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鹤云歌
时间:2021-09-22 08:36:29

  找到了一个,亲手给她剥芋头的人。
  天知道当她醒来,望着ktv里光影错乱的天花板,被同学笑着问一句,“今儿怎么喝一杯就到了呀?”的时候,她心中是多么错愕、愤怒、怅然若失,百味陈杂。
  原来她付出性命,热血沸腾的一切——
  竟然都是一场梦么?
  她像一个溺水者,试图抓住任何与那段历史、与自己那段经历相关的蛛丝马迹。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但她不敢回家。
  醒来后的一星期里,宁舒英要么是借宿在狐朋狗友家中,要么就是在外面玩到半夜,随意开个房间。
  她害怕面对家里那个,被她呼作“母亲”的,与宁馥有着相同名字的女人。
  因为她太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了。
  她自私,从来不关心其他人的感受;她嫉妒,丈夫的任何一丝注意力都不被允许分出去;她疯狂,连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都要下手。
  她是宁馥的每一个反面。
  宁舒英害怕回到家,见到“那个宁馥”,会彻底毁掉她的回忆。
  然后她就被打包塞进了学校的暑期项目。
  在那座博物馆里,她亲眼所见,亲手触碰,都是曾经真实发生的历史。
  这仿佛给了宁舒英勇气,给了她回来面对这该死的、可恨的真实世界的主心骨。
  她也不得不面对心中的疑惑。
  那个时空中的邓蔚卓,是不是现在的邓蔚卓?
  那个时空中的宁馥……是不是现在的宁馥?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答案,究竟是“是”还是“否”。
  昨天夜里,趁着宁馥不在家里,她偷偷回家,摸进了主卧。
  ——她想偷翻一宁馥的老照片。
  她想看一看,那人年轻时的模样,是否也与自己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早餐桌上,宁馥拿起一只芋头,宁舒英眼巴巴看着。
  宁馥:不会自己剥吗?
  宁舒英:哼,她果然不是她!
  马场,宁馥跨上骏马,宁舒英眼巴巴看着。
  宁馥:想学给你报个班。
  宁舒英:哼,她果然不是她!
 
 
第155章 重振河山(21)
  宁舒英今年夏天就要升初三了。
  她的成绩,哪怕是在这所集中了全B市大多数纨绔子弟的私立学校里,也名列后茅。
  别说考本市的重点高中和国际学校,就是分分钟送出国去,她也是踩凳子够月亮——差得远了。
  虽然这份“家教”的工作是在一种诡异、奇怪、尴尬的氛围下被交给他的,但邓蔚卓不打算敷衍了事。
  而且他还有其他事,要问这位大小姐。
  “今天晚上……出去浪不?”
  玩的好的小姐妹亲昵地趴到宁舒英背上,在她耳朵边态度暧昧地说道。
  前段日子宁舒英新添了爱好,飚摩托车,认识了一群机车仔,都众星捧月似地围着她转。
  机车的危险和刺激,对于一帮家里有钱,整天专精吃喝玩乐寻求新鲜的少年来说,格外具有一种陌生而新奇的吸引力。
  更何况,那群机车仔里,有好几个长得还挺野的。
  宁舒英却有些兴致缺缺。
  “我今天……”
  她想到她妈那个小奶狗很可能正拿着一堆物理习题册等在家里,心里一阵翻腾。
  还不如那个世界里的邓蔚卓呢!
  虽然也是天天一副死人脸,动不动就说教,除了宁馥跟所有人都合不来……但他是她的同志。
  不是被她妈包养的小白脸!
  “去嘛去嘛!”同学缠股糖似地摇晃宁舒英,“这几天你是怎么了,从云南回来一直也没带车出来玩!之前可是说好了给我介绍最野的那哥们的!”
  “难不成是你妈管你太严了?还是……还是你这家伙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同学一边说,一边伸长了脖子去瞧宁舒英随手放在课桌上的手机界面。
  宁舒英原本有些犹豫,反应过来后,她飞快地按了锁屏键,然后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觉得没意思了。不想去。”
  说完拎起背包往肩上一甩,走出教室。
  “假装什么很好学生啊,真是的!”被她甩下的女生一脸悻悻。
  “历史作业还是抄我的呢,搜抗战历史装什么样子!”
