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疯子,真沙雕(快穿)——春去折枝
时间:2021-09-16 09:34:30

  那么多人看着,想跑也跑不了——毕竟没有楚狂人那疯兔挖坑三万里的本事。
  “宋宗主,快快动手!这贼子一笑准没好事——”
  苏城笑的更为快活,就等着积分入账,回他的快乐空间。
  宋缺的手是抖得,却尽量不让刀锋划到青年脖子,迟疑不定间,果应了刚才喊的那人那句“准没好事”。
  “宋缺,剑下留人!”
  昆仑剑一抖放了下去,还是划出来淡淡一道口,正好附在之前的旧伤,但却只是皮肉伤。
  苏城心生不妙,却又勉强镇定下来,远处的楚狂人好好站在许婧辰、师妹身边。既然是人形,也就是说,他没有违背誓言。
  许婧辰喊的那句“剑下留人”毫无用处。
  但这镇定却在看清三人身后的小童和女人时烟消云散。
  他恍惚才想起来两个算漏的事情。
  其一,自己说救昆仑法子时,做奸细的小童也是在场的。
  其二,除了跟在身旁的楚狂人知道他为昆仑做的事儿,专管情报网、被自己网开一面的玉牡丹也知道。
  我滴娘诶。
  听着二人的种种辩解,硬是将他塑造成了一个为昆仑鞠躬尽瘁、不惜背负骂名的无名英雄,苏城的脸色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万紫千红,手抖得好似得了帕金森。
  众修士在种种证据下,有的信了有的没信,还有的半信半疑,但或多或少减轻了些对苏城的杀意。
  “那刺杀……?”
  而楚狂人则挑眉冷笑对着那弟子说
  “刺杀,本尊安排的,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找本尊打一架。”
  苏城瞳孔巨震,不知所措。却被楚狂人当做是“啊,他怎么这么感动”,于是楚狂人放柔声音道
  “昆仑配不上苏首席,首席不如跟我回了殿?或者归隐也不错。”
  恩将仇报!
  都特么是恩将仇报!!!
  多大仇多大怨啊?自己是不是刨过他们祖坟,才要在这里受这种痛苦?!
  等等,刨坟?!
  半疯的苏城抚掌大笑,捡起那柄挖土效果良好的峨眉刺,露出一抹冷笑来,转过身刨起了昆仑仙的“坟头”。
  “许峰主给了你们多大好处,愿意在这里胡说八道这种东西。怎么?楚尊主,你以为这样就能抹黑苏某、坐回尊位?做你的春秋大梦。”
  青年似乎是被这大变惊得露出本相,不急不慢挖着土,还不时往里面撒些种子。
  不愧是当年留下一句“崽种,来追我啊”的法外狂徒。
  众人哗然更甚,临近点的修士扯住宋缺衣袖“宗主,莫要听这些魔修胡言,您难道忘了,当年此子是怎样一剑联合着魔尊封印师长?”
  当年封印了昆仑仙,现在就要挖老师坟头。
  “这般嚣张,绝不可姑息此子之举!”
  见宋缺又迟疑着提起剑,苏城挖的更来劲了,一边挖着,一边扭头冲宋缺挑衅。
  作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许婧辰等人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被苏城搞得支离破碎。
  千万人的呼喊声压过几人声音,天地间似乎都隐隐震动起来。
  苏城正挑衅着消磨宋缺理智,却忽然感觉手腕一沉,于是将手腕往上面提了提。
  下一刻,紫气东来,青年的半边侧脸被光猛然打亮。
  惨白而柔弱的青年人难受的眯住眼睛,长发随风飘散,被光一映,真像是从天上下来的谪仙。
  苏城恍惚的看着抓着峨眉刺被□□的、浑身是泥的“土豆精”,讷讷道“您是此方的土地老儿?”
  “土豆精”又用力撑着地面,把自己下面的腿也从土里面拔了出来,站好身子,没回应苏城的话,电眼逼人,反而指着宋缺怒骂道“逆徒!你又要杀你师兄?!”
  宋缺手一抖,昆仑剑被抛的老远。
  娘诶。
  不是土豆精,而是昆仑仙。
  那紫气东来的紫气……岂不全是剑冢底下的煞气???
  无数修士恍恍惚惚。
  昆仑仙,他被气的诈尸了,可看昆仑仙的情态,却完全没有责怪罪魁祸首的样子。
  雪衣无常,恐怖如斯!果然有着一眼迷惑人心的毒药!
