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这架势,果然和父皇说的一样,除了傅长卿,谁在他们面前都只不过是陌生人,现在还加了个李均竹。
“嗯”
点了点头,李均竹脸色严峻的看着门口。
“你派人去拦官船干啥?”
“我怀疑,这舞楼里恐怕还在掳姑娘去边城,恐怕还搭上了不少人命官司。”
就几天的时间,这楼里少的人就有十几人,几个月就会有多少人。
沉吟半晌,李均竹沉着脸看向了他们刚才进去的房间。
“看啥呢?”
季长恒百无聊赖的看着底下的士兵在打扫着战斗的痕迹。
“我再进去一次。”说完,捡起脚边的油灯,又打算再进去。
“诶,等我,一起一起。”
保护的侍卫站的远远的,现在只有他一人站在房间前,一看李均竹转身走了,季长恒也忙不迭的跟上。
又进到那间黑漆漆的房子,刚才被气味刺激,没有细细的观察。
一寸一寸的继续顺着墙壁照过去,果然让他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墙壁的其他地方都黑乎乎油腻腻的,只有这块地方有个巴掌大的地方颜色比其他地方浅了许多。
用手掌使劲的按压。嗑哒一声清脆的响声,墙壁果然开了一条缝。
使劲推开,竟然又是一座陡峭的楼梯。
果然--
顺着楼梯走下去,底下竟然摆满了半个屋子的石头和麻绳,整齐有序的摆成一堆一堆。
“这些是干嘛的,这么多石头。”
疑惑的翻找着这些石头,季长恒很是疑惑的问道:
摇了摇头,李均竹也不知道这些石头是干嘛使的。
“等等这是啥?”微弱的油灯下,没看到季长恒在干嘛,只能感到声音是从腿边传来的。
蹲下身,把油灯放到了地上,李均竹才看清了脚边的季长恒,手里正扣着什么。
“这里有个凹槽。”
也把手伸了过去,李均竹也摸到了那个地方。
卯足了吃奶的劲,季长恒发现这凹槽都纹丝不动。
“左右试试。”灵光一闪,李均竹伸手与季长恒合力往左边使劲。
刷--
果然,两人合力下,这块正方形的木板被推开。
哗啦-哗啦-
底下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傻了眼。
入目的竟然是黑漆漆见不到底的一片海水,冲刷着岸边发出的声音。
“这是....”
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看看底下到底有些什么,可季长恒左看又看都觉得底下就是海水。
“均竹,你..”
抬头想问问李均竹这是何意,没想到一抬头正看到李均竹盯着房里的眼神。
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寒冷,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寒入刺骨。
“这些人,死不足惜。”握着油灯的手渐渐收拢,李均竹觉得心里的愤怒快要压抑不住了。
他刚才还在疑惑为何失踪了那么些人,可运出去的箱子,只有十几个,这些大箱子,一口里只能装的下一人。
那剩下的人,不在这舞楼里,会去哪?
“均竹...”
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李均竹的衣袖,季长恒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这么冷酷。
“我们先上去吧。”
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不知送了多少无辜女子的命,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会想立刻杀了这些人。
“好,这怪瘆人的,走吧。”
两人没有把木板从这里还原,就头也不回的爬上了楼梯。
舞楼里,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江勇领着剩下的几十人,把楼里的所有人都押到了大厅,等着季长恒发话。
“均竹,你来审。”
干脆找了个大厅的圆桌,季长恒决定就在这开审。
“管事的。”沉吟了半晌,李均竹才开口。
“大人,大人。民妇不知犯了何错,民妇是冤枉的。”
被人反扭着胳膊,管事的脸上虽极力装着沉着,可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
“楼里的姑娘去哪了。”
平时都是一副浅笑的表情,可猛地冷了脸,这股冷冽的气势还是让管事的感到阵阵寒意。
“民妇...”
“我只问你,那些姑娘是不是被你们沉了海。”猛的一声暴呵,李均竹一脚踢到了管事的胸口。
“诶唷.民妇...”
