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穿着湿哒哒的黑色短袖，单薄的衣服贴着线条明显的肌理，尤其手臂上肌肉喷张，实打实的脱衣有肉。
还是那副插着兜的懒散姿势。
五条悟揉了一把滴水的银发，听到动静，侧头看去。
祭秀一米七二，在女孩中算高挑的，但此时穿上他的外套，便显得有些娇小。
五条悟看着她笑嘻嘻道：“这栋大楼里除了我，很少有人穿制服这么好看了，祭秀老师，晚上有空吗，作为补偿我想请你吃个饭。唔，你是想吃回转寿司，咖喱火锅，中国炒菜还是黑椒牛排呢……”
“……五条悟老师，如果有一天你不做老师了，我给你推荐一个职业。”祭秀：“相声。”
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梦幻，但一开口梦就碎了。
从五条悟满怀期翼的眼底错开，祭秀：“晚饭就不必了，我下午请假了。”
……
祭秀确实请假了。
她这次是被师父点名来的，来的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
虽然虎杖悠仁本身无害，但体内的诅咒之王确实危险，所以她起码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得住在东京。
祭秀来到六本木的一家大型超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人特别少。
买了一些菜和肉，最后来到生活区，这儿更怪异，居然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她摸着下巴，望着面前几排拖鞋，短暂思考后刚要伸手拿，忽然一只修长的手钻进她的视线里。
“秀秀子！拿这个！买一送一呢。”
祭秀看着面前的五条悟：“你怎么在这儿？还有，谁说我要买这个了！”
她瞪着自说自话把一对男女士拖鞋，丢进推车的五条悟。
五条悟指了指价格：“打折，而且有备无患嘛，你家没有男士拖鞋吧？万一哪天你家有男人做客呢？”
他冲着祭秀眨眨眼，超市明亮的灯光映在他蓝色眸子里，连带着那弯银色卷长的睫毛也发着光似得。
祭秀清了清嗓子，逼着自己从他漂亮的眼睛移开。同时思忖道，昨天师父还说可能会来日本，说不定确实能用上。
五条悟转身去了边上，祭秀没理他推着车往前，没走几步，手上忽而轻了不少。
身边传来热感，五条悟的手和她握着推车的手交错着。
五条悟冲她笑：“我来！”
说着将另一只手上的两瓶饮料丢进框里。
祭秀看了他一眼，没拒绝这个免费劳务：“你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
五条悟摇头：“不不不，我是来工作的。”
祭秀挑了挑眉头，也没多问他，直到她和五条悟走到收银区，步子猛地顿住。
七八个收银台前一个人都没有，而周边的货架也同样如此，祭秀这才发现超市的灯之所以如此的亮，是因为外面过于昏暗。
巨大的落地窗外，暗色的【帐】将整个超市笼罩着。
她和五条悟他们不同，她需要靠灵力驱动感知，而灵力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因此在大多数时候，尤其活人多的地方，她会收敛灵力。
几乎刚释放灵力的一瞬间，祭秀便感知到了超市顶层的脏东西……
一年级的三个学生恰时从外面走进来。
虎杖悠仁看到二人有些惊讶：“翟秀老师，五条老师，你们来的这么快啊？”
祭秀：“……”
五条悟推着车走到收银台前，一边打着票，一边伸手‘嗨’。“在楼上，干活去吧，不到最后一口气不要来打扰我和秀秀子哦。”
祭秀：“……”
第7章 上课第七天
【帐】裹挟着整栋大楼。
来时人流涌动的街道，现下像一口抽干的枯井，空荡且昏黑，看不到尽头。
祭秀五条悟走出超市，伊地知正在站在大楼外，虎视眈眈的盯着楼上的动静。
看到二人出来，伊地知上前，一边将眼镜框往上推了推，一边讪讪问：“五条老师，你确定他们三个没问题？是不是有点冒险？”
这话祭秀刚才也想问。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上面就出现了不止三个咒灵，其中还有一个极其强势的气息。
五条悟掌心朝外挥挥手：“安啦安啦，不流点血，不遭受些社会毒打，孩子们怎么能成长？我们老师能护住他们一时，还能护一辈子吗？来，喝喝看，你五条哥最爱的特饮。”
前两句他说的语重心长，比八十老者还要稳重慈祥。
奈何还是正经不过三秒钟。
“……”
祭秀垂眸。
面前插着吸管的玻璃瓶，淡粉色的液体，瓶身画着一个波涛汹涌的妹子。
