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人居然出了一千两金子,瞬间将他比了下去。
两个美人被送到楼上,他不服气,想要抢回来,被那人身边的仆人给狠狠打了一顿。
他本来就瘸了一条腿,这下这条腿也被打伤了。
甄佑秉哀嚎着被抬了出去,谢鸿玉连他是谁都没看到,他的眼里此时就只剩下这两个美人了。
要成了,太子一掷千金,买下这双生子头一夜。
美人显然被调教得很好,伺候得谢鸿玉飘飘欲仙,三人两天两夜都没下床。
一大早,他又在床上颠鸾倒凤,小太监却慌忙来报,说是齐公公来了。
谢鸿玉玩得正起兴,管他什么齐公公,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他。
齐公公上前,还未说话,就被谢鸿玉随手扔出一酒壶,酒壶砸在了齐公公的脸上,他怒道:“滚。”
齐公公滚了。
太子满意了,只不过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打扰他,他再次暴起,一把长剑劈开床幔,对上他的眉心。
谢鸿玉正值关键处,此时一个激灵,子孙根顿时软了。
“烈同寒?”
“参见太子殿下,传皇上口谕,太子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太子吃了一惊,皇上都把烈同寒派过来了,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吗?
他问道:“烈统领,父皇叫孤何事?”
烈同寒见太子袒胸露背,眼下乌青,明显是纵欲过度,他道:“太子殿下,这个微臣不知,还请殿下速速穿衣,莫让皇上再等。”
谢鸿玉一听是皇帝,不敢发火,他现在身在青楼,如果让皇帝知道了,肯定要责罚他。
他又问烈同寒,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烈同寒也不说,太子暗骂道:狗奴才,学会卖关子,将来孤当上皇帝,定要让你受鞭挞之刑,以报你怠慢之罪。
太子被烈同寒等人带到宫里,他洗漱一番,看到皇帝先是行礼问好,皇帝却是面带怒意道:“跪下。”
太子疑惑,但只得双膝跪地。
他看到殿内还有莫云章、井文玉和御史大夫等人,要说太子最讨厌的人是谁,那御史大夫必定排在前列。
在他眼里御史大夫就不该存在,他平时有一点小事,御史大夫都要唠叨唠叨,报给皇帝。
等他当上皇帝,第一个要治的烈同寒,第二个就是御史大夫。
他要将御史大夫贬成马倌,让他天天养马除粪,看他还能跟谁去告状。
今天这事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太子给御史大夫记了一笔,然后对皇帝道:“父皇,不知您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你这几日在何处?”皇帝道。
太子小心道:“儿臣去了云岭寺为父皇、母后祈福,然后下山,一时贪玩,去了青楼……”
皇帝面无表情,问烈同寒:“你在何处带回太子?”
“百乐楼,太子浑身赤luo,身边躺着一对双生女子,老鸨说,太子已经在里面待了两天两夜。”
“啪。”
烈同寒话音刚落,皇帝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太子狠狠一掷,不偏不倚,砸中太子的嘴角,太子的嘴唇当即肿了。
皇帝发这么大的脾气,太子赶紧道:“儿臣就是贪新鲜,下次不敢了。”
第71章 满足 她这个要求提得有点高啊。
谢鸿玉纳闷, 这明明就是件小事,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御使大夫在一旁道:“非也,非也, 太子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当克己复礼,为众皇子之榜样, 可太子却行为不端,贪图享乐,花天酒地,是为大忌, 绝非小事。”
谢鸿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后悔了,御使大夫不该去伺候马,他就该给我死。
御使大夫看出谢鸿玉的警告之意, 不过他并不怕。
京都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官员基本上都被他参过, 就连脾气最好的井文玉也被他说过于贪口腹之欲。
太子犯下这等罪了,他更加要说了。
太子气的牙痒痒, 可一时无法,他再次向皇帝认罪。
皇帝的脸一直黑着:“你难道就只是宿在青楼吗?朕问你, 你在沥江的时候做过什么事?”
一听皇帝提沥江,太子的心猛然一跳:父皇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起沥江?
