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不了我,明明是两人,难道你还会什么分身不成?”
“你耳朵聋了,我都说了只有我自己,你有什么冲我来有什么,大不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谢易安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不怕,采盈与你无怨无仇,你抓他到底是为何?”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当时抓她就因为我手上没钱,我想卖女子换钱花。”
“你住在东市,又怎么会没钱?”
“我,我,我想喝酒,买东西,吃饭,阿这都不需要钱啊,你管我怎么花呀?”
这人还发起火来了,他这样情绪都写在脸上,让谢易安觉得他不是什么细作,因为没有这么笨的细作。
“当时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抓了他们两个?”
“我随便抓的,谁知道他们长得那么像。我还以为的她的大哥一直在看她……”
他突然说漏嘴,气急败坏。
谢易安道:“你不说,我们早晚也能查到。你名叫胡奇刚,自沧州而来,你有一个哥哥,曾在沧州府衙做事,最后亡故。你一人到了京都,现在偶尔会做些短工,这房子不是你的,房主叫断言,是一个生意人,你平日里还跟一人偶尔接触,曾有一人听到你亲切的喊他为大哥,相信这个大哥就是策划绑了采盈的人吧。”
第63章 刺杀 谢易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胡奇刚见谢易安居然查的这么清楚, 顿时有些慌,他嚷道:“什么大哥,都跟你说了, 这些这事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就是看她们两个长得有几分姿色,才想把她们卖了。”
他这些话说了几遍,前几日用刑的时候也不曾概括, 也就是说他真的不认识陆采盈,那么真正知道陆采盈的人就是他所谓的那个大哥。
他死不承认啊,只有兵行险招,如果向外透露出此人已经被捕, 也许能引蛇出洞。
只不过——
谢易安看向陆采盈,怕就怕胡奇刚对那个黑衣人并不是那么重要,到时候他不仅不出现,反而要把气撒到陆采盈身上, 再次对付她就不好了。
谢易安简单说了这个方法, 胡奇刚一听, 立刻道:“要杀就杀,在哪里磨磨唧唧干嘛呢?我都将她们两个扔进湖里了, 就是想淹死她们,你居然也不生气, 不想动手为她们报仇?”
他在激谢易安,这反倒更加暴露出有这个大哥, 而且他对那大哥还挺情深义重。
谢易安道:“不急, 等我抓了你大哥,让你们两个一起上路。”
说完,他就带陆采盈准备离开。
胡奇刚目眦欲裂,怒气冲冲, 生出一股大力,猛然挣开了绳索,他直接冲这谢易安锤了过去。
谢易安敏捷转身,抬脚踹在胡奇刚的胸口,胡奇刚不是谢易安的对手。
他起身跟谢易安对打,他招招落败,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最后他突然去抓陆采盈。
谢易安眼疾手快,扼住他的咽喉,他被制住,李达与郭青上来欲重新将他关起来。
他眼睛微眯,一下撞在了柱子上。
谢易安最新反应过来,他一把捂住了陆采盈的眼睛,不让她看这惨状。
陆采盈也是心里直跳,她已经看到了胡奇刚头上鲜血直流,听到他放声大笑,而后倒在了地上。
李达忙上前探他鼻息,然后冲几人摇摇头,他居然就这么死了,这可倒是难办了。
这个贼子居然如此在意他的大哥,为了不让大哥冒险甘愿撞柱而亡。
谢易安让人将他的尸首安葬一下,便赶紧带着陆采盈离开此处。
怕陆采盈吓着,他还主动提出要带她去云岭寺,虽然他自己不信佛,但是本朝人都喜欢,以求心安,他想着陆采盈也许会愿意去上柱香。
陆采盈也想去看看自己那盏长命灯,便答应了。
去了云岭寺之后,陆采盈添了香油钱,又在长命灯旁呆了一会儿,默默的跟奶奶说话,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从大殿出来便去了膳堂准备用些素斋,没想到他们再次碰到井文玉和莫云章,这两个人因为有相同的爱好是忘年交,所以总是在一处。
此番他们来到云岭寺,烧香拜佛是顺带,最主要的是来吃素斋。
云岭寺的素斋可是一绝。
两人看到陆采盈,也感意外。
但是,更加欣喜,两人忙主动跟谢易安与陆采盈打招呼,然后便一直对陆采盈说话,井文玉一直表示对她的火锅念念不忘,莫云章则询问今天陆采盈是否要亲自下厨。
谢易安在一旁看着,甚是不喜:“我们今天是来拜佛不是来做厨娘的。”
两个人一听,眼里满是遗憾。
他们只好继续吹桌上的素斋,但刚刚还可口的素斋,这会儿却索然无味。
四人同桌而食,又听到邻桌似乎是商户,正在谈论榆中贼子造反的事。
大皇子去了也有一个月,本来大家都不太看好他,可他刚到榆中就亲自上阵,第一次交手虽然打了个平局,但也算鼓舞了将士。
只是他接下来,却又主张全面进军,说什么大晋的士兵无所畏惧,士兵到了李家坡被伏击,幸而曹禺将军奋勇杀敌,士兵们才得以安然逃脱。
这么看来大皇子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邻桌上的人是之前从榆中出来的,他们似乎颇是同情那个杭天志,他所在的镖局之前口碑不好,一年之前他才去了镖局,他孑然一身,但是有本事,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将那个快要关门的镖局起死回生。
