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太撩人——年年迪尔
时间:2021-09-13 09:09:39

  若是往日她必定不会在意区区一队人,只是今日她身子有恙,何况永安又不会武功。
  永安闻言,焦急不已,开口道:“阿姐,我的人都在城里,但距离这里不近。”
  静默片刻,长宁有了主意。
  瓷盖触碰茶盏发出一丝声响,将兜帽系好,挡住了自己的脸,她的语气平静:“若他们动手,记住,先保护永安。”
  海棠应声,颔首道:“谨遵公主所言。”
  永安张口便要拒绝,长宁按住她的手:“我答应了阿娘会保护好你。”
  话音方落,窗子自外向内被一股大力推开,木槿一把长刀出鞘。
  为首一蒙面人当即见了血,已经受伤。
  后退几步,木槿边退至长宁身侧,边应对着不断从门外窗外进来的蒙面人。
  海棠也抽出了腰间软剑,与近身的蒙面人斗了起来。
  长宁微微躬身,摸出软靴内的匕首,还未出手,便已察觉。
  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她来的。
  但永安也决不能有事。
  拉扯着永安一个旋身,长宁解下兜帽三下两下给永安系好,长宁高声道:“将小姐送走。”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皆落在长宁身上,蒙面人对视一眼,向着长宁而来。
  长宁被逼得退了好几步,一脚踹开近前一人,正欲上前。
  被永安拉住了袖子,她神色不安,紧咬了下唇道:“阿姐,你不必为了娘做什么决定,你并不欠我什么。”
  将永安往木槿方向一推,她回头一笑:“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只是因为是 * 你。”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让她受伤,对她,她也不会赌那个万一。
  “带她走!”
  手一抬,往木槿方向丢出一物件,与她对视一眼。
  木槿心下了然,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砰”一声巨响,木槿手抓身着长宁兜帽外衣的永安,踹门而出。
  吐出一口气,长宁放了心。
  木槿武艺高强,这一路,定能护永安周全。
  一路策马扬鞭,天色渐暗,木槿与永安寻了一处无人破庙临时落了脚。
  夜色之中,木槿手心的九幽令泛出隐隐月光。
  公主是要告诉她,一路往北,绕过东邺,去北漠寻太子。
 
 
第38章 午夜惊魂   你就是光,公主
  一夜过去, 天光已经大亮。
  书案旁的纱窗外,浮光穿过窗纱,折射进屋内。
  林深樾侧躺在床边, 微微曲起半条腿, 懒懒的搭在另一条腿上。
  然而,就算是如此散漫的姿态, 也丝毫不影响他骨子里的骄傲和高贵。
  摸摸脖颈,一缕红线自发着盈蓝光泽的暖玉中轻轻穿过落在他的衣领内。
  蓦然,他眉头一紧,又想起昨夜的噩梦。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昨夜,他梦到了长宁, 梦里下了很大的雪。
  她牵着马,踩着皑皑白雪,一身大红戎装远远朝他走来。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喘息声在这冬夜里,凝成了空气中的一丝白色。
  这时, 周遭两排兵马排列整齐之下, 她翻身上马, 向他而来。
  他低头, 才觉原来自己竟战甲在身。
  她停在他面前两步远,居高临下冷冷地注视着他。
  手里□□自他脖颈缓缓划过, 浸出一丝血气。
  他启唇一笑, 索性闭了眼。
  她的眼睛挂着冬夜里的雾气, 模糊到他看不清晰。
  极短的一瞬,他被银枪的冰冷冻的一颤。
  恍如多年前,她救下他的那个冬夜。
  烟花在头顶绽放,人们欢庆着新的一年。
  有什么踏空而来, 从千里之外来到他的心间,又一夕散尽,仿佛昨夜的一场大梦。
  他望的见,他抓不住。
  忽的,枪刃一挑,她手中多了一缕红线。
  那是她曾送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暖玉。
  女子的声音踏空而来,在这冬夜里,尽情的凝结,化作了天边最后的云。
  “那天的月亮又圆又亮,本宫当真后悔,一时的心动,救下你。”
  当真后悔吗?