他想了一下, 当时他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而且那边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于是他放心大胆地说:“父皇,沥江我差不多是一年前去赈灾的, 我只专心救助百姓,并没有做其他的。”
皇帝见他这么说,对一旁的莫文章道:“给他说一下,你这几天到底都遇到了什么。”
莫文章道:“太子殿下,三日前,有从沥江来的百姓上京告御状,状告当今太子贪墨赈灾款银,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谢鸿玉脸色大变:“诬蔑,这绝对是诬蔑,父皇,我在沥江的时候,殚精竭虑,为百姓水患的事日夜忙碌,我看到他们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抢民女,杀百姓,我抢民女做什么?”
几人眼神中透着不信,要知道刚刚太子才从青楼里出来。
“父皇,我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父皇你要为我做主,竟然有人敢诬蔑太子,居心叵测,该严刑逼供,如果还不说就地处死。”他三言两语间就想结束这告状者的性命,莫文章眉头皱着,然后将当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那日他与井文玉恰好是从酒楼中刚刚出来,走到京兆尹府,便看到一女一男被衙役赶了出来,老者不愿走,抱着衙役的腿要见京兆尹,被衙役拳打脚踢,吐血倒在地上。
井文玉与莫云章喝止住,然后将两人救了起来。
去了医馆看了大夫,莫云章听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便问他们刚刚在京兆尹府所谓何事,又为何被打了出来。
谁知一问,年轻女子流泪不止,老者则是叹息不断,说他们是来告状,但是这京都之大,估计没人敢接他的状纸,再这样下去,他也活不下去,不如一头撞死在京兆尹府,也许到时知道的人还多些。
老者说得如此严重,让他们二人好奇,再次询问之下,老者才说他们要告的人是当今太子,他们也的确不是本地人,是从沥江来的。
原来这老伯是沥江当地的乡绅,名叫仲元魁,本来家中有良田百亩,生活富足,可水灾来了,他的家业毁了一半,等水退了一些,他看其他百姓妻离子散,饥不果腹,便开始救其他人,发了衣衫和粥饭。
太子来之后他们觉得大有希望能够渡过难关,可女儿施粥的时候被太子看上,想要收为通房妾室,可他们一家人都不愿意。
本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可太子夜里派人将女儿抢了,女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身上全是青紫,竟是被凌虐而亡。
仲元魁想要上门理论,差点被打死。
等他醒来发现家中被洗劫一空,连祖传玉石拓片都不见了,那玉石上是三百年前有名的诗人黄香亲手所刻的一首诗,无比珍贵,就连皇帝也不会有,世间只此一份。
他伤心欲绝,要为女儿和自己讨回公道,可他知道,自己一介平民,想要告的人又是太子,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简直难如登天。
他开始悄悄地收集证据,他之前同官府的人交好,知道朝廷出了一百万两的赈灾银。
可太子所作所为如此天怒人怨,他不觉得他会真心来赈灾。
他混在灾民中去记录每天百姓领到的食物是什么,价值几何。
整个沥江他都走了个遍,本子记下来不少,一些地方根本没有粮食、衣物,药材,哪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全靠自救。
仲元魁记得多了,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太子给灾民的食物和药材,折合起来,连十万两都没有。
他又向以前熟悉的衙役打听,他人好,许多人都受过他的帮助,愿意告诉他一些事。
他听了之后更加确信,那些水利工程全都没有动,河道堤口也只是象征性的添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没有花钱的地方。
这赈灾银,居然全部被太子贪墨了。
他还知道太子与当地的官员相互勾结,可他不死心,去找了沥江太守,可太守表面应允,私下居然想要派人杀了他。
多亏他留了心眼,没有在原来的客栈住,才躲过一劫。
他真的心灰意冷,不知道手握这些册子到底能不能给女儿讨回公道。
可他还想试一试,恰好他又遇见另一小姑娘,她也是个可怜人,听她说,她父亲是瓦匠,去给大河添泥沙时,发现那泥沙有猫腻。
他去向当差的反应,晚上就失足落水了。
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姑娘。
两人一路来京都,路上遭遇了很多事,好在总算到了。
仲元魁满心期待去京兆尹告状,希望能够揭开太子的真面目,可没想到他再一次被赶了出来。
他明白了,原来这里的官员跟沥江一样,都是胆小怕事,不敢得罪权贵,不愿意为他们伸张正义。
他怀疑,他是不是再找不到清官,如果这件事传到太子的耳朵里,自己是不是不能活着出京都?
