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金丹修士又非是元婴修士, 我怎么能不放心。”
“那么按照你这个逻辑,我以后哪怕是得道飞升了你说不定都不放心。”白堕将前面买来的花生奶糖一分为二, 递到他嘴边。
“张嘴。”
“你还真的说对了。”第五寂含着嘴里的糖,扭头看向身旁人时,好像回到了千年之前。
他们也曾牵手行走在桂魄澄辉, 万盏花灯齐列之下, 而他用的也是自己的脸,她爱的也是他,若非没有那个意外。
而前面被拉走的茹鱼鱼在转身间, 正好看见白堕与第五寂牵手相离的那一幕,就连之前那抹笼罩在她周身的浓郁杀气也一应而散。
甚至, 她最怀疑的人选居然会是即将同清玖结为道侣的第五道友,亦连第五道友给她的感觉都格外奇怪。
可是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萧安见她走神后, 当即不满道:“阿鱼你在想什么啊, 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
茹鱼鱼唇瓣微抿, 后道:“没有什么。”
可即便如此, 那抹杀意她仍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这处是缛彩连星辰,蛾儿雪柳流星雨, 而被困在迷境中多时的第五寂也迎来了他不敢直面的噩梦。
菩提树下,换下了往常朱瑾红裙的白堕罕见地穿了一件月白累珠云绸长裙,半披肩墨发用粉白流珠发带点缀,额带彼岸眉心坠。
“我就说真的大了,你还不信。”她说着, 还伸手去戳了下,显然有些不满。
“大点不好吗。”
问到这个,脸颊红红地白堕很难违心的说不好,只是微咬着下唇催促道:“大点的自然好,那你可得要烤快点,要不然好难熟的。”
“你前面才刚吃了一碟糕点,正好在等红薯烤熟之前给你消一下食。”用清水洗干净红薯的咸陶倒是不紧不慢,就连烤红薯用的都是凡火,显然是想要磨一下她的性子。
“我才吃了几块,哪里有像你说的那样吃了一碟啊。”白堕见旁边还有几个小的,干脆把他们洗净,去皮,咔嚓一口进嘴里。
虽说生吃没有烤的好吃,不过又甜又脆的也不错。
“你是只吃了几块,可你的这张小嘴从醒过来后就不见得有停过的空隙,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小白其实是饕餮的化身或是转世了。”可是他知道,她不是。
“你这分明就是拐着弯的嫌弃我吃得多了就直说,我不过就是多吃了你几块糕点而已,你至于那么小气吧啦吗。”说完,还嫌弃的推开他欲靠过来的动作。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吃得多。”只是很快,他便话锋一转道:“我们要个孩子可好,小白。”
“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想要小孩啊,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每一次听到他提起这个话题时,白堕显然都极为抗拒。
“我们这样虽然很好,可总是给我一种不真实感,我更怕你哪一天突然消失了怎么办。”咸陶见红薯烤得差不多了,便等放凉了一点,又用荷叶包住边缘后才递过去。
“笨,我怎么会突然消失,你最近就是想太多了。”可是此刻的白堕,竟连心心念念的红薯都吃不下去了,甚至她听见了有人在喊她名字的声音。
可是当她扭头看去时,见到的仍是一片虚无,那么是幻觉吗?
而自从那天过后,白堕或许是为了逃避这个话题,竟是又一连消失了一月之久,而同在药王谷里的男人也跟着消失了,也给了第五寂一个喘息的时间。
甚至,他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有关于他身世的真相,以及为何父亲每次听到他提起母亲时都避之忌讳的场景!
可是事情还没有到揭开真相的那一刻,他绝对,绝对不会相信的!
并且一年后,和好如初的二人方才重新回到药王谷。
同时现在也是魔族入侵之时,即便这只是一个梦境,第五寂都能从过往之人的脸上看见凝重,恐惧之色。
他更看见了他的父亲不知道从哪儿寻来了一只早已存在于神话中的水麒麟,并将它当成礼物送给清玖,而接下来的那一幕在他眼中看来,不亚于晴天霹雳。
桃花树下,身着月白竹缠交领,广袖长衫的男人正将红裙女子搂在怀中,单手凝聚出一团冰蓝寒雾,问:“喜欢吗。”
“我不喜欢毛少的动物。”白堕看着他递过来的水麒麟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并接过了他给的糖葫芦,说:“这只圣兽可是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你怎么还不将他契约了。”
“因为我想将这只麒麟作为送给你的礼物,也为庆祝我们的孩子再过不久后就会降临人世的礼物。”咸陶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们的孩子以后取一个复字,寓意我对小白的爱意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永不变质。”
“咦,我不要,还要你这样好恶心的。”白堕在他将脸靠在她肚子上的那一刻,当即嫌弃不已。
“何来的恶心,这可都是我对你和孩子的爱意。”咸陶抬头吻上她的红唇,一只手则抚上她带着淡淡忧愁的脸颊。
并带着少许哀求道:“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举办合籍大典可好,因为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名分,我不想总是被其他人误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好友关系,何况孩子也需要一个父亲的陪伴。”
唇瓣微抿的白堕没有说好与不好,可只是那个孩子的名字,都已经令第五寂顿感天塌下来都不过如此!
