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命,到时候封个侯爵不为过吧?”她自言自语地嘟囔,往特制的包袱里面放了好几瓶的伤药。
想了想,她又旁人唤了彭月至过来,彭月至面容生的有些阴柔般的美,阮夏夏每次看到他总能晃一晃神,心道还好自己的几房小妾不在,不然大家站在一起当真是说不定谁更美。
“小彭啊,本公子后日就要跟随定王世子去参加秋狩了,铺子里面的生意就暂且交由你负责。若是有人趁机去找茬,你不要慌也不要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阮夏夏翘着二郎腿,手中悠哉悠哉地摇晃茶盏,温声交待他。
她真的觉得自己两百两银票买下的人很值。前面的那个娇娘子,一手刺绣出神入化,教养也绝对是大家出身,于是阮夏夏不仅让她做了绣娘,还让她抽功夫教导府中还有铺子里面的女子粗略识得几个字来。
娇娘子不仅越来越受那些女子尊敬,而且看着因为家道中落被卖的恐慌和不安也消失了。
再说这个彭月至,不仅人长的悦眼,当然是悦她的眼,能力也十分出众。虽时常沉默寡言,但该做的事情绝不含糊,阮夏夏还是比较喜欢他的。
“是。”身形高瘦的男子依旧是惜字如金,只吝啬地吐出一个字,便不再开口了。
阮夏夏却因为今日受了太学博士一番骂又被男主教育了几句,心中憋闷,有意想找人倾诉,让他坐下来,随后像是做贼似的将房门关上与他聊天。
“小彭,不知你家中有没有兄弟姐妹啊?”她抓了一把托盘上的瓜子边磕边随口询问。
“并无。”男子低垂着眉眼,语气没有半点儿起伏,他是唯一活着的人,死的人自然就不是他的兄弟姐妹了。
“没有,没有挺好,不会受人管束。”阮夏夏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她本来就是个抱大腿的,谁料男主真的把她当作弟弟,这要管那也要管,还要跟着她住到这里来。
听到她的抱怨,眉眼绮丽的男子意外地抬头望了她一眼,默默地说了一件事,“今日安庆伯府的人上门了,被世子赶出去了。”
“安庆伯府?”阮夏夏还不知道这件事,讶异地反问一句,瓜子也不嗑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为公子提亲,安庆伯想把他的女儿嫁给公子做夫人。”彭月至一五一十地说了今日的事情,语气平缓无波。
闻言,阮夏夏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安庆伯府的人居然上门提亲,他们不是瞧不起她是个商人的身份吗?
“他们像是将世子当做是公子了,世子拒绝了这门婚事。”彭月至一板一眼地道,“安庆伯府趋炎附势,不是好人家。”
不提之前阮夏夏上门求见的时候前后两张脸对待她,单安庆伯府大公子不懂规矩卖了铺子之后还对铺子指手画脚就足以惹人厌烦。
“本公子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不必管他们。”阮夏夏心中也看不起这家人的所作所为,当即便开口将他们抛之脑后,也未把男主替她拒绝一事放在心上。
“作坊里面新来的那些学徒你多留意一些,若是发现有心怀不轨的直接赶出去就是了,若有不依不挠的直接将定王世子搬出来。”她又在手中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着。
“秋狩是大事,过了秋天就是冬日了,冬日寒冷,小彭,铺子里面的收益拿出一部分多买些粮食屯着。”
“悄悄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就是世子也要瞒着。”她嗑了些瓜子,拍了拍手,顿时手上的碎屑在空中飞舞起来。
阮夏夏语气十分随意,但彭月至可不敢小瞧了她,当即应下。
“对了,小白马也要尽心带着它出去晃悠一圈,它喜欢吃麦子。”她晃悠着头,买了许多的麦子怎么都够小白马吃的。
闻言,眼神微微有些严肃的男子顿住了,难不成公子之所以要囤积粮食是为了小白马不挨饿?
