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却见林仙儿不知何时起来,披头散发的爬在门上偷听,被抓包竟也不怕,反而扯出一个“没想到还能这样学到了学到了”的大笑脸。
林默:“……”思想教育任重而道远啊。
刚走出门,系统上线:“叮——热血系统为您服务,恭喜宿主任务目标中原一点红已出现,请宿主发挥自己最大的人格魅力,让他为你弃剑归隐。”
“叮——恭喜宿主,中原一点红好感度上涨五十,当前好感度为二十五,请宿主再接再厉。”
林默:“……”这个好感度是认真的吗?
她扭过头,呵呵笑了几声,生硬道:“那什么,我忽然觉得你不适合用剑。”
“用刀比较适合你。”她解下挂在腰间的,绑定蓝染时系统自动配的“斩魄刀”放在桌子上,“这把刀叫镜花水月,送给你,就当是赔礼吧。”反正蓝染一走,这把刀也就没用了,不如送个人情,任务能完成就好,不行就算了。
一点红看着那把刀,形状古怪,刀身细长笔直,只在刀尾处弯出一个弧度。
“镜花水月。”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心上,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气愤!睡了他不认账也就算了,她居然还付嫖资!当他是什么?
“叮——恭喜宿主,中原一点红对您的好感度已跌破负数……”
林默:“……”系统卡了吧?好感度怎么一会涨一会跌,难道送刀踩他雷区了?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事情最终以林仙儿重新写信解释误会原委而告终。
那方并没有再回信。
……
两个月后,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林默刚到江南就收到了一张宴请涵。
大致是说,薛家庄的小姐嫁人,请江湖朋友赏脸来观礼。
林仙儿把宴请涵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激动道:“是薛家庄啊!这可是薛衣人亲自发的宴请!”
薛衣人,外号血衣人,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能被他宴请的,自然也不会是无名小卒。
林默的的确确是声名鹊起了。
如果对方没有在信函上写“美少女战士”这几个字的话林默或许会更加开心一点。
她总算知道孙悟空为啥那么讨厌别人叫他弼马温了。
“姐姐,你真的不去吗?”
林默道:“我跟他又不认识,去那干嘛,还得随礼,有那钱我还债不好吗?给你买两斤排骨它不香吗?”
可林仙儿想去啊,能被薛衣人邀请的哪个不是武林名宿?又有多少是她听说过梦寐以求相见却有见不到的?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姐姐,我听说盗帅楚留香也会去呢!”
林默第一反应是这小子什么时候越狱了?
“还有还有,妙僧无花,丐帮的继任帮主南宫灵都会去!”林仙儿大眼睛眨巴眨巴,拉着林默的袖子道:“这些人你难道不想见见吗?”
林默:“完全不想。”社交场合最讨厌了。
林仙儿嘴一扁,当场来个美人垂泪,一会哭一会闹,一会要收拾包袱回家找亲爹,林默被磨了一下午,只能无奈答应带着小姑娘去见见世面。
薛家庄依山而建气势恢宏,满堂宾客有说有笑,这边久仰久仰,那边好久不见,只有林默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只求千万不要有人忽然走过来跟她也来这么一句。
林仙儿早不知跑哪玩儿去了,说是要去看看楚留香来了没有,一个不注意人就没影了,而这时楚留香已在她面前晃了三个来回。
“默默?”
林默心里一个激灵,这世上叫她默默的人可不多,扭头一看,是花满楼。
扯出微笑,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嗨,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偶遇哈,哈哈。”
花满楼微笑道:“此地幽静花草繁茂,还是你会找地方,”
林默道:“啊,还好,还好。”
花满楼道:“你回来这种场合实在叫人意外,可惜陆小凤不在这里。”
林默顿时心虚,立刻想起那晚酒后发生的种种。
花满楼道:“从你走后他一直在找你。”
“找我?他找我干嘛?”走之前信上不是都说明白了么,总不能是找她平摊那晚的酒钱吧?
花满楼叹道:“有些事情总归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你难道还要躲他一辈子吗?”
