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暴君当老公——离九儿
时间:2021-09-21 05:52:13

  纵使他已快要暴跳如雷,能骂的出口的最严厉的话,也就只有“荒谬”二字。
  白屠单手托腮,歪着脸静静看着他,等到他消停,白屠眨眨眼道:“你又想让本王给太子时间,又不想满足本王的要求,傅世子,你是不是不太厚道?今日,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就是陪我一个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我会吃了你?”
  傅温言只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去联想他话中的意思:“你……你好不知廉耻!”
  白屠扑哧一笑:“廉耻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带来快活。本王要廉耻作甚?本王建议傅世子也不要天天记挂着廉耻了。”一起同流合污,难道不好么?
  傅温言倒吸了一口气,话题无法进行下去了。好端端一个如玉公子,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再难听的话实在骂不出来了,傅温言自持清高,根本不愿意与白屠多言,与昨晚一样,直接甩袖,气势汹汹离开。
  白屠目送着他走远,啧了一句:“火气真大。”不过,看着傅温言纵身上马,气吼吼的离开,白屠又笑了,“倔的可爱。”
  *
  萧慎在营帐打坐养神。
  他身上的几处伤口都被晓芙处理过了,孙家祖传的金疮药效果甚好,但右腿的伤势,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康复。
  外面传来马蹄声,是傅温言归来了。萧慎睁开眼,拧起了眉心,没料到傅温言会这样快就回来。
  “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傅温言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当君臣二人对视的一瞬,傅温言的恼怒之色,稍作收敛,随即又露出愧疚之色。
  他终究……没有为了太子而牺牲自己……
  男子清誉,他也很在乎。
  傅温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萧慎仿佛看穿了一切,宽慰道:“无妨,的确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白屠是小人,晓芙是女子。
  傅温言与萧慎对视期间,这一刻仿佛读懂了彼此的难处,患难之情油然而生。
  傅温言愧疚于心,走上前,问道:“殿下,眼下……该如何是好?要不然,直接将孙姑娘绑走吧。”
  这是下下策了。
  一个可以行走的药引子,着实不太好控制。
  萧慎幽眸微眯,他离开京城有一阵子了,越是这样拖延下去,对他今后翻案越是不利:“好,那事不宜迟,一会就行动。”
  傅温言暗暗吐了一口浊气。
  既然殿下做了决定,他就无需去白屠那里受辱了。
  *
  孙家,农庄。
  晓芙前脚刚刚安抚好自己的跌宕起伏的情绪,院外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
  为首之人是孙家族中的三叔公,占着自己辈分高,早就对嫡系药谱虎视眈眈。上次这些人被晓芙用毒蜂唬住了,这一回还特意带着火把来了。火把专攻毒蜂,他们是有备而来。
  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吱吱吓哭了,跑到晓芙跟前,抱住了她的胳膊:“师姐,这下该如何是好?”
  孙老爷子也从房间走了出来,老人家猛咳不止。
  晓芙对老爷子的身子骨很是了解。祖父早就拖到了日薄西山了,她却连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都无法营造出来。晓芙仰面望着天,一惯性情活泼,眼中有光的姑娘,她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但强忍着不哭出来。
  兄长走了,祖父与师妹只能倚仗着她了。
 
 
第24章 托付给他
  兄长……你到底去了哪里?
  晓芙没有时间悲春伤秋,她抬袖抹了一把泪,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复了下来。兄长不在,她要撑起一切。
  晓芙对身侧吱吱,吩咐道:“不怕,有师姐在,你去搀扶祖父!”
  祖父的身子也不知还能强撑到几时,是她不孝,只怕是无法让祖父看见她成家生子了。
  这时,院门外聚集了乌泱泱一大片人,□□高举火把,面带煞色。
  众人一见院中只有老弱病残的祖孙三人,更是嚣张强势,为首一山羊须的男子,道:“晓芙根本没有什么夫君,你们上次是诓骗人的!嫡系都快要断子绝孙了,再霸占着祖传秘方,是不是愧对祖宗?!”
  话音刚落,人群中随即就有人开始附和,道:“交出祖传秘方!决不能让老祖宗的东西泯灭了!”
  “就是!嫡系又如何?还不是没能将孙家发扬光大?”
  “都事到如今了,还摆着嫡系头衔,又有何用?孙家旁支子嗣,也有权继承祖宗衣钵!”
