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呀,来个烧烤啊~啦啦啦~”
傅征北觉得他莫名其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两人的背影,突然脱口而出一句,“小白脸。”
看世子的义弟个头比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男子都要矮上许多,他漫不经心地想,都是因为缺乏锻炼,扔到军中历练几个月也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夏夏:大兄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第七十四章
“夏安, 傅将军为什么要给你赔礼?他招惹你了?”等到走远了,安佑之才开口不解地询问。
“算是吧。”阮夏夏淡淡地应了一声,明显不欲多提, “说他们做什么,煞风景。人家是西北的大将,我们哪里和他们有共同语言。”
“你去拿酒,我把这些给处理了。”
安佑之一听转而把傅征北抛到脑后,兴奋地跑去拿酒了。
阮夏夏撩了撩袍子席地而坐,掏出那把匕首, 慢悠悠地处理猎物。秋狩,除了皇太子六皇子那些人有其他的算计,他们这些人玩好吃好就行了。
说实话,看着辽远高阔的天空, 呼吸着清新怡人的空气。她的心里其实挺平静的, 也决定好了等到回京之后太学继续,铺子的事宜就撒开手。
猎物洒上调料耐心地烤着, 安佑之回来递给她一壶酒,她打开饮了一口, 咧开嘴笑了笑。
“安佑之, 你酒量怎么样?”阮夏夏偏着头晃了晃酒壶语气带着几分挑衅,问他。
“当然是很好了, 来喝酒。”安佑之不甘示弱, 也饮了一大口, 他怎么可能被阮夏安比下去。
你一口我一口,烤的兔子和野鸡香气四溢的时候,两壶酒已经下了一半。阮夏夏目光清明,她在扬州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场合没少喝酒, 这具身体的酒量是真的还可以。
安佑之却有些醉意上头,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阮夏安,我是真的把你当作朋友,我都没有好的朋友。”
“嗯,知道了。”阮夏夏又饮了一口,打量了他一眼,突然自嘲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真正的朋友。”
“阮夏安,你说你弄了那么多的新花样,你未来究竟要做些什么呀?”借着酒劲,安佑之好奇地问她。
“今日的努力是为了明日的安逸生活做准备,我就想身上有了护身符,然后再无拘无束跑到一个小地方,痛快地活着。”她慢吞吞地开口,眼前的篝火逸出的烟气飘出了很远。
闻言,安佑之嘿嘿笑了一声,抓起一只猎物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嘀咕,“这比那宴会可是要自在多了。”
“没有勾心斗角呗,那里最后的赢家谁又知道是哪个呢?”阮夏夏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低声说了一句。
安佑之的动作放慢了一些,他就是处在家族的边缘,也知道姑母安贵妃有心要将表兄推上皇位,她为表兄挑选的皇子妃人选全都出身世家大族,也是因此。
然而,皇太子还立在那里,皇后虽失宠但也是六宫之主。姑母的打算极有可能会落空,他有心离这些远一点,但终究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有一搭没一搭饮酒的少年,他也想和他一样……
两壶酒喝完的时候已经是日暮黄昏,安佑之的脚步都虚浮起来,阮夏夏依旧是面不红心不跳!不缓不慢地往营帐里面走。
先将安佑之送到他的营帐里面,她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径直回到自己的营帐。
然而却在自己的营帐门口,遇到了一个面容倔强的女子。看样子,像是正在等她回来。
“你是阮小公子?”乔萱儿的眼睛红彤彤的,执拗地看着他。
“原来姑娘是要找阮夏安,他方才还在那里和安定侯府的小公子一起喝酒。我只是过来帮他拿一件东西。”阮夏夏撩了撩眼皮,随手打了一个哈欠。
乔小白花怎么找上门了呢?她想做什么?
“你今日在裴哥哥的面前骂我,这位公子,我是哪里惹了你?”乔萱儿眼眶红红地盯着他,脸色在他说自己不是阮夏安的时候变得冷淡。
阮夏夏闻言简直要大笑一声,所以乔小白花是自认自己是傻逼了吗?“想必姑娘是误会了,某骂的只是那脑子愚钝偷偷抱来小熊的人。她让一大群人处在危险之中,你说这个蠢货该不该骂?”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目光里面带着几分讽刺。
“你!”乔萱儿气的跺了跺脚,脸上那点委屈也没有了,她本来就是父母娇养长大的大小姐,此时带上了几分娇蛮,手指头伸出来指着吊儿郎当的少年,“不要装了,你就是阮夏安,你不过就是一个商人子罢了,一时得了裴哥哥的喜欢厚着脸皮做了裴哥哥的义弟。”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阮夏夏的身后,“傅将军,您说萱儿说的可对?”
