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可是,我不需要了,你不要就扔了吧。”
“这样吗。”他攥拳。
我从他的口吻中听出了一种落寞,虽然我不明白他在落寞什么,有什么好落寞的。
难不成过了这么久,他还对我有那个意思?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有点...不舒服。
“嗯,那就先这样吧,东条君。”我开口道:“我跟迹部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
我跟逃似的离开了这里,冲到了网球场前面一点的位置才停下,给迹部发去了信息告知他我的位置。
【我:我在网球场前面一点哦。】
【迹部:刚才东条找你有什么事吗?】
居然看到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回复:
【我: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多想。】
【迹部:嗯,我现在过来。】
他怎么可能不多想,等会儿又要明里暗里地盘问我。算了,等会儿还是说实话吧。
*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坐在床上,把事情大概跟迹部陈述了一遍,他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一副“完全不想了解”的模样莫名戳到了我的怒点。
“喂,不是你问的吗?”
我跳下床,赤脚走到他面前,把他的脸掰过来对着我。
迹部拍掉我的手,道:“突然不太想知道了。”
我:?
“我管你跟那个东条有什么,那都是过去了。”
他轻飘飘地说着,甚至还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我:“喂,你这话说的我好像真的跟他有什么一样。”
迹部:“哼,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对你余情未了,你还算有点魅力。”
我:“你在说什么糊话?”
“多说无益,你自己领悟。”迹部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板正经道:“多谢款待,我先走了。”
我:???
“你吃醋了?”
我的笑容逐渐扭曲,窜到他身前挡住了门不让他离开,“哟哟哟,小景吃醋了。”
迹部挑眉:“我没。”
“别嘴硬了,我可是精通傲娇语八级的人。”我比了个“8”的手势。
迹部:“...哼。”
我:“我跟东条君的关系就跟你和椎名的关系一样纯洁,我发誓。”
话音一落,窗外响起了一记雷声,把小区里的电动车都给惊得发出了“嘀哩嘀哩”的警示音。
更让人无语的是,客厅里的妈妈也被这雷声给吓到了,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是哪个渣男渣女发誓了。”
我:“……”
迹部嗤笑一声,道:“小泉萌,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举起拳头,往他下巴那儿轻轻来了一下,“住口,你怎么不说老天劈的是你和椎名。”
“我和椎名能有什么事?”
“我和东条又能有什么事?”
我们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最终以妈妈敲门结束了这场长达一分钟的冷战。
“那个,景吾,留下来吃饭吧。”
听见妈妈的问话,我兀自替迹部回答道:“好啊,妈妈。”
迹部:“你……”
我踮起脚尖啄了一口他的下巴,“先不吵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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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摊上事儿了
说起来, 这还是迹部大少爷第一次留在我家吃饭。
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就像是在参加一场万人会议, 而他就是那个即将上场的发言者。
“至于吗,都这么熟了。”端饭的时候,我特意蹭了蹭他的肩膀。
迹部看我:“至于。”
我摇了摇头,坐在了他的身边。
过去, 妈妈总跟我唠叨, 绝对不能轻易地带男孩子回家吃饭, 除非我认定了他,哪怕是青梅竹马的迹部也要想清楚。
再加上我有一个会在心底无限贬低女儿男朋友的爸爸, 迹部更是懂事知礼,把我送到家门口后就离开了。
还好今天爸爸今晚在外面应酬,不然迹部又要推辞一番,顺便遭受他的审视。
“别太拘谨了, 景吾。”
妈妈不是个严肃沉稳的人,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面对这样的情景,她只能如此劝说迹部。
“我知道的, 小泉阿姨。”他说。
好家伙, 我许久没听过的敬语都用上了。
“爸爸妈妈的身体最近怎么样?”妈妈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无恙, 谢谢阿姨关心。”迹部道,
沉默地吃完饭,我被妈妈给派去洗碗筷,他们两个不知道要悄咪咪说些什么。
唉,好想知道啊。
……
见女儿打开水龙头,甚至还用手机播放起了音乐,这些杂音已经足够盖过说话的声音了。
小泉由佳将视线转移至对面的迹部景吾脸上, 后者感应到她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对上她的视线。
“景吾,我前几天跟你妈妈聊过了。”小泉由佳道。
“嗯。”
迹部景吾知道两位母亲私下交流密切,便也没有多惊讶。
“听你妈妈说,你爷爷一直想让你回英国读书,最近还发脾气了。”
她也不跟他绕弯子,单刀直入道:“虽然说这个有些早,但我还是想问清楚,你是准备高二就离开,还是毕业之后走呢?”
