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骨美人(火葬场)——慕如初
时间:2021-09-04 09:11:42

  缄默了片刻,他也没问她为何不愿,就放开她。
  “好。”他应道。
  *
  出发去大安寺这日,苏锦烟让人早早地备了马车,又准备了些供奉的糕点果子,这才打着哈欠回正屋。
  尉迟瑾刚起来,正由着丫鬟们穿衣。他一改往日习惯,竟是穿了身白。
  乍一看,还颇有些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模样。
  苏锦烟坐在绣凳上,由丫鬟们梳妆。过了会儿,两人才齐齐出门。
  到了大门口,苏锦烟招呼婆子们放东西,然后又亲自检查了下情况。见尉迟瑾还站在台阶上跟随从说话,她等了会儿他还没结束,便打算先上马车。
  然而,她才将将转身,便听见身后清脆活泼的声音:“表哥。”
  苏锦烟转头看去,就见薛婧柔带着两个丫鬟出来大门,丫鬟手上带着食盒和伞具。
  薛婧柔也着了身素白,两人站在台阶上,她娇娇柔柔地道:“让表哥久等了。”
 
 
第28章 
  苏锦烟停下来, 就这么站着看向他们。
  尉迟瑾似乎有所感,也停下了跟随从说话,转过来看她, 开口道:“表妹今日与我们一起去大安寺。”
  苏锦烟面无表情,然而袖子下的手微微发抖。
  她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 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进了车厢。
  尉迟瑾也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抬脚就要下台阶。被薛婧柔眼疾手快地拉住袖摆:“表哥,我坐哪辆马车?”
  尉迟瑾指着中间那辆吩咐婆子们道:“扶表小姐上那辆。”
  而后, 他自己也抬脚上了苏锦烟这边的马车。
  进了车厢后,他问:“你怎么了?”
  苏锦烟喝了口茶压着心底的火气,好半晌才说道:“夫君若是想带表妹出门游玩,大可自行安排, 无需与我一道。”
  尉迟瑾挑眉:“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要带表妹出门游玩, 今日不是陪你去大安寺吗?”
  苏锦烟冷笑:“是么?”
  好一对道貌岸然的狗男女, 不能私下相会,就打着陪她去大安寺的幌子。
  他们当她是什么了?!
  苏锦烟不愿被这般利用, 更不想伟大地成全这对狗男女。她说道:“我想起来还有事,要不就改日再去大安寺吧。如果届时夫君忙, 也不必送我。”
  她正欲起身下车,尉迟瑾就捉住她手腕, 面色有些沉:“你到底怎么了?”
  “这话我该问你, ”苏锦烟倏地发作,难得地声音高了起来:“你想怎样?”
  然而这般冲的语气出口,她顿了下,才发觉自己实在失态。便重重呼出口浊气, 强行平复情绪。
  尉迟瑾却是第一次见她这模样,愕然了片刻,他不解地问:“你为何生气?”
  苏锦烟平复了一会儿,也有些后悔适才的举动。即便要拒绝这两人,也不应该如此冲动,倒让自己落得没脸。
  随后,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尉迟瑾,我只问你,你今日只是单纯地想陪我去大安寺?”
  尉迟瑾被她喊得又是一怔,蹙眉道:“这是自然。”
  “那你的表妹又是怎么回事?”
  “表妹听说我们要去大安寺,昨日便央着我说去散散心。左右不过是带个人罢了,便同意了。”
  “那你可有跟我商量此事?”苏锦烟问。
  然而话说出口,又觉得可笑。她凭什么要求他有事跟她商量?再说了,向来都是丈夫的决定,做妻子的顺从便是,她这番话说得俞越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心里不舒坦。
  这是她苏锦烟的行程,然而他尉迟瑾却自作主张办事。
  显然,尉迟瑾也觉得她这番话问得不可思议。他的脸也沉了下来,不悦道:“你此话何意?”
  苏锦烟不想跟他争吵,又安静地坐了回去:“罢了,是妾身俞越了。”
  .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大安寺,也仍旧是各自面色不虞。
  下马车后,苏锦烟径直带着霜凌去佛堂,听见身后薛婧柔下马车喊表哥。她没回头,不想去看那两人,也不想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
  “小姐,”霜凌问道:“不等等世子爷吗?”
