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什么气啊？”张柔还挺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没调整好状态吗？”
她没跟苏言合作过，不知道他的脾气。
他平时很严格，但是在片场发脾气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少有的。
当时张柔去试女主的戏，苏言没有定她，其实也没给她别的角色。
还是资方给他打了个电话，苏言想反正是一个小角色，给她也无妨。
张柔虽然算是挺红了，但是演技也确实有点尴尬，或者是根本不适合这个角色，苏言越看越别扭。
尤其是在江宜年和童婳的对比之下，他们两个能够很快进入状态，让他觉得他们就是男女主。
而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所以苏言本来就因为她是资方塞进来的人不满，看到她表现的也不好，脾气就上来了。
苏言：“没有调整好状态，为什么耽误别人的时间？”
“我……”张柔没想到导演会怼她，她翻了个白眼，“我以前拍戏可没有ng过这么多次，这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吧？你们说对吧，江老师，童老师。”
这是想把自己的锅分给别人一点。
童婳浅浅一笑，“我说张老师还是把批评别人演技的时间用来磨炼一下自己的演技。”
“我附议。”江宜年面无表情地说。
苏言只觉得头疼，“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继续。”
张柔一下场，张凡凡就跑到她的身边。
“姑姑你是不是骗我了，导演说江糯糯没有抢我的角色，小鹿精灵的角色本来就是她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张柔一听，就皱起了眉，“苏导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小侄女想出演这个角色，你说定了人了，我怕她伤心，才撒了这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又拆穿是个什么意思？”
“你的善意谎言，就是诬陷另一个孩子吗？”苏言语气平静，却带着质问的意味。
张柔顿时噎住，“我没想那么多，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姑姑你真的在骗我！”张凡凡开始缠着她哭闹。
张柔：“哎呀，别哭了，姑姑也不是故意骗你啊……”
自从张柔来了以后，就把整个剧组都弄的鸡飞狗跳。
工作人员天天盼着她赶紧走，其他演员也叫苦连连。
糯糯也忍不住成天问苏言，“苏叔叔，那个张阿姨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明天她的戏份就拍完了。”苏言拍拍她的头，“再忍忍啊。”
小团子连着问了好几天了，张柔终于要走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到，都忍不住跟过年似的在剧组宣传，“张柔明天就走了！”
“真的吗？太好了！”
“就是，这人实在太难伺候了，关键是还不敢得罪。”
“人家可牛了，听说她背后的金主有老婆有孩子，她把原配搞的都不敢说什么……”
“……”
＊
张柔最后这场戏，也是和男女主一起拍的戏份。
第49章 四十九只崽崽 小助攻
在电影里, 张柔饰演的是一个独自来山里探险的女大学生。
这场戏讲的是女大学生在森林迷了路，恰好遇到男女主，就拜托他们带她出森林。
女主从小在山里长大, 和男主一样，天生就能看到妖怪。
路过一棵参天大树时, 男女主都知道这棵大树其实是只大树妖怪, 但怕女大学生知道妖怪的事情会害怕, 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
大树妖怪想捉弄一下他们，突然伸出蔓延的枝叶，把女主悬在了半空中。
因为大树长得很高, 所以这场戏，童婳扮演的女主是需要吊威亚的，后期再加上特效，做成她是被大树的枝叶抓起来的样子。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糯糯的戏份，但是和向小葵待在酒店实在无聊，她就还是来片场看拍戏了。
江宜年、童婳和张柔正在对台词，其他工作人员则在布置场景。
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到苏言面前，指着这棵大树，“苏叔叔, 糯糯认得这棵大树！”
“它在电影里扮演大树妖怪！”
之前糯糯也在这里拍过一场戏，还和“大树妖怪”有对手戏, 她还记得。
苏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脑袋，“糯糯记性真好。”
