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康熙白月光[清穿]——曲盈盈
时间:2021-09-22 08:30:19

  凶残到把她以为的,苏漾会因此隐忍下来,而与帝王心生嫌隙,再渐行渐远。
  因苏漾在外的形象,一贯是好说话,温顺柔和的人,哪怕位居贵妃,也少有仗着位分,来嚣张跋扈责罚人。
  当然,那些被她整治过的宫妃除外。
  苏漾喜欢速战速决。
  信中写过去,发飙难免会影响到皇帝南巡的状态,当然这是她觉得的,会不会真的影响到,也失去了如果这个前提。
  她没有在皇帝来信,回信中说到此事。
  康熙一回宫,就面对着她这番言辞,几乎有些措手不及。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当中徘徊。
  良久,是苏漾率先开了口。
  “明日,妾身需要再喝人妹妹的茶么?”
  这话相当于挑明了。
  康熙很快给出答复:“不会。”
  他刚刚沉默这片刻时间,是在想,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竟让苏漾得知了此事。
  他有一种错觉,若是苏漾再问一次的后果……会大到他难以忍受,承受不住。
  “在山东平原县七里铺,县城主夜间准备吃食,准备了好些个舞女起舞。”
  康熙渐渐回忆起那一晚。
  刚从德州南关抵达平原县七里铺,修整一晚,准备第二日再启程。晚间在夜宴上,翩翩舞女起舞时,梁九功一脸难色的在他耳边说话。
  “奴才去您宿住的房间里,撞见了城主送来的几个女人。”
  康熙头也不抬地,席间脸色就冷了下来,“让她们滚。”
  见梁九功迟迟未动,他才抬起头来问:“还有何事?”
  “万岁爷……您自己去看吧,奴才,奴才也不好说。”
  康熙又过了一会儿,才从席间离开,回到入住的房间内。
  几个被送来的女子,被梁九功赶了还剩最后一个:身着薄纱,隐约精致的锁骨,与修长的腿,在薄纱里若隐若现,撩人得很。
  康熙不为所动,正喊让他们滚时,忽地看见了酷似仁孝皇后的那张脸。
  仁孝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了。
  她不可能是仁孝。
  仁孝与他是少年夫妻,确确实实,当初是在后宫颠簸中,与前朝风浪里,一同走了过来。
  那时鳌拜还大权在握,时刻威胁着大清江山。
  一不注意,江山易主。
  后来仁孝皇后生保成,血崩而亡。
  除了感情这回事不能勉强,他到底是亏欠的仁孝的,哪怕仁孝说,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可许多年过去,再次遇到了面容相似的女人。
  他难免会出神细想,再次想起仁孝。
  梁九功在边上,仔细小心着语气,问:“爷,可要把人留下?”
  正是这句话,把他从长久的记忆里,心神收束。
  康熙神色平静:“留。”
  梁九功垂下眼,吸着气,默默退出内间。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这个酷似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女子,在微冷的寒风里发着抖,她哆哆嗦嗦的准备褪下那仅存的衣裳。
  她是汉家女,家中老少贫贱,又地位低下。
  因姿色被城主看中,挑选来为今天的贵人作陪。
  如果能留下,哪怕将来不会带着离开,一家子,在平原县,也能过得很好,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如果留不下……今夜过去,明日她就会变成别家的妾室。
  所以只能尽己所能的,去讨好眼前的贵人。
  康熙厌倦德撩起眼皮:“坐,衣裳给爷好好穿好!”
  女子被发沉的嗓音吼得浑身一抖,挪着小碎步,还真的就坐下了。
  “爷……”她嚅嗫着,“您渴吗,妾给您倒杯水。”
  康熙道:“百里清让你来的?”
  女子一怔:“妾……妾不知,妾随着其他姐妹,一同来的。”
  “你是何人?”
