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个bug剁手一根手指提刀测试:其他业务部门的不认识沈总就算了,你这还想再游戏圈混?
我一定不会秃头程度:......草。
裴浩:所以有哪位同学敢去告诉老板一声吗?
写一个bug剁手一根手指提刀测试:那必然不是你吗。
裴浩呵呵凉笑,反手就往群里拉了一个人。
——陈则越加入群聊。
我一定不会秃头程序:我比较好奇的是,谁胆子那么大,敢给沈总寄【到付】的快递。
陈则越:?
裴浩重新往群里甩了之前的群消息截图。
陈则越:……
——裴浩拍了拍陈则越的小脑袋。
裴浩:去吧!陈助理!这位认识沈镌白的同学,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陈则越:.........
——陈则越退出群聊。
-
二十五楼总裁办。
陈则越坐在工位里,烦躁地挠了挠头,刚才的群消息,他和往常一样,直接点了忽略,压根没看里面写了什么。
谁知道是这么离谱的通知。
裴浩这个狗逼,偏偏要给他看到,本来他明明可以继续不知道,当做无事发生。
尤其最近他老板的脾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特别不好,每天都阴沉着脸,陈则越谨小慎微,能不去总裁办公室就不去,生怕被骂,这下不是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吗。
而且还是去告诉老板,他有一个【到付】快递。
要不是公司快递中心取件一定要拿身份证,他可真想冒名顶替去直接取了。
裴浩的私聊信息贱嗖嗖的发来:陈助理,说了没啊?
“......”陈则越无奈地叹气,一咬牙,推开椅子敲了敲隔壁办公室的门。
“进。”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
陈则越用工卡刷开了门禁,推门进去。
十月底的天气,办公室里的冷气却很足,在中央空调之外又开了壁式空调,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温差,仿佛是什么冷血动物才能习惯的温度。
陈则越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老、老板,”他开口,“你有一个快递在收发室,你看看要不要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替你取了?”
“......”闻言,沈镌白皱了皱眉,十指在机械键盘敲击的动作停下。
“我没有快递。”
“我刚问了快递中心,对了下单号,收件人确实是老板你的手机号码。”陈则越顿了顿,“是不是有谁给你寄了没告诉你?可能是个惊喜?”
沈镌白摸出手机,想起来这两天他老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只是他一向不接陌生来电,全部给按掉了。
他点开未读短信,才看到好几条的快递短信。
“你家惊喜是到付的?”沈镌白掀起眼皮,轻嗤一声。
-
反正也没事,沈镌白没让助理帮他拿,自己搭着专梯下到一楼,沿着弯弯绕绕的走廊,去了快递中心。
快递小哥不高不兴地抱怨了两句。
“工卡和身份证。”他说。
快递中心之前出过几次其他人冒领的事儿以后,领快递的身份查证变得严格了很多。
沈镌白从口袋里摸出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快递小哥盯着工牌愣了愣。
工卡区别于普通员工的样式,没有照片和名字,外壳是银黑色的搭配,他见也没见过。
他皱了皱眉,前后翻转看了看,“你这工卡是假的吧?”
毕竟全公司也只有沈镌白一个人的工卡长这样,其他人都是蓝白色配上自己的一寸照片和名字,快递小哥不认识也正常。
“我按着收件人的电话打一个,你手机给我看一下。”他想了想说。
“……”沈镌白摸了摸裤子口袋,“手机我没带。”他想着取个快递一会儿的功夫,就没拿。
对上快递小哥越来越戒备的眼神,沈镌白耸耸肩,没怎么在意,“你看身份证不也行吗。”
“谁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冒领呢,到时候我找谁去。”快递小哥小声嘟囔。
“……”
倒不是快递小哥戒备心强,而是之前真被丢快递罚怕了,最近刚刚实施的领快递新规则,也不知道变通,认了死理。
沈镌白哭笑不得,“谁没事儿冒领个到付快递?”
果然是不能搞什么特殊化,没想到他有一天在自己的公司拿快递还能受阻。
这时,快递中心的管理员清点完公司大批量的日常消耗品快递回来,看到这边的动静问:“怎么了?”
快递小哥拿着手里的工卡晃了晃,“他拿了个假工卡来领快递。”
工作时间,来领快递的人不多,但也零零散散,看向沈镌白的眼神里也多了分探究和好奇。
好像是把他和之前冒领快递的人给对上了号儿。
“……”沈镌白脸黑了又黑,又不能发作。
管理员走了过来,目光扫向小哥手里的工卡。
他是负责公司资产采购的,一下就认出那一张极为特殊的工卡,脸色瞬间僵硬,赶紧从快递小哥手里抢回工卡和身份证,双手毕恭毕敬地递回去,“沈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误会。”
“那件快递呢?”他手肘捅了捅快递小哥,眼神里透着惶恐不安。
快递小哥一时也懵了,下意识地找出快递。
他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咋回事啊,要是快递被偷了你替我赔啊?”
管理员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汗,差点以为自己要丢工作了,他翻了个白眼,“你看看外面那几栋大楼,还有你现在站着的地儿,都是他的,还用得着偷一件快递?”