更何况是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幕,足矣将他给逼迫到入魔的画面!
所以!清玖可能是他的母亲!!!
并不知梦境临近崩塌的咸陶还带着白堕逛七夕,只要是她多看了几眼的小玩意与吃食,他都毫不吝啬的买下。
一处卖着馄饨的小摊中,正坐着两名与之周遭格格不入之人。
“有时候我真的好奇,你那么小的一个人是怎么能吃得下那么多东西的。”咸陶见她吃完了两碗馄饨,现在又在啃着羊棒骨并将嘴弄脏的时候,不忘用雪帕帮她将唇角擦拭干净。
“自然是心有多大,便能吃多少,难不成相公现在都开始嫌妾身吃得多了吗。”白堕咬了手上的羊棒骨一口,又看了眼她不但吃光了馄饨又喝完了汤的大海碗后,发现她最近吃的是有点多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要是吃太多,晚上会不会不舒服。”嘴上虽这样说,可手上动作仍是给她投喂着。
“要是我真的消化不好,不如我们就做点有助于消化身心的事情可好。”虽说她的身体在接触到他时仍是会产生少许惧怕之意,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再说了,她怎么能暴殄天物的将好不容易拐回家,现在就差办个证的人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最后拉灯,和谐。
虽然她觉得现在的阿复很是奇怪,可是脸还是一样的脸,就连之前被她啃的牙印子也有,也令她打消了往深处怀疑。
“好。”
而就是那么一个令人听不出情绪的好字,导致如今的白堕正奋力的伸长着手臂往床边爬去,红珊瑚水滴雕花大床的浅蓝色流苏无风自动,床板也咿咿呀呀得仿佛要在下一秒光荣牺牲。
“不,不要了。”墨发沾汗黏在脸上的触感实在是令白堕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当今夜连半点儿清风都未从窗牖中涌进时。
“相公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细细弱弱的嗓音,像极了一只无力的奶猫儿,却又很快被掩于那一声声的心酥猫吟中。
“小白前面不是还说,要与我试一下红锁的深度到底在哪里吗,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触碰到底线,你怎么就能轻言放弃了。”
“哪里没有到底线,你要是但凡动作再大一点,姿势再花一点,晋江迟早把你拉进小黑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出来。”
还有她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之前闹腾了一个月的次数都没有现在一夜来得满,更别说她吃不下了,真的是吃不下了。
“山人自有妙计。”咸陶将她抱起身往窗边走去,继而亲吻着她的脸颊,哑着声道:“长夜漫漫,最是适合挑战审核的那条线了。”
“我,不要了……”可是她反抗的话还未说完,便尽数化为了细碎的猫吟。
今夜一整夜,甚至是直到第二天的夜晚,也不见得那扇紧闭的宫门有人推开,若是有人无意路过,皆是脸红红地快速跑开。
要是有不知情的问起,便会被一些前辈语重心长的告知,“大师姐现在正和姐夫双修,我们不能过去打扰他们。”
后者瞬间明了,不过大师姐叫得那么难受,是不是姐夫技术太糟糕了?那他赶明要不要送几本书过去?
