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有些犯愁,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怎么认真的听那个曲子。
她求救似的看向了应灼,应灼也面露难色,他也没有认真听。
不过有一个人听完了全程,就是淮。
淮接过木盒,把在滚轮上面拨动两下。
七朵云、九只月。
木盒“咔哒”打开,里面是一张信纸。
打开纸张之后,时遇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
——【玄灵大师】
“这个神棍居然还能出现。”应灼吐槽了一句。
时遇朝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个玄灵还是有点能耐的,至少他的符咒还有斧头都挺好用的。”
这是一封写给“玄灵大师”的信,但是还没有寄出去,落款是“司白”。
信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通灵镜已到,谢谢您圆我心愿。】
下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司月”收,看样子,应该是玄灵大师给的回信,刚打开信封,发现信纸被人撕了一半,剩下的内容看不见但是上面仅存的内容写着一句话。
——【通灵镜,可知前尘往事。但是你须知,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都是天定命数,不可随意更改,倘若你改了命数,那么则会……】
接下来的内容就没有了。
时遇忽然有些悻悻。
看样子这次还有一些通灵的内容在里面啊。
信封上面的东西看的差不多了,还得要找到进入司月房间的钥匙。
这个木箱是在最里面的一个化妆台上面找到的,这个化妆台应该和司月有什么关系。时遇坐在凳子上面,伸手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搜索着。而应灼和淮也依次在房间里面的各个角落翻找,没有人说话,只有翻找的声音。
时遇看,看到桌子旁边摆放着一个造型独特的珊瑚盆栽。
上面栽种着一株颜色呈现出棕红色的珊瑚小树,上面的纹路和肌理看起来十分奇怪,看起来像是一个字。
时遇把盆栽放在远处,离远了眯眼观看,居然是一个“云”字。
司月的成名曲也是“云追月”,还在自己的桌子前摆放了一个形态类似“云”字的珊瑚。
“这个‘云’会不会是司月的什么爱人啊。”时遇小声嘟囔着,伸手在珊瑚树上面轻轻摸了一下。
这种树枝的质感,感觉十分的奇怪,有一些粗糙但是却好像有鲜活的生命力似的。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很近,很近,近在咫尺。
时遇有些惊诧,凑近了珊瑚树,轻轻一闻。
土壤里面居然有血腥的味道,
有人再用鲜血滋养这个珊瑚盆景。
为什么呢?
时遇伸手往土壤里面去挖了一下,摸到了一些珊瑚的根须还有一块硬硬地物质。
她轻轻拨开土壤,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捧在手里面剥去上面的泥土发现,居然是一块非常精致的怀表。
怀表一般是民国时期才会普及的东西,而且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到这个。
一个戏子能买得起吗?
“唰——”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出来了几只纸人,它们坐在化妆台前,头上戴着唱戏的装束,有男有女、有红有绿、装扮各不相同。它们没有顾忌到在整个后台的活人,只是自顾自的聊天着,似乎是因为时遇找到了怀表所以触发了这个情景点所以才会出现。
这些纸人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扑粉,一边“闲谈”。
——“昨天郁大司令出手可真阔绰啊。”
——“是啊,给司老板一送就送了个金怀表,亮的晃我眼睛。”
——“哎你们说那郁司令娶妻了没啊?”
——“咋的,你瞧上司令了?姐妹明天给你打听打听去?”
——“去你的,司令哪儿看得上我们这些下九流。”
这些纸人聊着,忽的又同时消失在这个屋子里面。时遇听完这个信息之后,忽然有些错愕,好家伙,这司月不会是个女扮男装吧?
