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阿姨越走越远,青年也就听了个开头,后面的就没听到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生病的时间过的很缓慢。
而有一个月不见人影的阮凉自然也没有出现在阮阳面前,至于张阿姨也再没在阮阳面前说过姐弟俩的任何话题,现在都不用阮阳告诫,她天天嘴绷的死紧,绝不多说一句话了。
而阮阳的那双乌眸也越来越沉郁,直至病好,也没见他有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阮阳本来的样子,阴沉沉又癫狂,以前只是戴着大家喜欢的面具而已。
从阮凉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她一个字的音讯,以往就算阮凉星际旅游玩去,也会频频地发消息视频回来,现在则连只言片语也没有,怒骂谴责声讨都没有,完完全全从阮阳的世界里消失掉了。
当初对谢斯还有那样的报复,到阮阳这里也没有,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这别墅从来都只有他这么一个阴郁的主人。
这并不是阮阳想要的结果,还不如和他吵,和他闹。
至于他想要怎样,阮阳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别墅里一天比一天的压抑。
阮凉当然对阮阳很生气的,想起小白眼狼来就难受。但却也没了劲头满满,干劲十足报复谢斯那样的心态,而且觉得即使如报复谢斯那样教训了白眼狼,也并不能让她爽快。
就很心累,关于白眼狼的一切事情,都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关注了。
在张阿姨打电话说白眼狼生病的时候,阮凉很果断地挂了电话,他那么能耐,生个病难道还需要她吗?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会再给他笑她蠢不可及的机会了。
阮凉只想把白眼狼的事统统清理干净,不再和那个白眼狼沾一点点边,阮凉就是这么个人,腐肉就要咬牙忍痛割的干干净净,不能有一点点优柔寡断。
第23章 多少人的好姐姐
阮凉又一次遇到了谢斯, 谢斯这人看起来越来越让人不舒服了,不见了以前的矜贵,在见到阮凉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倒还不如以前的冰块脸。
阮凉看到谢斯这个人,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谢斯却是这几个月来难得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他对阮凉道:“我没有骗你吧?阮阳骗了我们所有人。”
而阮凉则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谁跟你我们, 一个个都是黑心烂肺的, 不是好东西。”
这一脚踢的谢斯猝不及防, 他瞬间就弓了腰,若不是还记得顾及形象, 现在已经抱着小腿原地单脚蹦了, 疼的他面部都扭曲了起来。
阮凉冷笑了一声:“以后见到我躲着些。”
以前看到谢斯, 看到他落魄憔悴样儿,还会觉得舒爽,但现在看到他就会连着想到那只小白眼狼, 连着也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了。
谢斯吸着气道:“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但他话没有说完之时,阮凉就已经走开了,谢斯原还想与阮凉多说几句话的,这下让谢斯的一腔话都憋在了心里。
看着阮凉的背影,谢斯干瞪眼, 窝气。
本来搅合了阮阳和阮凉让他心中高兴,但谢斯自认为他也做了好事, 他这不是不忍心看到阮凉被人骗么?
结果阮凉一点都不感激他。
而且踢他的这一脚也是下了死力气,让谢斯咬牙。
阮凉可不知道谢斯的无耻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并不会多意外,那就是个那么无耻的人。
阮凉无数次怀疑自己过去的眼光, 她以前怎么就会喜欢上那么一个玩意儿呢?
狗男人,还有白眼狼弟弟没一个好东西。
今年流年不利,连受打击,换个脆弱的大概得怀疑人生,怀疑自我,觉得没一个好人,但幸好阮凉不是那么想的,她觉得自己就是倒霉了点儿。
倒霉地和阮阳那个披皮黑投胎在了一个肚子里,也许那个嫉恨她的白眼狼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阮凉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肯定能把白眼狼给忘光光,白眼狼才不值得她伤心。
今天宫茜终于离婚了,约她庆祝,可不能迟到了,阮凉走的脚步匆匆。
也没有约在别的地方,约的是宫茜的一处房子里,阮凉一进去,就看到摆的一排整整齐齐的酒。
见阮凉进来,宫茜大手一挥道:“今天陪我喝个痛快,我们不醉不休。”
阮凉并不喜欢被酒精麻痹迷乱脑子,但是看宫茜一瓶接一瓶,她也陪着喝了不少。
酒的味道不大好喝,越喝越难受,最后两人都喝醉了,阮凉听着宫茜嚷嚷青春喂了狗,姓赵的王八蛋,阮凉连连点头,陪着宫茜一起骂。
不过阮凉心想狗男人算什么,狗男人都不是事,一起长大的弟弟的捅刀子才捅的最狠,才让人亏的难受。
最后阮凉也骂起了自己的,骂了一夜的白眼狼,她喂了那么顿饭呢,还给他买了那么多衣服,亏大发了。
白眼狼!
