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不易,陛下叹气——九皇叔
时间:2021-09-04 09:06:17

  站在众人中,唯她最美艳。
  按照规矩,新娘宅上的门不会即刻打开,还要‘刁难’一番才会开门。
  汉王领头与门内人交涉,给银子、塞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秦绾宁不吭声,默默地站在汉王身后,娘家人突然开口问凌王:“凌王殿下最爱谁?”
  秦绾宁初次迎亲,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应该问汉王才是,她想了想,猜道:“凌王妃?”
  “凌王殿下回答得略有疑虑,说明心中还有旁人。汉王殿下有这般弟弟,只怕也不学好。”
  门内人喊了一句,众人哄堂而笑,汉王忙道:“本王与他毫无关系,切莫混为一谈。”
  撇清得太快,娘家人更不信了,秦绾宁也闹了大红脸,就差没有地洞钻进去了。
  好不容易开了府门,院子里的门又给锁了,房屋上有人喊汉王去试试。
  汉王哪里肯,拽着秦绾宁去:“他会、他是凌王。”
  秦绾宁被拽得一个踉跄,别说屋顶,她连树都上不去,她扭头也要去找人,忽然听到呼声,屋上一片瓦掉了下来。
  来了一霜色青年人,一脚将娘家人踢了下去。
  汉王一激动,脱开而出:“大哥。”
  那人是萧宴,但很快,萧宴消失不见,院门开了。
  众人挤进院子里,秦绾宁站在院门口,左右看一眼,萧宴竟然来了?
  萧宴没有让她失望,等人都走了,他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开口就说:“你来,朕才来的,朕不会给汉王面子。”
  说得傲娇又得意。
  秦绾宁睨着他,今日霜色的衣袍让萧宴减去了几分戾气,变成了温雅的男儿。
  她挑刺:“你弟弟成亲,你穿霜色的衣裳,好像不大好吧。”
  “不好?这是周卫挑的。”萧宴不假思索就暴露了周卫的名字。
  秦绾宁想起那个不着调的男子,皱眉道:“你为何听他的?”
  萧宴却道:“朕听你的,也成。”
  秦绾宁不搭理他,萧宴拦住她的去路:“朕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秦绾宁无动于衷,萧宴又道:“事关李家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秦绾宁顿住脚步。
  萧宴忙道:“买衣裳,按照你的喜好去买。”
  秦绾宁秀眉紧蹙,“就这个?”
  她有点不敢相信萧宴会变得这么幼稚,按照她的喜好去买他的衣襟,还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萧宴吗?
  新娘家的宅子就在西市上,两人不需走街串巷就去了衣裳铺子里。
  两个男儿看衣裳,掌柜还是第一次接见,他勤快地介绍着店铺里的料子,“料子来处不同,同一样的价格也是不同。最好卖的是云锦,柔软又精致,两位要不要看一眼?”
  秦绾宁瞧了一眼云锦,摸摸料子,“哪种料子最好?”
  意思是不缺银子。掌柜立即点头:“有、有、有,您看这里,这是京郊张家的料子,张家是往宫里送料子的。他家的价格贵了些,但能与贵人穿一样的,也是我们的福气。”
  秦绾宁没问多少,宫廷里的事情是萧宴该管的,她选了几匹料子,又问:“城内时兴什么样的款式?也不必说了,我刚刚选的那些颜色都来一套,做得精致些。”
  掌柜欢天喜地的应下了,难得来了人这么大方,赶忙又问:“小郎君还有什么喜好呢?”
  萧宴指着秦绾宁:“问她。”横竖是穿给她看的。
  秦绾宁认真思考一番,又打量一阵萧宴,睫毛颤颤,围着萧宴走了一圈,“务必儒雅些,记得要显得年纪轻些。”
  “你觉得朕、你觉得我年纪大?”萧宴站不住了,他不过二十几岁,还不算老吧?
  秦绾宁剜他:“你以为你还小吗?想穿红色?”
  要脸吗?
  萧宴脸色成了锅底黑,呵呵两声后,掌柜忙来说和:“郎君年岁不大,红色是姑娘家爱的眼色,郎君丰神俊朗,适合紫色。”
  “不,就给他挑几身红色。”
  “红色、听她的。”萧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掌柜选了一匹红色的料子,让人给萧宴量了尺寸,又算了银子,正犹豫问谁要银子的时候,萧宴丢给他一张银票。
  掌柜喜滋滋的,见票额多了,不想再找银子,就问秦绾宁:“小郎君皮肤雪白,不如也做几身时兴的?”