闻言,阮夏夏也没有回头,轻嗤了一声,“原来是傅将军啊,方才还说蠢货愚钝,如今又过来朝本公子寻仇了,如此首尾两端,真是佩服佩服。”
“这位委屈的不愚钝的聪明姑娘,既然你知道了我是阮夏安,后面的就是我的营帐,堵在我的门口做什么?请、让一让。”她冷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着酒气,说话的语气含着嘲讽,“怎么?姑娘和傅将军要为难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商人子?”
身后的傅征北闻言死死地皱着眉,他是没想到少年口中的愚钝女子居然会是萱儿。但萱儿年岁尚小,不清楚猎场规矩也是常事,他便带着乔萱儿过来找阮夏安,将事情说开。
谁知道两人一见面便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阮夏安,萱儿她并不是故意为之,你莫要斤斤计较。”下意识的,他就站在了乔萱儿的一边。
“哦,不是故意为之就能闯下这样的祸端,如果是故意的那大家都要去西天了。”阮夏夏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是怎么气人怎么来,再加上她饮了酒也懒得去伪装自己,耸耸肩,直接绕开乔小白花进了营帐。
“阮夏安!”乔萱儿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衣袍,立刻抿起了红唇,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了下来,传出了小声的抽泣声,“裴哥哥。”
“有多远滚多远,傻逼不要在小爷的营帐面前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有什么不测呢?”阮夏夏已经是烦躁至极,酒意涌上心头,她毫不客气地开口。
就连营帐外面的傅征北和可能出现的男主都不顾及了,大不了卷起铺盖回扬州呗!
“裴哥哥,萱儿不知道在哪里招惹了阮小公子,让他这么敌视我?”乔萱儿的眼睛像兔子一般,委屈的朝着裴褚开口。
裴褚淡漠的目光却没有看她梨花带雨的脸,而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营帐。“去找你的父亲,傅征北,带她离开。”
他沉声开口,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对此事持何种态度。
傅征北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萱儿闯了祸给了老皇帝一个借口冷待世子,如今再这般诉说委屈,便是他瞧着心中也有一份不舒坦。
“裴哥哥,你是怪萱儿了吗?萱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乔萱儿看到裴褚淡漠的态度有些害怕,眼中含着泪珠望着他。
不等裴褚开口,眼前的营帐唰的一下被掀开,“矫情什么?不是你闯的祸?不是你引来的熊?快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嘴脸。你还有脸哭?哭你没霍霍起所有人,还是哭竟敢有人指责你这朵小白花?”
阮夏夏冷笑,喝完酒之后她的身体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毫不留情,毫不客气,开口就是一顿喷。
她,最看不惯乔小白花这副故作委屈的模样了!虚伪!
作者有话要说: 阮夏夏:无所畏惧就是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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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你!你!”乔萱儿终究是被她一顿喷气的失声大哭起来, 完全都不是梨花带雨了,而是暴雨倾盆。
“阮夏安,你身为一个男子, 缘何如此苛责一个女子。萱儿就是不小心闯了祸,你竟然是要将她逼死吗?”傅征北沉下了脸,语气中带了怒火。
“傅将军,但愿等到这位不小心闯了祸的姑娘有一天将祸闯到你的身上,你还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句话来。”阮夏夏不为所动,双手抱胸, 冷哼了一声。
话罢,她又将目光投到男主裴褚的身上,“当然若是世子兄长也是傅将军这般认为的话,方才的话你们就当我阮夏安没说。”
裴褚察觉到她的视线, 突然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所以夏安是看不惯乔姑娘将祸闯到了我的头上,所说的话都是在替兄长打抱不平吗?”
他面目常年都保持一副冷峻的模样, 偶尔一笑,居然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乔姑娘, 裴哥哥居然称呼她为乔姑娘, 乔萱儿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泪水流的更猛了。她以为自己在裴哥哥的心里是不同的,所以他也是怨上自己给他闯祸了吗?
阮夏夏也被男人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哼了一声随意地点点头。
“不错, 夏安就是在担心兄长,凭什么她闯下的祸让兄长你来承担呢?如果兄长您认为这不算什么的话,恕夏安直言,我阮家可能要另投明主了。”她的意思很清楚, 他们阮家要投靠的人不能是个傻子,也不可能是个冤大头。
闻言,裴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你把本世子当做什么了?该出风头的时候要出风头,锋芒过盛的时候也要适当的躲避一下。阮夏安,你可懂?”