随着第二天的下半夜来临,将人给折腾得不轻,更将积攒了千年的量一起赠予她后,眼尾染红的咸陶方才放过已经累得连半个手指都抬不起,并靠在他锁骨下方沉沉睡去之人。
同时,一直被他切断着联系的青坞也被他放了出来。
“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在梦境里给他看了什么。”青坞在得知白堕睡着后,方才与他神识通话,话里更带着担忧。
第66章 、六十六、大婚
“自然是一个让他误以为他行了乱伦礼数的梦境。”男人伸手撩起她一缕发丝置于指尖缠玩, 笑得温柔儒雅。
“你就不担心这一剂药下得太狠,导致他道心不稳直接入了魔吗。”青坞对他的做法很不赞同,何况那孩子并未做错过什么。
“若是入了魔, 届时本尊替天行道又何妨,不正为本尊多添了一道大义灭亲的美名吗。”
“你疯了吗!即便他不是你的儿子!好歹也是你养了那么久的孩子, 何况那孩子最开始又不知道她是她!”那么多年了,哪怕是养条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更别说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那又如何。”闻言, 咸陶嗤笑一声, 显然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只因为任何想要抢走她,甚至是染指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她都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随着天际边一抹晨曦洒落大地,也有些许细碎阳光钻进了窗牖之中, 随后斑驳地洒在床上相拥之人的脸颊上。
“不,不要了。”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不舒服的白堕伸手推了推那欺身而上之人,嘴里也不断嘟哝着不满。
“前些天小白还一直缠着我的, 怎么现在就不要了, 你变心的速度可真快。”单手撑在她上方的咸陶并不理会她的抗拒, 而是像那播种的农户一样, 勤劳又高频率的将田地给锄好,并且洒上他特制的养料。
他那么一通行云流水的浇花施肥下来, 即便白堕睡得在死也得醒了过来,并且作势就要往床边爬去。
嘴里嘟哝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还有把你的晋江拿开,我才不要大早上的就遇见红锁。”
“你也说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那么。”男人话至一半,便将她给拉了回来。
毕竟这捣舂米都是得要两人合作的。
“你什么意思。”白堕突然间警铃大作,总觉得她好像掉进了他挖的坑里了。
“小白喝的杏仁羊奶是昨天的,而非是今天的,那么今天的量这么也得要喝完才行。”咸陶将她黏在脸上的一缕发丝别于耳后,笑得满是不怀好意。
“不!我不要!!!”
等这场缠绵之事结束后,已是时值正午。
咸陶因为要亲自视察婚礼上的一切安排后,而离开了宫殿,而白堕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枯萎花朵一样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
唯在房门被推开时,那双眼珠子才骨碌碌地转了过去,有气无力道:“阿鱼,你来了。”
“嗯。”
抱着一捧荷花进来的茹鱼鱼看着完全像颗蔫不拉叽的小白菜的白堕时,有些疑惑道:“你这是被采补了吗?”
可素来都是合欢宗采补其他人,怎么搁她这里总是反着来的。
“要不是我能感受到我的修为准备往金丹中期游走,我恐怕也得要以为我是被采补了。”更奇怪的她是能感觉到对方不但大了,还长了,就连这量也是黏稠不已,更带着一丝草药香。
咦,她在想什么呢,恶心。
“阿鱼,你说我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还没到合籍大典就得要死在床上了。”不过她一个合欢宗大师姐被人发现死在床榻之上后,也实在是见不得鬼了。
茹鱼鱼先是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道:“这几天你就节制一点。”
“那我要吃荔枝,阿鱼剥给我吃好不好。”可是她的话才刚说完,元宝倒是毛手毛脚的给她剥了一颗糯米糍荔枝,并递到她的嘴边。
简直令白堕感动不已,觉得她养了那么大的崽总算是有了用处。
不过这几天,她好像都没有见到那只臭屁的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冬眠去了。
“许道友要是想吃,我剥来喂你就好,这样就不必麻烦茹道友了。”不知何时进来的许颜强忍着脸颊绯红朝她床边走来,并将他前面塞进储物袋中的一棵,足有一人环抱粗,其上硕果累累的荔枝树拿了出来。
“我听闻白道友喜欢吃荔枝,便给白道友摘了点过来。”
此时的白堕不知道她看见这棵茂盛得将她这间小破屋都给撑得要摇摇欲坠的荔枝树时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元宝快要疯了一样钻进那半截荔枝树里上蹿下跳,最后更是败家的吃一颗扔一颗。
硬了,拳头硬了。
等他们二人离开后,不知打哪儿听见风声的咸陶也赶了回来,并且在他回来的刹那间,帝厄也飞快地钻进了白堕的灵兽袋中,显然恐惧着什么。
“怎么那么多的荔枝?”
“刚才有个好心人送的,还有这荔枝很甜,相公你也来尝一下。”已经穿戴整齐的白堕正盘腿坐在荔枝树旁,并给他剥了一颗她认为很甜的荔枝。
见他吃了后,又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眉眼弯弯道:“是不是很甜。”
“嗯,很甜,不过你以前不是喜欢吃葡萄的吗,怎么现在喜欢吃荔枝了?”即便是那么一点儿细微的变化,都令他感到了浓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