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白月光——糖十
时间:2021-09-04 09:11:10

  黎姑娘没醒,高砚怕小丫头们不重视,多嘱咐了几句。
  忽然,珠帘碰撞。  黎姝踏出里屋,“殿下呢,可走了?”
  高砚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殿下快要出府了。”
  “是从侧门走吗?”
  “对。”
  黎姑娘怎么这么早醒了?  高砚尚未想明白,身旁一阵风吹过。
  刚刚还站在原地的小姑娘疾步往外走,似是怕来不及,最后提着裙角跑了起来。
  黎姝绕过一道道游廊,气喘吁吁地跑到西苑的侧门处。  侧门正开着,傅谌刚刚踏出院门,门外一匹白马晃悠着尾巴。
  黎姝扶着廊柱喘气,大声喊道:“傅谌。”
  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名字。
  傅谌回头,看向焦急跑来的小姑娘。  他走到廊下,拿出帕子轻擦黎姝额上的汗,“怎么过来了?”
  “我……我……”黎姝躲闪着傅谌的目光,结巴了一会儿,忽想到高砚送来的那瓶药。  “我醒的早,正好高侍卫来送药,便想着和你道谢。幸好赶上了,多谢傅大哥的药。”
  黎姝重拾闺阁女子姿态,规矩地行了个谢礼。
  傅谌无意戳穿她,低声笑道:“好,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她的道谢吗?
  黎姝抬头,正欲再说些什么。
  高砚不知何时赶回来,低声提醒:“殿下,该走了。”
  本就没有道别的时间。  他也没打算让小姑娘送他。
  只是未曾想,小姑娘还是跑来送他。
  傅谌微微倾身,目光对视,他轻柔地道:“等我回来。”
  话音一落,他转身往外走。  白马往前奔跑,黎姝扣紧廊柱,忍下了追出去的冲动。
  她贸然跑过来送他,已是出阁。  万不能再往前了。
  侧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小厮跑过去将侧门紧紧关上,仿佛刚刚无人离开。  可西苑,到底是空了下来。
  黎姝安静地站在廊下,垂眸看着手中的帕子。  这是刚刚傅谌为她擦汗留下的。
  黎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回去吧。”
  -
  半个月过后,阮氏终于收到一封黎君竹的平安信。  他已顺利抵达盛京,见到父亲。
  “父亲尚安好,勿忧,我尽快处理好此间之事。”
  黎姝原本以为父亲这信的意思是要尽快归来,谁成想又过三日,一封从盛京加急送来,信中之意却大不相同。
  “父亲要我们上京?”
  “是,信上确是你父亲的笔迹。”
  黎姝展开信,细细看着。  信上笔迹与父亲字迹相同,左下角的私印更做不得假。
  信中内容,确是要他们一家人尽快上京。
  黎姝拿着信,没来由的不安。  父亲临走前的意思绝非是此意,可信中内容不假。
  阮氏满心忧愁,她看着女儿,想了又想,忽道:“姝儿,阿娘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什么事?阿娘尽管说。”
  “是……我和你父亲的过往。”
  母亲和父亲的过往?
  黎君竹很少对儿女说起以前的事。
  黎姝曾经好奇问过母亲,她和父亲是怎么相识的。  那时阮氏也只是简略地告诉她,她曾经在盛京城开过一家糕点铺子。后来偶遇来买糕点的黎君竹,二人日久生情。
  至于父亲的家世,父母从不说。
  “如今我要与你说的,就是关于你父亲的家世。  “娘从前与你说过,我曾在盛京城开过一家糕点铺子。此话不假,我确是因此与你父亲相遇。只是后来……”
  阮氏自小是孤儿,得花婆婆收养,随他亡夫的姓。  花婆婆一手好厨艺,尤其在做糕点方面有自己的独创法子。
  阮氏跟在她身边,自小学习。等到她及笄,花婆婆手头攒了一些银钱,便在盛京城支了一家小小的糕点铺子。  母女两个相互支撑,生活不富裕却很满足。
  但阮氏样貌出众,渐渐惹人注意。  黎君竹偶一路过,帮她教训了那些人,两人结缘。
  阮氏性子温柔,善解人意。  黎君竹对她暗生情愫,通过花婆婆表明自己心意。得阮氏同意之后,他回去告知父亲想要求娶,却被父亲断然拒绝。
  那时阮氏才知,黎君竹是文国公府的嫡子。
  文国公府的嫡子,怎可娶一个做糕点的平民女子为妻?  文国公咬死不同意。
  黎君竹最终用入朝做官为条件让文国公松口。
  谁知第二日,阮氏和花婆婆同时被人绑架。  花婆婆为护阮氏而死,阮氏险些遭人污了清白,黎君竹及时赶到才救下她。
  阮氏受惊,病了许多日。  等她清醒,她才知道,黎君竹已和家中决裂,准备带她离开盛京。
  因为,文国公是绑架一事的幕后主使。
  黎君竹无法容忍父亲这般对待自己的心上人。
 
 
第18章 Chapter 18
  春光明媚,琼兰院里,碎语声不停。  “……殿下毫不留情地当面杀了那些狗官,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对于诚心愿意顺服的人,殿下也给他们一条活路。如此看来,倒是最好的结局了。”
  祝嘉筠自顾自地将听来的消息说完,一回头正见黎姝发着呆。  “怎么了?刚刚见你就没精打采的。”祝嘉筠伸手在黎姝面前挥了挥。
  黎姝轻轻摇头,勾出笑容,“无事。听你这般说,太子殿下是要回来了?”