“江糯糯, 我就知道你会来片场。”张凡凡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跳到她身边,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团子吓了一跳，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连小耳鼠都从她上衣口袋里颠出来了。
张凡凡昂着下巴, “你又带了你的小宠物过来啊？拿过来给我玩玩。”
“……”
糯糯赶紧把小耳鼠捧在手里，摇了摇头。
“不行。”
她想让张柔赶紧离开剧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跟张凡凡实在相处不来。
虽然张凡凡也没做什么恶事，左胸口没有黑气。
毕竟她也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嚣张是嚣张了点，做恶事倒是不至于。
但是她态度总是很傲慢，霸道地好像别人的东西也是她的一样。
比如现在，明明她想玩别人的宠物，却用这样命令的语气。
更何况，小耳鼠对糯糯来说不是一件玩物，而是她的小伙伴。
张凡凡撇了撇嘴，“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让我玩玩怎么了，不然你把它送给我也行啊，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
“小主人，不要！”小耳鼠跳到糯糯的头上，非常抗议，“你可不能把我送给这个小霸王！”
糯糯跟张凡凡本来就不熟，相处的也不好，当然是不会送的。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拿什么我都不跟你换的。”
“哼，真小气。”张凡凡抱着胳膊走到一边，咕哝道：“不给玩算了，我还不稀罕呢。”
糯糯把小耳鼠塞进口袋里，不理她了。
这时，苏言看准备地差不多了，就喊演员们过来开始拍这条戏。
糯糯听说这场戏童婳姐姐要吊威亚，于是很好奇，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看。
之前跟大哥哥一起看过一些古装剧仙侠剧，就看到有的人可以飞来飞去。
糯糯还很好奇地问大哥哥，人类怎么也会飞。
她记得大哥哥回答的是，那些飞来飞去的场景是演员吊威亚拍的，威亚可以把演员吊到很高的位置。
小团子过来，就看到有工作人员正在往童婳的腰上弄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好奇地问：“大哥哥，这就是威亚吗？”
“对。”江宜年回答：“等会儿工作人员一操作，你的童婳姐姐就可以慢慢地悬在半空中了。”
小团子缓缓地点了点脑袋，又凑到童婳跟前。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已经很熟了，童婳看到她，脸上就露出一抹笑容，故意逗她，“糯糯今天喝水了吗？”
小团子不喜欢喝水，江宜年拍完戏最常问的就是这一句。
“喝了！”糯糯昂着脑袋，语气里有一点小骄傲，“我今天已经喝完一壶水啦。”
童婳忍不住笑了声，“糯糯今天这么棒啊。”
小团子望着她，却突然皱起了两道小眉毛。
“好了吗？”苏言说：“如果好了，我们就开始了。”
童婳朝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江宜年和张柔也都背对着她在前面站好。
这一场戏，女主走在最后面，突然被大树妖怪的枝叶抓了起来。
各演员就位，苏言喊了声开始后，威亚师开始操作。
然而，童婳的双脚才刚开始离开地面，糯糯突然冲了过来，小奶音里满是急切，“停！快停下！”
她刚好入镜，苏言只好喊了一声卡，暂停了拍摄。
“怎么了？”江宜年看糯糯一副着急的模样，弯下身子看着她问。
小团子却看向童婳，摇了摇头，“童婳姐姐，你不要吊这个威亚。”
“怎么了？”童婳的脚重新跟地面接触，脸上很不解。
小团子一边用手指了指这棵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一边说：“你会从空中掉下来。”
“糯糯的意思应该是……威亚会断。”江宜年解释道。
这棵树很高，童婳必须要被吊到树的枝叶部分，这个高度……如果摔下来，肯定是要受伤的。
虽然工作人员在下面铺了一层垫子，但如果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姿势落地，这又是在室外，垫子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
以前也有过不少这种例子，演员吊威亚时发生意外事故的。
童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垂下的钢丝。
张柔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到底还拍不拍啊？”
