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师尊扔出合欢宗后——百俩金
时间:2021-09-24 09:45:36

  “相公,你大清早的在想什么?”白素情看着这吃个饭都在走神的男人, 随即给他夹了个蟹黄包进他碗里。
  “我不过是想着明天带你去哪里玩罢了。”白钦对于前者温声细语,对于后者完全是暴风雨欲来。
  “等下你随我到书房一趟。”
  “啊?”正往嘴里塞着小笼包的白堕听见自家老爹泛着寒意的声音时,瞬间吓得一窒, 手中小笼包一个骨碌的滚进了竹编蒸笼里。
  他觉得, 他好像要完了。
  就连接下来的饭菜不但吃得味如嚼蜡,更吃得如坐针毡,甚至他觉得, 他现在吃的就是断头前的最后一餐了。
  等吃完饭后,便是他来到书房, 慷慨赴死的悲壮场景。
  低着头,看着鞋尖,问:“爹爹, 不知道你唤阿堕来是有什么事。”
  此刻双手负后, 双眉泛寒的白钦便将他最近一段时间做的课堂作业重重拍在紫檀木雕花桌上, 寒声质问道:“你的课堂作业, 平时都是谁写的。”
  闻言,白堕的心里咯噔一下, 可面上仍是镇定道:“儿子的课堂作业自然都是自己写的,哪里还能有谁写。”
  怪不得他就说最近委实过于风平浪静了点,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稍不知,正有巨浪在等着他。
  “事到如今, 你还想说谎不成。”显然,白钦并不信他的这一套骗鬼话。
  “课业真的一直都是儿子自己做的,父亲为何不相信儿子。”即便他一个字没写,反正这气也得要硬,腰杆子也要挺得直。
  “那为父问你,天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的意思是什么。”他也不指望着他能马上认罪,而是徐徐图之,毕竟知子莫若父。
  “天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的意思自然是指众生,并多数指无知无识之人。”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的后两句又是什么?”
  “是,是……”正当白堕开始支支吾吾的那一刻,白钦冷声的接了下半句。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就的后半两句是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正是你前天课业上写的那一句话,你说你的作业全部是你自己做的,怎么连自己拿了甲的题目都忘记了。”
  事已至此,牙根紧咬的白堕也知道现在即便是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只能含泪将手伸了出去,并暗中祈祷他能打得轻一点。
  可是当他看见他拿来的戒尺时,仍是吓得呼吸一窒。
  好在他打的是手心而不是屁股,要不然他真的还得体验一把屁股开花的舒爽。
  而第五寂在听到他被打手掌心,并被罚跪在青竹园一事,当即扔下了手上的一切朝他飞奔而来。
  在朝他走近的时候,还往周围看了好几眼,生怕会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人。
  青竹院中,她还未走近便看见了那跪于阳光之下,并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的红衣少年。
  “有没有哪里受伤,手疼不疼,我给你带了金疮药来,你别动,我现在就来给你上药。”即便现在的二人身份调换过来了,可她仍是觉得她是男性,而白堕仍是那个总喜欢哭鼻子的小师妹。
  “我没事,还有我都被打了那么多次,就连这手都变得皮糙肉厚了。”跪在竹条上,深知男子汉有泪不轻弹的白堕并没有像前面那样红着眼眶,反倒是满脸倔强。
  “怎么可能不疼,之前你不小心被刀子给伤到手都疼了许久。”忽然间,第五寂不知想到了什么。
  厉声道:“将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有些心虚的白堕将手往身后藏去,而且他的猪蹄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人看,“我的手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还有我不骗你。”
  “若是没事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而不远处,藏在竹林后的白钦不知道听了他们的对话多久,并对着折了一张芭蕉叶遮在白堕头上,用来为他遮挡毒辣日头的第五寂出声道:“你随我到书房一趟。”
  当第五寂与白钦的视线遥遥相望的那一刻,她好像从那人的眼中看出了点什么来,随即将那瓶金疮药与芭蕉叶留给白堕,转身随着男人进入书房中。