不如喂条狗。
第二天酒醒,阮凉想起来自己喝醉时还又哭了一把鼻子,深觉丢人,酒精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好在看样子宫茜都不记得。
丢人的事没有被其他人知道,阮凉也就松了口气。
她阮劝宫茜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其实也是劝她自己。
宫茜点头附和她说的对。
.
阮阳再见到阮凉的时候,是在一个宴会上。
阮凉和宫茜站在一起,一个多月不见,与瘦回去了的阮阳不同,阮凉依然皮肤白里透红,笑着与宫茜说话时,那双眼睛如星子落湖。
她一点没变。
这种没心没肺让阮阳那个变态磨了磨牙,眼里的黑雾也越来越浓了。
“姐姐,姐姐,你尝尝,尝尝!”站在阮凉身边的不仅有宫茜,还有她的小表妹,现在正踮着脚伸着肉乎乎的小胳膊,要她尝一块草莓蛋糕。
小姑娘奶呼呼的,能把人给萌化了。
自从在含含小姑娘面前露了几下魔术小把戏之后,这小姑娘就和她可亲了,比对她亲表姐还亲。
看看,有了好吃的也是贡给她,阮凉向宫茜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得到了宫茜的一个白眼,这让阮凉的笑容更大了。
阮凉弯下腰低头凑到含含小姑娘的手边,“啊呜。”阮凉笑盈盈对小姑娘道:“很好吃,谢谢含含。”还摸了摸小姑娘的花苞头。
而小姑娘也高兴地蹦跶了两下,“还有,都给姐姐。”
而这让人会心一笑的一幕,钻入阮阳的眼中,却让他嘴角越绷越紧,视线从阮凉身上移到了小姑娘头上,温润的面具也扭曲了起来。
其实这还没完,只见阮凉那边又走过去了一名少年,那少年长的很干净,脸上一丝宠溺笑意更让他看起来招人好感。
他走过去也摸了把含含的头,嗓音也纯净,他道:“含含,别闹着姐姐。”
又略带歉意地对阮凉道:“含含这丫头喜欢姐姐,姐姐别介意。”
阮凉笑看着小丫头,道:“不会,我也喜欢含含。”
含含的堂哥解星将手中的果汁递给阮凉道:“姐姐喝这个。”
因为含含小丫头,解星也与阮凉挺熟了,虽然这么大的少年不会因为几把魔术就被唬住,但他也跟含含一样姐姐姐姐地叫她,阮凉都已经听习惯了。
宫茜抱臂看着兄妹俩讨好她姐妹,哼,阮凉这家伙挺有哄小姑娘小伙子的能耐。
好在,解星也没有落下她,另一只手中也给宫茜拿了一杯果汁,“茜姐也喝这个,别在这里喝酒。”
宫茜勉强道:“行吧。”
解星又想起来什么,对阮凉道:“姐姐什么时候去家里?老爷子还想和你下棋。”
阮凉嘴角抽了下,那是一种军棋,最初的时候阮凉都不会,还是解家老爷子拉着阮凉教她的,家里人老爷子都下腻了,不乐意跟他们下,就爱拉外人下棋。
阮凉整整和老爷子下了一下午,然后她发现,大概不是老爷子不爱与家里人下棋,而是别人不乐意与他下吧?
老爷子的棋艺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人菜瘾大。
阮凉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答应陪老爷子下棋的事,便被含含晃着手说:“姐姐去,姐姐去家里玩,今天就去好不好?”
小丫头大眼睛水零零地渴盼看着她,阮凉只好笑着道:“行。”
解星也笑了起来:“爷爷见到姐姐定会惊喜。”
……
阮凉他们谈笑不停,而十来米开外的一道身影却站成了死板的柱子,阮阳的表情越来越沉,温润的面具也戴不住了。
从家里离开之后,她过的非常好。
这才多久,不知道已经是多少人的好姐姐了。
阮阳眸中阴戾寒凉,让想与他交谈的人顿住了脚步。
阮家公子今日看着心情不大妙啊?