……
秋狩当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浩荡连绵的车队从皇宫出发到位于京郊的猎区。阮夏夏因为是皇帝亲自点了名,有幸分到了一辆马车,她软绵绵的躺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心中默默思考着这场秋狩她要如何应对。
原本大晋的皇族都是骁勇善战之辈,祖上才保留了秋狩的规矩,一些王公贵族世家大臣也会受邀参加,端的是人流济济。人多了也就更容易生出事端,但这次秋狩有定王世子率兵统领,理应安然无恙,不料却有野兽被激怒,直冲着顶上的皇帝而去。
男主奋力相救,受了重伤。
摆在阮夏夏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男主天命之子死的几率不大;二是提前跟着男主,事情一有不对就先下手为强,将发疯的野兽制住。
一还是二?她摸了摸鼻子,果断思绪放空,呼呼地睡起大觉来,马车行的很慢,别说,还挺适合睡觉的。
马车不远处,几名英姿勃发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跟着车队前行,其中一名男子生着一张娃娃脸,仔细地在人群中搜寻,左看右看也未看到阮夏安还有她宝贵的小白马。
“不应该啊,阮夏安是贵人点名的,一定会参加秋狩的。”娃娃脸男子顾自嘀咕了一声,继续不死心地往人群中看去。
与此同时,阮夏夏轻轻打了一个呼儿,秋狩对她而言就是个大型秋游,舒服最好,傻了吧唧才骑着马过来。反正到了那里,会有人准备好马的。
一路好梦,到了秋狩的猎场,她才悠悠醒转从马车上下来,不顾他人诡异的目光,锁定住男主所在的地方,悄咪咪地跟着他。果然,长公主府包括定王府的随从们看到她的人立刻就为她安置好了休息的地方,一应规格就是比王侯也不差什么。
秋狩为时三日,第一日先是养精蓄锐,第二日才是正式开场的时候。
众人都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阮夏夏口中叼着一根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跟着巡逻的兵将们四处晃悠。裴褚是他们的统领,这些人也都识得她,也就任由她跟着。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阮夏夏这个嘴甜的就和他们搭上了话,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欢。
“兵大哥,这猎场里面最厉害的猛兽是什么呀?”少年一脸的天真无暇,随口问道。
“小公子,这里豺狼虎豹都有,你若说最厉害的当是准备过冬的熊瞎子,不过它们马上就要冬眠,只要喂饱了食物就变得懒洋洋的,并不会主动攻击人。”那些士兵耐心地和她解释。
“哦,原来是大熊啊。”她状似无意地点了点头,“听说大熊最喜欢吃蜂蜜。”
“不错。”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嗓音,“所以在猎场里面一般都不准携带蜂蜜,就是怕那些熊闻到了味道过来攻击人。”
“傅将军,您从西北归来了?”一旁的兵将们压抑着兴奋对着这个高大威猛,脸上还带着一道疤的男子问好。
“你就是世子的义弟,阮夏安?”逆着光,阳刚英毅的男子将目光对准矮小的少年,居高临下地开口询问,声音浑厚有力。
阮夏夏一时间愣住了,仰着头看着这个极其高大的男子,心中一个激灵,她想起来这个姓傅的将军是谁了。这是原书里面的男二傅征北啊!不,称呼他为男二并不妥当,原因是这个傅征北他喜欢的女子并不是原身。
尴尬吧,身为堂堂“宠文”里面的女主,男二不仅不喜欢她还多次为了倾心的女二对原身下手。原身开了一家铺子,他暗中派人去砸了;原身愤愤离开男主,他派人去截杀;原身好不容易进了宫歇了一口气,他就不小心地“查出”了原身的身世,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这也就不算什么了,为了心爱的女二动手也说的过去,最让人吐血的是当男主发现了他私下做的手脚后质问,男二他说原身的身份太低,娶了原身不利于男主巩固大业,所以为了世子他要除掉原身。
男主他于是就轻描淡写地训斥了一番男二,降了他的官职,这事就轻飘飘的过去了。
呵呵,本来还准备着选第二条路不让男主受伤的阮夏夏果断改变了主意。
渣渣男,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件也应该封侯拜爵!
少年扯了扯脸皮,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不错,我就是世子兄长的义弟,阮夏安,家有十八房小妾,出身江南阮家,傅将军,幸会幸会,久仰大名。”
她着重在义弟二字上面咬了字眼,又强调了自己的十八房小妾,假笑开口。
傅老二,如今小爷我身份变了,性别也变了,你如果再敢对小爷动手,不要怪小爷我对你不客气!
哼,等着吧,小爷我日后的爵位定要比你高,让你看到小爷还要乖乖地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夏夏并不喜欢男主~隔壁马上就完结了,会尽力更这篇,半夜十二点左右会有二更,明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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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阮夏夏皮笑肉不笑, 将阴阳怪气的脸色发挥的极好,关键是她的语气偏偏很诚恳,既让人不舒服又让人发不出火来。
傅征北目光冷冽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只以为这少年是与他不熟悉,倒也未曾多想。
“猎场重地,不要乱跑!”他神色严肃,拧紧了眉头,划过眉间的那条疤痕一动显得极为可怖。
不过阮夏夏并未被他吓到,而是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夏安跟着几位大哥聊了聊天,这就回去了。傅将军,回见。”
极为敷衍地拱了拱手,她又随手捞了一根狗尾巴草, 叼在嘴里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看都不看傅征北一眼。
“他对本将军有成见?”傅征北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发誓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几分不喜。
可是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少年,世子爷不会在少年面前说对他的不满。
“可能是将军您说话的语气有些硬, 吓到了小公子。”几个巡逻的士兵言之凿凿, 娇生惯养的小公子看上去皮滑肉嫰,红唇白齿的, 能和他们这下大老粗一样吗?
