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台词里,没人能打败我——凌恒
时间:2021-09-14 10:52:57

  易韶:“……”
  玛德,拳头硬了。
  不用看,谢诩都能想到两人的表情,他当时也是极力克制才留了钱邓一条小命。
  “不过估计明天就得辞了。”谢诩又说:“在拆迁款下来,请到靠谱的保姆前,钱邓应该都不敢再留钱奶奶一人在家。”
  易韶看了眼后视镜,问:“他还打听过会所公关?”
  虽然觉得这女生眼神很怪,谢诩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说:“不止打听了,还当了几天。”
  哦豁!
  凌初竖起耳朵,谢诩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轻笑了一声,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是很正规的会所,主要业务是陪客人聊天,让客人心情舒缓,属于服务行业的一种吧。”
  “我想的就是这种。”凌初立马咳了声,转过头严肃地说:“小同学思想方面还有待加强啊。”
  谢诩:“……”
  行叭。
  易韶斜眼看这对狗男女,哼了声:“然后呢?他当了几天不干了?”
  谢诩停顿的时间更长了,艰难道:“被投诉辞退了。”
  “钱邓实习上岗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公出轨、心情郁闷的贵妇,他给对方推荐了几本解读家庭伦理的文学作品,然后被投诉了。”
  凌初问:“哪些书?”
  “……”谢诩嘴角抽动了一下:“《劁猪,看这本就够了》、《公猪的骟后护理》、《前夫去势后,我和小叔he了》以及《夺命弃妇:渣男,断子绝孙》。”
  “……”易韶问:“他被这个客户投诉了?”
  “被偷看客户微信的前夫投诉了。”谢诩摇摇头:“不过客户起诉离婚后,给钱邓发了补偿红包。”
  凌初:“……”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骚换旧骚。
  ☆
  到达目的地,凌初准备去易韶家凑活一晚。
  谢诩摸了下手背,不经意地搭在车外后视镜上,俯身和凌初道别。
  凌初一眼看见他的手,不算深但是很长,受伤的时间应该不久,鲜红的痕迹在他修长细瘦的手上,显得格外狰狞。
  “你的手怎么了?”想到钱邓家楼道里的那堆废弃金属,她忍不住蹙起眉:“家里有药吗?”
  谢诩仿佛才想起自己受了伤,看了眼,不在意地摇摇头:“没关系,我……”
  “回去用水冲冲就好了。”易韶支着方向盘,语气凉凉地打断:“大小伙子身强体健,能有什么事?”
  谢诩垂下头,喉结动了动,微弱的路光灯下,清瘦的下颌于锁骨处落下一道忧郁的阴影。
  他安抚地对凌初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人心生怜惜:“没事,我小时候也受过伤,有经验,过几天就自己长好了。”
  易韶眯起眼,一双白眼险些翻出天际。
  她是当过皇帝,有过后宫的人,男男女女那点小手段,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也就傻比能上当,易韶瞪了眼身边的凌初,忿忿地想。
  “那怎么行?”
  果然,她那傻逼姐妹一脸焦急地说:“你回去以后还是要记得多喝热水呀。”
 
 
第48章 
  谢诩表情一僵, 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里透出亿点点委屈,仿佛在看一个负心女。
  “最好是100℃, 杀菌。”凌初神情严肃,态度认真地补充道。
  易韶:“……”
  虽然不应该,但是她有点可怜这位了。
  谢诩懵了一下, 看到凌初眼底透出的点点戏谑,耳根腾地一下红个彻底。
  毕竟还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少年,第一次耍小手段就被对方揭穿,心里不由又窘迫又难堪, 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初以拳抵唇,咳了一声, 克制住笑意, 了然道:“到底想说什么?”
  谢诩蔫哒哒垂下头, 像只委屈的大狗狗,自暴自弃道:“想让你帮我上药。”
  “走吧。”凌初打开车门, 下了车。
  易韶:“???”
  看透了还往套里钻?
  呵,女人!
  谢诩反应过来的时候, 已经被凌初拽着走了几步, 他停了一下顿住脚步,凌初转过头,探身对易韶喊:“帮我买点杀菌消炎, 包扎伤口的药送到我家, 快一点啊。”
  易韶:“……”
  你哄小男生, 让我跑腿?真的不考虑干点阳间事吗?