  屋外,陆渊一如往常,敲了敲门,听得林深樾应了之后,轻车熟路的推门踏了进去。
  匆匆掠了一眼林深樾,好像没睡好的样子,他行了一礼,道:“殿下,太子妃的信。”
  “信?”林深樾眸色一变,欣喜得接了过来。
  她竟然会给他写信。
  四足炉盆中,最后一点龙涎香正好燃尽。
  晨曦的光浅浅映在眼皮上,是熟悉的字体,他目光渐渐深邃。
  阿珩亲启:
  方才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很像你,背影像你,侧脸也像你,连伸手帮身边人系披风的姿势也像你。
  我心里一惊,害怕那是你,又怕不是你,希望是你,却又看到不是你。
  真是遗憾又庆幸。
  一别多日,不知卿安好否?
  另,若你安好,我亦无恙。
  男人嘴角慢慢翘起一丝弧度,一双桃花眼也跟着弯了起来,林深樾低下头轻轻的笑出了声。
  阿宁,我也很想你。
  南齐大牢。
  长宁靠墙抱膝而坐,眉眼紧皱,正细细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前日,与永安汇合后,永安告诉她自己现在处境也很危险。
  南齐皇上怕相府与将军府联姻,如今到处找她的错处。
  逼得她如今步步为营,生怕出一点差错连累了整个丞相府。
  是以,来临安见她也是偷偷来的,留下两个丫鬟,一个帮她管外面的庄子,一个留在丞相府帮她打掩护。
  她这才敢偷溜出门。
  如今被困在这南齐牢中,她顶着永安的身份,虽然皇上现在未对她做什么,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对她动手。
  但望木槿能快些找到林深樾来救自己,数着日子,自己早些时候给他写的信如今也该送到他手里了吧。
  不知他看了,会如何回信。
  牢内阴寒,四周只有一扇破烂木窗,但也只有踩着一旁的石床才可以见到阳光。
  海棠跟着她也被抓了进来,只是受了些伤,方微微转醒。
  长宁即刻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这牢里面没有光,到处都是黑的,你别怕,海棠。”
  海棠虚弱无力,却轻轻笑了,出声道:“你就是啊…”
  “什么?”海棠的声音太轻,长宁低了头又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些。
  “你就是光,公主。”
  怔在了原地,良久,长宁被寒意冻的抖了一抖,回头望去。
  是风携了细雪自窗口飘了进来。
  海棠在她怀里张了张嘴,竟笑了起来:“公主,是雪,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冬天终于还是,在他之前到来了。
  大戎皇宫。
  静 * 夜无声,飘雪随着北方吹的肆虐,窸窸窣窣的落在地上,却又怎么也落不尽。
  龙袍加身的少年孤身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临阳殿的方向走去。
  纳兰尔玦打听到老师今日夜间有晚课要上,这么好的机会他可要抓紧。
  临阳殿内炭火烧的极旺,燃烧的火焰不断发出噼里啪啦之声。
  在这静谧冬夜里,格外刺耳。
  纳兰尔玦蹑手蹑脚的向着桑远川常坐的书案旁走去,一路点着小小照明的蜡烛。
  烛影斜斜,覆上他俊美无暇的脸庞,不似往日的清冷,此刻的他,看上去竟多了些少年气息。
  书案,墙上,软榻。
  但凡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个遍,难道,老师没有把那东西藏在这里?
  正欲转身出门,烛火略过墙侧悬挂的画像前方,有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画像也跟着微微动了。
  尔玦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这画像好像不太对劲。
  取下画像放在书案上,尔玦点着蜡烛俯身敲了敲方才被画像所挡的墙。
  果然,有一方砖石声音有异,听上去像是空心的。
  尔玦轻轻一抠,轻而易举便取下了那方砖,方砖背后赫然藏着一个朱红小木盒。
  尔玦打开一看,一个白玉大理石药瓶静静的摆在正中央。
  莫非,这就是阿姐所中蛊毒的解药?
  正想将那药瓶揣进怀里,将那砖石和木匣子放回远处,突然,屋内半开的窗一瞬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
  尔玦惊慌之下,将药瓶一把塞进一侧袖中,猛然回头,循声瞥去。
  茫茫月色之下,半开的窗外正是桑远川的脸,眉头紧蹙,眸色冰冷。
  “王上,您在做什么?”
 
 
第39章 波诡云谲   这次,我要月亮为我而来……
  十年前。
  临阳殿内, 一身黑衣的男子将一个朱红色药瓶递给面前的玄衣男子。
  缓缓开口道:“皇上的旨意,只要将这药放进长公主的饭菜内,不出十八岁, 长公主必血气虚弱而亡。”
  玄衣男子接过, 低沉道了句:“她还是个孩子,皇上何必…”
  未等他说完, 黑衣男子出声打断了他:“中书令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您只需遵照皇上的旨意。”
  半晌,玄衣男子行了东邺宫礼,轻轻启口:“是, 臣接旨。”
  一阵风吹过,门被突然推开了来,黑衣男子皱眉警惕道 * :“谁?”
