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离机
时间:2021-09-16 09:38:49

  姚珞又挑了款香料把它放进香炉,闻到其中淡雅的香气才抬起头悠悠开口:“东家,很多时候你想做什么,这么一下直接去做反而是不行。”
  “那你说,我应该戳破这件事情么?”
  在洛阳这几个月,曹老板倒是变得不那么冲动了啊。
  将最后一点香料放置完毕盖上香炉盖,姚珞看着眼前的香罐轻轻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曹操声音平稳:“要知道您想动的可不一定只是小道,说不准……”
  “那按照英存的意思是,我只能看着?”
  “不错,以东家现在的位子,只能看着。”
  眼前的少女眼中含笑,香炉里幽幽地飘出些许白烟,好闻的香气带着散开的雾气,一瞬间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暧昧不明。
  “东家,忍着吧。但也请东家记住您现在为人着想的心情,将来以其为本,勿做贪墨之事。”
  忍耐,然后等待时机,直到你能够这么做的时候,再彻底按照心中所想做出判断。天大的事情,也得过完了这个年再说。
  “行吧,但我听说了一件事儿。”
  曹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啪嗒一下把自己的车给飞了过去,踹掉了姚珞的象:“确实大过年的,这走亲访友送礼的事儿也多了不少。咱们阿珞是不是给别人送了东西啊?来来来,和东家说说看,你让王獒给谁送信啊?”
  “……”
  我的曹老板,你这么八卦,也是因为过年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①汉朝有这个说法就是闺女没嫁过去订婚的人死了,是因为闺女福气很大订婚的人压不住,再次定亲会往更高里抬。实例就是故剑情深的许平君,准备出嫁的时候未婚夫死了,卜者说是因为她有“大贵人之兆”,对面福气太弱压不住,第二次议亲就嫁给了后来的汉宣帝=。=所以汉朝并不忌讳这件事情,反而还挺看得开的。
  二更!以及今天买的电竞椅到了,组装起来挺简单,坐上去的那一瞬间我的腰活了,我还能继续码!
  薛定谔的未婚夫【喂
  曹老板:大过年的不能给汉室操心,那就八卦吃瓜嘛
 
 
第四十六章 
  看着姚珞那满脸忍耐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曹操嘿嘿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声音里更加多了点调侃:“你不是说了么,大过年的。”
  “东家, 你知道有哪四种情况, 是会让人生不出气但是更加怒气暴涨的么?”
  四种情况?
  看着姚珞怨念的表情,曹操摸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眼前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强行露出勉强的笑容:“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人都没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听到这四句话后曹操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声大笑,差点将院外树上的落雪震下。洁白的雪花落在泥上会被逐渐染黑, 然而若是落雪多了,在泥上铺起一层雪, 密密麻麻的雪花堆积而起,那落在雪上的新雪也依旧洁白如初。
  看着这几天下来的忙碌和“过年了”这个大杀器,姚珞格外庆幸自己这一次装病装的那叫一个完美。再加上身边侍女也多了不少, 她的“清华园”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着时间过去好过年。
  “姚……姚小姐。”
  一开始姚珞身边的侍女们还想和水杏一样喊姚珞为“姚先生”,但却被姚珞摇头很是认真地重新改成了姚小姐。虽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但侍女们自然是以姚珞本人意愿为主, 姚小姐就姚小姐好了:“姚小姐,有你的信。”
  “嗯?给我吧。知道是谁送我的么?”
  “似乎不是济南来的。”
  丫丫犹豫了一下, 给姚珞送上包裹后才皱眉开口:“从来的那位王小将说,好像是东郡来的?”
  王獒送过来的?他这是都要成济南的专属信使了啊。而且从东郡来的,以也算是一份年礼?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姚珞脸上多了层笑意,伸手拆包裹的时候又看了眼丫丫:“狗……进冲还有没有说什么?”
  王獒现在也满了二十加冠又是个小队长, 走之前他特意求着徐福给他取了个叫“进冲”的字还不许大家再喊他狗子。看着如今已经长成青年模样的王獒这么认真,大家也就随了他的意,一般都用字来喊他。
  “好像也没有。”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他。嗯……你去把我房里染了青色的竹筹给他,和他说等有空了给他上私教课。”
  “是。”
  看着丫丫笑着欠身走去取竹筹,姚珞低头解开包裹后看着里面一个小陶罐里放着的东西,打开来却看到的是一罐子腌好了的泡菜。
  另外还有几个小盒子里放着蜜饯,原本以为是卷好送来的竹简却散落开,随意拾起一枚看着上面写,似乎也不过寥寥几句说着天晴与否,温感如何。
  姚珞看着其中一个盒子里的梅子稍稍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咬了一点。舌尖传出的爆炸般酸意让她整个宛若个皱橘子,等到酸意缓解后姚珞才放下手,心有余悸地把东西又往旁边挪了挪。
  “小姐,有什么问题么?”
