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系统逼我中二——缭之兮杜衡
时间:2021-09-25 10:06:02

  这也是他想与索隆交手的原因。
  他想领略死亡的滋味,至于领略过后,能否活下来,这就不是他所能考虑的范围了,能死在那样的对手下,是剑客的荣耀。
  他说:“希望你不要愧对手中的剑。”
  剑意凝成青龙盘踞在林默身后,她横剑而立,三把剑一守二攻,没有一丝破绽。
  狂风呼啸着卷集着这小小的山丘上,被巨力横扫,摧山断海,正如索隆所言,九山八海,无我不断者!
  一块山丘被打得整个凹陷下去。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被卷了起来,然后高高地抛出去。
  这时候他已经伤得很重了,连意识都已模糊。
  没有立刻死去是林默自己的意志,在最后关头,她还是留手了,西门吹雪看得分明,她收回了朝他奔涌而去的力量,转向了脚下的山丘。
  想收回剑意必须得先收敛人格,收敛人格的同时也会收敛心境,林默自己的意志力根本扛不住这悍然无匹的剑意,直接昏了过去。
  “为了我,她宁愿伤害自己?”
  西门吹雪再睁眼已是星辰满天,圣洁的白光在他眼前闪耀,在这光下,断裂粉碎的骨骼重塑,被风斩裂的肌肤愈合,消耗的内力瞬间恢复如初。
  这是他对林默的第三次改观。
  与前两次相比,这次是毫无来由的,莫名其妙的一次改观。
  或许是伤重垂死下的软弱,或许是救他一名的感激,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发现,这个女人在苍穹黑暗中的一束冷光下真的很美。
  西门吹雪并非不懂感情,只是从未遇到让他动情的人,他很确定,现在他遇到了,正站在他面前,一双眼胜过星辰万千。
  在本该参悟渗透剑道的时候,忽然产生这种想法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让他动心的女人与陆小凤关系匪浅,或许他们俩还未发展到情人关系,但也轮不到他来横叉一脚。
  回去的路上,他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来得快,也一定去得很快吧。
  百盏红灯笼下,他想娶她,想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只要随意说一说弃剑归隐之类的话就能与对手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的话,那这样的生活实在不错。
  晨起练剑时,昨夜的种种就被剑风吹得一干二净,林默是谁,他不记得了。
  放下剑休息,他路过小径花园,路边的桃花开出了两个花骨朵,两朵花点缀了一园春色,他忽然住脚,忽然想,这花很像林默,都粉粉的。
  ……忘记又记起,然后再强迫自己忘记,反复折磨。
  …………
  西门吹雪一年只出门四次,每一次出门都为了杀一个败类。
  在这一年在第三次出门的时候,他听人说起,大魔王林默跟名满江湖的浪子陆小凤成了一对,有人亲眼看到两人进了一家客栈,同一间房,又有人说,他曾见过两人大白天的就抱在一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还有人说,两个人在东京城有了一个房子,正大光明的住到一块……传言太多了,仿佛他走到哪里都能听见那么一两句,更有甚者,居然在赌场押宝,一桌赌两人何时成婚,一桌赌两人何时决裂。
  西门吹雪鬼使神差地站在赌坊门口,朝“林默陆小凤三年内必决裂”的庄遥遥一望,全当意念下注。
  悄悄的,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都骗过了。
  再后来就是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那晚绝对称不上是个美好的夜晚,唯一值得回味的是她扶住他,为他治伤正骨,心疼得几乎落泪的瞬间。
  她明明自己都活得万分痛苦,明明自己手腕有伤,却为了他宁愿崩裂伤口,血染衣袖。
  西门吹雪闭上眼,强硬地拉回自己日益沉沦的心。
  觊觎朋友的女人,这话光是说出去便是十恶不赦,足够在他剑下死上一回。
  “难道我会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么?”
  于是好感度归零。
  永远不要说出来,永远不要让她知道,将这罪恶的爱意深埋,抹平,踩实!
