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居然被反派提醒，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喂。”宿傩指了指漏壶，后者睁着卡姿兰大眼懵懂般的看着他。
宿傩问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漏壶：“啊诶？”
看见宿傩挑起的半边眉头，漏壶飞速摇着头，头顶的火炉因为速度过快，冒起一阵青烟：“不不不不……”
祭秀身上的肋骨起码断了两根，现在连站直身体都很难，用最后的耐心，道：“五条悟老师，你要是能打赢，就快点，要是打不过……”她缓了口气。
后话还没开口，五条悟道：“会赢哦。”
大抵感觉到她的辛苦，五条悟抓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腰上。
宿傩见状跳到二人身边，打量着彼此腰间的那只手：“啧，还真是一对啊？太好了，我喜欢三人游戏，嘿嘿嘿……”
低沉的笑带着戏谑恶劣的表情，他朝着真人和漏壶勾了勾手：“你们俩过来，跟我一起把他杀了，喂，蠢货，叫你们呢，傻愣着干什么？”
五条悟看了眼祭秀苍白的脸，仰起头：“孩子们都玩够了吗？玩够了，要结束了哦。”
中指弯曲，化作一个手势。
祭秀抬首，男人浅粉色的唇轻轻开合：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
祭秀睁开眼，入眼的是木质的天花板，被咒灵袭击的疼痛记忆仿佛就在刚才，鼻息间却是浓郁的米粥香气，这种食物带来的安全感，让她有些失神。
外间传来愉悦的哼歌声，祭秀下床，便看到在厨房来回跳跃忙碌的五条悟。
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在尚算宽敞的厨房，依旧显得有些局促。
“五——”
“五条悟老师，我可以在你家上吊吗？”
祭秀被突如其来的少年声打断，她征了征。
她这才看到被挡住视线的地方，还站着一个打着绷带的少年。
第10章 上课第十天
“醒啦？感觉如何？”
五条悟放下说着关了火，三两步绕到祭秀面前，弯腰打量她的脸色，然后伸手要摸她的额头。
不等他靠近，祭秀就打开他的手，轻笑了一声：“硝子小姐都来了，我还能不好吗？”
五条悟后退靠在厨房门框上，摸了摸被她打开的那只手，颇为委屈道：“你怎么知道是她来的？”
祭秀有一些关于昨晚的零散印象。
家入硝子是少有的能使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的人，早在来咒高之前，她就听说过这个人。
祭秀：“反转术式，名不虚传。”
她那种情况，基本都要躺个把星期，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五条悟听她说完，又问：“那我呢？你不评价一下我吗？”
祭秀张了张口，目光一转，看向他身边正一错不错打量着他们的少年，后者触及目光，抬手招呼道：“嗨，我是太宰，因为五条悟老师不允许我在他家自杀……所以不介意的话，我吃完这顿早餐就走。”
他坐在凳子上，隔着微微凌乱的头发注视她。
祭秀看了眼五条悟，后者摊手：“我在路上捡到的。”
“……捡？”
深色木质长桌上，摆放着螃蟹粥，蛋卷，还有几样简单的小菜。
祭秀盯着对面吃蟹□□的绷带少年，看起来不像是有抑郁症的人，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不知道坐在她边上的五条悟。
【他为什么自杀？】
五条悟喝了一口粥，抬起头：“你为什么自杀啊？”
祭秀：“……！”
她险些咬到舌头，但对面的太宰好像并不介意，甚至表现的很轻松：“哦，这是我个人爱好。”
祭秀忍住对五条悟翻白眼的冲动，抬眼：“……爱好？”
太宰点点头：“是啊，就像喜欢蟹肉和酒一样，爱好。”
祭秀看着他脸上的绷带，怕触及什么不该说的话题，没再深问。
吃完，祭秀看在吃人嘴短的份上，主动起身收了碗筷，走到洗碗池，五条悟跟了过来。
“你还没说呢，你们的资料上是怎么评价我的？嗯？”
她用洗碗布洗好，身边递来一只手接下清洗干净的碗。
祭秀一怔，想起资料上的两段话。
「他是个牵动所有咒术师和咒灵的命运的人，一个让世界平衡倾斜的恐怖存在……失去他，日本咒术界将一蹶不振。」
祭秀回过神，如常道：“资料上啊……说你是咒术界的天花板，无人能敌。满意了吗？天花板老师？”
五条悟心满意足的笑道：“满意满意。啊对了，你是一个人来东京的吗？”
“是啊，怎么？”
