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二汀
时间:2021-09-06 10:27:21

  聪明如周修齐一见这女子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笑呵呵的夸赞了几句,真就和女子弹琴调笑去了。
  在瞥了眼旁边老神在在的李均竹,周修齐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起了层冷汗。
  他们两人在房里说的话,竟然都有人听见了,可见这院子里监视的人有多少。
  昨日一早,一个丫鬟送早饭之时,就把南北的情报送到了李均竹手里。
  这监视之人,最后去的是安木郡通知汪古的宅子。
  而汪古宅子里的暗探回禀,当天宅子里还来了两人。
  其中一人脸上长着络腮胡,与汪古长的有三分相似。
  另一人就是安木郡的另一位同知邱文。
  暗探进入屋子之后半柱香就离开了书房,而剩余三人则是商议了两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商议内容不详。
  易县令这场接风宴席,整整接了七日,好像都快把整个安木郡的酒楼给安排了个遍。
  季长恒得了李均竹的禀报,早就安心的吃吃喝喝,甚至都没提出要看堪舆的话。
  而李均竹也心安理得的跟着季长恒,每日醉生梦死,早没了汪古第一日见的可怕形象。
  “不错,汪同知,你这酒席安排的好啊。”笑嘻嘻的搂着汪古的肩头,李均竹半个身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僵硬着身子,汪古干笑着与李均竹碰了碰杯,不注意就被入喉的辛辣呛的一机灵。
  “看来汪兄不太会喝酒。”呵呵一笑,李均竹离汪古的脸甚至只差了半个头的距离。
  “大人,你喝醉了。”把李均竹从肩上推开了些,汪古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因为李均竹的手突然搂在了他的腰间。
  “大人,你喝醉了。”重复了这句话,汪古使劲掰开了腰间的手。
  没想到傅长卿的唯一传人,竟是这么个男女通吃之徒,看他刚才看自己的神色,汪古就想给这人一拳。
  对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长辈,竟然如此轻浮,看来那时候在房里说的话也是真的有感而发。
  “来人,扶李大人回房。”
  阴沉着脸,汪古招了小厮扶李均竹。
  而上座的傅长卿感觉自己肚子都要笑抽筋了,可为了不坏事,硬是生生的忍了下来。
  看着汪古那千变万化的神色,傅长卿觉得这无聊的宴席也有趣多了。
  大手一挥,这个被酒肉美色迷惑的当朝太子,又高兴的到处封赏了一番。
  这几日,季长恒每当喝高兴了,就爱封赏,什么金银珠宝,官职俸禄,什么都往外赏。
  而这样一通下来,汪古等人就更觉得季长恒一行人不过就是来走走过场而已。
  连李均竹院子内的监视昨夜也撤了下去。
  所以几人并未知道,喝的醉醺醺的李均竹进了屋子,就换了一身华丽的绸缎衣衫,跟在南北的身后迅速闪身出了别院。
  而屋子里代替他的“李均竹”正在屋子里大声的打着呼噜。
  ***
  “李大人。”
  别院的后墙,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人。
  没人举着火把,李均竹只能就着月光,勉强看清楚对面站着二十来人。
  “长话短说,留下五人,其余按先前的安排行动。”
  听到吩咐,这群人利索的分成了两队,另一对消无声息的在树林里,游走奔跑,没一会就消失在了院子了。
  挑挑眉,李均竹笑了笑。
  这群人就是检察院的侍卫,是季长恒的随行队伍里的一小部分,看这身手,果然有磨砺院的影子。
  “剩下的人,去汪府吧。”
  对着剩下的人下了命令,李均竹才孤身一人绕着院墙走到了别院的侧门。
  “少主。”
  果然南北早就带着一小票人等在了那。
  “嗯,走吧。”
  没有多话,几人就着月色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后院,出了后门上了一辆马车之后,李均竹才松了口气。
  前几日舞楼里那个绿衫的花魁突然出现在他的院子,李均竹就觉得这女子恐怕也是汪古一伙的。
  果然,这姑娘去了周修齐的院子之后,虽极力隐藏自己的眼神,可还是被周修齐这个人精看穿了。
  今日他打算亲自去这舞楼里看看,才有了宴席上的一幕。
  “这舞楼是何人所开。”
  马车上,李均竹曲起左腿,靠在车厢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北。
  “是属下的失职,只查到舞楼幕后的金主乃是一名姓古的男子。”
  南北单膝跪在马车上。惭愧的低着头。
  “姓古。”
  靠着车厢闭上眼,李均竹反复的念着。
  冷不丁的,他想起了那日情报里说的与汪古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古...
