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您觉得呢?”
  对方字字含笑,字字如淬毒。
  蒋深停在门边,往左看,往右看,都是一支过了花期、正在腐败的白色玫瑰,斜斜插在玻璃花瓶内。
  —— “那是洛丽玛丝。”
  傅斯行在家里、车里、诊所里摆满这种洁白的玫瑰。
  当蒋深初次登门入室,目光扫过无处不在的花朵时,他主动介绍:“那是洛丽玛丝,我很喜欢它的花语。只不过——,我喜欢的东西,想来蒋队不会太喜欢。”
  洛丽玛丝的话语是:死的怀念。
  就在走进诊所之前,蒋深刚刚得知,这花寓意迸裂的伤口、麻木的伤痛、少女对生命的空洞与绝望。
  好一个傅斯行。
  好一个心理战。
  蒋深冷冷一笑,抬手握住花枝,轻巧一折。
  他喜爱的花就这么落在他的掌心。
  “傅医生怎么知道——”
  “你喜欢的东西,我就不会比你更喜欢?”
  将花揣在兜里,蒋深拉开门把手。
  在门即将闭合的缝隙里,傅斯行以轻松的语调告诉他,姜爱国,就是他们杀的。
  他们——,
  傅斯行与姜意眠。
  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日记:
  【明天见】
  ps:今晚11点更新1.5w大肥章
 
 
第19章 听见死神的声音(10)
  “醒了?”
  睁眼,一道久违的声音响在咫尺。
  困意瞬间消散,姜意眠坐起来,试探性喊出名字:“傅斯行?”
  对方悠悠嗯一声,笑:“在外面玩几天而已,就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应下了。
  意料之中。
  “你怎么过来了?” 为防嫌弃意味太重,引起怀疑,姜意眠补充解释:“我们今天就回去了。”
  但言下之意还是他没必要来。
  傅斯行听出来了,神色不变,依然坐在床沿,一件一件衣服递过来。
  衬衫,毛衣,长裤,外套。
  睡衣不用脱,穿在里面,其他衣服直接往外套。
  姜意眠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裹严实,听到傅斯行说,今天下午要举办葬礼。
  唔。
  算算日子,今天是姜爱国夫妻死去的第七天。
  本不该拖这么久才下葬。只是考虑到案情,以及姜爱国夫妻的尸体受损严重,需要花费时间修复,一来二去的,不小心拖到现在。
  ——葬礼。
  默念这个词语,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变得消沉。
  奇怪。
  分明只是游戏里一场虚假的葬礼,一段逻辑上必要的剧情而已,为什么会感到郁闷?
  难道失忆前的自己经历过类似事件?
  姜意眠思绪纷飞,配合地抬起手。
  傅斯行往她胳膊上别上一只白袖章,以此代表逝者家属的身份。
  “来,站起来。”
  接下来犹如回到管家与他精娇细养的大小姐模式。
  傅管家用指骨分明的一双手,为姜大小姐打理好头发,细致地折好衣袖,抚平下摆,穿上厚厚的冬袜,再牵她去洗漱。
  洗漱完了,又要牵她出门。
  “不用。”
  姜意眠收回手指:“我可以自己走。”
  她在抗拒。
  抗拒他的触碰。
  傅斯行静了两秒。
  冷灰色的瞳仁犹如一块没有光泽的金属,他表情很淡,嘴角却是一弯:“当然,只要给你一点时间熟悉摆设,我相信以你的毅力,在哪里都可以自己走。但现在我们在别人家,一个你没来过的地方,保险起见,还是让我牵着你吧。”
  姜意眠坚持:“我可以走。”
  傅斯行浅浅叹气,好似无奈至极:“这样。如果你能从这里一直走到玄关,不被绊倒,就证明你确实可以自己走,以后我再也不会牵你,好不好?”
