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两个都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会不会禹之也来了,只是现在忘记了记忆。”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久都未寻她。
唇瓣微抿的咸陶并未理会他话,只是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握紧,等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说来那么久了,我都还未问过小白你与禹之二人认识了多久。”
“我和禹之认识了快有十多年了,你都不知道我刚遇到他的时候,那个人有多么的讨厌。不过也就只有我那个时候性子后,无论他怎么赶我走我都不走”
“十多年了吗。”这个时间,貌似比他设想中的还要早。
“嗯,你别看我现在可以动不动就黏在他身边,或者对他动手动脚,要是隔以前,那臭和尚真的就是直接用定身术把我定上好几天,要么嘴里就整天是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一说到那人时,就连白堕的眼睛里都在冒着小星星,嘴上虽在一个劲的埋汰,可听在有些人耳边更像是炫耀。
甚至到了最后,咸陶竟是有些落慌而逃。
白堕在她走后,又半撑着下颌坐在原地许久,直到日暮沉沉间方才归到自己的房间。
抬眸看着璀璨如星云密布的天空,以及周身无一丝灵力波动的那一刻时,方才觉得她不是在做梦。
还有这里是哪里,却没有一个人能为他解惑。
只是白堕没有过久,在再一次跑过来寻她。
正散着头发,并用绑带缠住胸口,外披了一件月白色朱瑾花外衫的咸陶见他过来后,搁下手中紫竹毫笔,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便过来了,何况我在这里人生地步熟的,加上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我不去找你我找谁。”白堕将外衫脱下挂在木施上,并将他带来的桂花糕拿出来。
“还有这红豆油饼与薄荷绿豆糕的味道不错,你尝一下。”说着,还眼眸亮晶晶的拈了一块递过去。
“你对谁都那么好吗。”眼眸半垂的咸陶并没有接过,并洗净手中毛笔。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白堕见她不吃,便自己拈了一块进嘴里。
而且他并不觉得他对谁都那么好啊,也就只有她以为。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就问了。”唇瓣轻扯的咸陶露出一抹不宜察觉的苦涩笑意。
“那不说这个了,你可有觉得此三千小世界有何怪异之处吗?还有你可否察觉到空气中的细小灵力波动波动吗?”白堕想来知道他是个脑子不怎么活络的,便将有些复杂的问题扔给聪明人解决。
闻言,咸陶对此摇头,反问他:“反倒是你可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因为她不但少了这具躯体的本来记忆,更多的是他对她现在所待躯体中的厌恶,否则也不至于将胸前给束缚起来。
“这里没有半点灵力,更没有修真者与妖兽一说,不过他们这里倒是有一本叫做山海经的书籍,里面所描绘的精怪倒是与九州大陆中出现的相差无几。我们现在所处的是正阳国,我是正阳国的国师,你是相国公之女,一个嫡母早逝,并且不怎么得受宠的嫡女,你的名字叫林娴芙,年十六,我叫白堕,字清玖,并且就在昨天迎娶了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为妻”
“那你可知道你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为何要迎娶我的吗?”咸陶掐头去尾,直更新最重要的一句。
停下了动作的白堕并未回话,而是幽幽地往她现如今尚未显怀的肚皮上看去,随后才为她解惑道:“在一次杯盏觥筹的宴席中,你身体的原主在我这具原主的身上下了药,并且很巧的是一举怀上,剩下的事,便………”
“若是男子对女子无意,又岂会让她如此轻易得手,而一个弱女子若是无外人帮忙,又怎能成功。”这个理由猛一听没有什么,可最怕的便是经不起半点儿推敲。
这个问题,也是白堕百思不得其解的。
不过即便过程在如何,现在的结果都是他们二人成了婚,甚至肚里还有了一个孩子,即便这孩子………
罢了罢了,只要她不是想不开将这孩子给流掉,想必以后的事都能有解决的法子。
随着天色渐暗,白堕也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房间,以至于并未看见那人突然暗沉下来的眸光和那攥得骨节泛白的手。
随着第二日天亮来临,还在睡梦中的白堕在听见房间里传来的窸窸窣窣声时,方才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并看见了那穿了一件月白长衫,头戴青玉簪之人站在他床边,道:“你怎么换上男装了?”