祭秀咀嚼道：“……最爱的特饮。”
五条悟没察觉她的注意点，点点头，催促的往她跟前递了递：“特意买的热的，你喝一口，绝对不会失望！来嘛来嘛，就一口，乖，就吸一口……”
伊地知看着旁若无人的五条悟：“……”
祭秀抵不过他的厚脸皮，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白桃味的奶香，温热清甜，并不甜腻，是好喝的。
祭秀在他满眼希翼中拿过他手中饮料，道：“还行。”
五条悟得意的扬起眉头，这时，上空传来一声求救信号，他叹息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秀秀子，今天的约会只能到这里了，或者你可以等……”
“再见。”
“……”
祭秀接过五条悟手中的购物袋，转身朝【帐】外走。
-
突然的闪电击穿了黑暗的心脏，带来一瞬间的明亮，但下一瞬又重新回到地狱的黑。
日本的巷子很多，大多数都很窄，细碎密集的雨雾袭来，祭秀没有着急走，反倒停在了一个巷口。
兽类触角爬行的声音，来自深处。几个巨大的怪物正以包围之势朝她而来。
她拧了拧眉头，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怪物身上，那怪物看到她后目光流露出一丝恐惧，出于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祭秀认出了它，它正是前一天在车站遇见的怪物。
当时，它趴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本来想拔掉它，可人来人往实在不方便，结果被它逃了。
一声不满的叹息穿破祭秀的耳膜，男人的声音却过于惬意：“没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几个怪物脚下的速度像装了马达似得，疯了一样朝祭秀冲去。
祭秀冷笑，荧光似的灵气一圈圈环绕在周围，随着咒语念出，一道道除咒符文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剑，精准的击中怪物。
随着几道‘砰砰砰’的炸裂声，眨眼间，几个怪物就只剩下一个。
祭秀重新拿起购物袋里的那瓶饮料，吸了一口，甜味遍布味蕾。她冷淡道：“前菜吃完了，出来吧。”
‘啪啪啪啪——’
“我说嘛，他们怎么可能找一个废物来当老师。”
祭秀抬眼，一个蓝色中长发，满身打着绷带的男人鼓着掌出现在祭秀面前。
真人咧着嘴，阴恻恻的笑看着对面的女人，道：“他们都叫我真人。初次见面，没有礼物，不过一会儿我会把你改造的漂亮一些。”
祭秀其实听伊地知介绍过几个已知的特级咒灵，那几个里，对这人的印象最深。从资料上看，他的学习能力极强，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
这种人，不好对付。
祭秀淡淡道：“我说，你的目标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新人，犯得着你一个特级咒灵来对付？”
“本来我也以为不值得，现在觉得，值得的很。你来自中国那个什么协会，杀了你，高专那些咒术师总会有些麻烦吧……”
祭秀：“……”
真人：“而且刚才你和五条悟打情骂俏我都看到了，你要是变成那种流口水在地上爬的恶心怪物，你说五条悟会是什么表情？想想还真有点期待呢。”
祭秀：“…………”
祭秀微微一笑：“五条悟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真人必死。”
第8章 上课第八天
真人张开双臂，单脚踮起，宛如芭蕾舞者一般在原地旋转了360°。
大笑声响彻昏暗的巷子楼。
“啊，有趣有趣，那就来试试看吧，看你能不能杀了我咯？”话音落下的瞬间，真人张开嘴，伸出舌头。
他口中不断吐出小人，小人落与地面，瞬间幻化成巨大的怪物。
祭秀：“又来这套？”
真人抱着胸跳上二层楼的栏杆坐下，摆摆手笑道：“诶？我可提醒你哦，他们跟刚才的废物可不一样……”
喋喋的怪叫声从怪物口中溢出，怪物狰狞的张着嘴，獠牙连着红色的舌头，唾液正不断从口中淌下。
祭秀抬腿横扫，那怪物没躲，硬生生挨了一腿，可他竟纹丝不动。
祭秀再仔细一看，突然顿住。
“我说了，他们可不是废物，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啊，哈哈哈哈，小心哦……说起来，你们也算一面之缘吧，哈哈哈哈……”