  “妾是汉女,家中有一聋耳的父亲,有个弟弟,还在上学。”
  这次百里挑一,说是有银子,让伺候好了贵人,大大有赏,能将她弟弟送上学,能将她父亲治疗耳聋。
  康熙让她离远点坐,叫进来梁九功,伺候着洗漱后,往床上一躺。
  “明日有人问你,你便说,爷看你颇有两分眼缘,留下,其余的你自己分寸着说。”
 
 
第135章 
  女人离得稍远些, 听闻此言,呐呐的“嗯”了声。
  她坐了一整夜,冷风凉飕飕的, 她忍不住困意趴着睡了过去。
  大概皇帝天生是没有那根怜惜的心。
  他晚间起夜, 惊动了熟睡的女人,梁九功听见动静不到片刻,这扇门被康熙推开踏出来, 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小心往里面一瞟。
  结果瞟见城主送来的女子, 坐在冷板凳上, 身上还是单薄的纱衣,被惊醒了, 抱住身子, 瑟瑟发抖。
  梁九功:“……”
  他还以为皇上,会宠幸这位酷似先皇后的女子,结果连衣裳也不多给一件。
  明日的话, 定会冻了身子发烧。
  他曾经也是看着仁孝皇后,如何辛勤搭理后宫的,再见到这么一位, 还这么可怜时, 梁九功心中难免升起一丝地位错落感。
  “皇上……”
  “可要给这位姑娘拿件衣裳?”
  康熙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之后消失在长夜里。
  梁九功斗胆进了门,从房屋内找出一件宽厚的披风,“姑娘,穿着吧。”
  女子抓着披风,有些害怕的问:“公子, 我……”
  梁九功挺直腰板,道:“别问,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女子小弧度的点了下头。
  康熙没一会儿回来,入了屋内也不瞧她,径直往床上躺着。
  南巡不足七天,他夜里有些疲惫的辗转。
  不知苏苏现在睡了没有。
  她收到信了么?
  会怎么回?
  那晚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仿佛重回幼时,苏苏还年少,他自己本人,还要更小些,在郊外西华门的时候,只有她两人,只有他能看得见她。
  旁人看不见。
  她也不需要用膳。
  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前朝的事务忙不完,连两个人的相处时间,都变得稀少。
  书上说,一个女子,要真对你倾心,见你接触旁的女人,定会心生妒忌,焦躁易怒。
  也正是民间所谓妒妇,悍妇。
  可苏苏也曾经跟他说过,你长大后若是与妻子成了亲,定要好好待她。
  可他不是常人,不是普通男子。
  他是一国之君。
  当时身份拆穿后,她定是有些失望的吧。
  梦境里的康熙,陡然深深的皱眉,他好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梦,对自己做过的梦,突然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他梦境里不想苏苏离开,就试图控制着拉着她,不让她走。
  让她在康熙四年时,被少年玄烨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四书六聘的娶进门,成了一国之母。
  也许他就不会有这么多女人。
  他只会有何苏苏的孩子。
  似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一觉醒来,康熙出了些汗。
  镂花窗外,天色朦胧,他安静片刻,注视半晌,起身让梁九功进来。
  平原县县城主,受贿纳财,族里兄弟欺男霸女、贪污巨大等等,在一夕之间,被南巡的康熙连根拔起,再空降了个从京城遣派的官。
  一切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第二日整整耽搁了一日,女子还不知道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她出了贵人的门,便有人把她拉过去,询问昨夜的情况。
  女子照着贵人的说法,给了她答复。
  那人不可置信:“留你一夜,竟没碰你吗?!那为什么留?!”
  她撩开女子的衣袖,只见雪白细腕上,赫然立着一颗鲜红的守宫砂。
  *
  康熙挑着简单的说:“事情便是如此,后来再次南巡启程,那女子让新上任的城主给安置好了。”
  他别别扭扭的解释了一番,“朕,朕没碰她。”
  他口中别扭,深黑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苏漾。
  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凑这么近,他明显的能看到,苏漾听完解释后松了口气。
  再三强调他没有碰时,她神态却与平常并无不同。
  她怎么会知道途中出了此事?
  那为何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呢?
  只故意有人送了信,送一半来,好让她对自己失望吗?
  康熙微眯起眼,眼底透着冷。
  再一个是,他今天回宫,苏漾快赶到,不是因为思念想他了,而是因为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而连忙赶过来,是想确认什么?
  如果他把人带着一起回宫了,确认了之后,苏漾会如何做?
  会生气,会愤怒吗?