  快行几步,一把推开门,一只通体银白的小猫自门前蹿了过去。
  玄衣男子瞥了一眼院子中的石榴树后, 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揣测的深意, 随即又消失不见。
  轻轻侧过身, 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
  门又被重新关上, 玄衣男子方才站立的位置后方,一个穿着华贵系着绣金缎面披风的小男孩颤抖着自石榴树下走了出来。
  中书令大人?
  他的老师, 那个学识渊博彬彬有礼的男子, 竟然是东邺的中书令大人。
  偌大的临阳殿内, 两盏白玉雁足灯被点起,高悬透亮,周遭却安静非常,仿佛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
  纳兰尔玦寻药被桑远川抓了个正着, 一时无措,怔怔道:“老师…”
  桑远川徐徐侧身,一双墨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冷声:“所以,王上先前所为都是刻意在臣面前演戏?王上早已知道长公主的病是臣所为。”
  纳兰尔玦顿了一顿,缓缓开口:“老师,我也是儿时偶然撞见,老师与一黑衣打扮的男子在书房的对话。”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低沉细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我不是你的老师,当日你若真的听到,那你应当知晓,我是东邺的中书令。”
  见尔玦道出实情,桑远川索性也说了实话。
  谁知他话音方落,尔玦接了他的话,声音略有些急躁:“老师,您永远是尔玦的老师,您对尔玦的教导,尔玦从不敢忘。”
  听他这样讲,面前的桑远川突然叹了口气。
  “王上又何必这样讲,臣虽教了王上道理,却也挑拨了王上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
  尔玦当然记得,父王崩逝后,老师私下告诉过他的那些话。
  “王上,长公主殿下接过了先王留下的玉玺,囚了您的母后。”
  “王上,长公主殿下今日又带兵出征,亲自杀了几个不听她统治的部落首领。”
  “王上,您的母后薨了。”
  这些,他都记得。
  可,他的母后一生醉心于权术,对他从未和颜悦色,记忆里每个被噩梦惊醒,难以入睡的夜里,都是那个女人在哄自己入睡。
  她是阿姐的娘亲,于母后而言,自己与她们倒才像是真正的家人。
  而阿姐,她本可以安安稳稳做一个温柔貌美的公主。
  那时,大戎各部落争战不休,面对那把印着麒麟云纹锋利无比的长剑,他的声音因为害怕颤抖的厉害:“父王,尔玦怕。”
  是她接了他的话:“便由长宁去吧,父王。”
  那一刻,她看向他的目光坚定又温暖,他想,那温暖这一辈子他都不该忘。
  这玉玺,这大戎,本就是她的啊!
  “您只是,低估了我与阿姐的感情。”
  南齐大牢内。
  夜色渐深,细雪轻轻落在长宁身上,眼皮忽重,脑袋一沉,竟斜斜靠在石床床畔睡了过去。
  是梦。
  梦里,不远处一人徐步朝自己走来,他单单穿着里衣,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便就是这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姿态,更让人心里生畏。
  那人徐徐走上前来,眼尾无声一勾,他淡淡道:“阿姐为何要对尔玦这样好?”
  是尔玦。
  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他的声音,长宁垂了眸子轻笑。
  为何呢?
  是因为那年的大戎边境上,络腮胡的男子轻轻抱起小小的女孩,将她放在他为她专门选的枣红色小骏马上。
  身边有人过来要给小女孩牵马,那男子却接过了缰绳,说:“朕来。”
  “陛下,陛下千金玉体万不可给长公主殿下牵马。”
  “无妨,朕还能给朕的小公主牵一辈子的马。”
  还是因为那年的雁鸣关下,离开前,他曾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倘若父王不能如约回来,朕的小公主,帮朕照顾好尔玦。”
  牢内的月光暗暗的,只有外面长廊案上被狱卒点起的一盏摇曳的烛火。
  海棠眼皮微张,悠悠转醒了过来,抬眸看了眼长宁,感觉自己身子好了些许。
  轻轻起身,抱起石床上唯一的被褥,俯下身,盖在了长宁身上。
  身上一重,长宁黛眉颦蹙,缓慢睁开眼睛,淡淡扫去。
  方才,是海棠抱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拉了海棠靠坐在自己身旁,薄薄的棉被刚好可以将两人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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