  “等什么?”苏锦烟尽量平静地说道:“人家自己有事。”
  进了佛堂后,尉迟瑾果然没有跟上来,苏锦烟心底冷笑。
  而尉迟瑾这边,看见苏锦烟气冲冲地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心里也恼火。
  薛婧柔走过来问:“表哥,嫂嫂怎么了?为何这般急?”
  “不知。”
  薛婧柔看了看他的脸色,怯怯地说道:“不会是因为我来了,所以嫂嫂不高兴了?”
  “既如此,”她难过道:“那柔儿还是先回去了。”
  尉迟瑾兀自气了片刻,问她:“表妹想去哪散心?”
  薛婧柔又高兴起来:“表哥,我听说大安寺有座经楼,藏了许多经书,柔儿想去给父母抄一遍经书,表哥可有空......”
  尉迟瑾没听她说完,便吩咐随从道:“你们送表小姐去抄经书。”
  说完,他抬脚走了,朝了另一个方向。
  .
  苏锦烟上完香,又捐了许多香火钱,求住持大师赐了个平安如意符,结束时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霜凌问:“小姐,现在要回去吗?”
  苏锦烟站在佛堂门口,望着天边苍茫起伏的山岚,淡淡地叹了口气。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曾经继母王氏陷害她被父亲误会、责骂,她都没有生气,今日为何这般气?
  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罢了。
  默了半晌,她问道:“世子在哪?”
  婢女回道:“往寺庙后院去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想了想,她又问:“表小姐呢?”
  “去藏经阁抄佛经了。”
  “嗯。”苏锦烟点头,抬脚往寺庙后院走,总算在后院桃林找到了尉迟瑾。
  不过却不止他一个人,薛婧柔也在。
  两人一身白衣立于树下,还颇是天造地设地般配。
  苏锦烟在路边停下脚步,听得那边薛婧柔娇俏的声音道:
  “表哥,适才我作的诗可还好?”
  “甚好。”
  “既然表哥喜欢,”薛婧柔说道:“回去我便写下来,送给表哥如何?”
  “嗯。”
  “表哥你看,”薛婧柔指着棵树说:“那棵树像不像小时候你带我去抓鸟儿的那棵?正好三根粗枝干呢。那时你还不小心掉下来了,你还记不记得?”
  “嗯。”
  “表哥......”
  后面再说些什么,苏锦烟已经听不清了,她转身往回走,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寺庙。
  *
  回到府上,苏锦烟被薛氏喊去查看库房的东西,里头有许多家具都上了灰,如今薛氏想拿出来重新漆一遍。
  这些都是她这几年置办的,原本是想着留给尉迟雁出嫁时用,不过如今薛婧柔来了,就想着先张罗这个侄女的嫁妆。
  苏锦烟边看单子,边想着其实没必要,说不定这些东西日.后还会抬回国公府。
  只是彼时她没有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
  她回来没多久,就听说尉迟瑾也回来了,苏锦烟心里难免有些诧异,不过也没空去多想。
  等她忙完回到锦逸院后,见丫鬟婆子们都站在廊下,她这才知道尉迟瑾此时正在屋里。
  “世子夫......”
  她挥手止住她们请安的声音,不想进去见他。犹豫片刻,便找了个理由跟霜凌说去把账册拿到西厢房,于是转身就要往西厢房走。
  但才抬脚,房门就开了。尉迟瑾沉着脸站在门口。
  “你今日为何提前回来了?”
  苏锦烟抬眼,淡淡地道:“并非提前,只是结束了便回来罢了。”
  尉迟瑾的脸又沉了两分:“那为何不等我一道?”
  “我想夫君应该是有事要忙的,”她说:“我不便打扰。”
  “哦?”尉迟瑾冷笑:“那娘子说说,我忙什么?”
  他话音一落,便将她扯进屋子,“砰”地将门关上,丫鬟婆子们吓得站在门外噤若寒蝉。
  苏锦烟被他重重一扯,手腕有些疼,心里也不悦。
  她尽量冷静地解释道:“我去寺庙后院找夫君,原本是想跟你一道回的,不过我见到夫君跟表小姐在一起吟诗作对,不好打扰你们兴致,恰好我有事要忙,就先回来了。”
  闻言,尉迟瑾面色稍微缓和些,可还是握着她的手腕没放:“可你不该招呼不打便一个人走。”
  “是,”苏锦烟诚恳道歉:“妾身知错,下不为例。”
  她这副柔顺的态度,让憋了一肚子火的尉迟瑾突然又不知如何发作了。
  就这么生生憋了半晌,最后无奈叹气道:“以后,也不可与我生气。”
  “好。”
  “今日马车上那番话,往后也莫要再说。”
  那番‘有事要与她商量’的话吗?
