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白月光——糖十
时间:2021-09-04 09:11:10

  “对了,我刚刚进来看到他们在收拾行李,你们要去哪?”
  祝嘉筠一提,黎姝才想起没说这事,“我们要去盛京。”
  “盛京?你不是害怕盛京吗?”祝嘉筠惊讶反问。
  黎姝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病着,父母才一直没回京。  可直到昨夜阮氏来看她,她才明白,回京之事为何一直拖延。
  不是因为她病着,而是因为她害怕回京。
  这四年谁若是在她耳边提起“盛京”二字,她就会惶恐不安,整夜噩梦。  可她总不记得噩梦的内容,每每醒来只是抱着阮氏痛哭,嘴里还不停说着“不要回京”。
  黎姝大抵能猜到自己梦到了什么。
  “我现在不怕了。祖父病重,我们必须回去。”
  阮氏昨夜试探地说起回京一事,见黎姝面色正常才放下心来。
  黎姝清醒之后,身体便好了大半,所以回京之事便提上日程。
  “那就好,只是……”祝嘉筠有些不放心,“现在不安全,你们回去一定要多带些人。不行,我回去挑选一些身手好的人过来,让他们护送着你们回去。一路定要注意。”
  祝嘉筠越说越不放心,立马就回去选人。
  黎姝送她出了院子,才折身回屋。  她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身往外走,“阿爹是不是回来了,在书房吗?”
  “是,姑娘要去吗?外面冷,姑娘多加件斗篷。”银冬一边应着,一边招手让丫鬟回去取斗篷。
  黎姝走得很快,到书房门前正好撞上黎青出来。  黎青耷拉着脑袋,看见黎姝才稍稍精神些:“阿姐怎么过来了?是特意来为我解围的吗?”
  黎姝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黎青的话什么意思。  大概是被父亲考校功课,训了一番。
  黎姝正打算安慰一下弟弟幼小的心灵,忽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
  黎青身子一绷,顿时规矩起来:“阿弟还要读书,先走了。”  黎青说完就走,恨不得在背后插上一双翅膀。
  黎姝无奈轻笑,“青弟还小,阿爹莫太严厉了。”  “他还小,都十岁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可比他用功多了。”黎君竹摇摇头,摆手让黎姝进屋,“快进来,外面冷。”
  屋内有火炉,比外面暖和许多。  黎姝解下斗篷,看到书案上放着一堆账本,“阿爹很忙吗?”
  “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清楚。你身子还未好,应该多歇息。”黎君竹说着将一个暖手炉塞到黎姝手里。
  黎姝欣然接过,“只是想到一事,想和阿爹商议一下。”
  “什么事?你说。为父必尽力做到。”  黎君竹平日里看着挺严厉,可对女儿的要求,从来是无不应承。
  黎姝握着手炉,低声道:“我想让阿爹请镖师护送我们回京。”
  “镖师?”黎君竹倒没想到是这事,“姝儿怎么想起要请镖师?”
  黎姝沉默了会儿,垂眸:“女儿听说了坪县之事。阿爹也知,女儿曾经听不得盛京二字,每每总做噩梦。如今才想起来,当初女儿是梦见了爹娘和青弟都被劫匪害死。唯有女儿……逃了出来。”
  一夕之间失去亲人,黎姝曾想过自缢。  可她始终记着阮氏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
  这是母亲的遗愿,她不能辜负。  她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黎君竹看着女儿低落失神的模样,心疼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做,请镖师。”
  黎君竹说请镖师,第二日便谈好了。  祝嘉筠那边也送了十几人过来,皆是身手利落之辈。
  黎姝也没多推辞,收下那些人,着人送礼去祝府。
  是夜,黎家灯火皆灭,琼兰院一片安静。  黑幕之下,一个身披黑色外衣的小丫头悄声往外走。
  她来到一处墙角下,将手中竹筒从狗洞塞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荷包从外面推了进来。
  她打开荷包,看着里面的金元宝,紧紧收入怀中。
  银冬如厕回来,正见墙角有一个人缓缓走来,她出声喊道:“雪婵,你在那里做什么?”
  叫雪婵的小丫头吓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  她走到银冬面前,迷茫地看着银冬:“银冬姐姐,我怎么在这儿?”