“我本来就是男子。”咸陶见他醒来后,便拧干了毛巾上的水,然后递过去。
第78章 、七十八、不合适
“我知道你是男子, 可是你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还有你怎么起那么早。”接过毛巾的白堕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我不过是睡不着。”特别是用着一个不属于她的女性躯体时, 更令她深感厌恶。
“怪不得,不过我昨晚上睡太晚了, 现在还好困的说。”将毛巾往旁边一扔的白堕还拿小脸蹭了蹭软枕,像极了一只在朝人撒娇的猫儿。
喉结微动的咸陶目光幽暗地扫了眼白堕凌乱的衣襟处,方才艰难的移开视线, 说:“等我们离开这里后, 随便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难道小白就不好奇,若是我们的灵魂夺舍了这里的躯体, 那么我们本来的躯体又在何处,原先居住在身体里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有些事摊白了说, 总比令人猜来猜去好得多,何况此地多凶险。
随着日渐中移,光影斑驳洒入室内, 小银紫玳瑁香炉冉冉升起香烟的书房中。
刚从一堆书里抬起头的白堕望着那同样眉头紧蹙的咸陶, 道:“我把这里都找翻了, 也不见得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要不然我们出去找找?”
正打开一幅卷轴的咸陶并未多言,而是选择点头, 而她的袖口一角正有着被墨渍染脏的痕迹,却又飞快消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了看黄历,否则又怎会接二连三地遇到不长眼之人。
“姐姐,白大人,想不到瑶瑶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同咸陶生得有几分相似, 却更生得弱柳扶风的林娴瑶见到他们二人后,忙柔柔出声,就连那双眼儿都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白堕。
并且她称呼白堕为白大人,而非姐夫,单从那么一个称呼来听,便可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是?”秀眉微拧的咸陶见那女人目光直勾勾地,并不带半分掩饰的注视着白堕的那一刻,竟是心生厌恶的用身体将白堕给挡在身后。
“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你这具身体原主的妹妹。”白堕说话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说的,更不知道他们如此亲密的一幕惹来了其他人多少的眼红与嫉妒。
对此,咸陶只是微微颔首,随即牵着白堕的手与她擦身而过,毕竟现在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眼睁睁看着那贱人胆敢如此无视自己的林娴瑶强忍着怒意,微咬着下唇楚楚可怜道:“姐姐可是要和白大人去城外的桃花林吗,不知道可否能带上遥遥一起。因为瑶瑶自从姐姐成婚后都许久未和姐姐说些暖心窝子的贴心话了。”
“还是遥遥前段时间做错了什么惹姐姐生气的事了嘛,所以姐姐才不理会瑶瑶的,可是只要是姐姐说的,遥遥都改。”少女话音都未落尽,反倒是那泪先洇湿了满脸,更衬得咸陶宛如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尚未等白堕出口拒绝时,咸陶却是一反常态的冷漠道:“不方便。”
“白大人,你看姐姐她这话说的,好像显得瑶瑶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一样。”可即便如此,林娴瑶仍是不依不饶。
可是当她话才刚说完,却发现那两人早已走远了,更气得她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只觉得这林娴芙别以为嫁给了白大人后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须知麻雀永远是麻雀,哪怕飞上了枝头也改变不了那些土气。
如今时值三月,正好浅阳半斜,十里桃花盛开。
他们乘坐马车在城里各处都转悠了一圈,仍是不见半点儿线索后,又想到林娴瑶前面说的桃花林,说不定会在那里寻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都不一定。
只是桃花林只是一个普通的桃花林,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一切,就连细微的灵力波动都没有。
正当咸陶失落的往桃花林外走去时,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枝开得郁郁簇簇的桃花,以及那张笑得连眼梢间都晕染着璀璨暖意的脸。
“喜欢吗?”