林默满脑袋问号,她就是觉得尴尬想缓缓,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吧?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花满楼道:“他已经知道了,也全都告诉我了。”
“啊?”脱他衣服的事他知道?
花满楼没再说下去了,林默的脑子也有点宕机了。
忽然的,她意识到一件事。
陆小凤一直在找她!
她又没藏行匿踪,陆小凤当初为了给她脱罪,不到半个月就能基本还原她失踪的每一天,这都几个月了,他若是真找,会找不到?
只有一种解释,他找到她了。
他或许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不远处的墙角,红披风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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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以后,林仙儿点起事后烟:这都是误会,昨晚只不过是你的幻觉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再次发生我写到一半就睡着了的悲惨事情(疲惫)感谢在2021-04-19 22:54:21~2021-04-22 01:5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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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集体中毒
陆小凤藏在假山后面的阴影里, 凝视着蓝天白云,有些发怔。
其实林默留书离京的第二天他就已经找到了她。那时天还没亮,天边半明半暗, 他一路跟着她来到河边, 看着她在岸边徘徊, 然后调转了方向,往河中心去, 一步,两步, 三步, 直到两条小腿都浸在了微凉的水中, 陆小凤被吓得心脏猛缩, 立刻就要跳出去把她拉回来。
幸而她自己又走回来了, 抱着膝盖在河岸上一边垂泪一边念叨着好冷。陆小凤在暗处静静的看着, 一拳砸在树上, 他很想过去帮她拭泪,把她拉入自己怀中,可他不敢, 连一步都不敢踏出去。
后来的那些日子,他一直远远的跟着她。越是跟,他就越是憎恨那荒唐的一夜,他以为自己酒量很好, 他以为可以自控,他以为他们可以永远做朋友。
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陆小凤这一生中有过不少女人,她们都和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也并不都是露水情缘,他意乱情迷之时也曾许下过一生一世的诺言, 后来种种因缘际会,这些女人都成了故人。
无论过程如何,他跟那些女人最终的总还算两不相欠,只有林默不同。林默不爱他,她爱的是别人,她因情人离世而伤心醉酒,他却趁人之危,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占有了她。
那晚的记忆并不清晰,但林默事后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她不想见他,她一定恨死他了。
情爱如烟花易逝,而愧疚却是一生的枷锁。
白云悠悠飘过,春日的阳光乍泄,陆小凤眯了眯眼,正打算走远一些,忽然——
“陆小凤!”
陆小凤身体骤然一紧,僵在了原地。
林默觉得一定是最近虐恋情深剧情写多了,莫名其妙狗血灌脑,居然幻想出痴情浪子苦追心上人,暗中相护的老土段子来,想就想吧,居然还喊出来了!真是……东瞅瞅西望望,这块儿僻静,应该没人听见吧?
一回头,青衣短打红披风,四条眉毛陆小凤。
林默:“……”窒息来得猝不及防。
“你好像很惊讶。”陆小凤撑起笑脸,双手藏在斗篷下,暗中收紧。
林默就直白多了,两根食指交叠,扭在一块,“那什么……我……哈,好久不见。”
这种反应有些出乎陆小凤的意料,他站在那不动已经做好了林默冲上来甩他一巴掌或者转头就跑的准备。
她没有,她朝她笑,笑容虽勉强却也不失羞涩婉转。
这是不是……是不是……
陆小凤喜上眉梢,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原来你还想见我!”
林默被他抱得浑身不自在,忙把人推开:“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天晚上……”陆小凤咬咬牙,道:“其实我并没有醉!发生了什么我都记得!”
林默差点没站住,脸红了又白,耳根子发热,心跳快得离谱,原来你装睡!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喝多了没办法。”但凡多出来一件衣服她绝不会动手脱他的!
陆小凤也有点脸红:“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
“可这种事你也没必要跟花满楼说吧。”林默咬着唇:“多尴尬啊……”
“没什么尴尬的,默默,相信我,很快我就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林默听到这差点心梗,好家伙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喝醉之后扒你衣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要娶你。”
林默:“……”
等会,有点跟不上思路了,这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什么,思维跨度一下子拉这么大吗?