  银冬闻言当即明白,她拉着雪婵往回走:“你这梦游的毛病真要好好看看了。明日我非要带你去看大夫,你可不能再说不去。”
  雪婵连连应是,悬着的心慢慢落了回去。
 
 
第4章 Chapter 04
  黎宅门口,三辆马车皆备齐,镖师的人守在四周。
  祝嘉筠拉着黎姝的手,零零散散叮嘱了许多。眼见着时辰来不及,才依依不舍地摆手:“到了盛京城记得给我写信,一路注意安全。”  黎姝连声应是。
  马车缓缓行驶。  黎姝掀开车帘,看着仍站在原地的祝嘉筠,摇了摇手:“天寒,快些回去吧,我会记得给你写信。”
  祝嘉筠应“好”。  她转身欲走,一摸袖口,忽想起一事。
  她小跑着追上黎姝,敲了敲车壁:“阿姝,阿姝,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你。”  祝嘉筠说着拿出一张卷好的宣纸塞进黎姝的手中,笑着道:“这是盛京城几处好玩的地方。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好。”黎姝欣然接下纸张。
  马车快速地跑起来,黎姝掀开车帘往回看了一眼。  祝嘉筠正张望着这边,见黎姝回头使劲地摇了摇手,大声说着什么。
  黎姝隐隐猜到她说的是“一路平安”。
  她轻声一笑,放下帘子,展开宣纸细细看起来。  纸上字迹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好玩的地方,还多加评述。连哪家的糕点铺子最好吃,哪家的说书最曲折也一一详尽描述。
  黎青凑过去好奇地看了一眼,便移不开目光:“祝姐姐不是住在铜州吗,怎么对盛京城这么了解?”
  “许是她在盛京城住过。”  祝家是半年多前搬至铜州城,此前去过盛京城也并非不可能。
  黎青“哦”了一声,继续扒拉着那张纸,仔细地看着。  他看到好玩的地方忍不住嘀咕:“真有这么好,我一定要去看看。”
  “青弟,想想先生给你布置的课业。”黎姝摸了摸黎青的头,十分体贴地道。  黎青顿时耷拉下脑袋,可怜巴巴地看向黎姝:“阿姐……”
  他边说边拉住黎姝的袖子摇晃,黎姝架不住他哀求,松口道:“你能按时完成课业,阿姐就带你去玩。”  “一言为定,我一定好好做功课!”黎青指天发誓。
  黎姝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你啊……”
  马车出铜州城,一路往安县去。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安县,在那里寻个客栈歇息。
  天色慢慢变暗,西边染着残血般的斜阳。  黎姝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莫名觉得有些压抑。
  此处官道寂静十分,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轱辘声。  阮氏抱着黎青,两人都在闭目歇息。
  黎姝看了看他们,朝外问道:“阿爹,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安县?”  黎君竹驾马在外面,朗声回道:“快了,最多半个时辰。你若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阿爹喊你。”
  “好。”黎姝应下一声,重新坐回去。
  她摸着自己心口,能感觉到那里强烈的不安。  是上一世阴影太重吗?这次有镖师护行,应当不会出事。
  “吁!”勒停马车的声音骤然响起。
  黎姝瞬间睁开眼睛,掀开车帘问车夫:“怎么了?”  车夫摸了摸脑袋,指着前方:“那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一对夫妇挡了路。”
  黎姝顺着车夫所指往前看,只见正前方有两人衣衫褴褛,手中还拿着破烂的木碗,似乎要讨银两。  一位镖师正上前要赏些银钱。
  黎姝看着那对夫妇,忽然眸光一瞥,寒光闪现。  “小心!”
  镖师尚未反应过来,一刀割喉,鲜血如注。
  刹那之间,官道四周的密林里涌出无数黑衣人。  天色暗沉,那些黑衣人步步逼近。
  镖师们拔出刀剑,守在马车四周。黎君竹驱马上前,守在马车前方。
  阮氏和黎青相继惊醒。  黎青懵懂地看向黎姝,想要掀开帘子往外看。
  黎姝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阿姐怎么了?”黎青察觉到不对,有些害怕。
  黎姝轻声安慰他:“别怕,没事。”
  马车外,黎君竹看着四方涌来的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利剑:“来者何人,为何要截杀我们?”
  “你下去问阎罗王吧!”  黑衣人话音一落,所有人扑上前。
  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传进马车。  阮氏惊恐地要冲出去看黎君竹,黎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阿娘,待在这里,守好青弟。”
  黎姝说着将一把短刀塞入阮氏的手中,“阿娘握好它,若谁敢上来,往他的心脏刺。”  “姝儿,你……”阮氏惊诧地看着黎姝,她从未见过女儿这副模样。
  连她见识到这样的场景都忍不住心惊,黎姝却冷静得可怕。
  黎姝笑了笑,似是想要宽慰阮氏。  她低头看着黎青,同样塞了一把刀放在他手中:“外面那些都是坏人,青弟会守好阿娘,对吗?”