  师尊那双琉璃眼珠子反射着太阳光,全照在苏城脸上,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眩晕逼的苏城头昏脑涨。
  “多亏了小城那一下子捅进去为师才能出来,”昆仑仙宽慰的拍了拍好徒弟的小手“为师来的可还及时?小城的脸色好像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二?”
  青年抽动嘴角,摇头三字一顿道“您来的,可真是,太及时。”
  而一旁的楚狂人恍然大悟,万分痛心道“苏城,你居然一开始就在骗我?!”
  同时还伴着宋缺欣喜的声音“所以说,师兄从始到终都没有杀过师尊,对不对?”
  对对对,对你们一群没头鬼。
  苏城被今日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的怀疑人生,喷出一口心头血,卸下力气险些摔倒,却被浑身是土的的昆仑仙一把接住。
  可昆仑仙刚才冲出封印已经是费尽力气,自己险些也踉跄摔倒,但还是稳住身形接住青年。
  苏城扫了眼周围,忽然又生一计。
  虽然剧情支离破碎,但他有一颗顽强感恩的心。
  脸色惨白的青年冷冷把昆仑仙往旁边一推,眉角露出癫狂之色,不无恶毒骂道
  “你真以为苏某是要为昆仑鞠躬尽瘁?蠢货,那是骗你去死的。”
  昆仑仙确定的不能再确定,苏城当时的话绝对是真的。
  那又为何撒出现在的谎?
  青年回首,沉醉的望着那喷涌而出的漫天紫气。
  封印处猛地裂开,迸发出来更多的紫雾。
  像极了被戳穿所有阴谋的反派,此时自暴自弃要拉所有人沉沦深渊。
  疯了,全疯了。
  谩骂声、恐惧声全都轰然炸开,众修士对那漫天煞气避恐不及——稍稍沾上一点就会神思眩晕,若是被包围怕是必死无疑。
  可刚使出神通飞了没多远,就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结界阻止前行。
  虽然青年没有开口,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他要与众人同归于尽。
  陷入惶恐与疯狂的修士们,纷纷把刀剑对上了那边已经疯癫的青年,势要把他千刀万剐,迫他打开结界逃出生路来。
  众生千相,此时却穷凶极恶、丑态百出。
  许婧辰抿了抿唇,正要上前,却见青年留恋的扫了万物一眼,嘴巴无声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不由心神巨震——
  而后,见刀剑逼近,青年歪了歪头似是不解,但脚步飞快的往后退着。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许是因果报应,青年仓惶间居然踩到宋缺刚才扔在地上的昆仑剑,身形不稳的向后面那吞人巨缝仄歪下去。
  像是碰到盐水就会消融的雪,那抹纯白在接触那喷涌而出的紫色雾气就莫名的透明消散起来,像是谁也抓不住的雪花——
  徒劳的往上面抓着什么。
  从惶恐,又转为平静,最后居然笑了起来。
  如十里春风,动人心魂。
  却是极为短暂的美景。
  从身后,到身前,逐渐的消融成透明的泡沫。
  直到那上扬的嘴角也消散成了流光。
  应该是不疼的、喜悦的,不然怎么会露出那样释然的笑容?
  应该是心甘情愿的,不然怎会无一声呼救?
  随着主人生命力的流逝消失,不可摧的无形结界如薄薄一层碎开的琉璃,在刺眼夺目的阳光下散着七彩的光晕,将漫天紫气碎了个干干净净。
  可青年却连一件白衣也不曾留下。
  空无一物的来,空无一物的走。
  生死皆在昆仑,像是闭形的一个循环。
  生前轰轰烈烈,死的倒像是一个小丑。非但没有得逞,反而阴差阳错救了大家一命。
  众人或庆幸、或感慨的时候,白发女人却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捂面,豆大的的泪珠滚落下来。
  那个时候,只要青年说一句“许婧辰是仙草神魂”就能把恶意转移。
  退而求其次,冲楚狂人伸手,凭他的本事,再光明正大逃一回。
  最不济跟师妹、跟宋缺、跟昆仑仙说救命,总会有人救他。
  可他没有。
  他顶着万般压力,说着最温柔的告白。
  昆仑仙恍惚不语,心痛间呕出一口血“我明白了。”
  众人忙是侧耳倾听昆仑仙的下言,毕竟若说懂苏城,还有谁比昆仑仙这个做师父的懂?
  “小城是算好了今日我压不住煞气,特地以昆仑剑为引、以身封煞——”这般一想,更是无端心痛“何至于此啊!”