“……”闻言,快递小哥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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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镌白费了半天劲才拿到快递,心里憋着一股气,倒是要看看是哪条狗给他寄的。
他的视线落在快递单上,一眼看见了寄件人的名字,愣了一瞬。
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径直在路中间拆起了快递。
等把快递拆开,露出里面北欧航空公司的纸袋,沈镌白立刻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
刚刚缓和的神色,瞬间又黑了。
收发室在主楼外面,位置距离专梯很远,沈镌白拎着机组模型,回去的时候直接走了普通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袋子里连拆都没拆的包装盒,扯了扯嘴角,透着丝丝凉意。
叮——
电梯到了。
沈镌白将袋子重重地搁在了电梯间垃圾桶的旁边,抬腿迈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定的时候,上来了两个人。
裴浩和吴晓刚刚吃完午饭回来,聊天聊得正起劲,压根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男人。
“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裴浩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肯定是黑子在造谣,而且岑虞和她的工作室都辟谣了。”
“......”听到这个名字时,沈镌白双手插兜,懒懒散散背靠墙的姿势微微动了动。
“但这总不至于空穴来风吧?照片都拍到了。”吴晓捧着手机在津津有味的吃瓜。
“我看这营销号分析的有点道理啊,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的样子,岑虞三年前不正好退圈了吗?当时我就觉得她退圈退得突然,原来是生孩子去了?”
闻言,沈镌白瞳孔倏地放大,声音低沉冷冽,“你说什么?”
第45章 有恙 爸爸丢了。
落地窗边堆了印着北欧航空SAS标志的纸袋, 还有散乱的包装纸壳。
远处的玻璃展示柜最上方,多了一架航空机组模型。
英航A370与北欧航空的波音737并列排着,俯瞰着下方的人。
沈镌白依靠着玻璃柜, 手里捏了几张打印的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照片里女人戴着墨镜, 露出明晰漂亮的下颚线,透着一股浑然的冷意与高傲。
怀里抱着的小女孩, 让她腰背微微向后仰,柔和了她身上的锐利。
小女孩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看不太清长相。
——“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的样子。”
——“岑虞三年前, 不正好退圈了吗?当时我就觉得她退圈退得突然, 原来是生孩子去了?”
吴晓的话萦绕在沈镌白的耳边, 他眉心拧成了一团, 内里除了震惊之外, 升起错综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希冀什么。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还是不肯死心的, 从西服裤口袋里摸出手机, 拨通了电话。
-
看诊完毕,岑虞离开诊疗室,和眼科的主任医生客气的告别, “麻烦您了,刘主任。”
眼科的刘主任是个老资历的女大夫, 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两鬓花白。
她站起来,眉眼温和地看着岑虞。
岑虞的眼睛因为刚刚检查,应激反应下有些湿润, 红红的,像极了小鹿的瞳眸,灵动而漂亮。
刘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没关系的,以后日子还长,我们等待科学发展,要有信心。”
虽然刘主任说的很坚定,但言语之间依然透着一股的惋惜。
“......”岑虞淡淡地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知道了。”
手机震动响起,岑虞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串数字,拼凑起来熟悉而陌生的号码。
她抿了抿唇,没急着去接,“不好意思刘主任,那我先走了?”
刘主任摆摆手,“去吧。”
医院的走廊里,安静而无声。
除了偶尔有AI广播叫号的提示。
岑虞刚刚从诊疗室里出来,紧接着就有下一个人要进去。
患者坐在轮椅上,是被家属推着来的,两只眼睛上涣散无光。
岑虞连忙侧过身,给他们让出空间。
因为电话太久没有被接起,手机震动停止,但对面似乎没打算那么快放弃,短暂的间隔之后,重新又打了过来。
“......”岑虞靠在走廊的墙上,心底大概猜到了对方会是因为什么来找她。
她轻叹一声,既然躲不开一场问询,索性接起电话。
信号一经接通,没等她开口。
“孩子是谁的?”沈镌白直白地问。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仔细听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被他极力在克制。
岑虞左手捏着一张薄薄的病例纸,目光落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却看不太清。
短暂的沉默片刻,
她敛下眸子,反问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语气冷静而平淡。
“......”
听到岑虞否定的回答,沈镌白的心情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觉得苦涩。
他凉凉的轻呵,好像是自嘲地说:“是啊,我想信。”
“......”
“没什么事我挂了。”
沈镌白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两个人的对话疏离而淡漠,讲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耳畔突然响起一道轻飘飘的男声。
岑虞还没来得及梳理自己的情绪就被吓了一跳,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陆淮予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双手插在两侧的兜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细边眼镜,一副斯文儒雅模样。
站在人群里,时不时的惹人侧目。
“你什么时候来的。”岑虞压低了帽檐,把口罩又往上扯了扯,小声不满地嘟囔。
“就站你旁边看不到?”
“看不到。”岑虞闷闷地说。
“......”陆淮予皱起眉,深深地看她一眼,视网膜色素性变的其中之一症状就是视野逐渐缩小。
“刘主任怎么讲?”他问。
刘主任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眼科大夫,口碑很好,很多患者医生都会说,在其他地方治不了就来找她。
“还是那样。”
时好时坏。
因为她最近忙工作过于劳累,右眼状况变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慢慢调整。
也许能好,也许就一直这样了,更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看不见了。
但她不敢赌,不敢拿她可能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去浪费。
岑虞敛下眸子,脸上的表情兴致缺缺,好像并不想就这件事情多谈。
“……”陆淮予识趣的没再多问,只是将话题一转,又扯回到之前的问题,“刚才为什么不和沈镌白说眠眠的事。”
“......”
岑虞把手里的病例折叠放进包里,“我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了。”
没有精力去想她和沈镌白的关系到底要怎么样,至少不是现在,她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去做。
她很想在来得及之前,留下些什么。
每一部作品,也许都是她的最后一部。
她现在只想要把接下来的那部电影拍好。
两人之间有半晌的沉默。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岑虞突然侧过头问他,“没有为眠眠考虑,没有当好一个妈妈。”
而是更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陆淮予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凝着她。
倏地,他轻轻嗤笑,“自己给自己上价值,累不累。”
他从来不认为,当女人成为了母亲,就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
每个人都必须先成为他自己,然后才是母亲、父亲、妻子或者丈夫的角色。
“我只是觉得不管你和沈镌白之间有什么嫌隙,总该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