五条悟摇摇头，祭秀见识过他随性的一面，也没放在心上。
-
公寓楼下，几株成年的樱花树被微风裹挟着，在楼下花园里飘荡，外头响起一声汽笛声。
祭秀离开前，抬头望着五条悟：“谢谢。”
她内心有一种微微复杂的心情，是昨晚异国他乡生死之际后弥留的情绪，也像是清醒后喝下一碗久违热粥后温暖。
她难以表达。
毕竟他们满打满算，不过才认识三天而已。
五条悟难得没有说什么，目送着她离开，没一会儿身后走来一个人影，太宰背着手：“担心就去送一送嘛。”
五条悟：“她如果在东京出事，会跟麻烦呢。”
太宰没有回应，也不知听没听见，又或者本身他根本就不在意别的。
五条悟抿成直线的唇，很快弯起弧度，笑嘻嘻道：“你去哪儿啊？小朋友，要不要给你找妈妈啊？”
太宰面无表情转过身，摆了摆手：“我去换个地方换个死法，有缘再见啦。撒有拉拉——”
半个小时后，祭秀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回到房间，率先打开了监控专用的台式电脑，电脑屏幕里分别是公寓楼外，楼道、和门口。
她往回倒了一分钟，神情松散的靠在椅子上休憩，但眼睛却像精密的仪器盯着监控。
这是她在常年一个人生活养成的安全习惯。
忽然，公寓外的监控闪过一个黑影，祭秀神色微凝，下一瞬，监控画面在她注视下，一个一个染成了雪花。
‘叮咚——’
门铃响了。
第11章 上课第十一天
时间还早，但日本的天已经黑了。
有风从半开的百叶窗钻进来，暗淡的客厅忽明忽暗。
祭秀站在昏黑的门口。楼下偶尔有汽车驶过，虚晃的灯映进窗内，门外传来急促的门铃声，屋内瞬间有种鬼影重重的错觉。
‘砰砰砰——’
“爸，你给我的地址没错吧？怎么没——哦，没事了，她出来了。”
祭秀错身避开门外不明分说就往里进的人，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转身。
少女一身绿色长裙，咖啡色的卷发随着她开灯的动作明亮了许多，她自来熟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粉色饮料。
“你怎么会在这儿？”
“旅游啊，我爸没跟你说吗？我要在你这儿待几天！”
祭秀的表情有些凝固，手机传来震感，她仿佛已经预料到短信的内容。
师父：【忘了跟你说，我刚知道晴晴偷跑去日本旅游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瞎跑，就让她去找你了。抱歉，回来师父给你炖汤喝。】
死寂般的公寓里，不知从谁家传来一声啼哭，将宁静打破。祭秀随手把坏掉的壁灯关了。
冯媛是祭秀师父冯涛的独女，自幼捧在手心里长大，娇生惯养，我行我素惯了，尤其在祭秀面前，更是没有顾及。
祭秀也是被冯涛带大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对冯媛的作为多是能忍则忍。
“这个还蛮好喝的，姐姐给我拿双拖鞋呗，我要新的。”
祭秀把那双男士拖鞋丢给她：“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就这么大，你只有沙发能睡，你要是不想睡，可以——”
冯媛点头：“好，我睡沙发。”
这么爽快？祭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后者状似亲昵的拽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姐姐，我问你啊，你这几天上班见到那个五条悟了吧？”
“五条悟？”祭秀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她点头：“怎么了？”
冯媛眼底露出喜色，她凑近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比如说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祭秀：一个为了红豆糕悲伤不已的人。
祭秀不答，把手从冯媛手中收回，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
冯媛：“我看到我爸给你的资料了，而且家里那些人老提他，我好奇嘛。”
这话，祭秀是不信的，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冯媛见她似乎也不怎么诚心，也懒得装什么姐妹情深了，包一拎，径自走到祭秀卧室：“我睡沙发肯定会生病的，我爸让你照顾我，你总不能让我生病吧？”