身体的疼痛让管事的缩成了一团,可李均竹接下来的话,才让她开始觉得彻底的害怕起来。
不过想到人早些时候都已经送走了,管事的想起远在都城的金主,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喊冤。
“我可不会等你签字画押,来人啊,这大堂的,不管是管事的,还是小厮丫鬟,全给我压到楼下暗室,绑上石头,一个一个给我扔下去。”
轻飘飘的扫视了一圈大厅了跪着的几十人,李均竹的咧着嘴冷漠的笑了笑。
“一个一个去,让后面的人好好看看,前面的是怎么死的。”似乎觉得不过瘾,李均竹又加了句。
起身拍了拍管事的抖的越来越厉害的身子,李均竹似笑非笑的附在管事的耳边说道:
“我特别照顾你。”
闲庭散步版般的走到了一个军士身边,李均竹伸手拔出了他的佩刀。
“我们磨砺院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把人慢慢折磨死。”
挑了挑眉头,李均竹走回管事的身边,面无表情的,一刀刺进了管事的肩头。
“啊..大人饶命。”随着求饶的声音传来的是刀刺进皮肉发出的扑哧一声。
“听说,海里的大鱼最喜欢的就是血的味道。”又用力的抽出了刀,李均竹信步走到下一人身边。
“这血会慢慢的留带海水里,直到大鱼来啃噬你们的身子。”
“啧啧啧..这滋味..”
猩红的眼神带着杀意,里面甚至还透露出一丝丝快意。
“啊...大人饶命,饶命。。”
被看到的人,身子抖个不停,甚至连语调也断断续续的。
“就先从你来吧。”
这个跪着的中年男人,李均竹前次来就看见了,他站在一楼的拐角处不停的给周围的小厮们点头,摇头。
又是刀划破皮肉的声音。
“带走吧。”
提着血淋淋的刀,李均竹就像个地狱里爬上来的索命魔鬼,每一步都带着血意。
“该你了。”
又是一声轻声的呢喃,李均竹提步走向下一人。
“我说,大人,我说。”
被李均竹看着的人还没开口,前面亲眼看到主事的被带走的管事嬷嬷就泣不成声的开口。
“哦?”
“你想说。”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管事嬷嬷,李均竹的声音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一般,轻飘飘的。
“我说,我全部都说。”
被军士放开,管事嬷嬷的软了脚跪趴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讲述了他们这个舞楼。
这个舞楼开了快十年了,当初只是为了给都城的贵人们收集些情报。
可随着贵人和边城漠国商人的来往,不仅做些正常的生意买卖,还开始卖些大乾朝的美貌女子到漠国做军妓。
“军妓?你是说我们大乾朝的女子被卖到大乾朝做军妓。”
刚才被李均竹嗜血的样子给镇住了,季长恒一直只是沉声看着。
现在听这管事嬷嬷的说道这,终于忍不住暴怒。
缩着身子,点了点头,管事嬷嬷的干脆心一横,继续说了下去。
可这些进舞楼的女子,他们也会挑选下,选些年轻貌美的,听话的,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毕竟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并不会大面积的运人出去,只是装在装银子的箱子里,一次运个二十几人到船上。
若是这些女子宁死不从,他们就把人关在密室里折磨一番,从了的送走,不从的直接绑了绳子石头丢到了海里。
“所以,你们这十年有算过又多少女子为此丢了命。”
李均竹仍然握着刀的左手,隐隐开始发抖,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嗜血的快乐。
低头,小心翼翼的瞟了瞟李均竹的神色,管事的不敢再开口了。
“没关系。”深吸了一口气,李均竹转身去看季长恒。
“带走。”
季长恒也在极力的忍耐自己的愤怒。
刚他还在疑惑李均竹的愤怒为何而来。
可现在通篇听下来,他只觉得如果再看这些人几眼,恐怕他会抢过李均竹的刀对这些人一通乱砍。
“那不是便宜了他们。”
扯了扯嘴角,李均竹指了一圈这厅里跪着的人。
“三天,就消失了十六个姑娘,你算算十年,这里究竟有多少姑娘回不了家了。”
“他们轻飘飘的几两银子,就是这些女子的买命钱。”
重重把手里的刀一甩,李均竹又坐回了圆凳上,看着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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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秘密揭开
