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乖乖举高他的手,表示他识时务,他惜命,就是要投降。
邓车等人听了这话后也觉得在理,纷纷撂下手里的刀剑,跟着一起投降了。
雷英见状,摆出一脸的无奈的样子,感慨他自己带着这几个人硬抗根本没用,便也丢了刀投降了。
这些江湖恶贼竟然都意外地乖巧识时务,倒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展昭令属下们看押好张华等人,然后便去和苏园、白玉堂一起商议破冲霄楼之法。
张华等人被带到三十丈远的地方看押。他们趁着周遭看押的衙役不注意,悄悄地互递眼神。
别瞧他们刚才面上装得像,投降之举其实是他们早就商议好的办法。
火着起来之后,他们在楼上瞭望,便发现了展昭等人。毕竟南侠展昭的名声在江湖太响亮了,他们中都不少人都认识他。他们都知道展昭现今效命于开封府,他带人来围攻冲霄楼,肯定是听了包拯的吩咐,这盟单兰谱而来。
张华等人不过是假意投降,因为他们忌惮苏园、白玉堂和展昭三大高手。若硬去跟他们对打,他们肯定会吃大亏。
这些人中张华最足智多谋,他知道冲霄楼内的盟单兰谱才是展昭等人的目的,那便就让他们先去闯冲霄楼。冲霄楼内机关重重,纵然是功夫十分了得的高手,进里头照样是有命去无命回,就算能侥幸逃脱,也得没了半条命。
张华就等着在这三人去闯冲霄楼的时候,他使暗器,夺刀反杀这些衙役,然后带上盟单兰谱逃离。只要不让展昭他们找不到盟单兰谱,襄阳王肯定就不会有事。
因为他们如果不需要盟单兰谱来定罪襄阳王的话,他们今日就不会来了。
邓车、雷英等人都非常佩服张华的分析,全然按照的张华的计划来行事。
现在,他们都心中暗怀激动地观察展昭、苏园和白玉堂,就盼着他们三人去闯冲霄楼,他们好立刻动手进行反杀。只要这三位高手不在,他们解决这些开封府衙役轻而易举。
襄阳地界,乃至整个襄州甚至襄州以外,悉数都是襄阳王掌控的官员,他们自可以肆意逃脱,另谋时机与襄阳王相见,东山再起。
韩彰这时候拎了一篮子地雷过来,在冲霄楼附近找好地方。就挖坑埋雷。
等着韩彰埋好了地雷后,苏园就同展昭、白玉堂一起踱步到了三十丈外,也就是张华等人所在的地方。
原本还在心中暗暗得意,自以为颇有成算的张华等人,在见到这一幕都惊愣住了。
“你们这是打算炸了冲霄楼?”雷英因为过于震惊,忍不住出口询问。
“对的呀。”苏园对他们微微一笑,跟他们道,“炸飞了它,炸上了天,正好呼应冲霄楼这名字。”
雷英畏惧地去悄悄打量苏园,往日他若见如她这般苗条且长相乖巧的姑娘对自己笑,他一定会兴奋极了,有想扑上去的冲动。但在他只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在看到苏园笑着在看自己的时候,他心都跟着颤了,须臾间后背已然冒了一层冷汗。
雷英有点怀疑可能是自己胆小了,转头去看邓车、张华等人,发现他们脸色都不佳,全都是有点怕苏园的样子。
雷英方知并不是自己的缘故,确实是这位苏姑娘,在审视人时,在对他们笑时,眼神有些吓人。
砰!
砰!
砰!
几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冲霄楼被炸得四分五裂,四周尘土激扬,整个地面都好像跟着颤动,门板窗扇等多处地方被炸飞上了天,而后陆续落地,摔成了碎块。
张华等人在震声中,白了脸色,全员表情呆滞,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不能回神。冲霄楼啊,他们王爷花重金建造,请高人布置机关,巧置铜网阵,万般费心费力……在顷刻间,就这么轻易崩塌了?