祭秀咬了咬牙，暗骂一声，这个怪物竟是那个审讯过她的小胡子警察！
眼前附上黑暗，这几个怪物竟霎时来到近前，她双眼微眯，张开五指，莹亮的光缠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佛性。
真人双眸睁了睁，又听几声破裂声，那几个怪物瞬间又灭了大半。
化作怪物的小胡子警察，虚弱的躺在地上，眼泪从硕大的眼眶流下。祭秀错开目光，寒声道：“滚下来。”
真人直起身，从二层楼跳下，他掰了掰脖子：“好吧，我们来玩玩，正好，最近我有些新玩法。”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里——”
祭秀抬眸，周边一片漆黑，无数个巨大的手掌一层层交叠着落下。
她躲闪不及，身体趔趄一步，重重砸下的术式击在肩头！
祭秀扶着肩，冷笑一声：“神明在上，诸法护我……灵域，开启！”
轰然一声，祭秀双手合十，一座巨大的半隐形的佛寺，赫然出现在她身后。
即便处于半隐形状态，却依旧金碧辉煌，今人炫目。
“咦——这不是领域，这是什么？”真人正惊异，突然领域透出一丝亮光，她身后的佛寺竟越来越大，顶层竟生生被它撑开。
祭秀：“破！”
‘砰——’
真人的领域肉眼可见，炸成齑粉。
真人来不及跳开，头顶便迎来一个金色的佛掌！
祭秀：“巴掌这种事儿，要论起来，我是你祖宗。”
地面剧烈震动，佛掌消散之际，只剩下断臂残肢的真人趴在地上。
他扯着唇：“这是什么东西，小看你了啊，哈……咳咳咳……”
祭秀活动了下五指，准备结束。
突然，一声嘿嘿的笑从身后传来，眨眼睛，一个顶着火炉的小矮子出现在真人身边。
……
祭秀摔在栏杆上，心口似堆满了熔浆，滚烫的带着铁锈味儿的气息从喉咙口往外滚。
二人越来越近，祭秀吐出一口血：“王八蛋，二打一，你们要不要脸！”
漏壶头上的岩浆往上喷了喷：“她骂我们，我先杀了她。”
真人耸了耸肩：“谁让你救了我，随你便吧。”
祭秀闭了闭眼，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怀抱，清列的气息。
祭秀睁眼，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眸子。
“秀秀子，我来了，你受了伤，乖乖的，千万不要动哦。”
身后的漏壶睁着圆鼓鼓得眼睛，滚了滚，想起湖中令人记忆犹新的恐怖回忆：“真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真人还未开口，就见五条悟打横抱起那中国女人，他微微歪着头：“你们准备好开始挨打了吗？”
第9章 上课第九天
“喂喂喂，这么热闹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祭秀透过五条悟的肩膀，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光着上身，肌理分明，每一块都似山丘一样明显。
宿傩叉着腰，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又见面了啊，小家伙。”
他说完，祭秀便感觉双腿落了地，双眼随之陷入黑暗。
五条悟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皮，掌心宽厚，触感温热，他的掌心顺着双眼越到她的耳垂，将她的脸往心口处压了压：“看他做什么，看我就好啦。”
祭秀：“宿傩……”
宿傩出现，说明虎杖被压制，那伏黑惠和野蔷薇呢？
五条悟眯眼笑了笑，耳后传来宿傩懒洋洋的声音：“诶诶，你们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小家伙，这个咒术师是个混蛋，你要不要考虑甩掉他？唔，然后来跟我？”
祭秀：“……”
她就不明白了，她身上是有什么标记吗？为什么是个人都以为她和五条悟有关系？
她动了动身体，腰间一紧，重新将她按了回去。
五条悟：“呜呜呜，秀秀子你不说话是真的要抛弃我吗，你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呢，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啊，不对，抛夫弃子，也不对……”
漏壶‘呲呲’冒着气，难以忍受的提醒道：“始乱终弃？”
五条悟：“哦哦哦，对对，秀秀子，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