愤怒如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的心, 李均竹紧紧捏着大腿,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傅长卿看着那些人贩子时的凉薄眼神。
放过这些人,让他们在牢里等着老死, 李均竹觉得可能他没这么好心。
“呵呵。”
就这么轻轻的笑了两声,大厅一瞬就安静了下来。
季长恒也频频的转头去看李均竹, 刚才看见的那个人与自己记忆里的人好像安全是两个人。
一个温文尔雅的笑着, 一个猩红双眼也笑着, 明明是相同的笑容, 可后者只让他感觉到了冷酷。
“均竹。”季长恒轻声唤。
扯着嘴角对季长恒笑了笑:“我想到了那些在漠国生不如死的女子,还有永远沉在海底的那些女子。”
对于漠国,也是李均竹年岁渐长之后看了些游记和听傅长卿闲时聊起,才有了些了解。
比起大乾朝对于女子的宽容, 漠国就是典型的女子地位低下的代表。
甚至他们连妻子小妾也可以随手买卖,更别提这些来自大乾朝的女子,落在漠国的军营又会是何下场。
“我终有一日,会把这些女子接回来。”目光坚定的看着李均竹, 季长恒难得的正色。
“好。”
“你等着,我一定会打进漠国的国都,让那里的女子以后都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伸出左手, 季长恒掌心对着李均竹。
身子一震,李均竹重重点头,也伸手掌心面对季长恒, 两人掌心相碰, 对拍了三下。
这个手势在大乾朝就是誓言的意思, 而作为将来的一国之主,季长恒的这个誓言无疑是庄重无比的。
“只要你还一直记得自己的誓言,我定助你。”
三掌击完, 李均竹也认真的看着季长恒,许下自己的誓言。
“我定能还你个盛世。”
两人相视一笑,手紧紧握了一下。
“太子殿下,汪古带到。”
其实人早就早门口了,可江勇看两人神色庄重,也不敢贸然打扰,直等到了现在。
“带上来。”
刚还笑着的眉眼,一瞬冷了下来,季长恒收了笑容,看向门口。
南北走在最前面,后面压着几个被堵住嘴的人,而琴声则抱剑走在了最后。
“太子殿下,人已经带到。”
南北倒显得对朝廷尊重许多,走上前来时先向季长恒禀报,得了平身之后才走到了李均竹身后。
而琴声则是完全无视了季长恒,只是冷着脸,僵硬的行了礼,就立马站到了南北身边。
朝着江勇挥了挥手,季长恒示意他取出几人嘴里塞着的布。
“呸,呸。”
布条刚被取出,汪古只是半阖着眼皮,呸了几声,完全没有害怕的立马求饶。
“汪大人真是好沉稳啊。”
灼烧着胸口的怒意,缓缓烧红了眼睛,李均竹捻着手指,面带微笑。
“李大人可真是好计谋。”
说这话的是汪古身后跪着的那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
“汪蕴”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李均竹决定就拿这人开始。
心里咯噔一声,汪蕴立马闭了嘴,知道李均竹是把自己调查清楚了,现在若是再开口肯定是多说多错。
现在只要太子把他们关进大牢,他们还有机会可以翻身。
“呵呵,我可没指望你开口认罪哦。”食指摇了摇,李均竹玩味的笑了笑。
“我今日请你们来,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到牢里等着人来救你们。”
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李均竹往后靠了靠。
“没错,今日本宫被人行刺,凶手被就地正法了。”环视了一圈厅里站着的几十个军士,季长恒也挑眉笑笑。
“看来你们耳朵不太好使。”
“太子殿下遇刺,我等誓死保护,斩杀反叛官员三人。”江勇垂头大声重复,心里早砰砰的跳个不停。
前面站着的两个人,不管是太子还是那个李均竹,现在看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不管是得罪了谁,他估计他今天也会成为劫匪命丧于此。
捡起地上的刀,李均竹拖着走到了汪蕴身边,只是打量了一瞬,这刀就熟练的刺进了汪蕴的左腹部。
“你们这是私自残害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