  众人皆是唏嘘。
  “怪不得千方百计一心寻死,原来是要拿着尸·身堵住煞气。”
  宋缺等人更是失魂落魄,想不透明明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青年,怎么就这样消失了,甚至怀疑是苏城在与大家开玩笑——他没有死,只是又被楚狂人悄悄带走。
  可楚狂人此时明明也是恍惚的神色。
  现在他连报复都不知道找谁,因为青年是自己摔死的,是自愿摔死的。
  算筹帷幄了十年的控局人,居然就这样……滑稽的……死了?
  ……难以置信。
  双手紧紧握拳,连指甲插入肉中都没有知觉。
  他红肿眼睛,一拳打在目光呆滞的宋缺身上。
  “妈、的,你扔的那把破剑杀了他,杀了他你知道吗?”
  回过神来的宋缺蹭着鼻血,也一拳挥过去“师兄以前明明是个正常人,不是是被你们逼疯的,怎么会疯成那个样子?”
  两人互相推脱什么,来减少心里的不安。
  “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楚狂人的声音落寞下来,却不再回手“他死前告诉我,不要与你为敌。”
  “宋宗主,他一直在等你找他杀他,可到最后你却卑劣的画地为牢,让他失望到在最后一刻不得不上来找你——”
  宋缺微怔。
  师兄的疯是假的、坏是假的,一直就是昆仑最好的师兄、最善的首席,从未变过。
  如果自己肯踏出宗门找他,是不是就不会让他这样绝望到疯癫跳下去?
  师兄他,是特意让昆仑剑绊倒自己摔下去的,好让自己少些心理负担。
  师兄一定很失望。
  [宋缺,别让那群追随者失望——拔剑]
  师兄他……也是追随者吧?
  可如果他下狠心出宗门杀了师兄,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真相,就像梦里那样心安理得做他的昆仑宗主?
  十年来的悲喜化作泪珠子流了出来,向来自持的宋仙君此时哭的像是个孩子。
  辅佐他的师妹应该是上前安慰一二的,可此时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疼的厉害。
  那个给她捧着水中圆月回来的师兄呀,就这么死了,如果昆仑仙没从坟里头爬出来,这辈子都没有昭雪的时候。
  她垂下眼帘,脸上湿漉漉一片也没人擦。
  忽然看见无边的花草——
  原本是不值得惊讶的小事。
  可剑冢向来死气沉沉,眉山远黛的出现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哪里会开新的花儿来?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满眼残破、杀气甚重的剑冢竟是在青年化作的流光下迸发出生机来,无边破损的裂土竟是慢慢合拢,里面冒出花草的新芽。
  万事万物欣欣向荣,看着生机无限。
  飞升者神魂升天,肉·身归于尘土。
  百花开,百木起。
  就连碎裂的天道,也在这流光的滋养下慢慢复合起来。
  万人无声,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满处花海,美不胜收,都想起来一种可能。
  但谁都不肯说出来。
  赶过来偷偷看热闹的小徒弟歪了歪头,扯着师父的袖角问着天真无邪的话语
  “师父,刚才那个哥哥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后回到了天上?”
  似溅入滚烫油锅里的水,炸开万般言论。
  苏城倒底是真死了,还是神魂飞升?
  一切的一切,恐怕要等有修士飞升其上才能得到答案。
  此后长夜漫漫,天光熹微——
  有仙人醉卧风雪候一不归人;
  有侠客江湖快意笑遍天下英雄;
  有医者踏山河尝百草写千书铭传奇;
  有妖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有……
  有什么呢?
  众人的命运似乎与自己梦里的轨迹完全一样,却又全然不同。
  清冷的青年卸下腰间的昆仑剑递给徒弟,换回往日里用的青光。
  跌跌撞撞的走了十年,虽然还未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但也不梦里囿于昆仑一角,而是转身步入红尘历练,看看故人这些年走过的路、寻寻故人当年看过的景——以及,努力的试着步入最高处,找一找那个可能还活着的故人。
  是确定死了的故人让人难过,还是这样不知死活更让人痛心?
  恐怕,唯有当事之人知晓。
  但宋缺知道,这一次他不想躲了——反而是和那群家伙一样,想要一步步逆天而行,找一找故人身影。
  [一世界·完]
  *
  [任务结算中……]
  漆黑无感的系统空间里,青年平静的合上了棺材盖。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任务积分——而他不是勇士,所以选择在棺材里睡死。
  人算不如天算,苏城已经尽力把崩的连系统都不认识的剧情往回拉了。
  只是最后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又赊了个1k积分的[净化结界],净化了一下煞气……顺便搞了一个1k积分的[草木催化剂],装了把“我没死,我就是飞个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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