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 郁棠好奇,这还能有什么说法不成?
“说你命中带喜呢,不少成亲了几年都没孩子的还想来找你要生子秘方呢。” 滇王妃笑道,“差点儿没给我笑死,我拿你坐月子的由头避开了不少人,只是待你出月子了之后怕就躲不掉了。”
郁棠都忍不住被逗笑了,她靠在滇王妃怀里,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出来呢?就算是福真有孕,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那从前太子妃不是三年未孕,去你府上多去了几次就有孕了,还有你大嫂,生得都是儿子,你说凑不凑巧?” 滇王妃把外头那些事儿学得惟妙惟肖的,郁棠可真是笑得肚子疼。
“那可就完了,我也没什么生子秘方给她们呢。” 郁棠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这算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听到最好笑的事儿了。
滇王妃连连点头:“可不是,哪来的什么生子秘方。”
郁棠和滇王妃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笑了起来,真是太可乐了。
直到鹤山来请脉,看到众人都笑得不行的样子,还有些不解。听燕云说了之后,他爽朗一笑道:“这还不简单,等师父回来,让师父开一剂方子不就得了。”
“还真有啊” 燕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方瓷不忍燕云这傻孩子被骗,低声说道:“滋补养身的法子自然是有的,咱们小王妃可没用什么秘方。”
燕云顿时反应过来,瞪了鹤山一眼,众人再次笑作一团。
鹤山给郁棠把脉,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只是鹤山看着滇王妃的脸色仿佛有些不太好,他便斗胆说要给滇王妃请脉。
滇王妃没有这个打算,摆摆手,道:“我没事儿,不用请脉。”
鹤山看了郁棠一眼,郁棠问道:“你瞧出什么不成?”
鹤山道:“王妃瞧着气虚,怕是有一阵子睡不好了。”
哪晓得王妃还没说话,道书倒是应了,毫不留情就把王妃卖了:“王妃这阵子的确睡不好,夜里还起身练剑。”
郁棠一怔,看向滇王妃:“母妃夜里睡不好为何不早些说?也是我疏忽了,母妃就不要推辞,让鹤山给您瞧一瞧。”
滇王妃哪里抵得过郁棠撒娇,又被道书给摁住了,只好让鹤山把脉。鹤山立刻上前把脉,也的确就是忧思过重,才导致夜里难以入眠。
“我给王妃开一剂食补的方子吃吃吧,王妃身子强健,不必用药。” 鹤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只是王妃的心事若是不解决,食补的效果也不会太好。加之不少毛病都是思虑过度所致,还请王妃放宽心才是。”
滇王妃点点头:“公子的话我记下了,阿棠你也不要担心,我也就是这些日子睡不好,过几日就好了的。”
郁棠哪里有不知道的呢,滇王妃这都是操心她的。原本还没嫁过来时,滇王妃待她就用心,嫁入王府之后,王妃待她更是如同亲女,连陆黎都要靠边站的。
她生产昏迷之事,滇王妃必定也承担了不少压力。
“都是我让母妃操心了,您千万不要想太多,鹤山说的,我如今是真切的好了。” 郁棠上前握着滇王妃的手:“您也要健健康康才是,不然若是翡哥儿顽皮了,我哪有本事制住这小家伙。”
滇王妃摸了摸郁棠的头,很是欣慰:“母妃知道,都知道。你还在月子里,不要操心这些。算算日子,你娘亲也就在这几日该到京城了。”
实则滇王妃还有些旁的操心,据她所知,季青临早就已经返京了。梁元帝却还没有对应王中毒之事做出处理,幕后之人是谁,尚不得而知。
原本汹涌的海面,若是看似风平浪静,那才是最可怕的。
道书跟着方瓷燕云去准备食补的方子了,鹤山却还留在了这没走。郁棠好奇得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还有事要说吗?”
鹤山忸怩了一下,才说道:“我想跟你讨个人。”
“啊?” 郁棠听得鹤山这话时,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故作迷糊,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她也没有想到当初救了方瓷,还会与鹤山有这样的缘分。
鹤山见郁棠还在装糊涂,连忙到:“你可不能装傻,我跟你要人,你得松口啊。”
郁棠见鹤山急了,才和滇王妃对视了一眼,起了逗他的心思,笑眯眯地说道:“你要人啊,刚刚道书和方瓷燕云都走了你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哪个?”
