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装瞎是有代价的——绿豆红汤
时间:2021-09-07 09:33:59

  今天这群狗都失宠了,屠小葵搂着几个油纸包走进去都给塞到两个姐姐手里,像只小狗似的蹲在她们面前,捧着油纸包让她俩拿着吃。
  把人照顾的特别周到。
  这些蜜饯炸糕杭家姐妹都吃腻了,来屠家最爱吃的还是埋在草灰里的番薯、花生,还有就是勺子舀半勺糖给烤化绞着吃。
  中午屠老汉给来的小客人做了梅菜蒸肉和红烧鲫鱼,煮了酸菜粉条肉片汤,热热闹闹地吃完饭,新渠和新如把两人绣的帕子拿给许妍看,上面绣的字看着软趴趴的,但绣艺还不错,没有错线漏针。许妍把打了样的素帕子给了她们,说:“这字是我写了又沿着边绣了一圈,你们俩在这上面练练,着重是练字,提笔的时候手腕要有劲。”
  她看了眼杭绪,说:“年尾了,你们兄弟也在家,不会的就去找他们问,我因为生孩子耽误你俩不少时间,学的断断续续,你俩以后要是还有刺绣和念书上的问题,有空了也能来问我,我去镇上了也去看看你们。”
  许妍已经在生屠小鱼之前就把杭家的活儿给辞了,婚后不似婚前,现在有家务还有孩子绊腿,教人念书不能尽心尽力,拿人家银子心里也过意不去,还是给辞了好,免得耽误了孩子。
  “夫子你只是说的好听,都快半年了你也没去镇上看我俩。”杭新如撅嘴不满道。
  “这可不能怪我,屠小鱼还小,他离不开我又受不了风,我也快半年没去赶集了。”她笑着解释,还从屋里拿出来一本书,“呐,这是我以前比较喜欢看的书,讲解风土人情的,这本是我手抄的,看了不下五遍,都起毛边了,我看你俩也喜欢听这方面的事,可以买来看看。”
  姐妹俩接过来翻了几页,看上面还有许夫子写的疑问和见解,两人对视一眼把书给搂在怀里,古灵精怪地说:“夫子,这本书送我们吧,改天我们买本新的跟你换。”
  不待许妍反对,她俩就一人一句给定下了,还急里吧慌地扯着杭绪赶车回家。
  许妍好笑,把人给喊回来,说:“送你俩了,别急着走,又不是啥好东西,看你俩稀罕的。”
  又坐下聊了好一会儿,搭不上话的杭绪坐在火坑边都要睡着了,两个妹妹总算是要回去了。
  屠大牛帮忙把牛车架好,往车上放了一包小番薯,一罐香油,还有一捆番薯粉条,对姐妹俩说:“叔知道你们家不缺这些,这些小番薯都是家里择出来的,烤着熟的快,晒过的也甜滋滋的,我看你们喜欢吃,就带一包回去。”
  “多谢屠叔。”打交道多了,两个丫头跟屠家人熟悉,也不假客气,两家都不是穷人,东西给了就要。
  “别客气,下次你哥在家了再喊他赶车送你俩过来玩”,走到杭绪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路上别急,慢点走,回去告诉你爹,今年过年别买羊肉,我家杀羊,到时候给送一头过去。”
  “好,屠叔,那我们走了。”
  “走吧。”
  *
  腊月初十,屠大牛给往年在他家买猪的屠户递话让他拉猪,剩下的二十六头猪里五头老母猪、三头种猪、十头十来个月的公猪,还剩八头今年刚长成的母猪。屠大牛把十头公猪都给卖了,又买了五头成年公猪回来,打算用来跟小母猪交/配,明年下崽了都给转到山上去养,比来年买人家小猪崽划算些。
  就是今年夏天把陈年艾草都给烧干净了,猪下崽了用三年往上的陈年艾草熏着最好,他拉着牛车去隔壁两个村子买了一牛车的陈年艾,陈奇听到屠家的动静,把家里攒的两大捆三四年的艾草让大儿子给送了过去。
  家里该卖的猪都卖干净了,到了腊月二十,屠家开始杀羊卖羊,两三年的时间,从最开始买的两头羊扩大到现在十几头的羊群,经过第二年拉出去配种后已经分不清那些是一窝生的,怕他们乱交/配生出有毛病的羊羔,现在打算的是家里留四头继续养,其他都给杀了卖了,家里留一头过年吃,杭家和顾家一家送一头。
  宰羊这事家里大人商量好了也没在饭桌上多说,屠小葵也就不知道,等到她爹和她阿爷磨刀捆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什么,跑到羊圈里抱着一只四蹄长着黑毛,脖子一圈黑项圈,其他地方都是白毛的山羊嚷着不许杀。
  屠大牛傻眼,之前卖猪也没见她拦着不许卖啊?烧的排骨她也啃得喷香,这长的好看的命好?
