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半娄烟沙
时间:2021-09-18 10:28:17

  孙辉鄞觉得,可能余水月就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牺牲品,她代表的是冥顽不灵的老旧派土著思想。
  在这期间,孙辉鄞又找到了另一个造反合伙人,隔壁山头的一伙山贼,据说那伙山贼一直就有着光复前朝的夙愿,与孙辉鄞不谋而合。
  孙辉鄞显然也不想放弃涂欢教这么一大块肥肉,就想里应外合山贼,把涂欢教吞了,但前提是,得先杀了余水月。
  孙辉鄞最开始是想用自己的才华征服她!
  可惜余水月是个莽妇!
  孙辉鄞退而求其次,想卖弄他的风姿引诱她!
  可是余水月居然嫌弃他!
  古代连个淋浴和热水器都没有,洗澡还要自己打水,洗完头还得风干。
  孙辉鄞心想,他不就是懒了点,洗澡洗的迟了点,头发油出的多了点……她居然嫌弃他!
  没有办法,他也不敢对余水月用强的,只能走个极端路线。
  杀了她。
  这个时候,孙辉鄞的金手指就出来了,伺候他许久的老仆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包毒药,据说无色无味,瞬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余水月不禁硬着头皮,把前面的剧情又看了一遍,她怀疑这包药是不是这本书的作者为了杀她临时加的!
  这个老仆基本上没有几句台词,一张口就拿出来了一包绝世毒药?
  果然,这包药确实不太靠谱。
  也许是余水月的身体素质太好,所以她喝完了这包掺在热茶里的毒药并没有立即死。
  这可把孙辉鄞吓坏了,就怕余水月查到他的头上。
  可显然,作为金手指的这包药,还是起了作用,余水月一天天的衰弱了下去。
  亏得余水月本人,一直以为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山贼催的紧,余水月又老不死,孙辉鄞等不及了,直接在一天下午,和老仆两人偷偷潜入余水月的卧室,将她偷渡出来,扔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余水月病了之后,也不喜他人为她守房门,这才让他俩有了可趁之机。
  再往后的故事,就没有余水月的身影了。
  孙辉鄞得到山贼的支持想要造反,仿佛广阔天地,已经在他的面前展开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推翻前朝是民心所向,现在国泰民安的,谁会想去造反?
  况且他和山贼里应外合吞并涂欢教的打算也落空了。
  涂欢教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魔教,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吞并的。
  连着余水月生死不明的事情,涂欢教把这些都算在了孙辉鄞的头上,轮番派人去暗杀他,搞得一窝山贼全都为了保护孙辉鄞内耗了。
  最后,孙辉鄞造反失败,在压去京城的路上被人暗杀。
  他死死的看向远处的身影。
  杀他的人颇为眼熟,是途欢教的一个教徒,叫什么来着,黄鹂?百雀?石榴?
  他已经记不得了。
  眼睛一闭,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犹如做了黄粱一梦。
  看完了整本书,余水月重重的合上最后一页,再也不想多看一个标点符号。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就想,究竟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把她从房间带出来,还能不被人发现?
  涂欢教上下耳聪目明,听到风吹草动一个个比猴都快。
  她曾设想,除非几个人联手,否则根本不可能躲过黄鹂她们的耳目,将她掠出来。
  所以她选择不再去思考这件事情,她回忆中的那几个丫头,还是原来的样子。
  哪曾想,是这两个废物把她偷出来的?!
  就算她是书中的一个莽妇,写这本书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为了让她死,先是弄出来一包毒药,后来直接让整个涂欢教的人成了睁眼瞎!
  余水月并没有发现,合上这本书的瞬间,周围一片白茫茫的流动逐渐变得缓慢,就像天气晴朗时天空中飘荡的云朵,懒洋洋的。
  她还在考虑是把这本书撕了,还是用穿顶掌拍为粉末。
  当白茫茫的一片渐渐稀薄,余水月的眼角余光察觉到了变化,她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白髯垂地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了前方,手里拿着一串红线,笑盈盈的对她说:“快去重来一次吧。”
  重来一次?什么意思?
  余水月刚要开口问老头这是哪,突然脑中一片晕眩,昏迷前她不由得心想,这毒这么厉害吗,死了还有后遗症的?
  再一睁眼,余水月看着眼前的场景静默了。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涂欢教的大堂。
  黄鹂和百雀站在她身侧,石榴拿着一个薄本翻来翻去,皱着眉头问身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叫什么名字,干过账房吗,能做多久?”