  西门吹雪以为自己跟林默的关系将永远止步于此了,一场无限月读,清楚明白的展现了他内心深处的妄想。
  这是她送他的梦,她是不是能看见?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没过多久,江湖盛传,大魔王林默与陆小凤正式诀别,俩人一块吃了顿饭,一个往东,一个向西。
  深埋的爱已扎根发芽,实在难以自控,甚至已经影响了剑道,讽刺的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是陆小凤看出来的。
  他求他帮忙,想让他追杀他,西门吹雪答应了,然后刺出了一剑,剑出,顶住陆小凤的胸膛,然后被灵犀一指夹住,陆小凤笑道:“你自己说不会手下留情的,怎么还是留情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没有留情。”
  剑似乎想往前送一送,却不得寸进。
  陆小凤的眼中慢慢凝出一丝奇妙的变化,由疑惑变成惊讶,又由惊讶变作了然。
  他发现了,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笑了笑,松开了剑,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这是林默给他的第一场梦,他所付出的代价。
  很快,林默给他带来了第二场梦。
  她意外中毒,他请她到自己家中小住……
  直到林默拉他上床,浑身酒气,双目迷离的去撕他衣服的时候,他仍确信,她这番举动绝非出于对他的爱,或许有那么一点喜欢,但那绝不是爱。
  若真两情相悦情难自抑,她不会喝那么多的酒。
  若真的深爱他,她不会在事后醒来刻意躲避他的拥抱,连夜离开。
  发生这一切当然不全是她的问题,如她所说:“我不该这么做,可你也没有反抗啊。”
  她将他按在墙上亲吻,他没反抗,她拉他,推他上床,他没有反抗,一直到后面,他第一次,仓皇狼狈地……
  为什么没有反抗?
  这个问题也只有西门吹雪自己知道。
  那晚,他独自卷着被子,反复摩挲着林默躺过的地方,彻夜无眠。
  她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心里来了又去。
  似乎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那个晚上,她才真正对他动心,因为她终于问:“你愿意放弃一切跟我走么?”
  那时候西门吹雪肯定,他只要他说愿意,那林默就永远都是他的了,这一场美梦他可以一直做下去。
  可惜,西门吹雪从来都不是喜欢做梦的人。
  林默有她要做的事,有她要追求的东西,他自己也一样,若强行在一起,只怕也难有善终。
  天明时分,梦醒了。
  “我们不要再见了。”
  她离开他的山庄,离开有他的世界,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湖上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他们仍未见过一面。
  两场梦,一段情,他挣扎过,痴迷过,沉沦过,放纵过,终于在林默走后的第五年,他彻底勘破情关,重入无情道,直至无剑之境界。
  大雪纷飞日,他以雪葬剑,肃穆而立,雪落了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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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卡死我了,三千来字,我居然写了六个小时!
  感谢在2021-09-04 17:44:04~2021-09-05 01:2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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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番外(五)
  正午时分, 艳阳如火。
  陆小凤挣扎着从武当派的云房软榻上起身,上半身才勉强撑起,丹田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头昏眼黑, 喉咙一痒, 喷出一大口血, 软软地从塌上滑下来。
  门吱嘎一声,花满楼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见陆小凤趴在地上, 药被他随手搁在一边, 快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怎么样?”
  “我恐怕要在武当多住些日子了。”陆小凤苦笑, 撑着花满楼的手咬牙站起来, 额头满是冷汗, 正顺着脸颊淌下来, 唇色白里透灰, 还在隐隐发抖,他顾不上这些,呼吸急促道:“林默呢?”
  花满楼脸色未变, 手臂却已僵硬,犹豫道:“她在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后来西门吹雪走了,她也跟着一起走了。”
  这是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陆小凤听懂了,惨白的脸忽然绽出一丝落寞的微笑:“他俩在一起了,我知道。”他转头遥望窗外, 艳阳当空,一夜大雨后雨霁云开, 一声声钟鸣响彻云霄,这是掌门继任大典才会敲响的钟。
  “武当掌门是木道人了,对么?”
  花满楼道:“他是武当资历最深的人,于情于理都该是掌门了。”一边说一边扶着陆小凤慢慢躺下,把药端过来给他喝了:“你怀疑木道人才是真正的老刀把子。”
  “不是怀疑,是肯定。”药汁一饮而尽,陆小凤苦的五官都揪在一起,床上躺平,长长舒了口气:“肯定又有什么用,我没有证据,天雷行动的参与者都被灭了口,这世上已没有人能揭露他的真面目……这药方肯定是西门的手笔,有水吗?”
  花满楼倒了杯热茶给他,浅叹一声:“你已经尽力了,你先把伤养好,别的事就先放一放,至少在这里,他不敢对你出手。”
  “也是,事到如今我还能如何呢?”
