花糖,安静地看她。即使用着二三的少年样貌,他也有着传闻中那位大阴阳师的威势。
沙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仰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妾身本来在找您,但他自己主动找过来跟我要我的花,我就给他了咯。”
他自己找死,她难道还劝一下吗?
“啧啧啧,好好一个鬼王,变得这么弱小弱智了。”视力听力超出人类限度的夏油杰对那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这事说是巧合都没人信,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世界上为什么有太宰治这种聪明到离谱的人。
对太宰治来说,目之所及,皆为棋子。
太宰治和善地笑着:“听闻无惨找青色彼岸花找了一千多年,我只是好心地提供了一些帮助而已。”
夏油杰:“他大概要谢谢死你了。”
这既视感和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似的,但可能是自己人滤镜吧,夏油杰觉得太宰比那个人可爱多了。
太宰治:“我时常因为自己太过聪明而感到和你们这群猴子格格不入。”
夏油杰:?
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这家伙还是去死比较好。
一把给人推下栏杆,夏油杰吐出一口恶气,站在高楼顶层看着往下坠落的人。
黑色的布像是乌鸦一样裹着太宰治,红色的花朵热烈似火地簇拥着她,而这人仰面朝天四肢舒展,宁静地凝视着夜空与星月,神态空灵。
如神坠落。
“啧。”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下楼去捞一波对方。
摔不死归摔不死,如果没人去救她,她万一难过了想不开咋办?
他上哪儿去找个媳妇赔给五条悟?
安倍晴明正数落着沙椤不好好逛街搁这儿搞事,突然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急速下坠。
掉下来砸到人就不好了……
他抬头看过去,当即一惊。
第33章
尽管很无语,但晴明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掐了个风诀带动那一片的空气把人安全吹下来。
太宰治站稳之后,若无其事地和他们打招呼:“晚上好,晴明和沙椤。以及这位出逃的鬼王大人。”
晴明很快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鬼王?”
“是平安时期之后诞生的新物种,从人类变来,靠吃人为生。而这位鬼舞辻无惨先生,凭一己之力创造了整个种群哦。”太宰治笑着解释,准备伸手去摸无惨。
安倍晴明抓住她的手,眼里写着“我一眼就看出你想试试彼岸花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