  易韶深吸一口气, 抱着满肚子气, 开车去帮姐妹泡……治疗男人。
  凌初对着车尾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拉着谢诩回家。
  到了家打开柜子里的药箱,里面的药大多过了保质期,凌初又翻了翻,找到一瓶没拆过的医用碘伏消毒棉球,确认保质期后,让谢诩坐到沙发上,给他擦拭伤口。
  凉丝丝的碘伏棉球轻轻擦在伤口上,谢诩看着凌初乌黑的发顶,忍不住捏住她一缕发丝,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什么?”凌初没听清,想要抬头询问,脑瓜顶忽然一紧,差点被薅掉一绺头发。
  “……你别动。”谢诩狗胆包天,手松了一下又捏紧轻轻拉了拉,示意自己手握“人”质,让凌初不要轻举妄动。
  “……”
  凌初:是流姐拿不动刀了,还是你小子碘伏上头,飘了?
  谢诩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做完后就后悔了,但又不太想松手。
  他害怕凌初因为楼下的事,对自己露出生气或失望的表情。
  不知名、非官方、无认证的前实习公关人员曾教学——
  在喜欢的人面前适当示弱耍小心机,可以减少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半吊子公关人员并没有说过,心机被识破后该如何破局,聪明但脸皮不够厚的谢诩同学此时也有点头疼,只能自欺欺人,用拽头发的小学生手段推迟凌初质问的时间。
  凌初真的被气笑了,用镊子夹着棉球故意戳了几下伤口,谢诩纹丝不动,仿佛失去痛觉。
  凌初:“……”
  输了。
  她伸出手戳戳谢诩的腰,想要商量一下,对方却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松开手从沙发上弹起。
  凌初瞪大眼又去戳,谢诩捂着腰,瘫倒在沙发上,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可算是找到对方的弱点,凌初磨了磨牙,露出一个坏笑,探过身抓他的腰侧。
  “哈哈哈,求求你,我错了,快松手。”谢诩笑的直打滚,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几丝哀求,凌初“哼”了一声,充耳不闻,直把人蹂.躏的眼尾泛红,眸中含泪,才双手环胸坐到一旁,高傲地一抬下巴:“还敢拽我头发吗?”
  谢诩缓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眸上蒙着的水雾里残存着被女流氓欺负的委屈。
  凌初翻个白眼,看到对方警惕又犹豫地慢腾腾挪过来,在两人间隔不到20厘米时,猛地抱住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你可以生气,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你先松手。”凌初平静道。
  “我不。”谢诩用尽全身的勇气耍无赖。
  “哎。”凌初叹了口气,也抱了过去,摸摸谢诩的后脑,然后——
  揪住一把头发,阴测测地问:“真的不松吗?”
  谢诩后脑一紧,瞬间怂了,松开手,痛苦地捂住后脑勺。
  “该。”凌初翻个白眼抓过他的手,继续涂药,谢诩不敢再挑战流姐的权威,闭紧嘴乖乖坐好。
  扔掉一块碘伏棉,凌初又换了一块儿仔细擦拭,慢慢道:“我没有生气。”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谢诩低头看她,闷闷地说:“我都见不到你,直接说,你会理我吗?”
  凌初抬起头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我现在是在清洗猪蹄吗?”
  谢诩:“……”
  “谢诩。”凌初扔掉棉花,抬头与谢诩直视:“当你在一段关系中,习惯于用示弱获取关注,却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以后只会不自觉地把自己越放越低。”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能答应的,我尽量答应,不能答应的,我也会说清楚想法和原因。无论我们的关系最终会驶往那个方向,我都希望是平等、同调的。”
  谢诩看着她的眼,里面的认真和诚挚清晰可见,他又高兴又难受,高兴她对自己的纵容,又难受于她仍旧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够成熟的弟弟。
  心像泡在一罐苹果醋里,又酸又甜,满涨着不知名的情绪。
  “恋爱中的人,不都这样吗?”谢诩暗示性瞟了凌初一眼,侧过脸故作不经意道。
  凌初直女嫌弃脸:“人家那叫情趣,你一个没有上位的单身狗,瞎碰什么瓷?”