尤其是傅将军脸上还有那么一道差点就划过眼睛的疤痕, 不要说小公子就是他们看见了心里也有些发紧。
“不对, 那绝对不是害怕。”傅征北板着一张脸,截然否认,绝对是在不知道的地方那少年与他有过节,而且极为地讨厌他。
“你们继续巡逻, 对了,他方才说的话也记得,警告各家的人如果有蜂蜜等物通通密封好。否则若是惹来了熊,后果由他们自己承担。”看着凶神恶煞的男子冷着脸吩咐,显得更为吓人了。
几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私下对视一眼,再次点了点头,小公子绝对是被傅将军给吓跑的!不会错了!
阮夏夏一脸愤愤地回了自己的营地,一想到自己影后还没拿到就穿到了这本破书中还成了劳什子的虐文女主就满腹牢骚,气的不行。
渣渣男主平日里对他兄弟和下属挺好的,她自己占了个身份的便利也算是他的下属,对自己还行。可是原书里面他根本就是个渣男!她甚至怀疑男主是个仇女癌,不然为什么不近女色为什么同一个人只是性别不同就区别对待。
“夏安,你跑去哪里了?一直没看到你的人影。”娃娃脸男子安佑之看到人眼睛一亮,开口唤她。就要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表兄六皇子也走过来,他又放慢了脚步。
“阮夏安已死,找她请烧香。”阮夏夏头也不回地进去自己的营帐,唰的一下扔了手中的狗尾巴草,枯黄枯黄的无情地被扔在地上。
安佑之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自己表兄六皇子抱怨,“阮夏安这狗脾气,看着真想让人踹他一脚,居然咒他自己死,也是能耐了。全天下都没他这样的,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生气。”
六皇子脸上带着笑,俯下身捡起了那根枯黄的狗尾巴草,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少年鼓着脸愤愤朝前走的场景,眼睛明亮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嘴中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心中一热,他含笑开口,“是个妙人,也十分鲜活,下次定要结识一番。”
安佑之的视线有些飘,尴尬笑道,“想必是他发现除了他一人只有女眷们乘了马车吧。殿下,姑母也来了,我们去她的营帐里面吧,好久未见她了。”
他打着哈哈将六皇子弄走,不敢想象六皇子真的对阮夏安起了兴趣怎么办?他到时候在中间岂不是左右为难。别的不说,他的姑母安贵妃也绝对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只要危及到了六皇子的安全,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说是营帐,和一处小房间也差不了多少,阮夏夏走到里面看看已经摆放了一张软塌,她二话不说就躺了上去,闭目养神。
但是她忽略了营帐的一个痛病,那就是不隔音!
“裴哥哥,萱儿终于又见到你了!”耳边传来女子的娇憨声,阮夏夏后背一寒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营帐的一个方向看。
她是定王世子的义弟,帐篷自然也与定王世子距离不远,但她没想到岂止是不远而是就隔了一层油布!
“萱儿,不得对世子无礼!”是中年男子的嗓音,隔壁裴褚在见客。
阮夏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只听得熟悉的淡漠声音传来,“乔叔实在客气了,你这次回京还是我们初次见面。西北那边如何?”
“一切安好,”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语气含有深意,“如果不是安好,我又哪能回来啊?”
没有外敌入侵,西北放了那么多的将领顶上的皇帝可不放心。于是,便有了另外一条调令出来,大晋上下东西南北若是有何不安分的地方就调西北军的将领过去,上次江南有西北军过去便是这个道理。这样西北军四处分散,将领也分布在各地,领着数百的人,便是想要造反也成不了气候。
这次,西北的棉花和羊毛赚了不少银钱,过冬的粮草物资也都十分充足。是以尽管京城并无大事,朝中还是借着冬日可能会有雪灾的缘故让乔萱的父亲乔将军和傅征北二人回京,还带回了上千的士兵。
“乔叔,棉花一物在北地长势如何?”裴褚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好,极好!那阮家人当真是不错,不仅低价提供给我们棉,还教导士兵们如何种植。”乔将军对阮家的观感不错,尤其是在得知阮家已经投靠世子。世子认了阮家的大公子为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