  这么多年里,康熙仔细回想一番后,竟发觉,两人似乎从来没吵过架,她对他翻了别人的牌,宠幸别人也无动于衷……
  没等他继续深想下去,苏漾轻咳一声,袖口中紧握的手松开,里面藏着的淡蓝色小瓶被她悄悄的往后撇。
  看来真是她误会了。
  那封匿名信……到底是谁送来的。
  “没有自然好,”她这次冲冲的往乾清宫来,就是憋了口气,现在那口气没了,她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显得心虚,“妾身还在想,宫中这么多,俏丽漂亮的妹妹们,皇上竟还能瞧得见其他颜色,也未免……”
  后面几个字,不太好说出口。
  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但语气是实打实的泄露了她的底气。
  康熙淡淡瞧她:“难道苏苏这次过来,不是因为太思念朕了,想迫不及待的见到朕吗?”
  苏漾用力点头,真心实意:“对,你离开这么久,就是太想念你了。”
  康熙伸手去拉她胳膊,“你嘴上说得甜言蜜语,和那话本上,哄骗人,吸书生精气的狐狸一样。”
  他拉着她,走至内间处。
  说了一串南巡路上遇见的玩笑事,又旁敲侧击,问她消息来源。
  苏漾这次没隐瞒:“是一封信。”
  “信呢?”
  苏漾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道:“我烧了……早知道就留着,主要是看信上的笔迹,也不像是哪位宫妃的手笔。”
  康熙忍无可忍,按着她脑袋,用力的亲了下去。
  那个吻深入骨髓,像是能把人骨头都给吸进去,融入骨血里。
  苏漾情不自禁的回应他,却仿佛跟火油里浇了水一样,惹得康熙越发用力。
  亲到最后康熙都有些微哑的气喘。
  “不管你想不想朕,是不是真心地,朕都想你了……南巡的路上,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少年时,你没有同我告别,我说我娶你回家,当我的妻子,你答应了,我四书六聘,废了好些时间,才总算把你娶回家里。”
  “梦是反的,”苏漾认真地告诉他,“事实上,我同你告别了,还在十几年后,成了你的常在。”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有种难言的残忍。
  两个人避讳着,不去谈论当初告别以后的事。
  可就是发生了,再撇开避讳,也发生了。
  它不是墨菲定律。
  康熙吸了口气,将按着她肩膀的手放下。
  “娇仪这段时间怎么样?”
  他先行扯开话题。
  苏漾顺坡下驴,道:“挺开心的,毕竟不到两岁,就是每天问我,阿玛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她自己笑起来,神情愉快:“还跟我装一点也不想,结果在嬷嬷那被看见,偷偷哭鼻子。”
  “南巡的路上,朕买了两个小兔子。”
  康熙将一旁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着是一只粉红的玉兔,两只耳朵竖着,小小的黑色眼珠子,炯炯有神,还在胸口前,抱着个红色胡萝卜,手艺堪称巧夺天工,不似随手买的小玩意儿。
  另一只小兔子,材质顺滑漂亮,弓着腰身,像是准备起跳。
  “这是母兔子和她的孩子,成对卖的。”
  苏漾拿过来玩了一会儿,怀念似的,说:“你以前也送了我一个兔子,不过被摔成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就丢了。”
  “送你。”
  她点头收好,起身时没注意,手掌心里的蓝色小瓶,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掉在龙床上。
  她一愣,伸手准备去捞,在她动手之前,康熙先一步拿着那小瓶子,就着外面倾泄进来的日光,举着端详起来。
  他像是从久远的回忆里,找到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流星?”
  苏漾:“……对,流星。”
  祈祷三十来岁的康熙,和小孩子时,和他宝贝闺女一样好哄。
  “就是用来许愿的流星。”
  “给我吧。”
  她伸出手去,想将那个拿过来。
  也是今天心急了,听见皇上回宫去了慈宁宫,她没多想就起身,匆匆来到乾清宫里,准备“兴师问罪”,要是康熙这边处理不好,她就威胁立马闪人。
  闪人是不能立刻闪人的。
  只是冷脸放狠话罢了。
  大意了。
  她如果真的要许愿回家,得需要契机才行。
  类似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命不久矣,病入膏肓,又或者哪天皇宫里来了刺客准备刺杀皇帝时,她英勇奋力一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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