  “不……这玩意儿简直,对比当年我吃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印象里那块梅子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没那么酸了,然而陈宫这一回硬生生让她想起当时那种酸意,气得姚珞差点想把这些蜜饯全扔了。然而在开口的时候她又沉默下来,愤愤地把东西重新放好塞到了自己的书架上。
  现在这个时候压岁钱虽然有,但也不过给个铜板作为“压胜钱”讨个口彩,因此过年姚珞也不用破费还要再给红包。不过让曹操有点紧张的,还是今年这一次的大朝会。
  每年正月大朝会各地郡守都会参加,也相当于是每年一次的述职。前两年曹操手里拿到的济南奏报其实是都有姚珞与郭嘉帮忙修改过,他们两个的不是把内容修得看起来多,而是尽可能把济南的消息维持在一个中上水平。
  虽然说曹操在济南竭尽全力,但当年西园要他交的那“两千万”始终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如果说照实说了济南这段时间愈加满仓的丰收,汉灵帝要他交更多的钱怎么办?
  现在他爹可不像以前在朝中,一切都要他自己来。要交更多的钱也就算了,再惹眼一点引来别人的窥探,再挤兑两句……
  得,他也别当这个济南国国相,早点回老家种地算了。
  因此每年济南发愁的不是好消息,而是怎么把好消息压成不那么好的普通消息。而且现在姚珞郭嘉都去了洛阳,戏志才看着手里去年修改过的报表格式,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三年连着报了丰收,今年不管怎么都不能再写丰收。可这么一来账根本就做不平,旁边一群人愁眉苦脸翻着前两年姚珞留下来的样本,只觉得做假账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太艰难。
  “而且听说英存在洛阳有不适病了一场,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麻烦她。”
  戏志才揉了揉太阳穴,瞪着一双已然有了黑眼圈的眼睛开口,声音格外疲惫:“不过若是实在没法,那就不写。”
  “不写?”
  “不错,不能撒谎,但不代表不能不说。”
  余纵在旁边捏着笔,再一次对自己这个武官为什么会跑来当文职倍感恍惚:“既然不写,那就说明情况不好,才会不肯在大朝会的奏报上说出来。专注民生消息,或者我们这儿有没有哪天天气特别好的?写点景色让今上看得开心开心。”
  “……”
  一看就是从姚珞那儿听说书多了,旭日东升太阳红,吉兆啊!
  在座的人都是务实且聪明的官员,本就对吉兆这一说并不相信,如此听了余纵的话更是纷纷感叹,不错就这么写,这么写绝对没问题。
  作为依旧是济南国相但不就职、身处洛阳担任典军校尉的曹操,在打开戏志才写的这一份“旭日初升,大明湖波光粼粼金光闪耀”,洋洋洒洒写着济南风光好却丝毫不提民生收获和税收的玩意儿陷入沉思。
  也,也行。
  考虑到汉灵帝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曹操看着这份和游记没区别的济南旅游宣传文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东西交上去。
  按照姚珞的话来说,反正都到这儿了,交一份摸鱼稿总比交一份硬凑的报告来得好。曹操看着天色咬了咬牙,把奏报往袖子里一塞,正了正衣冠上朝去。
  他因为是典军校尉兼任济南相,因此奏章排位也相对靠前。隔着帘子并不能太看清汉灵帝的表情,曹操也没想细看,恭敬递上后看着那道身影随意翻动了一会儿却又停住,最后从帘后发出了一声笑。
  “好。曹孟德是吧,我记得你。嗯,果然不错。”
  虽然说不要去揣测皇帝的意思,但这么明显的态度却让曹操的心无限下垂,面上却似乎和脑内想完全分开,露出了一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得到认可时惊喜的笑。
  “多谢陛下。”
  “嗯,收好这份。”
  听着皇帝身边的宦官小声应是曹操依旧弯着腰,等到汉灵帝发话后才默然后退,重新回到原来的位子时看着周围人对自己或明或暗的目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站在那里格外沉默。
  没有人会,也没有敢打扰到大朝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晚上时汉灵帝会设宴,曹操坐在袁绍旁边时听着周围似乎都来打探他那份奏报上写什么的模样一时有些烦躁。而就在他思考怎么糊弄过去时,却感觉到旁边的袁绍似乎对他投了个眼神。
  “本初?”