  秦绾宁不愿要萧宴的银子,张口就拒绝了,“不做。”
  “做,和我刚刚的颜色再挑一套,款式相似。”萧宴财大气粗地说一句,又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若有多余,做几件时兴的裙裳,对襟襦裙,挑红色的。”
  “郎君眼光极好的。”掌柜乐不可支,忙接下银票,瞧着秦绾宁一眼:“我给您量尺寸吧?”
  “不必。”
  “不用。”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惊得掌柜打了哆嗦,萧宴陡然冷了脸色,“我这里有她的尺寸,不必量。”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叫好,不敢再问尺寸的事情,又见郎君取出一张纸,他接过一看,是尺寸。
  萧宴领着秦绾宁走了,天色都已经黑了,他悠悠开口:“朕瞧着他们腰间都有美玉,压襟,还有香囊呢。”
  秦绾宁看他:“他们有与你有何关系,你想要回宫去拿,我没有。”
  还香囊,脸皮愈发厚了。
  萧宴又被说了一顿,胸口涌起一阵怒火,他气得牙关咬紧,但他发火,拉着秦绾宁去了玉石铺。
  选。
  玉石铺子里掌柜一连拿了十块打磨精致的美玉,挨个介绍,萧宴皱眉:“难看。”
  掌柜立刻换了,萧宴依旧不满意,拉着秦绾宁:“你怎地不说话。”
  秦绾宁拍开他的手:“你让我选衣裳,又没说选玉。”
  萧宴:“……”
  “你再选块玉,我将贤太妃的事情都告诉你,那是个秘密。”萧宴故作神秘道。
  秦绾宁认真选了两块,萧宴摇首:“不够。”
  她又添了三块,道:“五天一换,够了。”
  萧宴这才罢手,付了银子,两人慢吞吞上马。
  天色漆黑了,两侧的店铺都挂上了照明的灯笼,星星点点,将街道照得尤为明亮。
  两人骑着马往汉王府走去,萧宴不等秦绾宁催促就先开口:“李世南死了,李家将矛头指向殷家,正派人去截杀殷石安。”
  “怎么死的?”秦绾宁问道。
  萧宴言道:“病死的,但是有人在他喝的药里放了相克的药味,药性相克,加重了病情,不治身亡。”
  秦绾宁倒吸一口冷气,“殷石安那个脑子想不出来。”
  萧眼转眸,凝视她:“贤太妃当年被陈军抓到后……”
  他欲言又止,言辞间支吾,秦绾宁追问道:“继续说。”
  “陈军上下早就变得贪婪无厌,你应该知晓太妃貌美,后来被你母亲救了出来,在逃亡的路上断了腿。”萧宴语气凝重,他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有这么大的秘密。
  这些与他的认知不同,有很同相对的地方。
  秦绾宁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与她猜想得有些相似,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性子大变,甚至变得憔悴不堪。
  丢了贞节。
  这也是太妃不敢回来的原因,先帝若是知晓她不洁,只怕会直接赐死。
  两人回到汉王府的时候,早就过了拜过天地的时辰,现在都已经入了洞房。看着满目喜庆的颜色,秦绾宁心生向往,萧宴却道:“我欠你一个婚礼。”
  秦绾宁向往的生活被他一盆水浇灭了,“疯子。”
  她往府里走去,迎面见到楚王。
  楚王喝得醉醺醺的,被婢女扶着,显然是要回府的,她往一侧避开,站在庭灯旁边,楚王却停下了脚步,“凌王啊。”
  秦绾宁不理睬,他走到她面前,瞧瞧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得,今天说秘密的人真不少,她装出认真聆听的样子:“您说?”
  “我告诉你、咯、秦家灭门的时候,秦绾宁被当今陛下抓走了,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你的王妃不干净……”
  啪得一声,秦绾宁抬手打了一耳光,冷笑道:“你一残缺的人还懂什么叫暗度陈仓啊?”