  “这只不杀,咱们自己养着,爹宰长的丑的羊子。”他拉着她好好商量,但他闺女不肯,在羊圈里里挨个瞅瞅,说:“都不丑,小花尾巴好看、花鼻鼻子好摸、小白爱干净、豆豆喜欢跟我玩……”
  每只羊她都喊的出名字。
  虽然大闺女喜欢羊伙伴,但十几只太多了,隔着墙都闻得到羊尿骚,杀是一定要杀的,屠家父子俩暂时放下刀,把小丫头哄出去玩了,两人在家又捆又杀,剥皮开膛,掏出羊杂、羊肝、羊肚、羊肠子留着自家吃,自己吃的羊给留下来让屠老汉给解成块儿,其他的屠大牛码在牛车上给拉到镇上。
  给杭家和顾家一送,他们再跟一条巷的邻居吆喝一声,八只羊两刻钟就给卖光了,都不用往集市上拉。
  “今年没杀兔子?”杭成文和顾清坐在一旁跟屠大牛说话,杭家的下人在拎水洗牛车上的羊血。
  “没有,太小了,剥皮麻烦死了,就家里想吃的时候杀一只,怎么?你们想吃?”他问。
  “你杀了我就吃。”顾清摇着腿有些不要脸地说。
  “你咋不说我给炒好了喂你嘴里?馋死你,别吃了。”屠大牛呲笑。
  顾清瞥他一眼,咂咂嘴,嫌弃道:“你五大三粗的,我稀罕你喂?”
  屠大牛看不惯他那得瑟样,伸脚猛踢他椅子,把人给踹出去了心里才算得劲,没好气地说:“你俩谁家没下人?架子端的还挺高,下次我来镇上一家给提几只送家里去。”
  被牵连的杭成文摊手:“我冤不冤?我都没说话,还被你骂端架子。”
  “你小子看戏笑得嘴都要劈叉”,顾清走回来站在他另一边,提防着屠大牛下黑手。
  看牛车洗干净了,屠大牛拍拍手,起身说:“不跟你俩瞎扯了,我回去的。”
  “急啥急,晚上留家里吃顿饭喝点小酒再回去。”杭成文留他,说已经交代厨娘在做饭了。
  屠大牛心里有点不踏实,担心上午嚷着不让宰羊的屠小葵回去发现羊没了再发浑,他摆手拒绝,把稻草垫子扔牛车上,叮嘱顾清:“黄家的事有信了托人给我说一声。”
  “老子就知道你屠大牛的羊肉不是那么好吃的。”他眯着眼笑骂。
  “屁,就一句话的事,你要是嫌弃就把羊肉给杭二少爷,让他给我递话,一句话一只羊,老子亏大了。”
  他说着话,已经赶了牛车在往外走,顾清见了也跟着出杭家大门,说是搭他的牛车回去。
  杭成文跟着后面送他俩出门,打趣顾清是怕他让人去扛羊了,回去确认羊肉下没下锅。
  顾家的羊肉下没下锅他不知道,屠大牛回去刚进院子就闻到了羊肉香,而屠小葵坐在烧火灶前面,红肿着眼睛坐他阿爷怀里烧火,他进门的时候就着火光还看到她皱着鼻子对锅里冒出的白烟吸气,见到自己了就别过头重哼一声,一副生气的模样。
  许妍抱着小鱼也跟着哼了一声,只不过是满脸笑容,看到屠小葵扭过脸赶忙拉下脸瞪向他,见这局面,屠大牛就明白了,他不在家的时候背黑锅了,而另一个指甲缝里还残留羊血的人,只顾着烧火,决不瞅他一眼。
  屠大牛被排斥的没人可说话,等上桌吃羊肉的时候,夹了一筷子羊肉喂嘴里,鲜的他直呼气,被烫舌头了也舍不得吐出来。跟他一起哈气的还有屠小葵,边哈气还要边抽鼻子,她一哭就会流鼻涕。
  屠大牛背着黑锅吹着羊肉,估摸着不烫了给喂他闺女嘴里,一顿羊肉吃下来,父女俩冰释前嫌,小丫头还跑到她娘耳边偷偷地问:“家里羊肉没被我爹卖完吧?”