  书房中不同其他人那样富丽堂皇,或是将山水之景搬入内,而是处处留白得令人误以为进入了一处灰白黑三色的道馆,唯有正厅之中放有一盆长得垂至地面的绿萝添了抹翠色。
  再往里走,便能看见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画上正是白倾与白素情二人。
  “不知大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第五寂只是扫了室内布置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
  双手负后,双眉紧蹙的白倾凝视了她许久,方才打破了这一室寂静,道:“我知道你和阿堕都不是此间人,可对。”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一块巨石,而后泛起层层涟漪。
  “白大人何出此意,为何我都听不懂。”即便她懂,此刻也是不懂。
  甚至第五寂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竟是看出了几分修道者的影子来。
  “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而我这个人一向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是国师,那么自然明白我为何能看穿你与阿堕不是本世界中人。”白钦停顿了下,复道:
  “其实在你们来到这个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三千小世界的地方时,也曾有过不少像你们这些来自其他世界的人。而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们一向称之为入侵者。”
  “入侵者?”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的第五寂时,竟是有些许诧异。
  “非我族类,诛之。”这不长的八字,却是杀气迸裂,也侧面说明了之前的入侵者的下场如何。
  “你想和我说什么。”在这一刻,拳头紧握的第五寂方才抬眸对上宛如笑面虎的男人。
  随着日渐中移,肥厚的叶片上镀了层绚丽七彩光影时,那扇紧闭了许久的房门方才被人推开。
  等第五寂推门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候在门外许久的白堕,他的手上已经上了药,以至于她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药味。
  见她出来后,白堕瞧见她没有缺胳膊少腿时,方才放下了几分心,问:“我爹爹他有没有为难你啊。”
  “你说我会是那种让人为难我的人吗,反倒是你说过要带我去摘星楼的,怎么那么久了还没兑现承诺。”第五寂想要像往常一样伸手揉一下他发顶的,却在看见他比她还高了一个头后,只能作罢。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还有你们在里头聊了什么聊那么久啊。”
  “这个吗,自然是秘密。”因为有些事,她自认为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有时候就让他活得蠢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他的周边也总会有很多人保护着他的纯真。
  等二人踩在鹅卵石小道上后,第五寂才想起来问:“你前面不是在被罚跪吗?怎么起来了?”
  “哦,我娘来了,然后她就让我起来了。”当觉得鼻尖发痒想揉的白堕接触到他裹得像个猪蹄的手后,只能选择放弃。
  “你就不担心白大人生气?”
  “不怕,我爹一向最疼的就是我娘,再说了我爹不疼我,怎么就不能让我娘多疼我一下,不然我可觉得不公平。”白堕担心她一直纠缠着这个问题,当即转了话题。
  “我们现在去吃青团和糖蒸酥酪好不好,等国子监休沐的时候,我们两个去放风筝,正好我最近在学习做风筝。”
  “听你的。”
  等月影绰约染花间,浅星点赞落玉盘的夜晚来临。
  第五寂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中总会不自觉浮现出白钦问她的那一句话。
  “你与阿堕是什么关系?是夫妻还是兄妹?”
  本来后者才是她最稳妥的选择,谁知道她居然脑一抽的选了前者,即便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清白,以后也不见得能继续清白下去了。
  既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何不披衣外出踏月,只是在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隔壁房间推门的声音。
  那么晚了?张母又是打算去哪里?