  楚王被打得一个踉跄,秦绾宁气得撸起袖口,萧宴一把按住她,看向楚王:“楚王,给你个机会,跪下道歉。”
  萧宴言辞冷冽,双手握拳挡在秦绾宁的面前,只要楚王敢动一下,他就足以将人撩下。
  楚王懵了,被那句‘残缺的人’激得失去了分寸,喊来侍卫就吩咐:“拿下他。”
  楚王侍卫多,一下子就将两人围在中间。
  敌众我寡,不少人都躲在暗处看热闹,秦绾宁蓦地想起小的时候。
  有一年她死乞白赖得拉着萧宴去城外踏青,就他们两个人,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冲出来几个带刀的汉子。
  汉子是劫匪,打家劫舍,看着他二人年岁小,又不懂什么,想抢他们回去卖了。
  萧宴起初同他们讲道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对方不肯听,拿着麻袋就要抓住她二人塞进去。
  萧宴虽年少,功夫却极好,拦在她身前,凭着自己的功夫赶走了土匪。
  楚王醉得不清,歪歪倒倒,手却不偏不倚地指着秦绾宁:“抓住他。”
  “楚王醉得不清,赶紧带回府。”汉王赶来一声怒喝。
  侍卫们不敢动手了,连忙将楚王扶着往门外走,楚王还是骂骂咧咧,萧宴走上前,不知从从哪里找到一块布,直接塞进了楚王嘴里,“朕赏的,不进楚王府不准摘下来。”
  萧宴自称朕,侍卫们明白过来,不等人催促,扛着楚王就走了。
  汉王惊魂未定,走上前迎萧宴:“陛下怎么过来了?夜深露重,臣弟也不敢留您。”
  “朕来找卫国公的”萧宴恢复常态,神色冷酷。
  汉王懵了,“卫国公没有来。”
  “那朕回宫去了。”萧宴装作可惜,余光瞥了一眼秦绾宁:“凌王不走?”
  “臣弟喝杯喜酒。”秦绾宁往汉王一侧走了两步,悄悄告诉他:“李世南死了,卫国公才没有过来。”
  汉王闻声色变,朝着萧宴走去:“臣弟送陛下出府。”
  秦绾宁趁机往府里跑去,萧宴逮不住她,被汉王推着走出府里,
  兄弟二人跨过门槛,萧宴却告诉汉王:“李世南死了。”
  “怎么死的?”汉王心底疑虑未消。
  萧宴道:“病死的,明日朝堂上若打了起来,你自己注意些。”
  军中走出来的将军们都是暴躁的脾气,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正常。
  兄弟二人在府外分道扬镳,汉王匆匆去找‘凌王’询问李世南的死因。
  秦绾宁没有隐藏,将萧宴说的都说了一遍,又添一句:“金陵要乱了。”
  “金陵在秦公死的时候就乱了,安静都是表面的,殷石安憨厚,做不出这么歹毒的事情。但之前是殷石安举办李世南,李家必然会拉上殷家。这四个老狐狸要开始闹了。”
  多年前他们以秦公为首,事事询问秦公的意思,如今,没有秦公,他们各自为营,就会成了一盘散沙。
  秦绾宁没有发表自己的话,只道:“指不定李家会追上殷石安,将他擒回金陵伏法。”
  汉王嗤笑:“不,他们找上殷石安,会直接弄死他。”
  秦绾宁脸色微变,“他们眼中没有王法吗?”
  “王法?若有王法,秦公不会死,秦家不会灭。”汉王也喝了几杯酒,这时说话有了些偏激,他凝眸望着秦绾宁眼中的干净。
  他见过太多眼中复杂的人,邪恶、贪婪,唯独‘凌王’眼中一片澄澈。
  “秦公的死换来金陵城内五年的安静。”
  汉王笑了笑,对上秦绾宁茫然的双眸,他悄悄道:“你家王妃变成罪臣之后,与那些老狐狸脱不了干系。我拿你当兄弟就先告诉你一声,注意那些老狐狸。”
  “你醉了。”秦绾宁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悠悠起身,离开汉王府了。
  李世南一死,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就等于戳破了。
  她回府后,吩咐长史:“将殷石安捉住,藏起来,不能让他回金陵,也不能让他同殷家人有联系。”
  长史问道:“臣不知为何要这么做?”
  “记住不能伤及他的性命。”秦绾宁不回答,反而又叮嘱一句。
  她是要报仇,可不会无故伤人性命。
  长史不敢再问,俯身退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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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内气氛凝滞,卫国公李间与陨国公殷开两人互相苛责,其他人都不敢插嘴。
  闲着没事干楚王拿笏板戳着秦绾宁的腰,“昨日你怎么没去汉王府上喝酒?”
  这厮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做的事情了。
  秦绾宁也不戳破他,懒洋洋地回一句:“去得有些晚,你已经走了。”
  楚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又道:“太后给你选妃的事情怎么样了?”
  殿上两位重臣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楚王竟有心思问这些事情,秦绾宁真的很佩服他,既然问了,她不好不说,便道:“太后没有同我提,对了,他两人吵成这样,陛下不管吗?”
  楚王哦了一声,又说道:“先帝都不管,陛下管什么,打一架就好了,谁厉害谁就占上风。”
  果然,话音刚落,两人撸起袖口就要打架,都有拼了老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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