滇王妃也点点头:“得说明白,不然谁知道呢。”
“是燕云吗?” 郁棠睁大眼睛问。
鹤山急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方瓷,我,我喜欢她,我想娶她的。”
第87章 【87】
鹤山是个直白的人, 有什么自然是说什么,他说得痛快,郁棠和滇王妃也听得分明。
郁棠看了看鹤山焦急的样子, 笑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你怎么做不了主, 她是你的人呀!” 鹤山着急地看向郁棠, 差点就郁闷得要拔头发了。
郁棠笑道:“她虽是我的人,却是个自由身。若你想娶她, 不得先自己问问看?”
鹤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先自己去问问。”
说完就小跑离开了, 滇王妃瞧着他这么有活力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他倒是个实在人。”
郁棠也跟着笑了笑,鹤山虽然是药王谷的少主,但他娘却是京城人,还与长公主交好。只是红颜薄命,生下鹤山没多久就病逝了。鹤山是跟着屠大夫在王府长大的, 因着她母亲的关系, 便也叫他一声鹤山公子。说起来,鹤山的身份也不差的。
“不过你身边的几个丫头, 婚事都还没有着落?” 滇王妃也有些好奇,她知道郁棠身边奉月是武功很不错的,燕云专司一切杂物,至于方瓷更是不可或缺。
郁棠点点头, 有些苦手:“我倒是想, 只是她们自己也没想法, 总不好强人所难。”
滇王妃点头:“倒也无妨, 即便是不嫁人,滇王府也养得起的。”
奉月突然说道:“奴婢不嫁人的,要伺候小王妃和小主子,等到将来小主子成亲,再伺候小小主子。”
郁棠无奈道:“说得我要奴役你一辈子一样。”
“不是的,都是奴婢心甘情愿的。” 奉月认真地说道。
滇王妃也笑道:“倒也不必这么肯定,若是有心仪的人,成亲了也能在身边伺候的。”
滇王妃发话,奉月便不说什么了。只是她心里却觉得,她这一生只要跟在郡主身边就好了,成亲什么的,她是真的从未想过的。
“罢了,今日在你这里也呆得够久了,我先回去了,你歇一歇。” 滇王妃起身,同郁棠道别,奉月送滇王妃出去。
滇王妃走到门口,才轻声对奉月说道:“阿棠有你在,我是放心的。但阿棠对你的心,也是与亲人无二,你也不必自苦。”
奉月想了想疑惑地看向滇王妃,问道:“道书姑姑也不成亲,王妃也待道书姑姑很好。”
滇王妃一愣,随即释然:“瞧我,罢了罢了,你们自有自己的选择。”
奉月屈膝行礼:“恭送王妃。”
奉月直到看着滇王妃走远了,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看着她家小王妃在小拔步床边看着小世孙,便从心底里觉得高兴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郁棠察觉到奉月的好心情,抬头笑着看向她:“刚刚与母妃说了什么,这么高兴吗。”
“不是,奴婢是看着您和小世孙高兴的。” 奉月坦诚道。
郁棠无奈,只能把人招过来看儿子了。
说起来郁棠这些日子过得都挺轻松的,翡哥儿是个乖宝宝,夜里不闹腾,她便也是一觉天亮。每每早上总是准时醒来,咿咿呀呀的,她看着儿子的小胳膊小腿都忍不住亲了又亲。
只是陆黎多有不快,总是同儿子争宠。偏偏翡哥儿是个小坏家伙,看到娘就笑,看到爹就嫌弃。甚至有几次她抱着翡哥儿,看见他爹过来,翡哥儿就开始闹。若是这时候陆黎把翡哥儿接过去,多半就要在陆黎身上尿一身,看陆黎哭笑不得的样子,郁棠也颇为可乐。
正看儿子的睡颜高兴着呢,方瓷突然哭着跑了进来,就这么跪在她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郁棠给惊着了,她连忙起身想把方瓷拉起来,一个小美人儿在你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这谁受得住。
可方瓷又倔得很,郁棠如今这个产后的身子还虚着呢,根本拉不动她。还是奉月帮了一把,才把人给扯了起来。
燕云倒是赶来了,看着方瓷哭得那个样子也有些讪讪的,郁棠索性让燕云和奉月抱着孩子去隔间了。
方瓷心中委屈得很,看着郁棠,一双眼睛即刻就哭红了。郁棠瞧着也心疼,捻了帕子给她擦眼泪,低声道:“什么事让你又哭又跪的来跟我说呢,哭得我都心疼了。”
方瓷看着她家小王妃这么温柔的样子愈发委屈了,低声啜泣起来。郁棠无奈,只能说道:“你若再一直哭,我也没了法子了。”
“小王妃若是心疼我,便不要把我许人。我不嫁人,只想留在小王妃身边,求您别不要我。” 方瓷哭得惨兮兮,原本白净的小脸这会儿跟个小花猫一样。
郁棠一怔,觉得方瓷这姑娘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怎么就是我不要你了呢?我没有不要你呀,我也没有把你许人呀。”
“可,可他说您同意了,是您让他来问我的……” 方瓷愈发委屈,恨不能扑在郁棠身上嚎啕大哭,若不是她记得她家小王妃在坐月子,怕就不会那么克制了。
郁棠点点头,把人拉到身边坐下,说道:“难道不要问你吗?他倾慕你,自然也是要过问你的意思呀,不然的话我岂不是做个恶人?还有,即便是你与他一处了,难道不能在我身边了吗?”