  黎青看了看手中的刀,手指颤抖地握住:“嗯!”
  黎姝摸了摸他的头,看向外面的厮杀。
  黎君竹手中长剑已沾满鲜血,地上有镖师的尸体,亦有黑衣人的尸身。  围着的人太多,他们根本无法驾着马车冲出去。
  “噗嗤”一声,黑衣人当胸刺死黎君竹背后的镖师。  他扬起长刀,就要往前刺。
  忽然,他的动作停下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刺穿腰间的那柄长剑,长剑猛地抽出,他跪地倒下。
  临死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双手握着长剑,衣裳已被鲜血染湿。
  黎姝深吸一口气,握紧长剑,退到父亲身后:“阿爹,我来帮你。”  黎君竹迅速割断黑衣人的喉咙,震惊地看向黎姝:“谁让你下来的,快回去!”
  “我不回去!”黎姝红着眼睛大声道。  她当过一次逃兵,这次哪怕死在这里,她也不要继续一个人独活。
  情势紧急,黎君竹无法多劝。  但他很快发现,黎姝并非任性之举。
  她杀人直刺要害,哪怕鲜血喷溅到脸上,亦没有丝毫惧怕。
  黑衣人渐渐占了上乘,父女两个守护着对方。  马车周围守着的镖师和侍卫渐渐减少,鲜血洒在车壁上,变成一副诡异的图画。
  黑衣人渐渐意识到黎姝并非弱女子,不再轻视她。  “铿”的一声,黎姝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黑衣人扬起长刀,凶相毕露。  黎姝握着半截长剑,耳边是父亲惊恐的喊声。
  她看着那柄长刀迅速落下,她避无可避。
  她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她不后悔。  她不可能再一次看着父亲死在这些人手中,她宁愿舍去性命也要护住他们。
  黎姝睁眼看着那把长刀落下,刀悬脖颈。
  忽然,那柄长刀不受控制似的飞落出去。
  镫的一声,一把红缨长.枪穿过黑衣人的腹部,深入地下。
  黎姝尚未反应过来,忽被人箍住腰间。  那人抱着她,一脚踢飞面前的刺客,瞬间将红缨长.枪收回。
  一群人落入黑衣人之间,几息之后,官道上恢复了安静。
  黎姝看着那握在腰间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已起。  她低着头,忽然不敢抬头去看。
  鲜血顺着长.枪滴落而下,也染红了她脚上的绣花鞋。
  傅谌低头看了一眼黎姝,他松开放在黎姝腰间的手,指尖轻触她的面颊。  黎姝面上有血,她往后轻轻一退,躲开傅谌的触碰。
  傅谌看着指尖上的血迹,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低声道:“胆子挺大。”
  这句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黎姝不敢抬头去看他,亦不知如何作答。
  黎君竹从惊恐中回神,疾步走到黎姝身边:“姝儿,可受伤了?”  黎姝摇摇头,示意无事。她缓缓往前几步,拉开和身后人的距离。
  阮氏和黎青相继从马车上跑下来,阮氏拉着黎姝,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没受伤才放心。  “你这孩子,这么凶险的情形,你怎么敢下去?”阮氏哽咽地道。
  黎姝浅浅一笑,“阿娘,我没事。”  “幸亏没事,若是有事你让阿娘怎么活?”阮氏终是没忍住眼泪。
  黎姝心中升起歉疚之意,她拉住阮氏的袖子,软声道:“阿娘,对不起,我冲动了。”
  “若是发生同样的事情,姑娘恐怕还会再冲动一次。”身后响起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
  黎姝心中一紧,咬了咬下唇,转身屈膝行礼:“今次多谢公子相救。”  她行完礼,抬起头看向傅谌。
  看见红缨长.枪的那一刻,黎姝就猜到救她的是谁。
  这些日子,她想过会不会再遇见傅谌,又会在何种情形之下。  只是从未想过第一次见面,就欠下他一份救命之恩。
  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残阳,微薄的日光下,黎姝看清傅谌的模样。  他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锦袍,胸.前沾着血迹。
  那是他刚刚抱自己染上的。
  她身上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湿,鼻尖能闻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黎君竹上前一步,正好将黎姝护在身后。  他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只是天色已晚,我们还需尽快赶往安县。不知公子可愿同往?”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黎君竹自然希望这些人一起同行。
  “公子,这是唯一的活口。”高砚低声禀报,他身后绑着一个黑衣人。
  傅谌侧眸看了一眼黑衣人,淡声道:“回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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