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外边新开了一家麻辣香锅, 据说很不错, 要不去试试?”他问。
“可以”。
因为是新开, 又在优惠期, 麻辣香锅的生意十分火爆,他们到时门口已经在排队等位。
陆昱辰打量那个队伍,估算时间, 好像需要等蛮久,便提议:“人有点多,要不换一家?”
“可以。”
听她又是这两个字,陆昱辰失笑,“你怎么都说可以。”
不然呢?阮夏一脸懵,还能说什么?
她无辜又呆愣的样子让陆昱辰生出一股想揉她脑袋的冲动,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把手揣进兜里,耐心地问:“你有特别想吃的吗?”
“没有。”吃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呀,和他一起吃饭这才是让她开心的事。
“好吧。”陆昱辰败下阵来,“那就随我安排。”
陆昱辰最后选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吃饭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阿西莫夫的小说,聊公选课上的各类趣闻……一顿饭下来,相谈得十分愉悦。
自那之后,选修课上他们便经常坐一起,课后偶尔也约个饭。有寒假短信交流基础,又有阮夏刻意营造的“缘分”,一来二去,他们竟成了非常要好的“关系”。
五一节放假前晚,阮夏在宿舍刷动画片,放书桌里的手机响了两下。这是她的“老号码”,联系人只有陆昱辰,刚开学时他还偶尔发消息给她,后来渐渐就少了。
倒是现实里,他们联系越来越频繁。
阮夏点开信息,好奇他说什么。
陆昱辰:在忙吗?
阮夏:不忙。有事?
陆昱辰暂时没回复。阮夏挂着耳塞,耳朵里全是叽哩哇啦的日语,听不懂,也听不进。
等了好久,短信终于来了。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生,但是不知道要不要追她。”
阮夏捧着手机,蓦地一阵心慌。
她咬着手指,大脑飞速转动。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应该是自己吧,毕竟他们最近走那么近,近得室友都来八卦,“送你回来那个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
可万一不是呢?阮夏用力转动手指,忐忑地试探:“什么样的女生?说来听听。”
这其实很不像她的画风,但她太迫切想知道答案。
等待短信的时间,阮夏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滴…短信提示音的第二声还未响完,她已点开短信。
“高中同学,你应该认识,文科班的。”
没有点明,但阮夏已非常明确他说的就是自己。她激动得手指微颤,连连深呼吸才抑制住尖叫的念头。然后,回复:既然早认识,又喜欢,为什么犹豫要不要追?
陆昱辰:有点怕。
阮夏想了想问:因为之前那一段?
陆昱辰没有正面回复,而是说:你说过开始一段感情很容易,可是起初再喜欢的人也可能会走着走着步伐不一致,走不下去。
当初劝他想开时的确说过这话,没想竟成他的纠结。
阮夏斟酌了下,回:“话虽如此,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否可以和你走完全程。”
看他没回复,阮夏又说:“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有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相待。”
陆昱辰:哈尔的移动城堡?她也是宫崎骏迷。
她?阮夏愣了两秒,随即扬起一抹笑,原来是她,她自己。
有次课上聊天时她提过自己喜欢宫崎骏,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还去看了电影。
阮夏心里甜滋滋地冒泡泡,陆昱辰信息又来了:其实还有一个犹豫。我最好的兄弟喜欢她好多年,如果我追她,是不是很不仗义?
阮夏:她喜欢你兄弟吗?
陆昱辰:不喜欢吧,要不早在一起了。
阮夏:那不就得了。既然她不喜欢,又没在一起,你当然可以追她,这样对大家都公平。何况,我想你兄弟也不会想要这样的退出吧。
陆昱辰:你说得对。对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不会介意吧。
阮夏没好气地回:我介意你也已经说了呀。
陆昱辰:抱歉
“开玩笑啦。不过,她不喜欢你兄弟,会不会也不喜欢你?”阮夏调皮地问
“不会,她肯定喜欢我,我能感觉到。”
阮夏失笑。还真是很自信,很陆昱辰。不过,她到底表现得多明显,让他那么自信满满。
**
劳动节放假第一天,陆昱辰跑去隔壁和何煦打篮球。酣畅淋漓地运动后,两人拿着矿泉水坐在球场边歇息。
“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打球?”何煦问。
陆昱辰喝了口水,“有事想和你说。”
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何煦好奇,“什么事?还专门跑过来说?”
