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与猎人——Miang
时间:2021-09-15 09:49:23

  每一天,都有无数遭逢苦难折磨的信众前来向他祷告倾诉,身为教宗的他也会流下象征着怜悯的泪水,以示他愿意救赎。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分毫没有触动,也从来不觉得旁人可怜。
  一切眼泪与笑容,都只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罢了。
  后来,他的父亲与教中的女信徒频频偷情,母亲不堪背叛,发起狂来将父亲砍死。即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童磨的内心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只觉得地板被弄脏了可真麻烦。
  至于失去亲人的悲伤?那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有时候,童磨也很遗憾自己体会不到任何的情绪。如果他真的知道“怜悯”、“愤怒”、“悲伤”是什么样的滋味,也许生活就会有趣多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
  当优娜问到他,“有什么样的烦恼想要倾诉给神明”时,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
  ——“其实,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悲伤’,‘喜悦’,‘怜悯’,‘讨厌’之类的情绪。”
  戴着法冠的美丽女子听罢,眨了眨眼,那双湛蓝的眼里泛开柔和的笑意,就像是晴空里泛开了一丝波痕。
  “啊……感觉不到情绪吗?”她歪头,轻声地说着,“那不是挺好的嘛。感觉不到痛苦与烦恼,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童磨微微地怔住了。
  梦寐以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呢。
  下一刻,他喃喃地问:“优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愿意被我救赎吗?”童磨的眼神充满希冀,舌尖轻轻地舔了下唇角。
  他的救赎,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将信徒吃入自己的身体,与他这位教宗合二为一,那就是去往万世极乐之地的方法了。
  面前的女子,显然不知道他的“救赎”是什么意思。
  她也并不清楚,面前这位自诩拯救世人的教宗,实则是一个吃人无数的恶鬼,是鬼舞辻无惨的部下,阶位为“上弦之二”。
  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便笑着说:“‘救赎’?好呀。”
  童磨的眼里流溢出了绚烂的光彩,唇角高高扬起,露出了人偶一般快乐的容颜。
  “那就让我来救赎你吧——”
  教宗阁下展开了绘有黄金莲花的折扇,遮住了两人的面容。
  扇后的他,用另一只手拥住了她。
  他喜欢将美好的女性搂在怀中,以拥抱的姿势彻底吸收进自己的身体。不过那场面有些不好看——不,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好看;地上会又是血,又是断肢和内脏。所以得用漂亮的折扇挡一挡,这样会稍微显得精致一些。
  他会很温柔地、尽快地救赎她的。
  童磨原本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将女子拥入自己怀中的一瞬,那格外温软一些的触感,却叫他有些舍不得了。明明她也只是普通的凡俗之身,不过是由骨头、肌肉和皮肤构成的,和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可偏偏她的触感却格外惹人留恋些。
  是因为她戴着自己的经帛和法冠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她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所觉,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等待着他?
  不知为何,童磨忽而觉得,如果将她留在教中,养着她直到寿终正寝也不错。美丽的东西,除了吃掉,也有被欣赏的价值。更何况,自己的法冠是如此地适合她。要是她去往极乐世界了,自己的法冠也会感到寂寞的吧?
  “这就是所谓的‘救赎’吗?”优娜有些迷惑的样子。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抱着她而已。
  童磨咧了嘴,露出了轻快的笑容:“哎呀,是的。这就是‘救赎’了——聆听我的心跳,就是聆听神的声音。”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骗人的鬼话。
  他不会告诉她,这个拥抱,原本是为了吸收她所做的准备。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很慢的脚步声。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童磨的表情愣了下。旋即,他收起了黄金折扇,很苦恼地说:“看来我们只能玩到这里了……”
  吱呀——
  移门被打开了。月彦的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
  “教宗阁下,你在做什么?”月彦扬起了头,红色的瞳中似跳跃着火光。
  日光照不入这条格外幽深的走廊,唯有屋顶垂下的小灯笼里仍有蜡烛亮着。烛火的光穿过绿萝叶落在月彦的头顶,将他黑色的发丝映出了一片游移不定的绿影。
  </>◎作者有话说:
  u:你绿了(物理意义)
  无惨:【扶了扶自己的迈克尔杰克逊帽】
 
 
第142章 142
  “教宗阁下,你在做什么?”
