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道理我都懂,但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明明是三个人的搜查工作,为什么还差一个人没有出现?
歇洛克似乎没有任何怨言,“就我们两个人?”
迈克罗夫特微笑,“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福尔摩斯两兄弟搜查这个垃圾站,不该是是绰绰有余吗?”
歇洛克:很好!你居然是这种迈克罗夫特。
脏活累活就召唤弟弟,而要扮演浪漫故事就找明顿先生。作为哥哥,还敢再偏心一点吗?
迈克罗夫特却一副为弟弟着想的模样,“歇洛克,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世上最出色的侦探。我始终不忘为你提供实际操作机会,你该不会不喜欢吧?”
第172章 Chapter172
腥臭的垃圾中转站, 让两位福尔摩斯忙碌了四个多小时。
索性不是无功而返,从一屋子垃圾中找到了「大丽花旅舍」的大包废弃物。
正如旅舍服务员描述的那样,金伯利客房中的垃圾多是报纸。这堆报纸被用来垫在餐桌上, 上面有着番茄酱、面包碎屑、黄油等混合物, 还一些被用来擦拭了啤酒打湿的桌子,黏上了酒精的气息。
夜间八点半,终于能离开恶臭之地。
迈克罗夫特主动将一大包垃圾带回蓓尔美尔街,眼下只是找到了金伯利几人的生活废弃物, 还需要对其进行分析以而追踪其去向。
他还尚存了一些兄弟爱, 关心了几句弟弟。尽管早上说了要共进晚餐, 但这会已经过了正常晚餐时间, 而比吃饭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立刻沐浴。
“歇洛克,你也累了, 要不要先回蒙塔古街?”
迈克罗夫特提议,“之后,你可以不用劳心来分析这包垃圾。或者你仍然非常渴望我家的晚餐,哪怕有点晚了,但今晚还要坚持一和我吃饭。”
“当然不, 我直接回去就好。”
歇洛克迅速否定,他在垃圾站里闻了四个小时腐臭气息,虽然谈不上犯恶心, 但真的没多少胃口。
“亲爱的哥哥, 给您一个小意见。其实,我没那么喜欢垃圾站, 您以后可以找点为我找些别的侦探实操项目。”
迈克罗夫特只是微笑,“做你这一行的,还能选犯罪现场以及线索存留地点吗?别说不切实际的事, 能挑挑拣拣的不是侦探而是犯罪首脑。”
歇洛克假笑。
理智上他很明白,但有时候可以有点小情绪。
两人没有顶着一身臭味聊天就迅速各自回家了。
身上的衣服更需要强效清洗剂,才能够让人完全瞧不出今天它和它的主人有过什么样的艰难遭遇。
21:42,这不是正常晚餐时间。
迈克罗夫特终于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洗干净了。
从浴室里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气。由于肚子里出发了咕咕声,没有彻底炉烘干头发直接前往餐厅,却看到玛丽来了。
“我做的草莓蛋糕,犒劳您辛苦了一天。”
玛丽提着新鲜出炉的小甜食上门。她是两个小时前到的家,收到了迈克罗夫特下午传来的口信「临时有事,不用等他吃晚餐」。
“听闻您的佣人说今夜您捎回了一包垃圾,辛苦您了。想必今夜小福尔摩斯先生也辛苦了,我觉得不如送点水果去蒙塔古街?”