难以置信!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韩彰见自己的雷炸得非漂亮,高兴得合不拢嘴,不过有一件事他有点发愁。
韩兆对展昭道:“从废墟里找盟单兰谱可是个功夫活儿,日出都是木头、石砖和瓦片,特别是那些带着尖刀、尖刺的机关残片,都要小心搬运,要多招呼些人来帮忙才行。”
展昭看向张华等人所在方向,揣测道:“应该不用。”
白玉堂随即以刀抵在张华的脖颈处,质问他盟单兰谱在哪儿。
张华脸色更白:“当然在冲霄楼啊,我刚说——啊——”
张华骤然痛叫,捂住了自己的断臂。
白玉堂刚才就一刀砍断了张华的右胳膊。
展昭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苏园正托着下巴想事儿,闻声后歪头看过去,瞧见这血腥的一幕,勾起了唇角。
“你以为能把我们当猴一般耍是么?”白玉堂的刀落在了张华的另一条胳膊上。
邓车、雷英等人见状,都大惊失色,请白玉堂手下留情。
“还有工夫给他求情?他完事儿了,自然就轮到你们了。”
白玉堂脸上露出极其无情残忍的冷笑,这群江湖败类他早就想杀个干净了。
“我可听说包大人办案最秉公无私,一切按律法来办,开封府官差行事最该遵循规矩律法!”邓车哆嗦着嗓音,提出异议。他知道白玉堂不守这些,所以他看向展昭,展昭可是君子,他一定会守规矩,去阻拦白玉堂。
展昭冷笑一声,他踢了一脚那截被白玉堂砍断在地上的手臂。随即大家就看到,跟手臂一起被砍下的断袖里藏着暗器和毒粉。
这些江湖蠢贼,居然想利用他去阻拦说教白玉堂?门都没有!
白玉堂有时出手的确阴狠毒辣,出人意料。但他对付的人,都是做事歹毒的恶人,而且他绝不会随便滥杀无辜,每次出手必有原因。只是有时候他懒得解释原因 ,很多人便以为受害的人中,有的人只是犯了点小错,便被白玉堂狠毒滥杀了。
刚才张华在被白玉堂突然用刀子威胁的时候,手便藏进了袖子里,欲伺机使用暗器和毒粉。直接砍断她的手臂,是反应最快最稳妥之法,因为毒粉一旦洒出来便防不胜防。
“你们诈欺官差在先,拒不招供、意图反抗在后,凭什么要求官差善待你们?
有些人真是好笑呀 ,自己做尽了恶贯满盈之事,从不对他人施以仁慈,却要求别人善待自己 。”
苏园感慨这些人既然都不要脸,便向白玉堂提议,干脆将他们所有人的脸都削掉。
邓车、雷英等人见苏园像是在唠家常一样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说出的话语内容却叫他们从脚底板到头顶都发寒战栗。
“时候差不多了,鸡和番薯该烤好了,你去给挖出来,火候太过就不好吃了。”苏园转头嘱咐孙荷道。
孙荷立刻应承,赶忙就去了。
邓车、雷英以及因为缺失一条胳膊疼得快晕过去的张华,在这一刻都无语凝噎。
他们刚才都没听错吧?在攻打冲霄楼,缉拿他们的这种时候,这位苏姑娘居然还有空烤鸡、烤番薯?
这时,白玉堂刀锋一转,便真打算去削张华的脸。
“我说!我说!”张华连忙大喊,他抖着手指向冲霄楼所在院落最前头的那一堵照壁墙。墙上绘着仙鹤展翅飞向云霄的图案,栩栩如生。
展昭依张华之言,去摸了那仙鹤的眼睛,发现这眼睛上镶嵌着的玄石竟然能滚动 。随即往里一推,照壁上方有一石砖弹了出来,拉开后发现是个石抽屉,里面装得正是盟单兰谱。
这盟单兰谱正是襄阳王与反贼们拜盟时所留下的谱帖,上面清楚列出了所有参与谋反的人员,不止有张华等江湖贼匪,还有众多本朝官吏,以及番邦官员。
展昭命人将张华等人押入囚车后,王朝才带人赶了回来。
王朝本是一脸气急败坏,见到冲霄楼已成废墟的场景后,他震惊地愣了愣,又不禁高兴起来。
“那个姓孙的都总管真够孙子的,让属下骗我说出去巡查了,结果他就在自家后院跟他的美妾寻欢作乐呢!”
王朝手下拿的可是皇帝御笔批准的调兵手令,这厮居然胆敢阳奉阴违,糊弄拖延他,误他时机。
展昭拍拍王朝的肩膀,劝他不必生气,“回去把他抗旨不尊、阳奉阴违的情况如实禀告上去,自有他的罪受。”
这时候已经晌午了,大家围桌吃了热腾腾的烤番薯和荷叶鸡,果然烤得火候正好。
炸了冲霄楼后,这烤番薯尝起来的滋味可真甜!
大家在解决完这一餐后,包拯和颜查散等人也随后抵达了襄阳,在见到盟单兰谱后,包拯大加赞扬苏园等人立了大功。
他们依旧要继续留下来,调查核实更多情况细节,完善处理好后续事宜。
苏园便问在这件事上犯执拗的白玉堂:“那你是留下来陪着你允诺过的颜大人继续查案,还是跟我一起回京吃火锅?”