时遇正想着,应灼站在司月的门前捣鼓了一下,忽然“啪嗒”一声把司月的门给拉开了。
“哎?你怎么开开的?”时遇颠颠地跑过去,满脸喜悦。
应灼晃了晃手里被打开的锁:“刚才纸人出来的时候,我在一个纸人消失的位置上瞧见了钥匙。”
“喔……”时遇看着应灼推开了房门,里面尘封着一股非常好闻的檀香味,似乎住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人很喜欢这种清心雅致的氛围。
很难想象这里居然是一个戏台老板的房间,里面一点唱戏地装置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胭脂粉地味道,反而更多的是墨香味以及纸张的气息。墙壁上第一眼看还以为是一些很漂亮的装饰物,但仔细看的时候就能发现是各式各样的书籍。
角落里面的衣架上挂着衣物,全部都是男士中山服。
款式有些瘦小,能感觉到到主人的清瘦体格。
生活迹象上面能看得出来,应该就是一个男孩子没错了。
但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应灼也有这种感觉,他摆弄着东侧架子上面挂着的一些名家墨宝的折扇,上面的题字也都很有意境基本上都是以景物为主,但其中有一支竹扇叶上的磨损程度很深,似乎是经常把玩的原因。
他拿了下来,看着上面的画。
明显能够感觉到是一个不怎么知名画家的随笔涂鸦,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片夜空,悬浮着一朵云一只月。
看样子这个司月老板对这两个东西真的非常执迷啊。
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
时遇站在书架旁边,翻看着上面的内容,几乎都和戏曲有关。她捧着哪只金表,里面缺少一颗螺丝钉能拧开。
从刚才纸人提供的信息里面能知道,这个金表应该是那个姓郁的司令送给司月的。
司月为什么要把这个怀表埋在珊瑚盆栽里面呢?
玄灵大师缺少的那张书页纸上有写着什么内容呢?
时遇坐在床边,伸手拨弄了一下床上面垂下来的穗穗,看着素白色的床褥和整个文雅地装置。
女扮男装,应该不太可能。
那会不会是……
第50章 忘川河边我等你03 今日大婚。
书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很漂亮的陶瓷娃娃, 看上去在这种时期应该也是很昂贵的东洋物品,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被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娃娃。
时遇又瞄了一眼床底下的鞋子,都是男人的尺寸和码数。
能看得出来并不是女扮男装,正常情况下人的身板或许还能靠垫点儿什么东西来遮掩,但是鞋子就没有办法了,如果穿一双非常大的鞋子反而会导致掉鞋跟。
淮的人又不见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屋内,可能是在后台也有可能是跑到了前厅,就像是在之前那个事件里面他也忽然就消失不见后来又突然出现在了这次事件里面。
时遇实在不想在背后嚼别人的耳根, 但是对于淮这个人, 她始终觉得有一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那个新玩家似乎对游戏的真相并不感兴趣。”时遇小声嘟囔。
不仅不知道淮来到这个游戏里的原因, 也不知道淮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看法, 他就像是抱着某种游戏的态度出现, 和应灼还有些不一样。
时遇话音刚落,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她似笑非笑:“我是比较喜欢享受游戏过程的本身,而不是故事的真相。”
时遇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讪讪然不知所以。
淮的手里拿着一颗小螺丝, 朝着时遇走过来:“我刚才在墙角里面找到了这个, 想着你应该能有用。”
时遇接过来, 脸颊滚烫, 把螺丝拧在金怀表的开关上面。
大小刚好能够对准, 她轻轻一按, 清脆的一声“啪”,钟表的表盖打开,里面的三个针已经因为没有了电量而停顿,像叠罗汉一样摞在一起,
这个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是纯金打造的在那个年代来说非常昂贵之外,没有别的特别。
噢,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时遇看到了钟表盖子上面刻着原主人的名字。
郁愠。
愠,云……
时遇脸上浮现出略微不太自然的笑容来:“嘿嘿,这俩人不会是……”
“小鱼,你来看下这个。”应灼手里捧着一张报纸,这是他刚才在书架上面找到的,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拆开来看之后,是去年的一张捷报。
时遇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用着又粗又大的字迹挂在头条上面。
——【流川大战三日告捷!】
——【首功战将郁愠将赶往X城担任司令一职!】
这是去年的报纸,郁愠也是去年才来到了这个城市里,但是《云追月》这个司月的成名曲却是在十年前司月年仅13岁的时候,就名震X城了。
也就是说,此愠非彼云。
可这谐音也很难让人不往上面进行联想。
时遇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应灼在书架上面又找到了一张报纸,报纸的版页看起来也很崭新,查阅了一下日期,是上月的报纸。内容也是和郁愠有关的东西,并不是战报而是喜报。
——【X城大司令郁愠与X城城主千金正式订婚。】
——【婚期订在下月初三,这将是X城最大的喜事。】
从报纸上面的日期推算,下个月的初三就是这个月的……
“一月八号?”时遇有些恍然,“那不就是今天吗?”