  丹田重锤非同小可,陆小凤在武当足足躺了大半年,花满楼也陪了他大半年,待伤愈下山时,魔王身死的消息已传得满天乱飞,还没等花满楼从这则消息反应过来,陆小凤笑着告诉他:“林默没有死,她只是回家了,在武当山,她已同我告别过。”
  林默一直心心念念着想回家,这则死讯对她而言是好事,可有一个人注定要伤心难过了。
  陆小凤提着一坛烈酒去找西门吹雪,赶到万梅山庄时天已经很黑了,按规矩他是绝对进不去万梅山庄的,但陆小凤毕竟是陆小凤,他把酒坛用绳子绑好系在腰上,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
  月华入水,照亮了一条石子小路,小路幽暗,在尽头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是陆小凤从未听过的琴声。
  如山泉激流,如江河入海。
  他寻声走过去,花厅里灯火通明,西门吹雪的影子映在窗上,他坐在一张酷似桌子的乐器旁悉心弹奏,几乎忘我。
  陆小凤靠得很近,西门吹雪却浑然不觉,就连他身上那股骇人的剑气也消失不见了。陆小凤的手指落在门框上在推门这个动作上迟钝了片刻,而后轻轻敲了几下,琴音立止。
  里面静了一会,西门吹雪道:“陆小凤?”
  门无风自开,陆小凤已将腰间那坛酒取下来,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敢在这时候来找我。”
  “我能进去么?”
  “你已经进来了。”
  酒被放在了花厅的桌子上,陆小凤娴熟自然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只酒碗,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这是什么琴?”
  “不知道。”
  陆小凤胡子动了动:“林默留下的?”
  西门吹雪站起来:“如果你是来谈论她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不谈她,我只是想来找你喝酒。”陆小凤朝西门吹雪举杯,西门吹雪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这样看起来,这个动作颇似举杯邀明月。
  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周围一颗星也没有,华美璀璨的明月孤独地高悬,西门吹雪突然转回身,脸上竟也带了笑,只是这笑极冷,有着说不出的漠视讥讽之意:“你觉得我被她抛弃了,所以特意跑过来安慰我?”
  陆小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
  “高处不胜寒。”
  西门吹雪走过去,坐下来,倒酒,满满一碗,一饮而尽。他从未如此饮过酒,尤其还是烈酒,一碗下去,苍白的脸骤然泛起薄红。他道:“这也没什么不好。”
  陆小凤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不必说,只是倒酒,两人就这么你一碗我一碗喝光了一整坛酒。
  西门吹雪极少饮酒,这晚是他第一次醉,他的酒品也很好,醉酒之后安安静静地倒在桌子上,双目迷离,嘴对着桌子吹气。
  陆小凤经常喝酒,但很少喝醉酒,酒品说不上好,也不能算坏,至少他没疯没闹,只是扑到那台琴上去乱弹一气,一边弹,一边唱歌,歌词含糊不清,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你有没有事要求我?”杂乱的噪音里,西门吹雪忽然这么问。
  陆小凤醉眼惺忪:“什么?”
  “最好没有。”西门吹雪道:“我要闭关。”
  陆小凤道:“闭关是什么意思?”
  “是不见任何人的意思。”
  “谁来都不见?”
  “天皇老子都不见。”
  陆小凤嬉笑道:“如果有人像我今天这样闯进来呢?”
  “那他就不会活着离开。”西门吹雪凝望着那台琴,一字一字道:“你也一样。”
  陆小凤道:“你要闭关练剑?”
  “难道还有别的事值得我闭关?”
  陆小凤摇摇晃晃站起来,手拍在他肩上:“很好,这样很好。”
  夜色中,陆小凤迎着风踉跄而去,回首遥望花厅中的那盏烛火,垂首浅笑。
  西门吹雪从来都不是需要安慰的人,他此行是多此一举了。
  从万梅山庄出来之后,陆小凤再也没有挂念,他决定出海去看看。
  在武当养伤的时候就听闻扶桑岛国虽地处荒僻,却有极美的樱花,传说一个身患重疾,命不久矣的人看了一次漫天飘舞的樱花后,竟不药而愈了,后来他用尽毕生钻研,让他那终年飘雪的故乡,在冬日里也绽放了一场奇迹樱花。
  故事里当然有残暴的国王,麻木的人民,和不屈的战士,结局也是个催人泪下又叫人热血奔腾的结局。
  这则传说实在太美,美得梦幻,哪怕陆小凤没病也很想亲眼看一次粉红的小花漫天飘舞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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