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桶上无聊地打了几局游戏,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忙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小。
“我最瞧不起宫本那种女生了,明明是暴发户出身,可攀上了东条家后就轻松入学了……啊,口红怎么掉色了。”
尖锐的女声在卫生间里响起。
“唉,东条君太温柔了,让我都有些不敢接近。”
“说起东条君,今天早上有人在门口看到了他和冰帝那个女的在一起。”
我打了个寒战。
她们不会知道,“冰帝那个女的”正和她们处在同一空间里,还在某隔间里吃自己的瓜。
心情嘛,还挺微妙。
“真的吗?那个女的似乎叫小泉吧,长得还凑合。”
“不仅如此,冰帝的迹部君还搭了她的肩膀,听说交往挺久的。”
“迹部景吾?我的天,他好帅!要是在HOST部,我肯定天天指名他。”
“也是奇怪,他当年居然没有选择樱兰,跑去了冰帝。”
“据说是为了青梅啊,啧啧,迹部景吾那种人也会为了爱情不清醒。”
……
声音渐渐远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刚才,我差点就忍不住反驳,迹部像是那种为了爱情放弃更好学校的人吗?
不,他不过就是觉得“冰帝”符合他王者般的气质而已,要是樱兰叫做“樱帝”,他照来不误。
唉。
我打开隔间的门,早园凛子的消息在同一时刻发了过来。
【早园凛子:马上就到你男人的比赛了,他找不到你人。】
【早园凛子:你再不出现,我就说你便秘了。】
【我:等等,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他了?】
【早园凛子:樱兰那边有个选手肚子疼,弃权了。】
【我:……】
【早园凛子:你可以去隔壁看看,说不定能来个卫生间相遇。】
【我:?】
走出卫生间,网球场上的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我通过从不起眼的入口走到了冰帝观众席里。
早园凛子的身影很好找,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举着她的相机拍照,完美贯彻新闻部部长的职责。
我戳了下她的肩膀,“在拍谁?”
“你男人呗,校报上要腾出一大块版块给他。”她放下相机,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脸颊绯红,道:“我刚才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我:“什么事?”
早园凛子:“樱兰的东条优也长得相当上镜啊。”
我:“……”
早园凛子:“他还发现我在拍他,竟然朝镜头笑,嘿嘿。”
我:“你不是说你在拍迹部吗?”
“那又怎么样,晃到了他而已。”她反驳。
“那你手可真抖的。”
“闭嘴。”
我不打算再跟早园凛子叨叨什么了,穿过人群,走到了迹部身边。
“我回来了。”
他听见声音,侧过脸看我,“你是掉卫生间里了,真是慢。”
“听说你在找我。”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道:“我这就来了嘛,你凶什么凶。”
迹部哼了一声,再度将视线投向对面。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正在和部员交谈的东条。
“东条君的网球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能赢。”
“...我问他的球技而已,你不用忙着显摆自己。”我又凑近了迹部一些,他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话说,东条君小时候体育很差啊,比我还差的那种。”
“嗯,所以才要学网球。”迹部道。
“原来是这样吗?为了锻炼身体学网球。”我恍然大悟。
“你要是有这种觉悟也蛮不错的。”他笑道。
“…烦死了你。”
我狠狠蹭了蹭他的脸。
*
最初,迹部景吾对东条优也的确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对方是东条财阀的少爷,从小不仅体弱多病,性格还优柔寡断,在豪门社交中往往不被人重视。
迹部景吾能注意到他,也不过是因为相同的兴趣——网球,可他的球技实在是不高,让人没有想细聊的欲.望。
东条优也自知不算是有天赋的人,学习网球的态度却很认真,在某次宴会上,他主动提出要和迹部景吾比一场。
“跟本大爷比赛?”
彼时的迹部景吾还完全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对待任何事物上都是自己厉害到不行的态度。
“是,我想跟你比!”
东条优也坚决的态度让他迟疑了半刻,最终,他颔首。
这个提议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并不坏。
比赛结果也显而易见,0:6,东条优也输了个彻底。
“你究竟是为什么学网球?”
闲聊之中,迹部景吾问道。
东条优也垂眸,喝了一口管家递来的果汁,道:“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哦?”
“我之前喜欢的女生,我曾经无意中得知她喜欢的男生很喜欢打网球。”
说起那个女生时,东条优也的神情很温柔。
迹部景吾道:“嗯,那她还算是有眼光。”
“我想,她喜欢的人要是和迹部君一样,我就尝试着去打败,虽然会很艰难…但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幼稚却坚定的话语让迹部景吾把那些狂妄的话语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能去嘲讽一个有决心的人。
“那好,本大爷等你,在比赛场上。”
他说。
……
迹部景吾没想到,东条优也喜欢的人就是他的青梅小泉萌,这还是在比赛前几天他才得知的。
世界就是这么小。
小到原来情敌就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景吾:“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你是我的。”
感谢在2021-08-14 23:46:53~2021-08-15 23:5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心黑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发绳
我不知道迹部此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看见他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场了,仿佛不是去比赛,而是参加一场战斗。
临走前, 我拉住他的衣袖,请求他道:“答应我,不要做那种中二得让我脚趾扣地的举动了。”
边脱着外套的迹部:?