“赶快拍，我晚上的飞机，别耽误我时间，”催促的语气。
江宜年皱眉看了她一眼，觉得有古怪。
他跟苏言说：“苏导，让人检查一下威亚吧。”
既然糯糯都那么说了，那肯定是威亚有问题，不然好端端的童婳怎么可能会掉下来。
“工作人员在开拍之前肯定会检查。”虽然这事不是她亲手做的，但是张柔还是有点心虚，“这不是我们演员该担心的事情。”
江宜年淡淡看她一眼，“如果今天要吊威亚的是你，你还会这么说吗？”
“……”
张柔被他这句话噎的哑口无言，翻了个白眼，没回答。
苏言是个明白人，他立刻让威亚师去检查威亚。
“威亚确实有问题。”威亚师检查了一番，有些自责地道：“知道今天要用，我提前一天就让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准备好了，我昨天还检查了一遍。”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是被人动了手脚。”
谁会想到有人会对威亚动手，所以他昨天检查完，今天用的时候就没有再看。
“你说是人为的？”苏言皱了下眉，当导演也很久了，他在剧组里也见过勾心斗角，也没有很意外。
剧组的道具，特别是威亚，是很少出问题的，毕竟关系到演员的人身安全。
所以威亚出了问题，很大可能是被动了手脚。
“嗯。”威亚师应道。
他只负责操作威亚，平时其他事务都是道具组管的。
他昨天还是因为要看看威亚有没有钢丝生锈之类的问题才检查。
童婳有点后怕，“所以……动手脚的人是在针对我吗？”
毕竟昨天检查时还没有问题，今天她需要吊威亚，就有问题了。
平时她在剧组跟其他人都相处的不错，有过节的也就张柔了。
她正这么想着，抬头就见江宜年正用审视的目光看张柔。
张柔像是做贼心虚一样，“不是江宜年，你看我干什么啊？”
“我跟童婳虽然性格不合，但我也不至于害她吧。”话是这么说，她眼神却有点闪躲。
不过，想到自己又没有亲手做这件事，她又理直气壮起来，“那这场戏今天我们到底是拍还是不拍啊？剧组没有备用的威亚吗？拍完这场戏我就走了。”
“姑姑，我们今天就要走吗？”这时候张凡凡跑过来，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你不是说过了今天以后你就是女主角了，我们就不用走……”
她话没说完，张柔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凡凡你瞎说什么呢？”
张柔本来想着，今天童婳掉下来，最起码得摔个骨折，到时候女主角受伤，她让金主给其他资方吹吹风，到时候资方给苏言施施压，女主角就拿下了。
没想到事没办成，小侄女还说漏嘴了。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啊。”她连忙说：“都是小孩子瞎说的。”
都是在这个圈子混的，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只不过有时候看透不说透罢了。
苏言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不是很好，“剧组有备用威亚，这场戏拍完，张柔你就赶紧走。”
他真是一刻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了，自从她来了剧组，整个剧组就搞的鸡飞狗跳的。
“另外，这次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我也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看到底谁狗胆那么大，敢给威亚动手脚。”
苏言这话带了警告意味，虽然知道如果真的是张柔做的，她也不会亲手去做。
最后查出来，很大可能只是剧组某个工作人员，顶多开除了事儿，但那也算是有个交代。
他已经很不痛快了，只不过因为张柔背后的人确实不好得罪，不想撕破脸皮而已。
但明显，江宜年连这点脸面都不想留了，“张柔，所以你为了能代替童婳成为女主角，给威亚动了手脚，是不是？”
男人目光很冷，看的张柔忍不住打了个颤。
江宜年属于那种很阳光干净的长相，还被网友称为“国民校草”，这种冷淡的脸色在他脸上很少见。
“哎呦，你这不是冤枉我嘛，这件事可不是我干的啊。”张柔撩了下头发，耸了耸肩，“江老师，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的啊。”
说到这里，她勾唇笑了笑，“苏导不是说了嘛，剧组会查这件事情，就等结果呗。”
这部电影为了真实自然，取景都是在真实的山林里，他们剧组也是临时搭建的工作棚，片场这边并没有监控。
而且就算查到了那个帮她做事的工作人员也无妨，她只要拿封口费堵住他的嘴，自己就不会被供出来。
就算被供出来，她也有办法摆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