而这次反了,也是因为榆中真的旱得厉害,许多村子都死光没人了。
四人听他们的话入了神,现在都知道杭天志是反贼,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鲜少人知道。
其实榆中之事有官员上过折子,可皇帝没有足够重视,当时太子去了沥江,带了朝廷赈灾的银子,榆中便没多少人关注,银子与粮食,更是没有。
时至今日,才引发了这一场祸事。
祸事一出,皇帝更加不会提及大旱的事,如果现在谁提起来,那他就是不想活了。
两人随口说了句,却突然意识到身边坐着的可是谢易安,两人忙向谢易安看过去,一定是平日里两人无话不谈,又是在饭桌上,居然放松起来。
两人略微紧张,谢易安脸上却根本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就像是刚刚他们说的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反倒是陆采盈若有所思道:“如果大皇子,想要那个赢得这场仗,正确的方法是什么?”
“这……”两人迟疑。
谢易安道:“这还不好办,他其实可以从百姓入水。杭天志之所以能够成功占领榆中,除了他自身有些本事之外,他得了民心这一点也不容小觑。
百姓一般更希望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打打杀伤,如果他能承诺给百姓粮钱,让所有加入贼军的百姓回来,既往不咎,免除赋税,再与杭天志争夺榆中,会更加容易。”
说的有道理,毕竟江山社稷百姓为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陆采盈三人点头,她又好奇地道:“如果你是杭天志呢?那现在又该怎么办?”
谢易安想都不想便道:“如果我是他,那现在他要做的是继续将榆中大旱的事说出来,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并且要点名朝廷不顾百姓安危,他们是为了让百姓能够吃上饭才反抗朝廷的。而且他自己要巩固地盘,继续吸纳新兵士,还要礼贤下士,多吸纳人才为自己出谋划策。”
“如果他能够杀了大将,或者捉了大皇子,羞辱他一番,即使最后不杀他,也能让自己的士兵士气大涨,更是对朝廷的队伍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也能跟其他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必要时,可以联合多方对朝廷不满的地方守将一起议事,先拧成一股线,地盘慢慢扩大,时间长了,或许连朝廷也没办法动他。”
他说的有条不紊地说着,井文玉与莫云章看得目瞪口呆。
陆采盈这才发觉似乎有些不对,谢易安可是皇亲国戚,怎么能替贼人出主意。
陆采盈忙咳嗽一声,谢易安听她的声音,然后明白了。
不过,他只扫了眼井文玉跟莫云章:“怎么,难道本王说的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这话如果在朝堂说可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谢易安却像根本不在意。
“小王爷说得对。”两人回答。
抛开其他不谈,刚刚谢易安说的的确非常实用,如果大皇子或者杭天志在这里,听到他的话照办之后肯定有收获。
谢小王爷小时候聪明,后来就脾气暴躁,资质平平。
今日这一番话却让井文玉两人看出谢易安并非平庸,很有可能是藏拙保平安。
井文玉又同谢易安说了些话,他故意带出些典故,谢易安一听就知道他在试探自己。
不过这就是个从来不站队的老头子,而且他也很聪明,被他看出些什么也没关系。
况且陆采盈还在一旁看着他,他便同井文玉辩论起来,他引经据典,井文玉险些被他带偏。
不过这一番辩论让井文玉十分兴奋,谢易安观点新奇,博闻强识,如果不是猜测他是想保持中庸,他都想跟谢易安辩个三天三夜,说个痛快。
这一次来云岭寺遇到谢易安二人,井文玉心情颇好。
下了山,还同谢易安说以后会去王府里拜会。
谢易安无所谓,四人到了街头分道扬镳。
谢易安带陆采盈回府,他们的身后,烈同寒疑惑地望向四人。
谢易安怎么会跟井文玉和莫云章在一起?看他们有说有笑,感情不错的模样。
不过他也没空深究,他正要去找胡奇刚,他已经几日没有见他,他在宫中忙碌,今日才能抽空看他。
可他到了住处,没有看到胡奇刚。
他之前特意叮嘱过胡奇刚,没事的话一定不要随便出去,等风头过了再说。
胡奇刚也满口答应,可他不在,他去胡奇刚经常去的地方搜寻,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他再次回到住处,看到里面的包子似乎放了几天,都臭了。
他心中浮现出不好的想法,胡奇刚可能出事了。
胡奇刚在京都没有亲人,他敬重自己这个大哥,也很听话,他不好无缘无故走掉。
他接连寻找好几天,胡奇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烈同寒心中懊恼,早知道该让他出京的。
会是谁对胡奇刚下手?