罢了罢了,还是别触人霉头了。
阮阳并没有一直看着阮凉那边,但一声一声的姐姐让阮阳听的实在烦躁。
可即使心中烦躁,又生出破坏欲来,但是他却又没移动脚步远离,像是鞋底被粘在了那里似的,甚至还尽力想去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姐姐,你潜艇玩的很厉害是不是?什么时候咱们一起玩一下,你教教我吧?”清澈干净又生机勃勃的少年音如此道。
阮凉恍然想起上次玩潜艇还是和白眼狼一起,不想想起不愉快的事,阮凉将记忆中的画面抛在脑后,并无不可地道:“可以啊。”
而另一边的阮阳则感觉他们每句话都在他的神经上反复睬跳,戾气从眼底藏不住地溢出。
第24章 没心没肺
解星忽觉浑身一冷, 但看过去,咦,那个白色西装身材薄弱的不是阮家优秀青年阮阳吗?虽不常外出, 但是名声很不错的一人,不爱经商,爱作画, 据说画的还挺不错。
解星冲他笑了一下, 对阮凉道:“姐姐, 你家弟弟。”解星说着还想往前走过去,与阮阳认识一下。
但是刚才还笑容满面的阮凉, 则瞬间没了笑意, 她和阮阳对望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然后还转身就走了。
不走干什么,再看着白眼狼给自己找气受吗?
阮阳被阮凉看到的那瞬间浑身一僵,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之后便不由自主挪动了脚步, 但见阮凉避他如瘟疫转身就走,他就也停了下来,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然后他看到解星跟了过去,还听他清澈的嗓音疑惑道:“姐姐,怎么了?”还有那扎着花苞头的小丫头也叫着姐姐小跑跟着。
两个跟屁虫特别的碍眼惹人烦。
但却听到阮凉温柔对小丫头说:“我们换个地方玩。”
宫茜在阴沉着脸的阮阳和好友之间扫了一下, 也不用多加选择,很快也跟着阮凉的那个方向挪了个地方。
她知道阮凉和他弟弟闹掰了的事, 但劝姐弟俩和好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阮凉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闹掰了,但宫茜猜着不是小事,因为阮凉不是小性的人,而且管它呢,好姐妹就是无条件站她那边就是了。
直到宴会结束, 阮凉都没有再往阮阳那边看一眼。
而站在凉风中的阮阳却是看到了她坐上了解星他们的车,还听到了他们这是要一起回解家去,一个一个都很开心的样子,反之阮阳则心里堵得慌。
不论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她,她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个。
车中,解星对阮凉道:“他在看你,阮阳哥是惹姐姐生气了吗?看你都不理他。”
阮凉嗯了一声,其实岂止是生气,是心寒了的。
含含小姑娘则趴在阮凉腿上,一双水莹莹的大眼睛忽闪着兴致勃勃问她:“那他认错了吗?用什么哄姐姐了?”
含含小姑娘被人惹生气时都要别人认错道歉加赔礼一条龙才能原谅的,那时她就要琢磨要什么好东西才能答应,平时不能吃到的冰激凌啊,糖果啊,趁着那个机会都可以索要。
不过阮凉轻哼了一声,语气嘲讽道:“他才不会认错。”而且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原谅的,被寒了心了的,回不到从前了。
含含小姑娘啊了一声,她道:“不认错不行的,姐姐不要理他。”
与阮阳桥归桥,路归路,阮凉觉得自己已经够大度了,但是却不想阮阳那家伙得寸进尺。
认错是不可能的,阮凉买东西时还发现她居然付不出钱来了,所有的卡和账户都被冻结了。
阮凉将包扔在一边,在宫茜面前咬牙切齿:“那个小王八蛋停了我的卡。”
宫茜看头发都要给气炸了的阮凉:“小王八蛋?”
阮凉气道:“就是白眼狼!”
于是宫茜明白了就是阮阳呗。
另一边,停了阮凉所有的钱,阮阳舒畅了。他知道阮凉的,从小到大,吃好的用好的,贪逸享乐,从来不知道缺钱花的滋味,控制住钱就是控制了她的命门。
没钱花她可过不了几天。
果然如阮阳所想,没过几天,阮凉就回来了。
听到消息得知阮凉在往家里这边过来,阮阳在客厅沙发坐下,眼中闪过得意,等着阮凉的到来。
不过阮凉风风火火走进客厅,却不是她一个人回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两人。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更出乎阮阳的意料。
阮凉回来也不是说钱卡的是,只听阮凉对阮阳冷声道:“你不是我弟弟了,我以前送给我弟弟的东西都要收走。”
还当着阮阳的面,对身后的两人道:“能卖钱的你们收一起,不能卖钱的直接当垃圾扔了,等下你们先分好类。”
阮阳都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但是阮凉已经对他道:“你带路吧,也在旁边看着,省的说我们弄乱了你的东西。”
“!!”阮阳一双乌色好看的眼角透着茫然和震惊,他脑瓜子都嗡嗡的。
但是阮凉已经带着人去楼上搜东西去了。
以前阮凉没怎么给阮阳买过东西,但是这半年来可买的不少,光是衣柜里就许多,阮凉一件一件往外拿,都是她买的,都能给掏空一半。
阮凉毫不留情地扫荡,她记忆力好,那双眼睛跟探测仪似的,将她送的东西都收走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