祭秀对她的翻脸见惯不惯，只是在心中多念了几遍——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总不能叫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次日。
乌云密布的天，仿佛要压下来。祭秀收拾好准备出门，冯媛在她清醒之前，就出门了，也不知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祭秀有些烦躁，如果这是个听话的就算了，偏偏是个爱搞事的，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这人都不知道被她揍多少次了。
庞大的东京高专，在阴云下显得有些鬼魅森然，祭秀刚走到教学楼就听到学生们熟悉的说话声和笑声。
糟糕的天气下，她的一大早也在潜移默化中不太美妙。
“你就是虎杖悠仁吧？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定制的哦。”
祭秀的脚步诧然定住。
教室里的人还在说话：
“冯媛小姐，你真的是祭秀老师的妹妹啊？”
“是啊，她从小就住在我家，我们一起长大的。”
她怎么会在这儿？！
祭秀三两步走进教室，果然看到冯媛笑意吟吟站在几个学生前，学生们听到动静回头喊了一声老师。
冯媛也冲她招手道：“姐姐你来啦。”
“秀秀子，早呀。”
头顶突然跳出一声含笑的问候，祭秀侧抬起头，这才看到五条悟插着口袋靠在门边的墙体上，正歪头盯着她。
祭秀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了她。
“五条悟老师！”
冯媛拿着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这是昨天我特意问过姐姐后，给你挑选的礼物。”
祭秀眼瞳微微放大，看了看冯媛，又看了看那纸袋子。
五条悟微微弯身，莫测的看了她几秒，仿佛再说‘你不对劲’。他笑吟吟接下冯媛递来的东西：“哟西哟西，我最喜欢收礼物了，多谢～”
‘哗啦——’
学生们张开嘴，短暂的震惊、复杂和难以置信后，几个人脸上露出憋笑的表情。
空气寂静了片刻。
虎杖率先爆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五条老师最喜欢这个了！哈哈哈——”
五条悟捏着手里那件，绣着牡丹花丛的玫红色旗袍，看向祭秀：“秀秀子？”
第12章 上课第十二天
祭秀面对五条悟含笑的注视，视若无睹。
冯媛立马从背后又拿出一个纸袋：“哎呀，我也是买完才反应过来姐姐是开玩笑的，所以又给买了我最喜欢的日式甜点。”
祭秀：“……”
祭秀看了她一眼，这么劣质的踩一捧一，她怎么总是玩不腻呢？
没说话，只拿着教案越过冯媛。
身后冯媛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喜久福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啊，毛豆味儿的喜久福。”
祭秀打开教案，不用看都能想象他脸上开心的表情有多夸张。
可这里是教室，马上要上课，五条悟你身为老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吗？她的手平放在讲台上。
“我更喜欢这个耶，我可以收下这个吧？”
祭秀忍无可忍敲了敲讲台，淡淡道：“上课。”
……
虽说来交流也只是一个噱头，但是祭秀还是认真的准备了教案，就当是弘扬中华文化。
“宋词是中国历史中相对于古体诗的新体诗歌之一，为宋代儒客文人智慧精华，标志宋代文学的最高成就。”
“宋词句子有长有短，人们常常用它来束发情感，比如见山水而赶，再比如送友人，或者祝祷。”
祭秀念了几首传播度较高的宋词。
“就那野蔷薇同学举列吧，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句话就可以用来形容她，是说……”
野蔷薇听完翻译，伸手捧着喜滋滋的脸：“终于有人看到我的闪光点了！那些星探错过我，是他们毕生的遗憾！老师，我爱你！”
虎杖撑着头，难以置信道：“老师，做人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诚实吗？”
‘嗷——！’头顶突然一记暴击。
虎杖从座位上跳起来：“干什么！野蔷薇！你要跟我打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