  “好。”
  方才成年的女孩神色清冷,侧脸沉静。
  在一个没有光的世界里,她独自摸索着道路往前走,该走就走,该停就停,步伐迈得相当坚定,不见半分畏惧。
  多像一只新长成的幼崽,刚学会扇动两只幼嫩的翅膀,就急不可耐地妄想冲破牢笼。
  ——才六天不见,就想脱离掌控。
  傅斯行垂下眼眸,脚尖一勾。
  好好立在门边的鞋盒,闷声倒向地垫,恰好横在姜意眠脚边。
  姜意眠一个踉跄,已经被绊到,又被傅斯行稳稳当当拥入怀中。
  “看来还是不行呢,眠眠。”
  慢条斯理的吐字,连同温热的气息一并落在脸颊上。
  姜意眠不是傻子。
  不过现阶段激怒对方,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没有立刻揭穿,暂时忍着牵手的不适。
  傅斯行的手掌很薄。
  指节匀称,触感柔软。
  更重要的是,指尖腹处不生茧。
  这样一双文质彬彬的手,真的能握住刀锯,一连剖开两具尸体么?
  想到虎鲸系列案,少不了联想到另一个重要人物。
  房子里安安静静,好像没有第三个人存在,姜意眠随口问:“蒋深呢?”
  离玄关不到五米的地方,蒋深半躬着身躯靠在窗边。
  唇角咬着一支烟,没点。
  凛风吹得厚重窗帘飞起来,布角划过他的脸颊,他一动不动,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把上鞘的刀。
  蒋深没有看他们。
  当傅斯行、姜意眠在房屋里走动、交谈的时候,他没有看。
  直到他们下楼,走出这栋大楼,他偏过头,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看着。
  两人亲密地握着手。
  两人似乎有说有笑。
  两人即将上车的空当儿,傅斯行给她戴上深灰色的毛线帽,裹上围巾,然后举起手,朝这个方向招了招手。
  蒋深懒得给表情。
  他单单遥望着姜意眠,见她穿了一身黑。
  纯粹的黑色仿佛没有边界,贪婪地往四角漫溢,逐渐将她圈住、困死在里头。
  但姜意眠,她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正被怎样的黑色包围,不明白与虎谋皮这个成语。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
  广播播放松快的音乐。
  车里充斥着浅淡的木质香。
  同样的早饭,蒋深能想到戳吸管、把塑料袋子扒拉整齐,再塞到姜意眠手里,已是顶天。
  到了傅斯行这儿,则是靠边停下车。
  左手掂包子,右手握牛奶。
  他一口包子一口奶安地投喂,还要时不时关切两句,仿佛生怕今年十八岁的姜意眠,会像八岁小孩呛住似的。
  ——也许八岁小孩都不至于呛住。
  这无微不至的架势,形同溺杀。
  已知医生即管家,此傅斯行即彼傅斯行。
  可傅斯行究竟是谁?
  早饭结束之后,依照心里模拟好的对话,姜意眠丢出一个问题。
  “傅医生,你平时喜欢玩游戏么?”
  “游戏?”
  傅斯行倒是愿意接话,“你指什么游戏?红绿灯、跳房子之类真实生活中的集体游戏,还是贪吃蛇、推箱子一类的虚拟游戏?”
  “虚拟游戏,悬疑诡秘类,线上多人扮演游戏。”
  “好像不是很明白,眠眠能仔细说一下吗?”傅斯行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
  姜意眠:“比如剧本是破产的姜小姐举办生日宴会,你扮演她的管家,作为姜家领养的儿子,事实上与姜家有着深仇大恨,计划今晚杀死姜小姐。”
  “嗯?”
  傅斯行反应很快:“既然叫做多人扮演游戏,这位姜小姐也有扮演者?我的人物计划是杀死她,那么,她的人物目标或许是活下去?”
  一方要杀,一方要活。
  这就成了对抗性任务,对抗性阵营。
  摸不清对方是否真的参与恐怖游戏,是否有意试探。
  姜意眠刻意控制着语气,平淡否决:“不是。姜小姐的任务是找出真凶,因为剧本里不止一个人想杀姜小姐。”
  “原来这样。”
  傅斯行再一次迅速领会:“看来玩这个游戏,与其孤军奋战,倒不如两人联手,互帮互助,完成任务?”
  “是的。”
  姜意眠侧过头。
  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尽力想象着对方的表情,问出最为核心的问题:“傅医生以前玩过这个游戏么?”