  许妍看她那还红着的鼻头,想着被冤枉的屠大牛,不怀好意道:“你去问你爹,我也不知道。”
  “娘,你帮我问。”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央求道。
  “那行吧。”许妍抱着屠小鱼进了灶屋,故意大声问:“小葵她爹,你羊肉卖完了吗?你大闺女喜欢吃羊肉呐。”
  “卖完了,没事,我闺女喜欢吃明天我再宰一头,正好我也想吃。”屠大牛笑着应着。
  门外躲着的小丫头听了不做声,跺了跺脚跑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有些纠结地对她爹说:“杀小花吧,它喜欢吃嫩草。”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屠小葵也傻不拉叽的跟着笑。
  第二天中午再煮羊汤,屠小葵吸吸捏着骨头的手指,叹道:“果然吃嫩草的羊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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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VIP]
  “爹, 你骗我,小花还在!”傍晚她跟她娘一起去赶牛羊回家,看到还有四只羊, 跟昨天一样的, 挨个儿摸了摸, 跑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那长了个骗人嘴的爹。
  “小花被你今天中午给吃了,那个是小花的兄弟, 叫大花。”屠大牛不承认,搂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小丫头继续忽悠她。
  “你还骗我, 只有小花没有大花。”屠小葵看他还骗自己,搂着脖子要去打他嘴, 大头骗人他娘就拿鞋底子打他嘴。
  屠大牛后仰着头,扯住她两只手,板着脸盯住她,冷声道:“憨了?谁教你敢打我的?我是你老子,只能我打你。”
  屠小葵愣住,怔怔地看着她爹, 看他还冷着脸, 又委屈又害怕,眼睛里冒出了眼泪, 还不敢大声哭。
  看着小丫头憋着默默流眼泪,屠大牛有点心疼,摸了摸被呼了一巴掌的嘴,不疼, 就是挨了一巴掌感觉威严扫地, 脸上挂不住, 当时气上来脸就硬了下来, 可能把小丫头给吓着了,当即又把人抱在怀里,软着腔调哄她:“好了,不哭了,你打人还有理了?老子这个挨打的还没哭。”
  不哄还好,一哄就炸窝,小丫头搂着她爹的脖子张嘴大嚎,鼻涕眼泪抹了屠大牛一脖子。
  许妍刚赶着牛羊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屠小葵哇哇的哭声,还以为丫头摔着碰着了,牛羊也不管了,只身冲进来问:“咋了咋了?咋哭这么惨?”
  屠大牛心虚,感觉像是偷打了人家的孩子被人找上门了,强笑道:“我惹得,训她了”,怕娃她娘怪自己,又解释道:“小丫头打人,回来说我骗她,爬到我身上就要来打我嘴。”
  许妍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斜眼瞪屠小葵,皱眉道:“该训,敢打你爹了!养憨了,下次再打就打回去,手给她打流血。”
  屠小葵爆哭的声音低了下来,抱她爹的手紧了紧,屠大牛也松了口气,察觉到小丫头的动作,他顿了顿,顺了她的意没有把人给放地上。
  看许妍出去牵牛羊了,他拍了拍小闺女的屁股,低声说:“听到了没,不能打爹娘和阿爷,我们是长辈,哪有晚辈打长辈的?人家知道了都要说小葵是个憨丫头。”
  “嗯。”她抽着鼻子答应。
  看她娘去后院了,她挣扎着要下地,仰着头摸了摸她爹的嘴,小声问:“疼不?”