今天,是郁愠大婚的日子啊。
司月唱完了自己的成名曲《云追月》之后,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面。
——“白云化雾绕指柔,我与将军并蒂走。”
——“若是战死于沙场,我必忘川河边寻你共奔走。”
——“天边的云啊云儿慢慢地走,你的月亮到了晚上才来游。”
——“前尘的阴缘今世寻,今世无缘下世续。”
那悠扬地小调萦绕在耳。
很多的信息好像能跟这个方面的东西联系的上。
比如将军、司令、云月、愠月……
时遇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她随手眼角一瞥,瞥到了床褥上的花纹。
祥云纹居多,似乎每一处地方都在暗示着一个人。
房间里面好像刚刚燃烧过线香,气味十分浓郁。
但是又找不到气味的来源。
时遇瞧着书架上面的边角缝隙,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抹到了一点猩红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轻轻一闻还有一种铁锈的味道。
“这是血啊。”她小声说道。
时遇把桌子上面的所有纸张全部都收纳好之后摆放在旁边,其中有几张宣纸上面就有着血丝滴落,在上面形成了一个椭圆形和竖条形地形状。
——【通灵镜,可知前尘往事。但是你须知,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都是天定命数,不可随意更改,倘若你改了命数,那么则会……】
玄灵大师的信纸内容再次浮现在时遇的脑海中。
她端详着着眼前的这张宣纸。
通灵镜可以知道前尘往事,司月通过那个镜子难不成……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个形状……”时遇抚摸着血渍在上面留下来的痕迹,想着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个东西。
是在那里呢?
“呼——”
整个室内的温度以体温能够感知的开始变冷。
这种冷飕飕地质感就像是有人把整个室内的温度开到了零下,能够冻肉地地步。
应灼下意识地靠近了时遇,在二人隔着薄薄的衣衫接触时,时遇方才猛地跳跃地心脏稍稍平复了许多,她抬头看着应灼过分认真地表情,可是这个表情似乎并不是因为游戏,而是因为站在这个房间里面的另一个人。
房间里面的温度继续下降,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潮湿感。
——“白云化雾绕指柔,我与将军并蒂走。”
——“若是战死于沙场,我必忘川河边寻你共奔走……”
耳边又传来了那个京韵小调。
曲断悠扬,说不尽的苦思愁肠。
时遇有一种想法。
这种思念绝对不是只维持了简单的几年。
或许可以朝着郁愠的方向来研究一下也说不定?
但是周围的温度过分降低,已经冻住了时遇的思绪。
整个房间里面的色调也开始变得昏暗发白,雾蒙蒙的一片,所有的东西都在降低饱和度,灰地就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希望一样,让人绝望。
时遇冷的牙床发颤,不得不坐在床上裹着被子。
应灼和淮两个人似乎没什么感觉,有一股风掀开了素白色的帷幔,就像是走进了丧礼的礼堂。
在帷幔后面,透露着一个人影。
从人影来看,应该就是那位司月大老板。
它在静静的补妆,一边补妆一边唱着小调,虽然隔着帷幔看不到什么细节,但是能判断出来他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动作。
这个人不仅在补妆,而且还在给自己带耳环、穿衣服。
衣服也不是男款,而是女儿家的衣服。
“他是女人?”应灼惊诧道。
时遇坚信自己的判断:“不,身体是男人的,但是……”
灵魂就不知道了。
他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十分柔和,说不出的万种风情。之前时遇在演出表上面看到了很多花旦的扮相都是司月。许多别的戏院大家也不乏那种男扮女相的戏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