陆昱辰又喝了口水,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篮球架。“你还喜欢阮夏吗?”
许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何煦有些吃惊,“你问这干嘛?”
“你先回答。”陆昱辰很坚持。
何煦不知他意图,迟疑着,久久未开口。
陆昱辰却像看穿一般,追问:“还喜欢是不是?”
看他紧逼不放,何煦明白今天必须要给个答案。
“还喜欢,不过没以前那么深。”他如实说。距离告白失败已经一年多,两人虽然还在联系,可毕竟不在一个学校,不常见面,再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会慢慢冷却。
见陆昱辰若有所思,何煦一把勾住他脖子,“好了,我说完了,该你回答,干嘛问我这个问题,还专程跑过来问,说,你想干嘛?”
“我想追她。”陆昱辰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要追她?”何煦震惊。
“怎么,不可以?”他反问。
“老-子说不可以你就不追吗?”何煦没好气地甩开手。
“不会呀。”陆昱辰笑着摇头,“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
“那你来干嘛?”
“通知你呀,让你以后别惦记了。”
“起开!”何煦猛地推他一把,“妈-的,老话说得对,为了兄弟两勒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哈哈哈,陆昱辰笑着勾住他脖子,“对不住了,兄弟。”
“老-子要报告。”何煦嚷。
“没问题。”陆昱辰爽快答应。
“两顿。”
“行!”
多年同学,他们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兄弟。哪怕知道阮夏无心于何煦,陆昱辰仍然坚持要在和她开始前给何煦一个“交待”,这是对他的尊重。
当然,他也相信何煦能回以同等的理解和尊重,这是他们兄弟多年的信任和默契。
吃饭时,何煦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陆昱辰为什么会追阮夏。
“我们刚好选了两门相同的课,经常碰见就熟了。越熟越发现她很有意思,怎么说呢。”陆昱辰斟酌着用词,“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何煦白了他一眼,腹诽:是你眼瞎,才发现她的好。
不过,“你们选了两门一样的课?”
“对呀,你说是不是很巧,很有缘?”
何煦凶狠狠地瞪他,“你他-妈照顾下我的情绪,ok?”
“ok、ok。”
两人吵吵闹闹地吃完饭,各自回学校。分别前,何煦突然叫住陆昱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告,“对她好一点,别给我留机会。”
陆昱辰笑笑,“你死心吧,没机会。”
**
回学校路上,陆昱辰便给阮夏发信息:明天有空吗?围棋社组织爬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同一时间,阮夏也收到何煦短信:你还是比我幸运
两条一结合,她立即猜到个大概。
她给陆昱辰回:好呀,几点?
发给何煦则是:你也会有自己的幸运。
陆昱辰:9点出发,我8点到你楼下等你,我们一起早饭吧
阮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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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夏早早收拾妥帖,坐在宿舍等陆昱辰电话。
刚过八点,他的电话便来了,“我在楼下,不急,你慢慢来。”
“我马上下来。”阮夏背起书包快步下楼。
一出楼门就看到陆昱辰。今天的他,穿一件浅灰色圆领卫衣,藏青色束脚运动裤,脚上是运动鞋,在一堆自行车旁边随意地站着,清晨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干净又充满朝气。
青春洋溢,阮夏想到了这四个字。
陆昱辰迎上来,嘴角是薄薄的笑,“想吃什么?不要说随便。”
阮夏一边露出你咋知道的表情,一边说,“那就学一吧,近。”
陆昱辰则伸出手,“书包给我吧。”
?阮夏不解。
“我没带包,想把东西放你包里。”
哦,阮夏了然,解下书包,准备拉开让他放东西,却被他连包拿过去,直接背在肩上。
?不是放东西吗?东西呢?阮夏又是一脸困惑。
这个蒙圈的样子逗笑了陆昱辰,他抬起手做一个幻想很多次的动作,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走吧。”
阮夏再一次懵圈,这……这是干嘛?