  因为月彦的突然到来,原本在玩耍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童磨愣了数秒,松开了搂着优娜的手。
  他咧起嘴角,露出了很轻快的笑容:“呀——如您所见,正在玩着呢。我觉得她戴我的法冠相当合适,简直就像是一位教宗似的。您觉得呢?”
  优娜眨了眨眼,茫然无觉地从童磨的怀里坐直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法冠:“……合适吗?”
  月彦垂下眼帘,眸中有一丝冷意。
  “并不合适。”他说着,走近了两人,弯下腰去亲自将那顶法冠摘下来,又随随便便地丢向了童磨,“拿好你的东西。”
  童磨连忙伸手接住了象征着神圣地位的法冠与经帛,使其免于随意掉落在地上的厄运。他松了口气,小声嘀咕:“好险好险……”
  月彦将目光从童磨转向优娜,面上浮现出一缕淡淡的笑意:“优娜,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话和教宗阁下说。”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在安抚孩童。
  优娜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她有些忧心月彦会对童磨发火,便小声说:“其实教宗阁下也没做什么坏事,只说想要‘救赎’我什么的……”
  她一说“救赎”,月彦面上的笑容愈发了。但他的笑却有些冷冰冰的,像是一幅假面。“我知道了。”月彦对着她时,语气极尽温柔的样子,“我只是有些私事要和他谈,放心吧,他会原原本本地再出现在你面前的。”
  听他这么保证,优娜松了心,将纸门移上,继续遛弯回房去了。
  等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月彦——不,鬼舞辻无惨才转回头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盘腿坐在地上的童磨。他现在没了笑意,无论是表情也好,还是眸光也好,都冷的像是刀锋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鬼舞辻无惨是鬼的始祖,所有恶鬼的血都来源于他。当众鬼面对他时,总会有打心底的恐惧。但童磨不一样,他并不知道“恐惧”是什么,面对无惨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童磨擅长演戏,所以能露出敬畏的神色来。
  “呀呀——无惨大人,您在生气吗?”童磨用折扇抵着脸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只是在陪她玩耍呢!您不是说过,要将她哄得高高兴兴的吗?”
  狡辩的话还未落地,童磨便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掠过。下一刻,他的视野便颠倒了过来。但他还是能清晰地看见,绘着盛放莲花的纸门上被泼溅了一列飞扬的血迹,鲜红的血珠子沾满了整面障子纸门。
  只不过,莲花也好,门也好,无惨大人也好,都是上下颠倒的——童磨的脑袋落在了地上,恰好倒着。他眨了眨眼,余光瞥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旁,脖颈上碗口大的断痕还在往外头淌血呢。
  童磨暗觉不妙。
  哎呀呀!自己的脖子断掉了,可没法很轻松地长回来啊!非得让无惨大人亲自装回去不可。
  一旁的鬼舞辻无惨安静地收回手,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血迹。但血迹实在太多了,一张手帕完全不够,就连他白色的衬衫袖口也被染红了。
  “童磨,你是想要将她吃掉吧?”无惨问。
  “啊……只是在一瞬间有过这个想法。”即使自己身首分家了,童磨还是露着笑。但他灿烂的笑容落在单独的一颗脑袋上,未免有些瘆人了。
  “没有下一次了。”无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她是我的东西,你只需要好好扮演你的教宗,把她哄好,这就足够了。”
  童磨还有点委屈。
  他这不是就在哄人吗?为了哄她高兴,还让她做了回万世极乐教的教宗呢!一般人哪有这个待遇?
  无惨收起手帕,又变回了风度翩翩的月彦。他推开门,最后回身看一眼童磨,说:“把这里收拾干净。那么多血,会吓到她的。”
  “好的——好的,如您所愿。”童磨费力地把自己的脑袋安回去,心里嘀嘀咕咕的:啊,这么多血,把地板弄得脏兮兮的,怪谁呢?还不是您又发脾气了?
  然后无惨又回头瞪了他一眼。
  童磨连忙呵呵干笑:“呀呀呀,我只是那样随便一想,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都是我的错啦。”
  房间里的血迹可以让教徒们清洗,但童磨的身上也惨不忍睹的,得由他自己去洗掉。毕竟他的脑袋刚刚被老板削掉了,血湿透了整整一身。就这样出去见优娜的话,准会把那位蜜糖里泡大的美丽小姐吓跑。
  (某位全家死而复生、常年在地狱给魔王打工、和杀手出双入对、与变态打牌共舞的女士:?蜜糖里泡大的美丽小姐说谁?)