  “以你那本上写了什么,让圣上如此发笑?”
  “若是我说写的都是玩乐之事,本初可信我?”
  看着曹操反而变得苦闷的模样袁绍却反而笑起来,端起自己手中的酒对着他略微抬了抬:“有何不信?孟德此举恰好中了圣上下怀也让圣上记住了你,日后升迁有望,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恭喜你才是。”
  “不错不错,确实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会说“确实就是这个道理”?不,这不应该是会被恭喜的事情。
  在宴会上的曹操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被割裂开,一边是笑着恭喜自己入了今上慧眼的笑语晏晏,另外一边则是在想自己送上去宛若游记般的东西得到了当今喜,却对正常奏报不屑一顾,实在是有些让人疲惫且无奈。
  他能做什么?好像也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听着袁绍对着自己这封奏报下了论调,听着旁边人们对着自己眼含嫉妒又言不由衷的恭喜,一边笑着一边就像是真的这么开心般回礼。
  宴会结束时从德阳殿内鱼贯而出的官员个个满面红光,路边的提着灯笼的太监侍从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给他们照亮脚下的道路。脚步声重重叠叠着冲入脑海,带着听不清在说什么的言辞与笑语坐上车且归家去。
  来来回回,又是一年。
  正月的天寒冷入骨,曹操披着自己的披风慢慢坐在他家老牛拉着的车上,转头看着依旧在不断走出宫中的人突然转身,拉紧自己的披风对着赶车的典韦开口:“老典啊,归家。”
  “嗯,主公您还好么?”
  近身护卫了曹操三年多,就算是条狗也都知道曹操现在心情不好。很多事情姚珞与戏志才也不会瞒着典韦,还不如说因为典韦是曹操的近卫,以更多时候会把不少事情掰碎了细细讲给他听,至少要做到一个心里清楚。典韦有些担心地看着坐着的曹操,稍稍加快了点速度:“英存说过宫中吃食会凉,主公可是在宫中吃得少、饿着了?”
  “这倒没有。”
  听着典韦的声音曹操终于笑了起来,示意他无事后又轻轻叹了口气:“老典啊。”
  “在呢,主公。”
  “你当年跟着我时,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来着?典韦好好想了想,随即才笑得有些憨:“这不是正巧杀了黄巾贼没处去,正巧主公您来了嘛。不过老典也不是谁都会跟的,跟着主公当然也是有老典的道理。”
  “哦?说说看?”
  “您不会觉得俺丑就不要俺啊。”
  “……”
  一时之间竟是分不清典韦是不是在调侃他,哪怕知道典韦没这个想法,但想想这老典吃了多少姚珞和郭嘉戏志才喂过来的饼,曹操竟是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
  不过典韦也没什么嘲讽的想法,只是很认真地继续说了下去:“主公,老典看您的第一眼就知道,您和旁人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您看到老典我了,后来也见着英存了。啧,这小姑娘也真的是不得了,厉害。主公您都能用着英存,那用我也肯定不稀奇。那时候英存还不嫌弃我、教我识字玩棋,我更觉得跟着您没错。”
  这算是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嘛。
  一路上晃晃悠悠着回去时曹操就嗅到了一点芝麻香气,刚进门换下外装时曹操就看到丁夫人端着一个盘子里放着两个金灿灿的芝麻饼,旁边还又端了一碗汤过来:“今日可好?我听闻孟德你被今上夸了?”
  “确实被夸了,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要我……”
  “云舒你不用回避,坐。”
  看丁夫人似乎有点想回避的态度曹操反而抬手制止了她,坐在椅子上先喝了口汤,在拿起芝麻饼时还被烫了一下,被丁夫人无奈递上筷子的时候笑了笑:“就当是我发牢骚,你也听听吧。”
  “出事儿了?”
  “志才和子越写给我的那份奏报,我交上去,被今上夸了。”
  刚想说这是一个好事,然而丁夫人在想到那份奏报里写了什么的时候愣了愣,看着埋头啃饼的曹操叹了口气:“吃慢点,阿珞特地给你做的。”
  “我就说这味道怎么不一样,这年头还是姑娘好。你看看平常我回来,都是阿荣和阿珞顾着我担心我饿不饿,昂儿就嘴上动动,怎么可能还给我做吃的。”
  “得了吧,谁不知道宫中没法好好吃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