  再见孙辉鄞,余水月眯了眯长眸,仔细的打量他。
  有点不对劲。
  上一次,或者说上辈子,孙辉鄞第一天来涂欢教时,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还有一丝忐忑与盲目的自信,甚至眼底还有一些贪婪。
  余水月原本以为那是他对新生活的憧憬,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在孙辉鄞那个异想天开的小脑袋瓜里,应是把整个涂欢教当成了他的猎物,等着他的采撷。
  可是眼前这个孙辉鄞,眼神中没有憧憬,甚至连自信都没有,只有满满的震惊与惧怕。尤其当他看到黄鹂和百雀的时候,简直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那种颤抖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而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导致的肌肉颤抖。
  “你抖什么,这么害怕的话来招什么工?”石榴性子暴躁,不耐烦的瞪着他吼道。
  孙辉鄞身旁的老仆也对这样的情况有些诧异,他扶着快要瘫软在地的孙辉鄞,对石榴陪着笑脸道:“我家公子初来西城,之前家中遭匪,就剩他一个了,受到惊吓还没好,请姑娘多担待。”
  上位的余水月忽然笑了,大堂中忙碌的教中众人闻声向上望去,看到余水月的表情后,都不由得缩起了肩膀。
  余水月长相普通,唯独一双瞳仁饱满的丹凤眼让人过目难忘。
  她虽然在笑,瞳仁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老驴说的对,你家确实就剩你一个人了。”
  其余的都在□□攻皇城时被杀干净了。
  余水月的这句话让孙辉鄞和老仆两人齐齐变了脸色,话中的真意只有他们俩才懂得。
  老仆惊犹未定的打俩余水月半晌,托起身边的孙辉鄞道:“老奴还是带公子回去吧,我们不做工了。”
  “这怎么能行呢?”
  余水月薄唇裂开一个残忍的笑意,露出森森白牙。
  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人是唯一会用露牙齿来表达善意的动物。
  其他动物,都是用呲牙来释放出威胁与杀意。
  此时的余水月,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动物,还是一个人。
  孙辉鄞对上余水月的眼神,猛然定住了动作。
  他目光游移,像得了癔症般,口中不断的碎碎念:“我已经回去了啊,为什么还会来这里……”
  余水月笑问道:“孙辉鄞,你说我们又活了一遍,还是在地狱相见了?”
  她森然的语调就像地狱里招魂的冰凉水草,滑过耳畔时,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堂上众人听不懂他俩说的话,但都知道,在余水月心情不好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孙辉鄞突然大吼了一声,脚步踉跄地向大堂外奔去。
  余水月等他跑出了大堂,她才跟了出去,毕竟她不想弄脏大堂的地面。
  孙辉鄞发疯般的狂奔,余水月看似闲庭信步,步伐速度却快的惊人。就像追逐活人的鬼怪,悄声无息的缩短她与孙辉鄞两人的距离。
  孙辉鄞徒劳的奔跑,猛然回头,就看到了眼前余水月突然放大的脸。
  她森然笑道:“你跑什么。”
  当余水月的手掌如鹰爪般抓住孙辉鄞的头皮时,孙辉鄞哭的泪眼婆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绝望的恳求道:“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这次……”
  “嘘。”余水月示意他安静。
  孙辉鄞抿住颤抖的嘴唇,恐惧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悔意。
  他回到现实世界还没到半天,谁知又被拉回来了!
  临死前百雀与黄鹂的那个眼神对他影响太大了,导致他一看见她俩,本能的就开始颤抖。
  原本看到上位坐着的余水月时,孙辉鄞短暂的稳定了一下心神,他对余水月还是有些愧疚的,想着若是真的能重来一遍,他也不一定非得杀了她。
  但仅限于上辈子的余水月。
  对于这个仿佛死后重生的余水月,孙辉鄞只有惧怕。
  余水月收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痛哭流涕的脸,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只想对你说一句。“
  ”你无论来多少次,只要让我看到你,就会杀了你。”
  说罢,余水月运气,从孙辉鄞的天灵盖猛地一震。
  孙辉鄞的老仆在后面呼哧带喘的追,刚刚跑到他俩身边,就看到了孙辉鄞软软落地的尸首与震碎的脑壳。
  那场面确实不太文雅,就连涂欢教众人都是惊得后背起了一层凉汗。
  “你怎么,怎么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最后的血脉啊!”