  “……”
  讨伐声阵阵起伏。
  晓芙已经懒得再与这些人过多解释了,纵使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会相信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子,还有太多需要改进,有些方子甚至会要人命。
  但事关利益,没有人会听这些所谓的大道理。
  晓芙站立笔直,纵使身子骨纤细柔弱,但她面对数十个上门找麻烦的男人,依旧如同一颗松柏,输了人数,气势不输。
  “我孙晓芙才是药王嫡系传人!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又算得了什么?!秘方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若是再闹事,那就衙门见!”
  晓芙是个倔性子的姑娘。
  这些旁支的孙家众人早就领教过了。
  吱吱一手扶着孙老爷子,一手插着腰,给晓芙助威:“就是!再闹下去,就去衙门说理去!师姐救过县太爷的母亲,县太爷也欠着师姐人情呢!”
  吱吱的言下之意,县太爷是他们的靠山。
  晓芙鼻头发酸,吱吱即便心智不足,也知道眼下无人能够帮衬他们,只能搬出县太爷了。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初晓芙的确救了县太爷的母亲,但身为郎中,总不能仰仗着曾经的恩情,要求旁人报恩吧。
  提及县太爷,孙家旁支众人有所动容。
  然而,面对祖传秘方可以带来的巨大金银与利益,众人根本不畏惧县太爷。
  “晓芙,你一个女子非要霸占秘方作甚?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外人!总之,今天,再不交出秘方,你和吱吱两人……就从这座庄子里离开!”三叔公低喝。
  “你什么意思?”晓芙冷冷道。
  三叔公拿出了一张地契:“看清楚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桃花坞都归孙家祠堂所有,女子没有继承权,老爷子一走,你和吱吱就滚出这座庄子!”
  晓芙眸光锐利,很轻易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她咬着唇,眼眸凶狠,恨不能扑上去将三叔公给掐死。
  “咳咳……”
  孙老爷子突然一阵猛咳,他伸手指着三叔公等人,手指发抖:“你、你们……欺人太甚了!”
  三叔公轻笑:“不是我们欺人太甚,要怪就怪你自己绝了后,长乐只怕是早就死在外面了。”
  孙长乐是老爷子的心病,被如此一刺激,本就撑到强弩之末的身子顷刻间倒下,“噗”的一声吐了一地鲜血。
  “祖父!”
  晓芙大惊失色,她用了名贵药材吊着祖父性命,防的就是这一幕,气血一涌,只怕就迟了!
  晓芙搀扶过去,老爷子仿佛回光返照,这一刻反倒是有了一些精神气,他拍了拍晓芙的手背,摇头轻笑:“好孩子,祖父要是走了,也是解脱,就是苦了你和吱吱。”
  老爷子话音刚落,晓芙泣不成声。
  吱吱也跟着抹泪。
  孙家旁支见状,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反倒想要趁此机会,直接把嫡系最后的爷孙两人彻底铲除。
  至于吱吱,不过就是孙家收养的一个傻子,无关紧要的存在。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发卖了便是。
  孙老爷从怀中取了一本书册,起初,孙家旁支不知这是什么书,却见老爷子随手吹着了火折子,当着众人的面点燃了书册。
  天气闷热,纸张一碰火,立刻腾起火苗,越烧越旺。
  等到书册烧了一大半,三叔公才反应过来,直接扑上前,他连忙灭火,却是为时已晚。
  孙老爷子大笑:“哈哈哈哈!现在谁都别想得到秘方!”
  三叔公不相信:“你、你骗人!”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众人,“你们几个进去搜,另外,把这两个丫头也抓起来!我就不信,问不出秘方在哪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叔公怎么都不会相信孙老爷子会将价值连城的药王秘方给烧了。
  只要抓住晓芙与吱吱,他坚信一定能够逼出秘方。
  在就一群乌泱泱的男子要涌入院中时,一道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起:“住手!”
  这声音透着无边冷漠,还有不可忽视的威严。
  晓芙抬起头来,寻声望过去,就看见萧慎从马背上下来,他借助了拐杖,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矜贵气度。
  萧慎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持剑男子。
  高手的气场是完全不同的。
  这十几个剑客一出现,孙家旁支闹事的几十人,突然就嚣张不起来了。宛若是鹌鹑碰见了老鹰。
  傅温言也下了马背。
  萧慎踱步到晓芙面前,看了一眼已奄奄一息的孙老爷子,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骗子。
  萧慎回头对傅温言使了眼色,傅温言吩咐了自己人:“来人,把这些人统统驱赶出去,谁若不服……直接动手!”