我:“抛外套哒咩,打响指哒咩, 口号哒咩。”
迹部:“……”
迹部:“哼。”
他还是脱下外套, 却在没有跟我打招呼的情况下, 将它盖在了我的头顶。
视线突然一片漆黑,我想拨开阻挡我视线的外套, 却被他强行按住了头顶。
“好好看着你男朋友是怎么赢的。”
迹部的声音隔着一层衣料传入耳朵里。随即,他的手松开,外套顿时滑落在我的肩膀上。
不得不说,我还挺吃这一套, 不然我也不会涨红了个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知道静静坐在原地。
原本拿外套这种事都是桦地干的,他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接住迹部的校服, 两个人配合得相当有默契。
如今, 这外套落在了我的肩上。
嘿嘿, 我的肩上。
我佯装毫不在意地将视线转向别处, 旁边忽然来了一个人,我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桦地,你今天没有比赛吗?”我侧目。
桦地摇摇头,一如既往的沉默。
虽然我和他也是幼时相识,但情谊并没有和迹部那样深。我将其归咎于他不爱说话,而我是个话唠, 我们俩聊天就是不在同一个频道。
“你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吧。”我拍拍旁边的空位。
桦地又是沉默地坐下。
他今天沉默得有些过分了,难道是因为我抢了他的活儿?
我扯了扯外套的拉链,放下,独属于迹部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
他没提我就不给。
过了几秒钟,桦地不自然地开口了:“小泉……”
我一个警惕,拢紧外套。
不会吧,真的要跟我争外套?
“怎么了?”我问。
“我想问一个事情。”他挠了挠后脑勺,脸颊带着几许绯红。
我:“啊…啊,你问。”
桦地:“女孩子都希望收到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呢?”
我一愣,险些脱口而出“你问这个做什么”。
桦地这个钢铁直男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我的天,这是…是……
恋爱的味道。
即便我的八卦之心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可我还保留着一丝不能伤害情窦初开少年的理智。
思考了数秒后,我道:“生日礼物嘛…嗯,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如果平时化妆的话可以送唇膏口红之类的。”
“还有呢?”
“其实还是那句老话,用心就好了。”
我说着,边观察着桦地的神情。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
“所以,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
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桦地脸一红,黝黑的皮肤都遮挡不住他的羞涩。
“这个...是……”他挠起了脸。
“第一局,6:5,冰帝迹部景吾领先!”
裁判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桦地要说的话。
我:“……”
八卦能不能让我听完?
这种事情一旦打断,就很难再提起来了啊。
我悲哀地望着球场,迹部接过教练的递过去的水,正和他说些什么。
我悠悠叹了一口气。
生气哦。
*
迹部和东条的比赛最终没有判出个谁赢谁输。
因为,在第二局中途时,天空就飘起了小雨,且有下大的趋势,比赛就只能中止了。
我难得准备了一把雨伞放在书包里,以防这种天气突变的情况发生。
没想到还真发生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那把伞,当看清上面的图标时,懵了。
这是我小学四年级的青蛙雨伞吧,绿油油的,还挺显眼。
我拿在手上晃了晃,撑开,一阵夹杂着雨水的风刮来,手中的伞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翘起了几个角,似要与伞架脱节。
这打个鬼的伞哦。
不远处,撑着伞的迹部静静地看着玩弄着雨伞的我,没好气道:“你准备一直撑着这把破伞?”
我收起伞,朝他狂奔过去,“我出门也没看清楚这把伞坏了。”
迹部的伞很大,大到伞底再塞下一个人都可以。
“你能不能再细心一点?”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我挽着他的胳膊道:“下次知道了,还好小景细心又体贴入微,特地准备了一把大伞呢。”
迹部:“……”
迹部:“哼,才不是特意准备的,是须田随手拿的。”
我:“那可要谢谢须田爷爷了。”
“呵。”他不屑道。
你就嘴硬吧你。
迹部还有东西在网球部休息室里没拿,就先把伞交给了我,自己和桦地共伞去拿东西去了。
我撑着一把打伞在雨中站了几分钟,感觉有些无聊,正要提步去休息室看看,雨幕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抬眸,是东条。他撑着伞朝我一步步走来,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小泉,在等迹部君吗?”他问。
我点点头,“嗯。”
“今天早上看到你,都没有好好打声招呼。”他低下头,眼眸中含着笑意,温柔得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你跟以前变了太多了,差点没认出来。”我客套地回话。
“可是,你还是认出来了。”他说。
空气静默了一瞬。
“啊?毕竟是同学嘛,记得也挺正常。”
我不会不清楚他这话的暧昧意思,慌忙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东条对我的回答置若罔闻,只是缓缓将手伸到了我的跟前,摊开掌心。
一条褪了色的粉色头绳赫然映入眼帘。
除此之外,他手腕上有一圈印记,应该是戴头绳戴久了才会有的痕迹。
我不理解他这个举动的意思。
“小泉,这是你的发绳。”东条徐徐解释道。
我身体一僵,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东条又道:“你四年级的时候丢了一条发绳,被我捡到了。”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我都差不多忘记了。只是印象中似乎有掉过一条发绳的经历,但我掉发绳的次数太多,实在记不太清。
“所以?”我皱眉。
什么意思?当时不还给我,现在还?
“我总想着物归原主,可惜一直碰不到你。”东条直直对上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就擅自将它收起来了,想着哪天再次相见,一定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