  老仆哭的撕心裂肺,就像余水月把他家祖坟挖了那么愤慨,也像当年在她病入膏肓时,黄鹂等人哭的那么悲伤。
  余水月没给他太多鬼哭狼嚎的机会,一掌送他去跟真正的孙辉鄞相见。
  余水月直到此时此刻,都以为这是她死后地府给她的特殊关照,就像你生前有什么遗愿,在活着的时候没办成,死了弄个假象,让你过过瘾。
  了却这个执念,好再去投胎。
  杀完了这俩主仆,余水月觉得她心愿已了,站在大堂外面的空地上等着那个白胡子老头来收她。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
  一个时辰后,孙辉鄞和老仆的尸首像破布一样摆在院子里,教中众人如一只只鹌鹑,怂脖杵在那,看他们的教主像祭天大典一样,坦坦荡荡的站在大太阳底下。
  ……日观天象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角,卒
 
 
第42章 9、柳家事
  招工招到一半,教主突然杀人,负责招工的石榴非常懵。
  在黄鹂和百雀的眼神暗示下,石榴给自己鼓了鼓气儿,用蚊子般的声音对大堂外的余水月问道:“教主,晌午了,您用饭吗?”
  用饭,在余水月的心中是无比神圣的事情,可以跨越生死范畴。
  “吃。”卧病在床好几年,到最后吃饭都费劲的余水月对食物有着强烈的执念。
  “这两人身上的东西,先给我翻出来。”余水月指着地上的尸首道。
  余水月可记得那包药呢,毕竟毒死过她一次。
  石榴应声就去翻尸体,一点没有忌讳。
  至于余水月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人?
  没人会去问教主这个问题。涂欢教以强者为尊,又是余水月带着他们吃饱穿暖,撑起了这个涂欢教的大梁。
  教中众人对余水月有种狂热的信任,别说她要杀人,就是孙辉鄞真的劝说动了她去造反,教中人也不会反对余水月的决定。
  换句话说,孙辉鄞的金手指还真不是那包药,也不是那伙山贼,而是余水月。
  就算谋反失败,他若有余水月的关照,想必也不会死的那么惨,大不了以后就隐姓埋名罢了。
  可惜,他一手好牌打得七零八碎。
  “教主!”石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怀里抱着几样东西,眼神锃亮的凑了过去。
  余水月坐在一旁阴凉处喝茶水,百雀和黄鹂给她捏肩膀。
  这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好像真的不用死了。
  她想起白胡子老头说的那句话,是真的让她重活一次?
  “教主!那老头是个没把的太监!”石榴双眼放光道:“我第一次看见活的……不是,曾经活过的太监啊!”
  余水月:“……”
  毕竟是伺候前朝遗孙的,余水月一点也不好奇那老头是不是个太监。
  “没别的?”
  石榴举起一个比拳头大两倍的布团:“还有这个,看着像是块刻印章的边角料,可能料子挺好的,这老头还用布包了好几层。”
  余水月打开布包,仔细打量那块石榴口中所说的“边角料”。
  百雀在一旁仔细观摩了片刻,倒吸了一口气,凑到余水月的耳边道:“教主,这东西好像是传国玉玺。您看,侧面还刻了两条金龙。”
  那两条金龙刻得惟妙惟肖,连胡须都根根分明,仿佛随时能从玉石印中飞腾上天一般。
  余水月光想着杀人和那包毒药了,把传国玉玺给忘了……
  “拿去垫我房里的床腿。”余水月漫不经心地道。
  她不用多叮嘱,黄鹂和百雀绝不会多说。
  一旁的黄鹂:……
  拿玉玺去垫床腿吗,那不就是龙床了?
  越是贵重的东西,就越不能让别人知道它贵重。
  这是老教主教给余水月的至理名言。
  余水月:“还有什么?”
  那包药呢?
  石榴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摆地上,旧衣破布中,余水月终于找到了那包药,还真不起眼。
  余水月当天晚上酒足饭饱,跑到后山顶,打开了那包粉末。
  回想起缠绵病榻的日日夜夜,头痛欲裂的那些过往,余水月手掌一翻,粉末瞬间随风飘远了。
  白茫茫的仙宫之中,被月老扔到犄角旮旯的《穿越武林世界的我去一统天下完结篇》随着这包粉末的洒落,纸张逐渐变得透明,消散于天地中。
  余水月不知道,其实这本书在原世界卖得非常好。
  作者趁热注水,写了又臭又长的第二部 完结篇。 
  讲得是孙辉鄞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这次他选择去挑战高岭之花。
  与魔教教主“余水月”虐死虐活的爱来爱去,爱了大半本,导致余水月这个“莽妇”,人设彻底写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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