对于还没定论的事情,迹部景吾一时不好回答,微微蹙起了眉头。
“小萌是我的女儿,她的性格你也清楚,她是不会跟你去英国的,你说服不了她。”
这一回,小泉由佳拿出了长辈的姿态,完完全全的站在母亲的视角说话。
迹部景吾道:“我知道。”
“既然出国是必须的,那就尽早考虑好。”她停顿了半刻,道:“其实,作为一个母亲,我并不希望女儿的青春在等待中消耗了。”
“可她固执,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希望你值得她的等待。”
这番话对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或许过于沉重了。
可迹部景吾全程的神情都很平静,应该是早就有所思考。
“阿姨,请您放心。”他的语气很笃定:“我会和小萌商量好的。”
“那就好。”小泉由佳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道:“还有,替我谢谢你父亲。”
乍然提起父亲,迹部景吾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
他想立即否认,可小泉由佳了然的眼神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长谈,靠儿女辈的推动是没有用的。”
她起身,道:“这要靠他们自己。”
*
我不知道妈妈和迹部到底谈了什么。
反正送迹部出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成熟了不止一个度,依稀可见多年后霸总思考的风范。
“你怎么了?”我按下电梯按钮,开玩笑道:“妈妈为难你了?”
“哼,不可能的。”他说。
我笑嘻嘻地问:“她给了你500万,让你立马离开我吗?”
迹部:“……”
迹部:“你这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你啊,还有考试。”
电梯门开了,我推着他走进去。
“那我猜猜看,”我站在他身侧,微仰头道:“是未来的事情吗?”
破天荒的,迹部竟然没有傲慢地反驳,只是颔首道了声“嗯”。
“你要回英国吗?”我问。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他不言,我不语,剩下的只有缄默。
看来是说对了。
我感到电梯在下降,失重感与我的郁闷感一并袭来,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良久,迹部道:“嗯。”
我在他掌心画着圈,“什么时候去呀?”
“还没定好,定好了就告诉你。”
“好哦。”
电梯停在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那我送你到这里了。”我说。
“好。”
又是一次平平无奇的离别。
迹部的脚迈出电梯,侧过身看我。我的手指一直按着不让门关闭的按钮,别开脸没说话。
我一向喜欢脑补。
从他刚刚这个毫无留恋的转身,我就想象到了今后我与他在机场里分别——
“我走了。”
他一手插兜,一手拖着行李箱,和桦地双双离去,并且一次头也不回。
就像是从牢笼里解脱了的白鸽,正飞向未知的自由。
他的内心肯定被漂亮的外国小姐姐给占领了。这下没有女朋友的管束,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放飞自我了。
纸醉金迷的奢华party,玫瑰美女团团围绕,豪车钥匙和钞票随地撒......
以上的画面让我委屈不已,开始痛恨眼前这个人。
“你走吧,再见。”
我松开手指,门缓缓合上,迹部迷惑的脸逐渐消失不见。
电梯有上升的趋势,我没着急地按楼层,将背贴在电梯壁上,想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然而,下一秒,电梯再次下沉,“1”的按钮亮了。
我慌忙地去按楼层,可是已经来不及。
门打开,迹部无奈、甚至还有点小愤怒的面容展示在眼前。
他也同样在按着按钮,不让电梯上升。
我不禁想到,这栋楼的邻居估计要骂死我们。于是,我走出电梯。
“你想到什么了?”他质问道。
我:“鲜花美女豪车。”
迹部:“什么?”
我:“party香槟钞票。”
迹部:“……”
迹部双手抱臂:“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强加在我头上,啊嗯?”
我:“你万一在国外迷失了自我,不就是这样的画面吗?”
迹部气笑了:“你能想点好的吗?”
“噫,难为我哦,反正你走的那天我不会去送你。”
“为什么?”
“看的不觉得难受吗?”
“随你。”迹部是真的无所谓,挑挑眉,“反正我会经常回来的。”
我:“…浪费。”
迹部:“你要是跟我去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你知道我不会去的,我要考京大。既然如此,那我们提前做个约定吧。”
我伸出右手小指。
“幼稚。”他口头上嫌弃着,手指却很诚实地伸出来,同我的勾住。
“我等你……”我在心里默数了一小会儿,但这实在太难数了,干脆放弃了,“算了,你要是回来得太晚,我就找别人了。”
“行。”
“那就这样说定了,做不到的人要吞一百根针。”
“好。”
他应得倒是毫不含糊。
“那就这样了,早点回去吧。”
“嗯。”
迹部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过了头。见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出声调侃:“你是望夫石吗?”
正在酝酿情话的我:“……”
我顿时丧失了所有欲.望,翻了个白眼道:“闭嘴,走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一个很相信诺言的人,但我相信你。”
可惜这家伙堵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麻了。
*
结束樱兰长达半个月的生活,我回到冰帝还颇有些不适应。既没有贵族小姐少爷们看珍稀动物的目光,也没有难得我抓耳挠腮的课程……
总而言之,回归普通。
幸运的是,我在樱兰的段考排名算是靠前(得亏春绯的笔记),奖学金申请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唯一可以称得上阻碍的,应该是接下来的运动会和文化祭。
前者,我不想被抽签安排到长跑之类的耐力项目;后者,我不想被安排到鬼屋之类的项目。
哒咩,哒咩,哒咩。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接下来的抽签结果完全与我心里想的背道而驰——
班长:“小泉,你抽到的是800米哦,要加油!”
我:“…好的。”
老师:“各位同学,我们班级文化祭抽到的抽到的项目是鬼屋,要开始准备起来了哦。”
我:“……”
无语X2。
“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嘴巴怕不是在庙里开过光。”早园凛子不嫌事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许是你在樱兰的生活太快乐了,神看不下去了。”
我:“能说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