  难道这两人是亲人关系。
  “那关于这舞楼还有何情报。”
  无意识的捻了捻手指,李均竹随意的问。
  只是没想到,他这动作一出来,南北连要禀报的事都忘记了,只是不眨眼的盯着,心里的的震惊让他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少主这动作....
  竟和老院长思考事情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想事时闭眼的动作也如出一辙。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李均竹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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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夜探舞楼
  “无事, 是属下走神了。”南北垂着头,顿了顿才继续禀报。
  这舞楼的地理位置很是奇妙,竟然处于一条运河的码头边, 进舞楼的除了安木郡的客人,还有好些跑船的客商。
  客船们把货船停靠在码头, 在舞楼停靠一夜, 第二日在上路。
  没有打算拆穿南北的走神, 李均竹又闭眼靠回了车壁, 脑子里把这些纷乱的信息全部规整了一番。
  “第二日这些货船有带走些什么货物没有?”
  “少主神机妙算,只偶尔才有客商第二日会带走一些用箱子装着的货物。”
  这些箱子装着什么,他们无法查验,只知道这些箱子每次都大概在十几个左右。
  根据周围做生意的老板们调侃时说, 这些箱子恐怕是舞楼里老板每个月赚的银子,装在箱子里让人拉走呢。
  “你的意思是说,舞楼里从来没有派人去银庄里存银子?”
  这个世界可没有纸币这种东西,全都是用银子和铜钱支付, 不管大小的铺子,都会定期送到钱庄里兑换银票。
  按照南北禀报所说,这舞楼的生意在安木郡都能算的上数一数二的。
  难道这些箱子装的真的是银子?
  沉吟间, 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公子,舞楼到了。”
  “好。”收回思绪,李均竹拢了拢衣襟。
  今夜回房, 他可是把自己最值钱的几样东西, 全穿在身上了, 昨天还从周修齐那摸了块玉佩,这才有了些贵公子的样。
  此时,安木郡半个城都已经变得黑漆漆, 而这舞楼门前倒是遍地是马车,还有好些卖小吃的正在吆喝。
  “收收你的目光。”
  南北背着手挺立在他身后,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就这模样,连路人都知道不好惹。
  神色一凛,南北惭愧的低下头,今天因为老院长之事他已经犯了许多错了,就连少主都立马看出了他的走神。
  “走吧。”手插在腰带上,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李均竹眯着眼迎着那刺眼的光亮处走去。
  “哟,这位公子,今个儿是想听曲,还是找姑娘陪您谈诗啊。”
  比起青楼的老鸨,这里的管事嬷嬷倒显得素雅许多,盘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只插着几支玉簪。
  “我游学经过此地,听说你们这的月蓉姑娘琴艺了得,在下前来求教求教。”
  说话时李均竹脑袋一直高昂着,只是鄙夷的四处瞟了瞟,连个眼神也没给这位管事嬷嬷。
  “哟,您来的可正巧,月蓉今儿没表演,正歇着呢。”
  管事的可见了不少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公子,连脸色都没变,还是笑盈盈的引着李均竹就上楼了。
  “公子这是才来安木郡?”像是随意的问了问,管事的看了眼跟着李均竹的南北。
  “是啊,今日才到。”
  撇了撇嘴,李均竹把手上蹭到的灰抹在了南北的衣袖上。
  余光里,到处都穿梭着手捧酒菜的小厮和丫鬟,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脸上的笑容好像也是固定好一般。
  一路走来,这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只让李均竹觉得不协调。
  大厅里跳舞的姑娘,打扫的大娘,甚至连有一部分客人,都让他觉得怪异。
  “呵呵,那您可赶巧了,最近几日可是太子殿下亲临安木郡呢。”
  一直观察着李均竹的表情,管事嬷嬷的揣在袖口里的手也一直没有取出。
  “太子?”微张着嘴吃了一惊,李均竹又叹了口气:“那也是我这等商户能想的么,罢了罢了。”
  商户?