正要说点什么,前方急匆匆拐进来一名小厮,哭着叫喊道:“大夫!有没有大夫!快来人,中毒了,喜堂上大家都中毒了!”
林默陆小凤双双回头,忙跟过去看,林默是担心自家的小姑娘,陆小凤纯粹是好奇心旺盛待不住。
前院正是喜厅招待客人的地方,流水的宴席边本来坐满了人,此时此刻的凳子上已经没人了,大家全趴地上,听取哇声一片。
林默瞅了一眼就把眼睛捂上了,夺笋呐,下毒的别是吃席没占着位置在那报社呢吧,毒药不算厉害,只是让人吐而已。
吐,大吐特吐,最可怜的是桌边一位两鬓霜白的老先生,眼看着是没吃啥东西,倒在地上直吐黄疸水,一抽一抽的。
很快他被两名小厮搀起,一位气度威严的老人走过去拱手道:“张先生觉得如何?可能分辨这是什么毒?”
陆小凤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张先生就是神医张简斋。
张简斋虚弱道:“薛庄主,这毒……呕……这是千机引……呕……”
千机引这三个字一出当场吓抽俩。
这毒虽然不如砒丨霜鹤顶红之流烂大街,可也相当有名气了,谁人不知,前朝李后主就是死于千机引,据说服下此毒肠穿肚烂痛苦异常,死后头脚相连,故而得名千机引。
张简斋连连摇头,激动道:“……千机引稀释后的水,呕……此水烹煮河豚肝下入菜中,食者便是这般……呕……呕吐不止,严重者将陷入昏迷……呕……”
薛衣人急得满头汗,耐着性子问:“此毒如何才能解?”
张简斋已经吐麻了,脸上的肌肉一阵一阵的抽,虚虚道:“人中黄,人中黄可缓解此毒,呕……薛庄主快命人去寻人中黄!”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又昏过去俩。
没昏过去的也恨不得立刻昏过去。
所谓人中黄就是浸泡在茅坑里,被便便精心发酵后的甘草末晒干制成,虽然是正儿八经的解毒药,但那个味道……
反正小厮把药材拎回来当场就熏吐了一拨人。
陆小凤捂着鼻子道:“这……生吃?”
张简斋点头:“生吃……要是嫌噎,呕……拌入水中冲服也可!”
薛衣人:“……呕……来人,去舀水来……呕,给大家灌下去,呕,解毒。”
不加水还好,甘草末一入水,上头的“佐料”直接成汤,这跟直接灌那啥又有什么区别!
再看看地下中毒的那些人,丐帮帮主南宫灵,峨嵋掌门独孤一鹤,武当木道人,妙僧无花……没有一个是无名小卒,全是大人物。
水逆日,大不吉,下毒者太损。
人人面如菜色,缩在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致命的问题来了,当你身中剧毒,需要立刻喝一碗屎味儿浓郁的药才能解毒活命,你喝不喝?
薛衣人当即表示:今天我孙子大婚,死人不吉利,你们不喝也得喝,爬是爬不出去的,来人,都给我按住了灌!
南宫灵疯狂挣扎,奈何吐得没力气,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厮逮住了命运的后颈肉,捏开嘴咕咚咕咚干完一大碗。
干呕了两下,吐出去的只有灵魂。
前车之鉴在前,其他人为了体面,自行舀了一碗,咬咬牙,闭着眼睛咕咚咕咚。
林默看得头皮发麻,一百二十分的庆幸自己社恐,要不然趴在地上被灌药的肯定有她一个。
中毒的人不少,小厮们忙得热火朝天,不知怎么,看着那些传说中的武林名宿倒霉,异常的戳了他们的兴奋点,按倒捏脖掰嘴灌药一气呵成,然后看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个要死不活的人,那叫一个有成就感。
要不是打不过,那些好端端站着的,他们甚至也想灌一灌,像什么楚留香啊之类的,真的不需要喝一碗人中黄,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吗?
没一会,围观群众纷纷摩拳擦掌,热切的表示我们同为武林中人,应该团结协作,互利互助,赠人便便……不是,赠人解毒药,手中有余香。
陆小凤笑嘻嘻道:“默默,要去帮忙吗?”
林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