他想了一下,胡奇刚除了近期跟自己劫持了两个人之外,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难道是太子?
不,不可能,太子那个蠢货,没有那个本事查到胡奇刚身上。
还有一个可能,这事是谢易安做的。
那天他抓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新欢,一个人是旧爱,他很有可能会为这两个女子出气。
虽然其他人看不起谢易安,说他空有脾气没能力,就像只会汪汪叫的狗,可他知道谢易安不是狗。
他更有可能是匹狼。
他还记得十年前去刺杀谢易安,大火中他的眼神绝望却狠厉,就像被逼如绝境会反击的狼。
后来三天之后他被秦王等人找到,他再去看,他已经弱得像只猫了。
可他始终觉得,有过那样眼神的谢易安不会是病猫。
他让人去盯着谢易安,如果他真的害了胡奇刚,即使他是皇族,他也要谢易安为自己兄弟的死付出代价。
寻了许多天,烈同寒始终找不到胡奇刚,相反他派出去的人在乱葬岗附近发现了一个新坟,从里面刨出一具男子死尸。
烈同寒去看过,里面躺着的人的确是胡奇刚。
他愤怒伤心,直觉告诉他,杀胡奇刚的就是谢易安。
谢易安真的杀了他兄弟,那他就得为胡奇刚抵命。
而这都不用他自己动手,他只要跟皇帝一说,谢易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果然挑了一个时候向皇帝禀报了秦王府等人近来的情况,他着重说了谢易安与井文玉大学士和莫云章之间交往过密,存在结党营私的嫌疑。
而且谢易安还在做生意,京都内颜料生意的新起之秀就是谢易安的人。
皇帝果然不悦,他本来就一直对秦王府不放心,尤其是差点继承皇位的谢易安。
以前谢易安无能无心倒也罢了,而今如果他真的起了歪心思,那他可不能再留他。
烈同寒察言观色道:“皇上,要不要?”
他欲言又止,皇帝明白他的意思,他道:“如果属实,除了这不忠不义之人。”
烈同寒领命,心中道:谢易安一死,他就为胡奇刚报仇了。
谢易安本是想要陆采盈一同去给父亲买礼物,秦王的生辰快到,他想提前为父亲准备。
两人看到一古琴,琴音清越,纹路清晰,宛如飞龙之鳞。
只是琴尾略有瑕疵,那店家见两人喜欢,便说自己另外一间铺子里还有一把古琴,是有名的琴师做了半年才做好,可以拿给二人看看。
两人跟随他去,穿过两条胡同,渐渐听不见街上的喧闹声。
谢易安觉出不对,他站在原地问:“你们的铺子到底在哪里?”
领头之人突然一笑:“黄泉路上去找吧。”
话音刚落,这人突然从旁边抽出一剑劈向谢易安,谢易安甩出九节鞭,搭在那人的手上。
可突然又同时冒出来十几个黑衣人,谢易安挡在陆采盈的身边,郭青、李达也抽出刀剑来对准黑衣人。
第64章 改变 他都想试一试,搏一搏。
陆采盈大吃一惊, 这些人来势汹汹,又特意引他们来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也没带什么兵器, 此时赤手空拳也不吹得能不能帮上谢易安的忙。
谢易安紧紧地护着她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本王是谁,天子脚下,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刺杀本王?”
那人却再无二话, 领头之人一挥手,所有人挥剑刺向谢易安,招招狠厉,意在取谢易安的性命。
谢易安带着陆采盈与黑衣人打斗, 他一手九节鞭耍得出神入化,几下打落黑衣人的长剑。
陆采盈看得紧张,她眼疾手快捡起剑来,剑尖对准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