  夜幕笼罩之下,满府各处都是洒了星光月影的波光粼粼,清风拂面来,皆是带着馥郁的桂花甜香。
  第五寂悄悄跟在后面,只见她先是去了牡丹园折了几枝早已合拢的牡丹花,一朵别髻发,余下的皆是抱在怀中,就连她的视线也频频的往那月洞门处望去,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陈莲儿眼中期待的星光也开始变得一寸寸黯淡,正当她收集了满心的失望准备转身回去间,却突然看见了出现在牡丹花丛前的第五寂。
  “五娘,你怎么在这里。”话里有惊有恐,更多的则是那心虚。
  第五寂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就想着出来散下步,不过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伸手将一缕鬓发别于耳后的张母强撑着镇定朝她走来。
  “最近五娘是不是都没有和少爷往来了,不过等少爷忙完这段时间后,说不定就会继续找你玩了。”
  “我并没有在想那个,我只是单纯的有些睡不着。”第五寂并没有戳破她的那点儿谎言,同时她更好奇,她那么晚了到底在这里守株待兔谁。
  隐约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  天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
  皆出自道德经·第 十九 章。
  [作者]老子 (春秋时期)
 
 
第38章 、三十八、收留我可好
  随着第五寂猜测刚落下的是月洞门处响起的脚步声, 以及那一道游走在黑夜中的点点星光璀璨。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的那一刻,第五寂也看清了来者的庐山真面目。
  “那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刚从钦天监回来, 现提着一盏六角琉璃宫灯的白钦看见他们母女二人时,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
  “不过是奴婢前面没有看见五娘回来, 便心急的出来找她了,反倒是老爷怎么又那么晚才回来,可需要奴婢为老爷准备一些易消化的饭菜吗。”陈莲儿见到来人后, 当即羞红了那张芙蓉面。
  “无须, 虽说府里安全,可是那么晚了出来走动实有不妥。”说完,便提着宫灯离开。
  男人仟长的身影被清辉月色无限拉长, 更落了个暗影绰绰。
  “奴婢知晓了,不过大人记得早点休息。”哪怕只是一句对话, 都令陈莲儿的心里宛如吃了蜜一样来得甘甜。
  纵然那人的藏蓝星纹衣角早已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可她的视线仍是不曾舍得收回。
  而此刻的第五寂也坐证了她的猜测,更多的仍是好笑, 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第二日, 天还未大亮, 正抱着小碎花软枕睡得香甜的白堕在半梦半醒中看见出现在床边的男人时, 瞬间吓得他连魂儿都要飞了。
  “爹爹,有什么事吗?”他说话时还往床里缩了缩, 毕竟他昨天被打的手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为父想要问你,你是否喜欢五娘。”即便白钦知道他体内住着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可在如何,他也是他的儿子,更是素素怀胎十月生下的。
  “嗯?父亲何出此言?”闻言, 白堕显然有些迷糊了。
  “为父打算将她收为弟子,便想着先来询问你的意见。”因为昨日的短暂交锋中,他发现第五寂此人的天赋极强,甚至比白堕更要适合国师一职。
  纵然白堕的天赋已是万里挑一,却不曾想还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事但凭父亲做主,儿子并无异议。”原来是要收大师兄为弟子啊,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往后她会随你一同到国子监上学,对外则称她为你的远房表弟,可有异意?”白钦见他答应得那么顺口,反倒使得他有些被哽得慌。
  “不会,反倒是爹爹今天怎么起那么早。”说着,白堕还打了个哈欠并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显然还是很困困。
  “我和你娘要去扬州一段时间,你记得每天都要写一封信寄给你娘,听见没有。”
  “???”所以,他就真的只是一个萌生的意外。
  因为他的手被打得实在是疼,在他们二人前往扬州游山玩水的时候,他也顺便偷了个懒。
  此时的白堕正趴在白玉栏杆上,并吃着第五寂递到嘴边的糖蒸酥酪,又往湖里扔了一把鱼食道:“大师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这里虽好,可总归不是他所待的地方,并且对比于尘世间的荣华富贵,他更喜欢追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反倒是你想吃的话自己动手。”第五寂喂他吃了几口后便停下了动作,省得惯着他。
  “不嘛不嘛,我就要大师兄喂我吃,而且我自己吃哪里有大师兄喂的香甜可口。”见她收手后,白堕第一个不干的将下颌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软糯的语气像极了她前面吃的红豆糯米麻薯,温热的气息也像是羽毛划过她的心湖。
  “再喂一口,大师兄再喂我吃一口好不好嘛,在说我的手现在受伤了,大师兄怎么也得要照顾一下我这个伤患才行。”
  “不行,你都多大个人,怎么吃东西还得要人喂。”第五寂看着他抱着她撒娇的时候,总觉得心口处就像是软了一片,可嘴上仍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好嘛,那我喂大师兄吃好不好。”既然她不答应,那他不如换个情趣又何妨。
  第五寂看着他用他前面含在嘴里的银勾缠花勺喂她的时候,却并没有张嘴的意思,并反问道:“白大人和白夫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不过没一个月应该回不来的。”白堕见她不吃,便直接将那勺放进了自己嘴里。
  “还要他们出去游山玩水的这段时间里,师兄收留我可好,要不然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不好。”
  可是甭管她嘴上在言之凿凿的拒绝,随着天黑来临。
  坐在床上正试图入定的第五寂看着轻车熟路翻窗进来的少年时,竟也像是默认了他的动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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