  寂静。
  一段兀然的寂静,在逼仄的密闭空间内游走。
  十秒,二十秒。
  默数到五十秒,姜意眠听到,对方回答:“听起来像是我喜欢的游戏类型,有机会要试一试才行。”
  谈崩了。
  他不打算合作,或者,他并非玩家。
  无论如何,一招不行,姜意眠接上第二招:“我爸去世的那个晚上,我们——”
  “过程并不重要。”
  傅斯行施施然打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温和:“既然结果是我们想要的,眠眠,忘了那个晚上,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这件事,可以吗?”
  “……”
  傅斯行与姜同学。
  不管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姜爱国已死,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过程不重要。
  这句话侧面反应,有些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有些不受控制的元素出现了,那会是什么?
  姜意眠没有头绪。
  这个副本远比上一个来的复杂,登场人物多,迷惑视线的支线剧情也变多。
  她集中注意力,试着梳理进入副本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件,所有细枝末节,以至于傅斯行喊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玻璃窗倒映出姜意眠轻微皱起的眉,桃形状的眼里没有聚焦,涣散但澄澈。
  她常常这样,不知不觉沉默、抽离。
  仿佛她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一种生物,来去自如。
  傅斯行取来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休息一下。”
  他说:“今天会很累。”
  姜意眠敷衍地答应一声,没想到自己真的会睡着。
  大雪,黑夜,哗哗作响的电视机,呲嚓呲嚓割据尸体的声响。
  她做着一个噩梦。
  而蒋深做着另一个。
  为什么。
  蒋深的梦里,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孩,一见他就拼了命地撒腿跑。
  边跑边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七年前不来?
  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
  为什么不肯帮帮我。
  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数不清的为什么在天地间回荡。
  蒋深追着追着,也停下来,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去。
  为什么我看见了却像是没看见。
  为什么没有当回事,难道因为司空见惯?
  为什么会司空见惯。
  为什么。
  没人回答他。
  他蓦地惊醒,头脑深处如遭捶打,发出一阵一阵钝钝痛感。
  “你们真觉得虎鲸今天会来?杀了人还嫌不够声张,大摇大摆跑人葬礼上晃悠?我看,除非他脑子进了水,上赶着进监狱,不然干不出这种事。”
  “谁说得定?要是连环杀人犯在想什么,都被你弄得一清二楚,那你离进监狱也不远了。”
  路边,车内,老五小六坐在前排,少不得拌两句嘴。
  是了。
  蒋深想起,今天是姜爱国出殡下葬的日子,心理学上看,不少凶手会挑选这个时间点,趁着人多眼杂,前来亲眼确认犯罪成果,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其中以连环杀手最为典型。
  连环杀人犯行为极端,往往享受犯罪、追求刺激。
  当连续犯案使得杀人快感降低,个人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时,他们会自动转向更有挑战感的猎物。
  有时,负责追捕他们的警察就是这种猎物。
  还有时,从他们手中意外逃脱的生命才是。
  因此专案组抄近道返回浪漫港,在灵堂外设伏,一方面期望虎鲸暴露马脚,一方面严防他找上姜意眠,再次犯下命案。
  可既然杀姜爱国的是傅斯行,虎鲸怎么可能露面?
  除非,傅斯行就是虎鲸。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蒋深一个人而已。他觉得烦,手指用力摁住太阳穴,唇线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队长,昨晚访客的资料查到了。”
  察觉蒋深醒来,老三找他汇报调查结果:“柳知意,今年三十六,两年前从B市搬来浪漫港;她没有工作住在高档小区,有一个儿子,但没人见过她的丈夫。
  “按照附近邻居说的,柳知意长相漂亮,注重打扮,花钱大手大脚,但性格十分软弱、没有主见,几乎没人看见她家里有过陌生男人进出。所以她们猜测,她很可能被人包养过,或者凭着年轻貌美嫁给有钱老男人,丈夫去世后,年纪轻轻守了寡,才卷了钱带着儿子躲到小地方避风头。”
  蒋深问:“儿子多大?”
  “十八。”
  那就不是了。
  傅斯行今年二十七,怎么都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柳知意平均每周去幸福咨询室两次,每次超过五小时,是所有顾客里耗时最长的。 ”
  老三继续说:“我认为他们正在发展亲密关系,柳知意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确定不再盯下去?”
  昨晚蒋深发话,不必再盯傅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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