  屠大牛摇头,再次告诫:“不疼也不能打,再有下次我就听你娘的话,哪只手打我,我就用小竹片打你手。”
  “我晓得了。”她应了一声,一直瞅着后院,看人还没出来,她看一眼她爹,扯了扯衣裳,别别扭扭的往后院走。
  屠大牛就蹲在台阶上看着,没多大一会儿,母女两个说笑着出来了,小丫头一脸谄媚的拉着她娘的裙子仰头讨好。
  蹲着的男人头随人动,看人家和和美美的路过自己再次出门,他感觉枉做了小人,明明挨打的是自己!
  蹬掉石阶上的泥巴块儿,他呸口吐沫心里想着:丫头都是亲娘的,小子肯定亲爹。
  *
  黄家,赵婆子招呼外面的小丫头进来打扫砸碎的碗碟,掀开挡风帘子散味儿,地上泼洒的是已经冷掉的党参炖鸡。走进卧房细眼打量面容阴沉的夫人,站在一旁等人平静下来后,她试探性的问:“夫人,要不老奴去屠家走一趟?让他们不再追究,咱们私下给银子?先把老爷给弄出来?”
  黄夫人觑了眼赵婆子,现在这家里也就这个自己带来的陪嫁婆子敢跟自己聊这些了,但她见识也就这么点,黄析那老狗敢违背县太爷的命令偷偷把染了瘟病的东西往县里带,这哪是屠家想不追究就能放人的。
  但样子还是要做,儿子年纪还不大,在外面行商的人脉还把在那狗东西手里,还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意见,黄夫人剔了剔指甲,说:“把家里的备的年礼捡个半车,我待会儿去屠家走一趟,你去不中用。”
  “哎,好。”赵婆子转身出屋安排,刚走到门口又被里面的人喊住,“让厨娘给我做一碗瘦肉粥来,外面天冷。”
  吃着寡淡的肉粥,闻着地上残留的鸡汤香,她心里懊恼糟蹋了好东西,仅仅只为了那满肚子毒汁的男人,亏了!
  屠家一家子正在后院烤火,屠大牛被前院狂叫的狗给惊的往前院跑,他挡住满脸凶狠想往出蹿的肥狗,从门缝探出半个身子,认出从车棚里探出头的老婆子是黄夫人身边的人,踢走腿边的肥狗,走出去关上门,没有要让人进来的意思。
  站在车门前,屈指敲了敲,不确定的询问:“黄夫人?”
  “对,是我。”里面的人出声,很平静的说:“黄析昨天回来了,在县里被抓了,家里的小厮连夜赶回来递的消息。”
  两人没见过面,但通过这个赵婆子传话合作过,一个传消息一个踩点,把犯贱的黄析打的卧床半个月,算是有共同的把柄,说话也较直接。
  “嗯,你来是想?”
  “赔礼道歉”,但她的语气里没任何歉意,她说:“这件事其实跟我没啥关系,但谁让我儿女的爹是他呢,所以这些礼你先收着,至于你家的损失,到时候县令大人判多少我家拿多少,其他别的,我也没啥好说的,你要是记恨就找黄析报仇,别牵连我的孩子就行。”她示意赵婆子把车上的东西拿出去递给车夫,这两个人都是她的人,在他们面前她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有人送礼屠大牛就接着,帮着车夫把东西码在墙根,对开了门缝的许妍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走过去对黄夫人说:“大人之间的仇怨不涉及孩子,只要你儿女别因为他爹来找我麻烦,此时了了咱们也不用再打交道,至于你男人的事我也说不上话,我甚至都没见过县令大人,怎么处置他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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