  剑客们宝剑出鞘,寒光凛然。
  三叔公抱着仅剩一半的医书,被宝剑寒光刺到了眼,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见旁支众人也胆怯了,他自不敢继续一意孤行。再看萧慎与傅温言二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恐怕身份不简单,三叔公只能暂时作罢:“……完犊子的!撤!”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孙老爷子抬起头来,他早就料到“阿福”身份特殊,却是没想到这小子会折返。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见“阿福”能够回头护着晓芙,孙老爷子招了招手:“小子,你、你过来……”
  萧慎弯下身子,孙老爷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晓芙正在捂唇痛哭,另一只手也在孙老爷子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孙老爷子把晓芙的手,交到了萧慎手里,嗓音磕磕绊绊,道:“阿福啊,晓芙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我且不论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有一日你厌弃了晓芙,不要伤害她,放她走便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孙老爷子心里门儿清。
  他要的不是萧慎能够护着晓芙一世周全,而是一时安全。
  以晓芙的医术,只要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关,将来的日子都不成问题。
  权贵最不在乎的就是感情。
  孙老爷子不会指望萧慎一直呵护晓芙,那样太不现实。
  “咳咳……阿福啊,你……可答应我?”孙老爷子拖着最后一口气。
  萧慎在这个节骨眼下,只能点头。
  他本是来掳走晓芙的,不成想,这下真的要照拂她了。
  下一刻,孙老爷子忽的不再咳嗽,他望向晓芙,笑着笑着……就断了气。
  “祖父——”晓芙扑上去,嚎啕大哭。
  傅温言与风家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不能直接掳人了,好歹替人家小姑娘把丧事给办了。
  *
  “眼下看来是不能直接掳人了,孙姑娘刚刚失了亲人,打击太大,咱们得做个人啊。”风烈摸着良心道。
  “可殿下不能再继续留在岭南,孙姑娘若不跟着殿下离开,孙家旁氏还是会登门闹事的。”风影如是说。
  傅温言拧眉,直接看向了萧慎。
  萧慎则侧过脸,往灵堂方向望了一眼。
  灵堂摆在堂屋,晓芙和吱吱正跪着守灵。
  从萧慎的角度去看,晓芙一袭素白孝衣,她跪坐在蒲团上,鬓角插了一朵小白花,看上去孱弱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刮跑了。
  这一刻,萧慎第一次发现,那个狡猾的女骗子,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在一片朦胧光线之下,像是沉浸在旧时光里,有些莫名眼熟。
  萧慎平静无波的内心,像是抛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心头微微发酸,起因不明,他无从探究。
  萧慎想起了一桩事,道:“孙长乐是她的兄长,只要让她以为孙长乐就在京城,她必然会寻过去,那孤就不必掳走她。”
  孙长乐与麒麟卫指挥使沈颢之间有撇不清的干系。
  萧慎其实很清楚,孙晓芙可以成为一个关键人物。
  他需要她。
  无论是为了拉拢沈颢,亦或是拿她当做药引。
  闻言,傅温言总算是露出些许放松之/色:“殿下,这是个好主意,我来想个法子引导孙姑娘,让她认定了其兄就在京城。”
  如此一来,孙晓芙就会主动跟随他们入京了。
  萧慎点头:“嗯。”
 
 
第25章 跟我走吧
  傅温言素来享誉温润公子的美称,由他出面,想来那女子会相信的。
  萧慎默默地思量着,再度望向灵堂时,目光又落在了晓芙身上,眸光意味不明,那双一惯坚毅冷漠的眼,多了一丝罕见的柔情。
  *
  夜幕降临,农庄四周都种了驱蚊草,纵使灵堂灯火高照,也不见一只蚊虫。傅温言也有京城贵公子统一的毛病,那就是喜洁,厌恶蚊虫。
  在农庄的这几个时辰,他竟觉得没有那么厌恶岭南了。
  孙晓芙是个好姑娘,只可惜遇见了太子殿下……
  傅温言一路思忖着,便独自来到灵堂,看得出来孙姑娘甚是坚强,也是个看得很开的女子,此刻并未哭泣,只是在无声哀悼。
  傅温言给人公子如玉之感,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尤其是女子。
  他在京城颇受未婚女子,以及无数已婚妇人的追捧。除却因着出众的容貌和家世之外,便是这股子温润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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