方瓷被郁棠安抚下来,哭声减弱。
郁棠见状又道:“成亲生子本就是寻常事,若你得一人心,能与他白头偕老,岂不是好事。”
方瓷咬唇,到底还是有些不肯松口。郁棠也不好逼她,毕竟成亲这样的大事,也要她自己点头才好。但郁棠也看得出来,方瓷情绪内敛一些,也不代表她对鹤山没有男女之情……
想到方瓷的身世,郁棠也的确心疼她。
“方瓷啊,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爹一样,你也不是你娘亲,你会拥有你自己的人生,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郁棠轻声劝道,“人活着,不能因噎废食,这个道理你应当是明白的。”
方瓷泪眼朦胧地看向郁棠,还是没忍住覆在郁棠膝上哭了起来。
而从郁棠的角度却正好能看见,鹤山站在门口听着方瓷的哭声有些无措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鹤山的情路怕是要坎坷些了。
*
陆黎下值时,还想与牧屿打个招呼再走,却不曾想听人说大理卿已经走了。陆黎颇有些惊呆,那人却道:“福真公主有孕,大理卿自然是以娇妻为重。左右这些日子,大理寺没那么忙了。”
陆黎听罢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了,什么‘大理寺没那么忙了’?分明是牧屿这厮提前溜号好不好!
想到这个陆黎心中就很是不满,他家小仙子王妃有孕的时候他先是犯浑了一阵儿,又正好赶上了几个大案子,是真的忙得不着边儿。他都没能好好陪一陪他的小仙子王妃!
呔!想到就生气!!
陆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那人看着有些害怕,顿时也溜了。汀白上前来,低声道:“小王爷,您这是想什么呢,表情有点儿可怕,人都给您吓跑了。”
陆黎回过神来,对汀白说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小王妃坐月子不能出门,本小爷也不能让她在家里闷着啊。”
汀白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最近京城周边的花圃培育了不少梅花,生得很是好看,小王爷不如买回家中给小王妃欣赏?”
陆黎想了想,点点头:“好,此事你去办。我与舟南在京城里再逛一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小王妃捎带回去。”
汀白得了令,就立刻离开了。舟南跟在陆黎身边,一路跟着陆黎买了不少东西。等着陆黎买胭脂水粉的时候,舟南终于忍不住了。
“小王爷,这等胭脂水粉就罢了吧,鹤山公子都说了,小王妃如今月子,这些东西都用不上的。” 来自左右手都没地方拎东西的舟南。
陆黎想了想,这些东西也算不上上乘货色,也就作罢了。两人进了玉器店里,又是一通买,等到出来的时候,还多了个小厮跟在后头。
*
陆黎这一行人就被对面茶楼的人看了个正着,看着他买了不少东西,眼里就浮现出一丝恨意来。
季婉秋喝了口茶,看着对面坐着的小姑娘眼里的不快活,有些奇怪:“你已指婚给了二皇子,又何必再看我那表妹夫呢?”
坐在季婉秋对面的正是容韵锦,她听得季婉秋这话,冷哼了一声:“指婚又如何。”
季婉秋看着容韵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啧啧称奇:“不如何呀,就是你左右也进不了滇王府的门而已。”
容韵锦成功地被季婉秋激怒,她红着眼看向季婉秋:“你尚且有求于我,就不要这么嚣张。”
哪晓得季婉秋摆摆手,毫不在意的笑道:“我是有求于你,但是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办到。虽然你家是太师府,但我家可是英国公府,比起来,我觉得你的态度得更加注意一点儿。”
容韵锦被季婉秋气得脸都红了,她死死得盯着季婉秋,说道:“那你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我帮你,你就帮我做一件事。”
“自然是算数的,不过也得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事,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答应你去做的。若是你让我去害人,那是肯定不可以的。” 季婉秋好整以暇地看着容韵锦,当下最着急的人可不是她呢。
见季婉秋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难缠,容韵锦的脸色就不可避免的着急起来:“自然不会让你去害人,我只需要你在滇王府小世孙满月的时候,带我去滇王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