玛丽刚刚进入一楼大门,就在杂物室门口嗅到了一丝混杂的臭味,询问佣人便知迈克罗夫特晚归是带包垃圾回来。
不必说,迈克罗夫特肯定发现了「方块K」的行踪,但是去晚了,只能从垃圾来追踪其去向。而找出这包垃圾也花了不少精力,才会推迟用餐时间,十有八九是去垃圾站里翻找,那就会找一位帮手同去。
短短几秒,玛丽就推测出了今天发生了什么。更是猜到了歇洛克被他的哥哥委以重任,而自己则被迈克罗夫特选择性遗忘了。
或该说这是特殊照顾,没有让她一起去脏乱臭的地方,对于这份贴心,也不妨制作一份甜食来表示感谢。同时,也稍稍关照一下被臭味摧残的歇洛克,给人送点水果去。
“给他送些水果是不错。”
迈克罗夫特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桌上的蛋糕盒。
扑鼻而来的甜香味让他心情舒畅,外加这是玛丽亲手做的蛋糕,更是让他的愉悦值飙升。
心情好,自然也愿意多照顾一下傻弟弟。但甜食是不可能分出的,就随便送点别的。
打开了餐桌边的柜子,从中取出了一盒子崭新未拆封的烟叶。随意地写了一张便条「注意!多吸烟有害健康」贴到了烟盒上。
“我添一盒烟叶,算是歇洛克今天的辛苦费。”
说着,迈克罗夫特似乎漫不经心地叫来侍从将烟盒送往蒙塔古街。
这种态度,仿佛真是随手加了一个添头,绝没多在意歇洛克。避而不提那是花了不少心思寻来的限量烟叶,谁叫傻弟弟就喜欢抽这玩意。
「装吧,你就装。」
玛丽也不戳穿迈克罗夫特其实很关心歇洛克,就让他维持一些哥哥的严肃感。
“那么您在这里慢慢享用晚餐,我先去楼下杂物室,查查那包垃圾里是不是有明确线索。”
“亲爱的玛丽,我想没必要抓紧这短短的半个小时。”
迈克罗夫特叫住了玛丽,“不留下来喝一杯吗?等会我们一起去翻查。”
玛丽笑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迈克罗夫特身着家居服。这人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柔和,眼下他是要感受一番日常温馨。
“好,我留下。您在垃圾堆里滚了一遭,势必胃口不好。我都知道的,这会正需要秀色可餐的我坐在身边,方能令您恢复食欲。“
迈克罗夫特看着玛丽言笑晏晏的模样,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您的话绝大多数时候都很有道理。您在此,足以驱散我一天的疲乏。只要我们离得近一些,那我满心就只有最纯粹的愉悦安适。”
不至于,这真的不至于。
玛丽自认不有这样的功效,只能说恋爱中的人都会出现傻乎乎的错觉。她却还是好心情地要了一杯橙汁,开始尽责地陪吃陪喝。
两个人没有多话,迈克罗夫特慢慢进食。
玛丽目光柔和地看着,然后难免开始发散思维。
看到迈克罗夫特头发尚未干透的头发,令人遗憾如今没有电吹风,只能靠火盆或壁炉自然烘干,否则她可以帮忙吹一吹。
如果可以摆弄迈克罗夫特的头发,想来挺有趣的。
从头发就想到一个英国常见问题,而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头上发现英国男人的通病——秃顶危机,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是不是要留意起防秃生发洗发水了?
忽然觉得要更加一把劲找回杰基尔医生。
一个能研究出变身药剂的怪医,想必对于防脱发是信手拈来。
想得有点远了。
玛丽试图往回拉了拉发散思维,现在她缺乏硬件设备不能帮忙吹头发,但还可以做点其他温馨日常小事。
当下,她冒出一个奇思妙想,“迈克,过两天请允许我为你刮胡子,可以吗?你也说了离我近些就开心,比现在陪吃陪喝更近的距离,是我拿着刀贴近你的脸,不是吗?”
“咳咳——”
迈克罗夫特没能忍住,被一口餐后酒呛到了。他非常庆幸已经吃完了食物,没有发生记事以来的第一次餐桌重大礼仪失误。
万万没想到玛丽会这样说,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诡异呢?举着刀贴近脸,怎么想都是惊悚剧。
瞬间,迈克罗夫特头脑清醒,玛丽的提议不是出于期待两人有什么亲密互动,就是心血来潮想玩弄一下他的头。
“怎么了?你是不信任我的技术吗?”
玛丽挑眉,“也对,我没有实际操作的刮胡经验。不如改为理发?这个我熟。”
迈克罗夫特不是不信任玛丽的技术,只是担忧这人恶作剧心起,说不准将他搞出什么离谱发型。“我吃好了,去杂物房查线索吧。”
“亲爱的迈克,你得知道转移话题这招对我没用。“
玛丽扫了一眼迈克罗夫特的脑袋,来日方长,以后日子平淡时总能找到趣事。
迈克罗夫特忽然觉也不必可以强求日常温馨,多一些要处理的棘手事务也不错,起码他能保住自己的头和头发。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来到了杂物室,开始检查起金伯利在旅店客房里留下的垃圾。一样一样摆出来,有食物残渣、有包装盒,而最多的就是报纸。
玛丽一边说起了在费特巷调查结果,“我怀疑方块K及其同伙这个月偷闯入费特巷199号的空置屋字。那里曾经住过一对德国外科医生兄弟,他们与杰基尔有过往来。”
两人翻查着报纸,这些报纸是近半个月左右刊印的,有伦敦当地报纸,也有其他国家或地区的报刊。从翻阅痕迹来看,全都被看了好几遍,而有两张上沾上了一些剐蹭到的油漆痕迹。油漆的颜色有点特别,是几种罕见色相互混合了。
玛丽在费特巷油漆店门口展示牌上看到了一样的混合色,“买报纸的人很有可能去过费特巷。这份《泰晤士晚报》的日期,就是空屋被不明人士偷偷潜入的那一天。”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对上了,「方块K」金伯利就是杰基尔家实验室的潜入者。”
迈克罗夫特说着将报纸一一按日期与报刊名排列好。再次复查,这些报纸上没有留下任何标注记号,难以指出金柏林等人究竟再找什么。
“是不是少了一版?”