阮夏夏看了他一眼,适时地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哪有什么锋芒过盛,只有不进则退。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来的猛烈一些更好。”
男人深深地看了暗自嘟囔的少年一眼,此时那种感觉又来了,他觉得少年知道比他更多的东西。
不过,他眸色一暗,伸出一只手来,在少年的头上摸了一下,含笑道,“夏安的箭术进步了许多,倒是出乎本世子的预料。今日,你做的不错!那一箭射的极好,看来你在太学的骑射课没有偷懒。”
他的手摸上来的时候阮夏夏整个人有些发懵,这是他在夸奖自己?她垂下眼皮,一脸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当然了,我那般的聪慧,区区箭术自然不在话下。”
裴褚点点头,若无旁人地动了动鼻子,语气带着亲昵,“喝酒了?和谁一起?”
他双眸看着少年,完全忽略了犹自在痛哭的女子,还有脸上生怒的将军。他们两人仿佛不存在一般的姿态让乔萱儿更痛苦了。
阮夏夏瞧见了眯了眯眼睛,故意往男人的身边靠了一靠,仰着头对他灿烂地笑,“兄长,不仅喝酒了,夏安还大口吃了肉,香味和六七年前的那顿相差无几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夏安用来吃的肉也是傅将军提供。感谢你的好意,傅将军,当然如果你能把你的招子擦亮一些,我会更加感谢你的。”
这一番阴阳怪气还有她和男主亲密的距离,让乔萱儿气的咬牙切齿。她跺了跺脚,捂着脸跑开了。
“傅将军,你的佳人跑了,还不快去追。”她挑了挑眉,开口说道。
傅征北凝着眉冷冷看了她几眼,朝裴褚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等到两人一走,阮夏夏才往后退了一步和男主拉开距离,离这么近,她才不自在呢。
“明天拔营回京,你跟在我的身后不要乱跑。”裴褚未在意她往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只轻声说了这句话。
阮夏夏闻言,应了一声是。她只当这是一句寻常的嘱咐,并未多想。
然而,当次日拔了营帐之后,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分风声鹤唳。她身边都是定王府的人,再就是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人一如寻常,定王府的人面孔却多了些。
她抓紧匕首放进袖子里面,留了一个心眼,总觉得回去京城的路上应该会发生什么。虽然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样。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男主的话,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既然他让自己跟紧他,阮夏夏就听话地骑着马紧跟在他身后,也不坐马车了。
裴褚身着一身泛着冷光的铠甲,行在帝驾的一侧,目光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身后紧张拽着缰绳的身影,不着痕迹又收回了视线。
绵延不绝的皇家车队,从郊区的猎场出发返回到京城去。前有两百将士开道,然后便是金碧辉煌的帝驾,帝驾往后是皇太子的轿辇。再往后面就是一些王公贵族的车队,傅征北领了两百人在后。
这么浩大的阵仗,根本就不会敢有刺客贼匪撞上来,西北裴家军的威名可不是纸糊的。
所以一路上,不仅老皇帝十分惬意地在和他宠爱的妃子谈笑,后面那些王公贵族也都说说笑笑,兴致盎然。
这次秋狩虽然中途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变故,让定王世子受了陛下的责罚。但总体而言,无一人受伤也无一桩丑事发生更无刺客侵扰,也算是最平和安全指数最高的一次秋狩了。
众人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定王世子人家是陛下的亲外甥,就算此时受到陛下责罚,保不准过上一日恩宠更多呢。
因此,也没人敢对这场变故的来龙去脉谈来说去,除了当日在场的人,乔萱儿的名字也极少有人知晓。
可即便是这样,乔萱儿也自觉丢了一个大脸,被父亲训斥了一顿之后就躲在马车里面,神情阴郁。
昨日她气的跑开,也没敢去其他的地方,只回了自家的营帐。可就在她回营帐的路上,听到了两名女子在亲密地谈笑。
“听闻今日,定王世子猎了一头熊,那熊可大了,世子可真是天纵英才。”一女子开口。
“可不止听说,当时我还在现场呢,都是那名粉衣的女子生的事,好像是西北将军的女儿。话里话外都再说她和定王世子青梅竹马,你没看到,沈家姑娘的脸色都不自然了。”另一女子撇了撇嘴道。
听到这里,乔萱儿眉头皱的死紧,眼底还有懊恼在。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在背后说她!
“其实,沈家姑娘不必在意这个将军女儿的。她和世子早有婚约,那个将军女儿就算嫁了进去也是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