“喜欢。”咸陶看着他递来的桃花枝,亦连眼眸深处都染上了点点笑意。
“你喜欢就好,那我给你戴上可好。”白堕说着,便低头欲为她簪花。
唇瓣微抿的咸陶并未回话,只是低下了头,可当她看着那只白皙的小手时,她忽儿再次提起了先前没有得到的一个答案。
“你对其他人都那么好吗?小白。”
“比如?”白堕为她簪花后,竟觉得此情此景格外眼熟。
好像是之前的他也才刚折过花枝递给禹之,可是禹之却反手给他簪在发间的那一幕。
“边道友。”这一个名字哪怕是从她嘴里念出来的,都仍是带着满怀的苦涩与不甘心。
白堕竟是连想都没有多想的直接脱口而出,“他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何来的不一样,不过是边道友比我好运气的提前认识小白罢了,若是我能比他先………”她完整的一句话都未说完,却先被他给匆匆打断。
“阿陶,我们等下去吃桃花鱼吧,我今天都没有怎么见到你吃东西,还有我听说这附近的桃花鱼做得一绝。”
“好,听你的。”咸陶看着彼此相牵的那只手,很想要提醒他注意一下分寸的。
可是这分寸,不正是她所求的吗,若非没有他一开始的不知分寸,又怎会惹得她动了凡心。
晚间,正在书房中借着暖橘灯火与少许从窗牖外洒进的清辉月色,翻开着手中书籍的白堕在听见门外传来的声响,而扭头看去间的下一秒。
只见被推开的房门外,那身着月白色点绛花长裙,周身宛如镀银光的女人正抬脚朝他靠近,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浓重的酒香。
“你怎么突然喝了那么多的酒,难道你不知道你最近的身体不宜饮酒吗。”放下书籍,轻叹一声的白堕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只是那人并未接过,反倒是将他抱进了怀里,埋首在他的锁骨处,带着几分哀求道:“小白,你喜欢我吗?”
此时的咸陶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想要借此说出她的真心话,只知道他今天欲言又止的那一幕,很残忍的戳伤了她。
“你应该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才对,还有你喝醉了。”若非醉了,又怎会说出此等胡话。
“我没有醉,我只是想要问小白一句,小白可曾有过真心喜欢过我一刻,哪怕是骗我的也好。”只要她一日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便像是困在了一个怪圈中难以走出。
而她的表白,终究换来了白堕的一声“对不起。”
可是白堕的拒绝非但没有换来她的适可而止,反倒是换来了一个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秘密。
只见圈着他腰的咸陶凑到他的耳边,带着几分恶意道:“小白是魔修,可对。”
“阿陶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若真是魔修的话,又怎么会不怕死的和佛修混在一起。”其实白堕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极为心虚,更担心会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没有在开玩笑,还有小白你知道吗,我曾经看见过你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更做尽了那等亲密之事,你说你做的这些事,边道友会不会知道。”此刻的咸陶竟是心生了魔怔,更有一种得不到便毁灭的恨意。
“你跟踪我!”眼眸锐利半眯的白堕话里不是疑问,更像是笃定。
“我那天晚上不过是睡不着,谁知道正好看见了小白出去,却没有想到会看见小白乔装打扮的离开了客栈,并往另一间客栈走去。”咸陶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却又缓缓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说:“我更看见了那个与你白日间眉来眼去的男人出现在了客栈门口,并将你迎进了房间里,你说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会做些什么。”即便后一句被他强压着怒意,可仍是有不少泄了出来。
“呵,那你看见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要跑去告诉禹之,说我就是此等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成。”眼梢微挑的白堕看着眼前的咸陶,竟觉得她格外的陌生。
“小白怎能如此想我,我只是在想,为何小白放着我不碰而去选择打那些不长眼的麻雀。”特别是当她看见他们二人还未进房便在门外拥吻的那一刻,她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没有上前拉开他们二人。
最后更是在他们二人分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意走了进去,并将那个该死的男人折磨至死!
“因为我不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这个回答你可满意。”若是朋友之间发生了那等可耻之事后,说不定就连友谊也会变了质,最后更变成了他所不喜的模样。
只因在他眼中,床伴是床伴,朋友是朋友,他一直都分得很清。
“可我不只是想要当你的朋友,我喜欢小白。”随着咸陶话音落下的是她的吻落在了白堕的唇上。
女人的吻虽青涩,却带着淡淡酒香,以至于连白堕也有些沉沦了。
“小白这次不要再拒绝我可好,一次,我们就一次可好。”
当理智告诉他要立刻推开她后,却不知为何生不出推开她的勇气,就仿佛这具躯体不在受他控制一样。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还有你给我放开!”话到最后,竟连他也心生了几分恼意。
偏生这具身体从未听他命令就罢了,到了最后更像是成了那等助纣为虐的帮凶。
“我不放,还有我都不介意我的这具女性躯体了,小白又在害怕什么。难不成小白还真的要为边道友守身如玉不成。”今夜的咸陶完全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那手更不嫌厌恶的轻触上了男人的躯体。
紧接着,室内也开始变得寸寸暧昧,身上的衣物也在一件接着一件脱落。
就像是剥去了竹叶的粽子露出了雪白可口的糯米,与点缀在里面的艳丽桃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