  “……”谢诩自暴自弃地向后一摊,开始疯狂作死:“我可以现在上位吗?”
  “不可以。”
  谢诩:“我可以以后天天见到你吗?”
  “不可以,没时间。”
  谢诩:“你今天晚上可以离开吗?”
  “不……”
  凌初:“?”
  她无语地斜眼看过去,少年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少见的带了点这个年纪特有的调皮和坏。
  他唇角轻抿,浅笑着凑近,眼眸轻垂,低低地问:“我可以吻你吗?”
  宛如一阵柔风,吹进凌初的耳中,她看着尽在咫尺的人,心跳蓦地快了一拍。
  就在这一瞬的迟疑间,谢诩凑了过来。
  “嘭嘭嘭。”
  “开门,药买回来了。”
  “……”
  两人间隔了几厘米,凌初眨了眨眼,看着对面满是懊恼之色的眼,眼睛弯了下,站起身打开门。
  易韶拎着个塑料袋,大摇大摆走进来,视线在谢诩被凌初单方面碾压造成凌乱的沙发上掠过,又瞥到对方泛红的眼尾,和凌乱的衣衫。
  她沉默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你们……”易韶甩给谢诩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就……效率挺高?”
  凌初:“……”
  谢诩:“……”
  凌初把药抢过放下,简单吩咐谢诩几句,推着易韶出了门。
  …
  晚上洗漱过后,躺上床,凌初趁易韶看书,偷偷抢过一半被子盖在身上,准备睡觉。
  “等会儿。”易韶放下书,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慢条斯理道:“说说吧。”
  凌初翻个身,把另一半也卷在自己身上,满意地打个呵欠:“说什么?”
  “是不是跟我装傻?”易韶不满道:“当然是说说这个‘谢诩’是不是我认知里的那个‘谢诩’。”
  凌初抬起手,枕着手臂摇摇头:“不知道。”
  易韶眉间微褶,看向凌初,不敢置信地问:“你找替身?”
  “……”凌初嫌弃地乜她一眼:“少看点小说吧。”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易韶也意识到自己脑补过大,没人比她更清楚凌初的性格,这种恶心人的龌龊事,必然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尴尬地捏了捏鼻梁,她咳了一声,调侃道:“你……是对谢诩这个名字有什么执念吗?”
  人家是找转世的人,她姐妹就厉害了,专找转世的名。
  凌初不想和她探讨这个无聊的哲学问题,转身用屁股对着易韶,对方却来劲了,问:“哎,别睡,你先给我解个惑,你上辈子和谢诩到底是什么关系?”
  “盖过一床棉被的纯洁合作伙伴。”凌初被她烦的不行,闭眼皱着眉,不耐烦地说。
  易韶:“……”
  “纯洁”两个字感觉自己脏了。
  易韶嘴角的肌肉微微一抽,问:“你俩睡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注意你的用辞。”凌初撇嘴纠正:“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是她出征石厥的前夕,她带领从北境一直跟着她的部下,和以谢诩为首的世家联合逼宫刚刚结束不久。
  父亲和他的宠妃被灌了毒药,凌初留了太子一口气,打算借他之名,图谋来日。
  凌初身体状况日益下降,攻打石厥刻不容缓。
  她和谢诩的合作告一段落,两人不需再对外伪装,谢诩翌日便要搬离公主府,临行前提了壶酒,为她几日后出发前往边境送行。
  两人对月把酒,凌初习惯了时刻保持清醒,从不肯让自己陷入诸如醉酒之类的迷茫状态中,但那晚不知怎么了,她喝多了。
  拥抱、接吻,然后……醉倒。
  盖着棉被,没有多余活动,纯睡了一觉。
  她和谢诩都是克制之人,那便已是放纵的极限。
  越过那条线,如果意外有孕,无论是否留下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害,会影响她攻打石厥的进程。
  那是凌初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所以她也不会允许一丝一毫的意外存在。
  她不知谢诩是怎么想的,但想必对他来讲,夫妻相和,琴瑟和鸣,才是谢二郎该有的人生。
  易韶听完沉默了会儿,忽然说:“谢诩没有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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