好在他碰上了两个好人,他一看两人的气度穿着就知他们不是一般人,当他们问自己的时候,他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们。
果不其然,这两人严肃起来询问真假,他便把证据拿出一部分给他们看。
两人也察觉出他的顾虑和小心,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仲元魁才知道其中一个居然是大理寺少卿,还有一个是文阁学士。
他知道大理寺专门调查案子,而文阁学士则经常见皇帝,这两人就是他的希望,他立刻给两人下跪磕头。
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两人自知兹事体大,将仲元魁与女子安置妥当,又调查了一番,确认他所说的大部分无误,这才上折子告诉了皇帝。
此时,那些证据就在皇帝手上,他看着上面仲元魁的一笔一划,给灾民的银子只有不足十万两,他心中委实惊讶。
他知道太子德行,他会贪图银子,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银子少,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没料到太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会贪了这么多的钱。
他要这么多钱想要做什么?
他是帝王,而太子是储君,如果太子手里的银子快赶上国库,那绝对不是一个好事。
灾民如何他并不关心,银子才是他想知道了。
“你还不快说实话,你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那些银子到底去哪里了?”
谢鸿玉可不会承认:“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真的没有贪。”
到这个时候还不说,皇帝动怒:“来人,将太子押入牢中,莫卿家,务必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莫云章沉声应是,太子一看皇帝真要罚他,立时大喊:“父皇,儿臣冤枉,父皇……”
皇帝不耐烦地摆手,侍卫们立马将人拖了下去。
太子做后,皇帝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告诫莫云章等人,此事没出结果之前,不要让人知道,莫云章点头,几人默默退下。
可惜,皇帝的愿望落空了。
仅仅一天,太子夜宿青楼,被皇帝抓回宫中与太子贪墨赈灾银,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被告御状的事在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只有走出去就可听到大街小巷,酒楼食肆全都在讨论这件事。
就连莫云章也不知道,此事怎么会这么多人知道。
还有人将告御状的人事情都说了,听到那人这么惨,大家十分同情。
当时沥江水患,有许多官员富商都捐了银子,大家都觉得沥江人可怜,这银子过去,能让他们得到救助。
可谁知银子根本没到他们手中,这让他们觉得难以接受。
尤其是从沥江逃难来京都的人,他们听闻此事之后,十分气愤。
当初家乡遭难,到处都是水,房屋全淹了,许多人来不及逃命,都死在了水里。
活着的人也受伤生病,没吃没喝,没衣衫蔽体。
许多人即使活着从水里逃出来,最后都被活活地渴死、饿死、病死了。
如果当时,有人坐着船去救他们,有人给他们粥饭和水,带他们去看大夫,给他们药材,那许多人能够活下来。他们的亲人也许就不会死,他们还会有家人。
如果河堤被泥沙堵住,而不是什么草木灰,那也许家乡的水患早就退了。
他们也不用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这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可这一切的美好都被太子毁了。
是他贪墨了银两,是他让他们无家可归。
此时,他们恨不得太子去死。
莫云章一直在调查,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还听到更多细节。
当时有四五个村庄明明还有人在,可太子只顾享乐,根本不派人去救,反而说大晋的人那么多,死几个也没有关系,免得浪费粮食。
这话着实寒了人心,莫云章与井文玉都听不下去。
这话也不知为何会在京都又传开了。
如果说太子贪墨银两惹沥江人不满,他的这句话就点燃了许多有良知人的怒火。
太子可是储君,从储君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那等他真的登基为帝,这大晋还能好吗?
有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也纷纷谴责,沥江人开始述说自己的悲惨逃难经历,许多人心中悲凉,竟然集结在大理寺门口,希望大理寺的人和皇上能够查明真相,为枉死的沥江人讨回公道。
陆采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
她猜出太子倒霉是谢易安的手笔,她一开始还挺高兴,可当了解内情,沥江人当时居然如此凄惨,太子如此丧心病狂的时候,她心中难过,笑不出来。
她与其他人一道去了大理寺门口,在静坐的人之中,她发现了唐三。
唐三就在前面,手里还举着“还沥江人性命”的白练。
这些人在这里静坐示威,看得陆采盈感动又担心。
她知道皇帝是一个只顾自己享受并不在意百姓的人,唐三他们即使在这里坐上几天,皇帝回过神来也只想保住他儿子。
她眉头紧皱,唐三也发现了她,从人群中出来,两人悄悄在一静谧处说话,陆采盈问唐三怎么会也在这里面。
唐三平时做事圆滑,脸上时常带笑,小谈有时说他嬉皮笑脸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