她抬眼看向比自己高很多的男生,脸颊染上一层绯红。除了夏程阳,阮夏这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这么“亲昵”的接触。
从宿舍到学一的路上,阮夏一直低着头安静走路,陆昱辰看她红红的耳朵,心情大好,一抬手又揉了下她的脑袋。
没办法,每次见到她这幅呆萌的样子,他就想揉她小脑袋。
阮夏:……
大哥,我又不是篮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了,如果你还能看到这里,感谢
尤其是那些一路跟来的老读者
谢谢等待与支持
这篇文写得早,写的时间也足够长
最近修文很快乐,也很甜蜜
第38章
吃过饭他们去东门集合, 望着那一大群人时阮夏才惊觉昨天只顾开心他约自己,完全忽略这么跟来一定会被集体围观的囧况。
陆昱辰今年刚当选围棋社社长,又在团委换届时晋升部长,可谓风光无限, 加上长相出众, 学校里倾慕他的女生不在少数。大一时, 碍于他有个高中就在一起的女友,行动的姑娘倒是不多,但自他分手后,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其中, 自然有社团的妹子。所以,阮夏这一出现可谓一枚炸弹。
果不其然, 社员们一见她便纷纷眼露“八卦”之光,当然也收获了不少敌意。
“难怪社长说可以带家属, 原来是自己要带。”有个女社员嘀咕。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大家都能听到。
阮夏有些尴尬, 倒是陆昱辰落落大方地应到,“对呀,谁让你们不找个家属。”
轻轻松松, 既给她定下身份,又堵住“有心人”的嘴。
上车后, 陆昱辰拉着她坐在最前排, 倒是省去被人打量, 不过一路上她都觉着后面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真正体会了一把啥叫背如芒刺。
车到目的地,进山前,陆昱辰简单交待了几句, 敲定在山顶集合的地点、时间,便宣布各自行动。
其余人呢,也特别识趣地表示“社长,我们先走一步”、“社长你们慢慢来”,走前不忘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阮夏……好尴尬
他们走在众人后面。正值五一假期,山上游客很多,一些人喜欢边走边拍,还总横在路上,全然不管是否会挡住后面的游人。
阮夏性子淡,遇到这类情况都是耐心等着,等别人拍好再走,于是这么三等四等,快到集合时间,他们才刚过半山腰。
陆昱辰只好给前面带队的副社长发信息:我们还有会儿,你们先玩。
副社长:明白,明白,你们慢慢来。
陆昱辰收起手机,侧头一看,发现阮夏又被拍照的人“拦”在路中间。
他没好气地笑了笑,手一伸,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毫不犹豫地穿过拍照的人群,“不好意思,让一让。”
毫无征兆就被牵了手,阮夏直接懵了。心跳得发慌,脑子也跟不上步伐,被他拉着走出好一段路,才惊觉手心里湿漉漉地,下意识想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顺带附赠一个“你想干嘛”的表情。
她没出息地暗吐了下舌头,由着他一路牵到山顶,于是又上演了一次集体围观戏码。在众人“了然”的眼神里,阮夏红着脸,努力佯装坦然。
热的,爬山热的。她摸着滚烫的脸颊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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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终于有人忍不住问,“社长,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介绍一下家属?”
在八卦“群众”猎奇的目光下,陆昱辰拧开一瓶矿泉水先递给阮夏,再从容不迫地说:“阮夏,我们这届经院的,以前是高中同学。”
“就这些?”社员不依。
“暂时就这些。有更新会告诉你们。”他说完,又晲了一眼阮夏。
众人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囧得阮夏真想打个洞钻进去。
好在有人适时插话进来,“学姐,你是不是提琴社的?”
阮夏感激地看向那个小学妹,“对,你也是吗?”
嗯嗯。小学妹点点头,“我今年刚进去,大提琴手。”
阮夏努力找话:“今年好像进了好几个大提琴手。”
“是呀。”小学打开话匣子和她热络地聊起来。
陆昱辰握着水瓶,在旁边耐心听着,忽地想起一段往事,用手戳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