“留下。”白玉堂道。
第93章 二更合一
包拯、公孙策、展昭和颜查散等正在另一边小声讨论案子。在白玉堂话音落下之后, 他们骤然安静下来,同时看向白玉堂。
“那行,你留下, 我先走了。”
苏园话音未落, 就立刻骑上马,策马离开了。
孙荷赶紧上马,准备跟上自家老大。她在走之前, 平生第一次壮着胆子怒瞪了白玉堂一眼。
白五爷太死脑筋了,要兄弟不要媳妇。且等着瞧, 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白玉堂目送苏园的背影消失后,才感觉到四周的寂静。他转过头,看见包拯、展昭、公孙策、颜查散等人都在看着自己。
公孙策轻咳一声,收回目光,继续跟包拯说案子。
“襄州这些地方官我们都要……”
颜查散在这时走到白玉堂身边, 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他颇感惶恐和忐忑。毕竟白玉堂是因他才留下来, 若因此让他们的小夫妻闹得不愉快, 那他就是大罪过了。
“要不白兄弟还是同苏姑娘一块回去?剩下的事不难办,有我们几个人应该可以。”颜查散向白玉堂提议道。
白玉堂冷淡地睨一眼颜查散, “别自作多情, 跟你没关系。”
颜查散:“……”
五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颜查散讪讪地回归到讨论案情的队伍中去。展昭抽空, 低声问他情况怎么样。
颜查散:“五爷怕我有负担,特意跟我说,和我没关系, 让我不要瞎想。”
刚才白玉堂虽然对他嘴毒,但颜查散自认为他已然领会到了他的好兄弟对他的良苦用心。
展昭拍拍颜查散的肩膀,“那咱们就早点把事情办妥回去, 我也想吃火锅了。”
“同想。”公孙策捻着胡子,斯文地附和一句。
包拯也跟着‘嗯’了一声。
“那请诸位大人示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提起火锅,王朝早就已经暗暗咽了好几次口水了。他急得原地踏步,就等着大人们把事吩咐下来,他好立刻撒腿跑去办。
“行,那就即刻行动。”包拯下令道。
……
午后的太阳晒得厉害,苏园和孙荷在出城前买了顶草帽戴着。回去的时候,因为不急着赶路,骑马的速度就慢了一些,顺便欣赏路边的秋景。
路边的麦田一望无际,风一吹便掀起一波波麦浪来,美不胜收。
孙荷被这美景吸引,觉得心旷神怡,一时间忘了啃已经送到嘴边的切糕。
“太美啦!”
孙荷开心地跳下马,张开双臂迎着从麦田方向吹来的风。她咯咯笑着,转头开心地跟苏园喊话。
“老大,我好像闻到了米香!”
苏园失笑,“那是麦子,哪来的米香?”
“喔,那就是面香?不管是什么了,总之闻着好香好甜!”
孙荷开心地笑着,继续拥抱着麦田吹来的风。她把手双臂移到自己身前的时候,有了更惊喜地发现,赶紧兴奋地告知苏园。
“这会儿味道最香甜!”
“那是你手里切糕的味道。”苏园无情揭穿。
孙荷:“……”
她把切糕放到鼻子边,嗅了嗅,发现还真是切糕的味道。孙荷噘着嘴,老老实实地把切糕吃完,就跳上了马。
俩人继续慢悠悠地骑着马,边赏景边闲聊。
“老大还在生五爷的气么?”
苏园笑一声,“我生他气做什么。”
“五爷在老大和兄弟之间,居然选择了兄弟!”
孙荷气呼呼地感慨白玉堂有点过分。襄阳那边的案子又不是非他不可,为何不选择跟老大回来?再说,老大的火锅那么好吃,他居然真能狠下心不选!
“那我应该生气?”苏园反问。
“老大当然可以生气。”
“可生气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吗?不懂道理的人还是不懂。”
苏园从路边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其实每个人心中看重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更看重家人,而有些人则更看重兄弟或承诺,觉得信守承诺是胜过性命的事,不能违背。”
孙荷在听苏园的解释后,反而更觉得生气。
“那太不公平了,老大最看重他,他却看重别的东西。”
“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什么都好,就如这片叶子现在的样子。”
苏园将那片叶子端放在自己的手心,小心地捧着。随后她轻轻一吹,就将叶片吹下去了。
“但等我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就如这片落叶一样,在我眼里什么都是不了。”
孙荷愣了愣,惊悚地望向苏园:“老大,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打算跟白五爷分开?”
“且看吧。”苏园道。
孙荷不禁替白玉堂捏一把汗,不过他之前竟然敢当面驳她家老大的面子,是该承受后果。
但该为白五爷求情的时候,还得帮帮忙,毕竟她可是一直很看好白五爷和她家老大配一对。她还等着给俩人的孩子当姨母呢,可不能让这俩人婚还没成,就先闹掰了。
“老大,五爷年轻气盛,偶尔有思虑不周或不懂道理的时候,太正常了。咱们教教他,让他改了毛病就是。您可得给五爷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