  宁舒英并不知道“好姐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她也并不在意。
  ——她只是慢吞吞地走在别墅区绿化极好的便道上,走出一种优哉游哉、满不在乎的“气势”来。
  反正不能让那女人看出来,她是因为她今天回国才提前回家的!
  绝不!!!
  自己在心中预演了各种场景,默默排练好了不卑不亢、高冷淡然的神情和语气,宁舒英终于走到了自家房子门口。
  然后一愣。
  田姨拿着剪刀出来,在花圃里剪了几枝花,直起身来不经意地一瞥,这才看见正站在大门口走神的宁舒英,赶紧过去开门。
  “舒英,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从宁舒英读了初中,回家的时间那是越来越晚,原先她上下学是有家里的司机接送的,她愤恨这种不自由,跟宁馥提过两次,宁馥就很干脆地把司机撤掉了。
  不像那些事无巨细地操心着自己孩子衣食住行的家长,宁馥可没准备参详什么育儿指南和培养手册。
  至于宁舒英每天怎么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根本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只要“宁舒英”这个家中养女的符号没有死、没有消失、没有干出有辱门楣的事情就行了。
  宁舒英也一样。
  她早就在为搬出宁家悄悄存钱,只等十八岁远走高飞。
  对于那个名义上的母亲今天去那艘游艇上度假,明天去那个酒会上交际,她也根本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
  可以说,这“母女”二人,从来就没怎么在意过对方的行踪。
  然而下一刻,田姨就从宁舒英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问句——
  “宁馥人呢?她怎么没回来?”
  在田姨逐渐瞪大的,透着惊讶的眼睛里,宁舒英看到了自己脸上无法掩盖的局促。
  她暗自磨了磨牙,扭头就走。
  田姨欢天喜地地追在后头。
  “说了多少遍了,这孩子,不许对你妈妈直呼其名。”
  她又道:“宁总今天的飞机,说是因为那边的天气要延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怪不得今天早早就回来了。
  怪不得回来不进门,站在大门口张望,原来是没看见她妈的车,心里头正失落呢!
  田姨美滋滋地想——
  这天底下,哪有成仇的娘俩呀!
  宁舒英快步甩开絮叨不停的田姨,恨不得一头撞死。
  结果一进屋子,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才想起似乎、好像、大概还有补课这一回事。
  宁舒英往沙发上一坐,半分好脸色没有,“我今天没有心情,你请回吧。”
  邓蔚卓却是早料到了她的反应,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顿了顿,道:“她将你的学习成绩交托给我,我就要完成我的工作。学习原本就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并不是非要在你兴高采烈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
  宁舒英:“你——!”
  好一个巧言令色,好一个巧舌如簧!
  宁舒英怒极,反而冷笑道:“你在宁馥面前,可不是这幅样子吧!”
  邓蔚卓面色坦然,“当然。”
  宁舒英气的手抖。
  狐狸精!
  邓蔚卓却不等她再说话,直接打开了习题册,“在她回来之前,这几道题重新过一遍应该是来得及的。”
  邓蔚卓满意地看着刚刚还要跳脚的宁舒英,竟真的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到了习题上。
  就仿佛“宁馥”这两个字有某种魔力,能让宁舒英这个叛逆得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个猜测,再次从他心中浮起。
  应付走来送水果的田姨,邓蔚卓用漫不经心的口气突然道:“昨天晚上进她的卧室,你去做什么了?”
  宁舒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她按下怦怦乱跳的心脏,看了邓蔚卓一眼,又迅速地避过了他的目光。
  宁舒英故作镇定地道:“在我家里,我想去哪去哪,用得着你管吗?!”
  她没有找到宁馥以前的照片。
  看邓蔚卓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穿越的记忆的。
  邓蔚卓隐去唇角一丝笑意,也真给她讲起物理习题来。
  ——若是以往,谁能管得住这位的叛逆成性的大小姐?更别提把她按在这儿做题,还一做就是三四个钟头了!