  “是要回来了。不过应该没几天就要走。我爹也得到消息,我们一家人也须尽快回京。  “可我不想走,我想陪着阿姝。”  祝嘉筠可怜巴巴地抱着黎姝,一副不情愿离开的模样。
  傅谌带兵前去剿匪,他于那些被逼叛乱的劫匪面前,将参与坪县贪污一事的官员尽数斩杀。  只要那些人愿意放下手中刀刃,他自会留他们一条生路。
  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这场匪乱终归是解决了。  那些愿意弃械投降的人,傅谌自会做到他承诺的,予他们一条生路。
  铜州城之事尽数解决,他们自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
  “其实,我们也打算上京。”
  “什么?当真?那我们可以一起走吗?”祝嘉筠忽然兴奋起来。
  她见黎姝点头,满心失落尽数消失。  “真好,这一路上阿姝陪着我,我也不会太烦闷了。”
  祝嘉筠留不了太久,在丫鬟第三次提醒时,她只好起身不舍地离开。  自从上次绑架一事过后,她也被禁足在家养伤。今日出来也是求了母亲许久才得了应允。
  黎姝送她出了庭院,回到屋中,忍不住又拿出父亲的那封信。
  她细细看着,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她不擅长辨别笔迹,这封信又如此相似,连母亲都不曾怀疑。
  她看再久,也无法确定是否有问题。
  这封信中只言上京之事,对于铜州的生意,只交代了一句:交给可信之人接管。
  可信之人?那是谁?  若是父亲写信,会如此含糊不清吗?
  她压不住心中的不安,却不知该与谁说。
  若这封信是假的,那父亲是不是……
  “姑娘,姑娘!”银冬大声喊道。  黎姝倏忽反应过来:“怎么了?”
  “太子殿下回来了,已经到西苑侧门了。”
  回来了?这么快?
  祝嘉筠前脚才说他要回来,这转眼间人看就到西苑了?
  黎姝疾步往西苑走去,等到了西苑,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她才有了真实感。
  小厮们进进出出,黎姝眼尖地看到一人端着血水出来。
  “怎么回事?”黎姝上前厉声问道。  小厮吓得一抖,赶忙回道:“殿下受伤,大夫正在包扎。”
  受伤?  他身边那么多人,怎么会受伤?
  黎姝快步走到卧房门口,她抓紧衣角,犹豫再三,轻轻敲门。  “傅大哥,是我。”
  里屋静了一会儿,传出傅谌略微低哑的声音:“进来。”
  黎姝踏进明间,掀开帘子,一眼看到坐在榻上的人。  他左手臂上有一道划痕,大夫正往上撒着止血的药粉。
  傅谌端坐在那里,面色如常,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他见黎姝进来,和缓面色:“本想过会儿再去看你。伤口不深,不必担忧。”
  “怎么会受伤?”黎姝不听傅谌所言,她看向高砚,“不是说匪乱已清,怎么还会受伤?”