玛丽敏锐感觉到数量不对,“2月26日的《泰晤士晚报》,其中有那一页不见了。”
有一页报纸不见了,是因为被看过丢弃了吗?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两人对视一眼,不见了也就意味着那一页上存在金柏林等人要找的消息,被他们带走了。
“是刊登爱情故事的那一页不见了。“
迈克罗夫特立刻让佣人翻出了家里订阅的报纸,其中就有《泰晤士晚报》,但他一般不会去翻失踪那一版面的内容。
当下,两人找到26日的那一页。
正反面都是连载故事,以及两个广告位。一个广告位是给新上市的酒,另一则就有点奇怪。
「神圣头巾,一份12英镑,共二十份。欲购从速,至南安普顿码头附近的小约翰教堂。」
迈克罗夫特眼神一沉,“玛丽,你知道什么是神圣头巾吗?“
这语气,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
第173章
“居然是神圣头巾。”
玛丽在来到19世纪后, 对于这个词有了一定的了解,它不时会出现在各种报纸的广告页面上。
神圣头巾是苏格兰的叫法,而在英国别的地区叫做幸运头巾。
顾名思义,拥有它就像是拥有了一种护身符。是一种迷信的风俗习惯, 在十八、十九世纪的报纸媒体时常会为它打广告。
此物的本质, 其实就是人类婴儿的胎膜。
通常情况, 孕妇分娩婴儿出生的过程中, 羊胎膜会发生破裂, 但也有少数胎膜不破裂的情况出现。
这种裹着胎膜生出的孩子被认为天生受到神秘力量的庇护, 他/她会拥有非凡的力量,比如一些千里眼之类的特异功能。
人们认为胎膜的力量在不同人之间进行转移,也就滋生了胎膜买卖交易。从古罗马开始就有胎膜市场, 而有的产婆不告之孕妇就会偷偷将胎膜变卖出售。
在胎膜的各种奇妙力量中, 有一点最为凸出,是被视作可以预防溺水事故发生。
原因可能是胎膜本来含有羊水,而胎儿在羊水里健康发育长大。当胎膜力量被转移给佩戴它的出海者,也就能抵挡大海的风浪来袭, 避过海难的发生。1
“有不少海员在去陌生海域之前,都会高价购买神圣头巾。”
玛丽看着这一页的广告,“难道说金伯利等人是有计划出海?他们盗取了杰基尔医生的实验室,是找到了一张出海图?”
迈克罗夫特也是这样推测的。“只算工资年薪,普通海员年薪不过一百英镑左右,而一份胎膜十二英镑。愿意进行这种高价购买的人往往是前往不熟悉的海域, 或是非常渴望求一种海上幸运庇护。
金伯利等人的客房缺了一页报纸,缺页上的广告交易点不是伦敦,是在南安普顿码头。特意从伦敦到南安普顿买胎膜,极可能是有特别的出海计划。”
广告上写着:「神圣头巾, 一份12英镑,共二十份。欲购从速,至南安普顿码头附近的小约翰教堂。」
两人对于这个地址并不陌生。去年一起到南安普顿调查二九头会,其中着重侦查过码头区域。广告上提到的小约翰教堂距离码头五百米左右,是会不定期会售卖一些神奇护身物品。
玛丽看着广告刊登的日期是前天2月26日,就是这一天凌晨红箱被盗。昨天27日下午,金伯利四人退房离开了旅舍。
“金伯利几人行动的速度很快,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他们肯定到了南安普顿。您看是连夜坐马车赶路,还是订明天最早的火车票?”
从私心上来说,玛丽希望辛苦一天的迈克罗夫特早点休息,但是追捕之事宜早不宜迟。
“通知一声歇洛克,等我把头发烘干就坐马车走。”
迈克罗夫特将这一页报纸收好,“明天上午我们可以赶到南安普顿,希望这一批胎膜早就被售空,金伯利几人没买到护身符就不能出海。”
希望总是美好的,但现实不一定如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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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日,南安普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玛丽来到小约翰教堂,神职人员表示这一批的神圣头巾在昨天下午就全部卖掉了。
其中有一位客人一口气买了四份,是操着德国口音的青年男人。
男人的相貌普通,褐色卷发,八字胡,一米七八的身高。他还穿了身旧衣服,丝毫看不出能豪爽用四十八英镑买胎膜。
这些外貌描述都和『方块k』的一位德国同伙对应上。
“神职人员表示昨天他多嘴提醒了德国男人,其实一艘船上备有一份神圣头巾就好,没必要每个人都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