  连邓蔚卓也没意识到——
  他也在等那个人回来。
  于是一个假装敬业,一个混充好学,竟然硬生生做完了十多页“难题精讲”。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宁馥还没回来。
  田姨并不了解两人的心思,还来催促了几次。
  “做题不在这一时,”她破天荒地对邓蔚卓也露出亲切的神色来,“只要有好好学的心思,每天坚持,咱们舒英聪明,成绩肯定错不了!”
  她让两人都赶快去休息,甚至给邓蔚卓也端了一杯“睡前牛奶”,“还是小邓有办法啊!”
  邓蔚卓知道田姨指的是“让宁舒英学习时长超过一小时”这件事。
  男大学生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这大概不是我的功劳。”
  当然,他没过多解释。
  ——如果田姨知道,让宁舒英面对着一叠物理资料坚持了四个多小时的,只不过是区区“宁馥”两个字,只怕当下就要喜极而泣-昭告天下-普天同庆了。
  “小邓今天也留下来吧。”
  邓蔚卓点头,“谢谢田姨。”
  田姨说完,心中其实有些后悔。
  ——邓蔚卓名义上是宁舒英的家教,可实际上是个什么身份,田姨心里明镜似的。
  这小伙子留下来,明天不就等着宁馥回来了吗?
  可挽留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人家也答应了。再看邓蔚卓神情坦然,目光清正,而且也是因为帮宁舒英补习才拖到这么晚的,田姨也不好意思再把话收回。
  已经上楼的宁舒英倚着扶手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
  田姨走了,邓蔚卓抬起头来迎上少女的目光。
  宁舒英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绿茶。”
  邓蔚卓满脸无辜,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少女气得重重锤了一把栏杆,甩着手愤愤转身。
  ***
  第二天早上宁舒英在早餐桌上见到了宁馥。
  这还是那段不可思议的穿越后,她们“母女”见的第一面。
  女人显然是夜里才回来的,但此刻已经穿戴整齐,脸上丝毫不见疲色。
  她的长发盘在脑后,只用一枚简单的发卡别住,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和光洁的额头。
  若不以行迹论,单纯看一个人的容貌气质,这个女人绝对是第一流的美人。
  岁月在她身上,仿佛完全不曾留下皮摧骨销的痕迹,只平添美酒陈酿的甘醇悠远。
  宁舒英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忍不住在心中想,如果、如果那个世界里的宁馥活下来,活到与这个女人相当的年纪,会不会……也这样美?
  “站着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让宁舒英反应过来。
  她用力甩了甩头。
  不,不可能!
  她认识的“宁先生”,是沉静中透着坚执的,是旷野中浩荡的风,是冲破雾障的永不坠落的星辰——
  绝不会是这种被金钱腐朽堆砌出来的妍皮痴骨!
  脑海中思绪纷乱,宁舒英坐下时还在走神。
  “很好。你听话了。”宁馥道:“今天跟我出去。”
  宁舒英一愣,然后才意识到宁馥指的是自己的头发。
  前段时间——或者准确地说,从ktv包房中醒来后,沉浸在那个世界记忆中的宁舒英迷迷茫茫,可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自己新染的一头紫发重新染回黑色。
  没有一点杂色,没做任何花巧。
  那紫色的头发,实在让她吃够了苦头!
  宁舒英心里莫名甜滋滋的。
  就好像真的被宁先生夸奖了一样。
  很显然,原本宁馥的出门计划里是没有她的。因为看到她的头发染回黑色,这才改变了她的决定。
  但她的笑容只流露了一瞬间。
  她告诫自己——
  这不是宁先生!
  这是你那个乱搞男大学生、嫉妒成性、自私无比、只顾着自己而且毫无头脑的母亲!
  于是对接下来宁馥所说的什么拍卖会什么慈善晚宴全都左耳进右耳出,兴致全无。
  田姨端来早餐。
  简单的中式早餐,小点是蒸好的芋头。
  宁家的厨子都是资历深级别高的,面对主人家这么个“接地气”的口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使出三头六臂翻出花儿来,它也就是个芋头啊!!!
  于是只好尽力弄得精巧细致,恨不能配个五六七八种蘸料和吃法。
  宁舒英一伸手就去拿芋头,烫得在手里颠了两颠。
  宁馥淡淡看了她一眼。
  宁舒英嘴里“嘶嘶”地吸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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