  苏锦烟内心自嘲地笑了下,果真是俞越了。她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尉迟瑾见她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娇嫩的脖颈,乖乖巧巧温温柔柔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大半。
  他将人搂进怀中:“往后莫要与为夫争执了,嗯?”
  “嗯。”
  苏锦烟在他怀里僵了片刻,随后道:“夫君,我还有些事,想......”
  “先别忙了,”尉迟瑾紧紧搂着她:“陪我一会儿可好?”
  苏锦烟抬着手虚虚地停在半空,过了许久才落下,低低应了声“好。”
  .
  两人短暂的矛盾过后,勉强算各退一步和好。
  可和好容易,如初难。
  虽是拥抱在一起,苏锦烟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感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面上是平静的,心底也是平静的。
  任他将吻轻轻地落在她脸颊,她脖颈,她耳畔。
 
 
第29章 
  尉迟瑾的薄唇轻柔地摩挲在她白嫩的脖颈间, 迷恋而沉醉。
  哑声道:“我不喜吵架,你以后莫要与我置气。”
  他的吻温温热热地又寻到她耳边:“表妹失了双亲,命运多舛, 身世可怜,你多体谅些。”
  苏锦烟闭了闭眼,胸中腾起一股厌恶, 又生生忍下。
  “锦烟,”他又流连至她唇边,像上次一样耐心地等了许久。
  可这次无论他如何撩拨,她也没开口。
  但他已起了兴致, 顾不及想那么多。且两人许久没做,他想得紧了。
  于是,他弯腰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苏锦烟推他:“夫君,等会儿要吃饭了。”
  “不吃了。”
  “夫君, ”苏锦烟慌忙道:“霜凌还在等我, 我有事要......”
  “那就让她等着。”
  尉迟瑾急切地将人放在榻上, 先解了自己的衣衫,又放下床帐, 才覆下来。
  苏锦烟望着头顶的百花帐,手紧紧攥着身下被褥, 忍着他到处纵火燎原。
  衣衫寸寸扯落,露出令人迷醉的风景。
  尉迟瑾的手掌穿过腋下, 扶着她的脊背, 忽地用力,苏锦烟被迫昂起,倒是恰好方便他采撷。
  然而她的手也随之一空,慌乱之下只好环上他脖颈。
  这般举动, 惹得他低低笑出声。
  他犹如品尝美味佳肴似的,极致耐心和享受。倒是折磨得苏锦烟眼中的那片清明再也坚持不住。
  头顶的百花缠枝帐,枝叶缠缠绕绕地,逐渐迷糊不真切起来,她索性彻底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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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瑾许是忍了多日,三两次根本无法满足,最后一次他磨蹭了许久,夜色都浓了才结束。
  苏锦烟被他折腾得又累又倦,且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实在是没力气再起来吃饭,索性就此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半夜才醒来。
  是被渴醒的。
  迷迷糊糊睁眼,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等起身坐在床沿了才忽地转头去看。床榻上已经空了,那人不知何时走的,深更半夜也不知去了哪里。
  霜凌听见动静,端了烛台进来:“小姐醒了?可要用些吃食?”
  这么一说,苏锦烟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囫囵喝了杯凉茶,问有什么吃的。
  霜凌道:“早就准备好了,一直煨在灶上,奴婢去给您端来。”
  “好。”
  苏锦烟在床榻上坐下来,夜静悄悄地,屋子里还留着两人之前暧.昧的凌乱痕迹。
  她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这样的日子与她所预想的出现了偏差。尉迟瑾时不时的怪脾性,以及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情绪,让她都难以安宁。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再继续与他“相敬如宾”下去。
  就比如这床笫之欢,曾经觉得该是夫妻间欢愉的事,如今做起来也无趣得很。欢愉过后便是巨大的空虚。
  苏锦烟长长叹了口气,听见开门声,便出了内室在桌前坐下来。
  霜凌端了一碗馄饨过来,个个精致如拇指般大小,香气扑鼻。
  吃了一会儿,苏锦烟忽地问道:“世子何时走的?”
  “丑时走的。”
  “可有说去了哪里?”
  霜凌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说琼荷院的那位表小姐大半夜的又哭了,哭声颇是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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