  等童磨再次见到优娜时,他又是衣衫齐整、笑容灿烂的教宗阁下了。
  “优娜——”
  优娜听到教宗阁下的呼唤声时,正立在莲花池边。
  万世极乐教似乎很看中“莲”这种东西,不仅墙壁、屋檐、梁柱的装饰都是莲花的图案,更是在山脚和寺庙内栽种了无数的莲。更奇妙的,则是这于室内搭建的莲池——
  在不见日光的屋内,下挖出了方形的池塘。木质的红漆桥梁横跨在池塘上,宛如庭院内的风景。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并无日月的光彩,唯有小小的灯笼散发出莹莹灯火。而那池中的莲花,也不同于外面的品种,竟有着晶莹剔透的花瓣,散发着丝丝寒气,仿佛由寒冰所雕刻而成,在灯笼的光彩下,显现出幻梦一般的色泽。
  优娜正专注思考着这莲花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了童磨的呼唤声。她一回头,就看到童磨好端端地朝自己走来,没有缺胳膊少腿,衣服也干干净净的,笑容和原先一样的醒目而纯粹。
  “教宗阁下,月彦没和您吵架吧?”优娜问。
  “哦哦,没有喔。”童磨走到她身旁,很诚实地说,“我们不会吵架的。”——只是她家月彦直接把他的脑壳削飞了而已。
  “那就好。”优娜说。她是个
  好人,她的心愿是世界和平。如果她有话想对月彦和教宗说,那一定就是——“你们不要为人家打架了啦!人家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要打去练舞室打!”
  ……开玩笑的,还好月彦和教宗没打起来。
  这两人都这么好看,要是打起架来破相了怎么办?多可惜啊!
  童磨捏着折扇,笑嘻嘻地说:“那位大人叮嘱了我,让我好好陪你玩。有什么想看的吗?我可以带你去哦。当然,仅限于在寺庙内。”
  优娜眨了眨眼,指向池中的莲花,问:“这是什么品种的莲花?”“这个啊,是用冰做的哦。”童磨徐徐展开了折扇,眼眸弯起,“普通的莲花必然有凋谢的时候,到凋谢时就不好看了。但是,用冰做的莲花,只要保存妥当,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永生不凋。”
  “那可真是厉害,竟然是用冰所雕刻成的。”优娜小小地惊叹了一番,又问:“莲花凋谢的时候,教宗阁下会感觉的到‘惋惜’这样的情感吗?”
  童磨想了想:“勉强……有一点?我不希望好看的东西消失。”不过,这些情绪是不会进入他的骨子里,至多那么半分钟,他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至于更强烈的感情,他完全没有。
  这样一想,童磨就捂住脸,表演出一幅悲伤的样子来:“啊,我可真是太可怜了!都没有机会品尝那些有趣的情绪。”
  一个不会感受到悲伤的人,竟然露出了如此悲伤的表情,这副场景,看着就有些诡谲。
  优娜忙安慰他:“其实体会不到负面的情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希望经历悲伤与痛苦。教宗阁下是个幸运的人呢。”
  听了她的安慰,童磨总算把脸从手指缝里露出来了。
  他露着大笑脸,兴致勃勃地问:“对了,优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所谓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情感?”童磨的眼睛闪闪发亮,整个儿一好奇宝宝。
  优娜:……?
  噢,对了,这位教宗阁下感受不到七情六欲,自然也不会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他问错人了吧!她的爱情观问题可是很大的。若她照实回答“爱情就是当你在落英纷飞的季节,遇到一个儒雅绅士、风度翩翩、博学多识、温柔幽默、酒量好、长得帅气还非常有钱的男人”,怕是会给教宗阁下带来困扰。
  “恋爱啊……”优娜仔细想了想,回答说,“就是当你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你的心脏会紧张地加速跳动。你会一直想起对方,白天也好、夜晚也好,都会想起那个人。还会幻想和对方的未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绪吧。”
  童磨听了一脸茫然:“啊,什么啊,好复杂啊。有简单一点的解释吗?”
  优娜:……没有!!
  童磨见她给不出更简单的解释,便自己苦思冥想起来。好半天后,他一展折扇,轻快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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