  高砚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傅谌,见主子点头,才道:“回城途中遭遇埋伏。那些人身手与我们不相上下,我们保护不力才让殿下受了伤。”
  与傅谌身边暗卫不相上下。
  黎姝瞬间反应过来那些人是谁安排的。  傅谌已为太子,此次成功剿匪,怕是有许多人不想他回京。
  “只是皮外伤,过不了几日便能好。”傅谌补充道。
  “你还说,不是说会平安归来吗?这就是你说的平安归来?”黎姝忍不住反驳。
  她一说完,里屋一静。
  大夫撒药的手抖了抖,好不容易才稳住。  高砚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默默出去。
  她这般训斥的模样,和那日阮氏训斥她时一模一样。
  傅谌讶异地看着黎姝,想不到有一天也有人敢这么训他。
  堂堂太子殿下被人训斥,他们这些人岂不是要被连累?
  大夫稳住手,加快包扎的速度。  他低声说完要注意的事,极快地走出里屋。
  黎姝在一片尴尬气氛中,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荒唐话。
  银冬担心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姑娘,想着要不要解释几句。  去而复返的高砚几句话就将她请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一个站一个坐。
  站着的人满心无措,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  坐着的某人气定神闲,倒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过来。”傅谌招招手。
  黎姝撇开脑袋不看他,“傅大哥有什么事说便好,我能听见。”
  “那要不我过去,只是这伤口刚刚包扎好,要是一不小心伤口裂开了……”  话没说完,帘子前的小姑娘默默地移动脚步,不情不愿地走在他面前。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黎姝窘迫得像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嗫嚅道:“我错了。”
  “谁说你错了?”傅谌轻笑出声,“以前总觉得你的性子太过柔顺。如今才明白,你不是柔顺,只是藏着自己真实的性子。”
  这话是夸还是贬?  她有刻意在傅谌面前装出柔顺的样子吗?
  黎姝尚想不明白,忽觉身前人站起来,探手似要揉她的发顶。  黎姝本能一躲。
  她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上次是没注意才让他得逞,这次休想。
  “傅大哥误会了,我怎么会刻意在你面前装样子?”黎姝试图为自己解释。
  傅谌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似在看她,但又好像看到了别人。  黎姝讨厌这种目光。
  仿佛,他在自己身上找寻别人的影子。
  “傅大哥还有事吗?”
  “不是你来寻我的吗?如今怎么问我是否有事?”
  ……是哦。
  黎姝更觉尴尬,她悄悄看了眼傅谌的伤口:“那,真的很快就能好吗?”
  “我不会骗你。这样的伤,我以前也受过,自然知道伤势如何,好得快不快。”
  这话安慰效果甚差。  不过要是伤口很麻烦,高砚不会那么平静。傅谌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
  黎姝安心,她低头沉默半晌,心中犹豫再三,还是拿出随身携带的两封信。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两封信都是黎君竹的家书。  一封是刚到京城时的来信,一封则是让他们上京的信。
  她辨不出区别,但是有人能看出区别。
  “请傅大哥帮我看一看,这两封信是不是一人所写。”
  家书上没有什么重要内容,黎姝不怕让傅谌看。  她把两封信展开放在桌上,傅谌拿起一封信看了几眼,又与另一封信比对。
  “你怀疑这信是假的?”傅谌拿着最新的那封家书。
  黎姝点头:“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父亲上封信才说要解决完事情回来。等到了这封信就要我们紧急上京,偏偏又不交代清楚。连家中生意一事都含糊带过。
  “最重要的一点是,前一封信父亲的意思显然是祖父病情并未很严重,等到了这封信就是要我上京去见最后一面。可前后两封信寄出时间至多不超过三日,怎么会病情转变如此之快?”
  傅谌了然地放下那封信,“这封信是假的,笔迹虽真,却不如你父亲下笔有力。你其实已经猜到了。有人模仿你父亲的笔迹,让你们回京。至于这个人是谁……当是你祖父。”
  “为什么?”黎姝不解。
  阮氏知要上京,心中也觉不对。  她不能让一双儿女糊里糊涂地上京,故早已将刺杀一事幕后之人说出来。
  黎姝最怕的,就是这封信来自父亲的二弟,那个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
  “因为,文国公骗了你们。”
  “什么?”黎姝诧异反问。
  她看着桌上的两封信,串联前后之事,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也许,祖父从未病重,只是设局让他们回京。  可目的是什么呢?祖父又是否知道,他的设计,险些让他们一家人丧命?
  黎姝想不明白。  她看着家书,心中担忧愈盛。
  如今既已知家书是假,那到底回不回京?
  小姑娘满面愁容,傅谌趁她失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刚碰到,小姑娘就有些恼地看向他。
  傅谌识趣地收回手,沉声道:“不必担心。有我在,无人能伤你们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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