  管事嬷嬷扫视了一番李均竹,发现他穿着打扮到事无一不透露着商户的气息,特别是腰间的那块白玉和头上的簪子应该是出自一块。
  能出的起这价钱买的人,除了都城的顶级勋贵,恐怕也只有这些钱多的没处使的商户了。
  “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他日金榜题名不就能踏入金銮殿了。”
  收回打量的目光,管事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领着两人在二楼转了个弯。
  “就我这连字都认不全的,还金榜题名,管事的你这是讽刺我呢?”
  斜眼瞅了管事的两眼,李均竹出气般的冷哼了两声。
  “是管事的我嘴笨了,公子勿怪,勿怪。”管事嬷嬷随意的拍了自己的嘴两下,可神色并未有半分真的惶恐,而是一直浅笑的看着前面的路。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生气的扭了个头,李均竹转向刚才早注意到的二楼。
  刚才管事的带他一路走来,他就发现了,这二楼的结构应该是个口字结构的楼。
  可他们上楼的左面有一道小门,这门看似普通,可李均竹明锐的看到上面挂着的门锁。
  “这边就是月蓉姑娘的房了,两位公子请进。”
  推开了门,管事的做了个请的动作,直到看到两人都进了屋,才笑眯眯的准备退下。
  “南北,赏。”眯眼打量了下房里的摆设,李均竹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好的公子。”傻大个南北垂着头,奋力的从怀里的掏出了个钱袋,鼓鼓囊囊的,随意捡了个碎银子就赏给了管事嬷嬷。
  “那我可谢谢公子了。”
  随意的接过了银子,管事嬷嬷顺便打量了两眼南北,见他畏畏缩缩的耸着肩背,才甩了帕子关上了门。
  门才关上,楼梯旁站着的小厮,就迅速的来到了房门外,站在离门几步远的地方,若房里有人走出来,他们立马就能见到。
  随意的在房间里踱步,李均竹还顺手推开了对面的窗子,不出所料,果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运河。
  南北收了表情,转身贴在门板上,听了会。
  “两位公子这是。。”
  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姑娘,怀里抱着把古琴,正打算撩了内间的帘子出来。
  “出门在外要小心不是。。”
  完全收了玩味的表情,李均竹从腰带内拿了块碧玉的牌子捏着手里把玩。
  姑娘抱琴的身子一震,随意把琴放在了琴台上。
  “琴声拜见少主。”单膝跪地,左手横在胸口做了个动作,琴声连头不敢抬起来了。
  “起来吧。”
  仔细看了看这位名叫琴声的暗探,李均竹再次暗暗感叹。
  刚才走出的那位软弱无骨的娇美娘,一眨眼就变成了双眼萃毒的杀手,磨砺院的这些功课真是了不起。
  “少主,听不见房里的对话。”
  禀报完,南北再次退回了房门口,闭上双眼,静静的站立在那。
  “说说这舞楼的情况吧。”
  “属下,刚到舞楼两月有余,能走动的只限在楼里。”琴声毫无波澜声线让人无法得知她的表情,只是好像机械的再陈述着一件事。
  “那二楼门口的那扇门是通往哪的。”李均竹又问。
  “通往一楼的厨房,方便小厮们送酒菜,不过。”
  应该是没有机会探查过,琴声显得有些犹豫。
  “我到觉得那扇门后面还有屋子。”
  据他前世做房地产的经验,从外面看这屋子是个口字形,可在内部走一圈就能感觉到口子上一排屋子明显比其他的屋子门窗都小了一号。
  不仅如此,他发现,那排屋子都没有人进出,虽也好像是挂着房间的名牌,可走廊上站着的几个小厮可显眼得很。
  所以李均竹推测,这口的上面这排屋子后还有暗屋。
  “少主英明。”琴声起身,李均竹才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
  接着不用李均竹再问,琴声就压低着声音把自己受到命令之后,进了舞楼收到的信息一一禀告。
  舞楼里换姑娘的频率比一般舞楼的高,基本姑娘们在这呆上半年,就会给了活契让姑娘们回家去。
  走时还能得到一笔银子当安置费。
  所以来这楼里的姑娘每日都是络绎不绝的,还有好些半大的孩子也被送了来打杂。
  据她推算,这舞楼里应该是每月初三,十六和二十八送银子出楼。
  而送银子的时候很高调,从大厅直接出门直接上码头,可有一批就很低调,会从一楼的后门处用小船送上大船。
  而且运这两批银子的船是不同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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