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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炼药
林默来到这玄幻古代也有小六年了, 这几年里她社恐的毛病好了不少,智力和武力都有了显著的拔高,只可惜情商还在原地踏步, 语言表达能力也还是一如既往的遭。
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可能没救了, 所以基本上每说一句话都会先在脑子里过两遍, 确定没问题了再说,当然, 她也有脑抽的时候。
那句“我们一起洗吗”的意思是我去你专用的浴池里沐浴是不是不太好,你把它让给我你怎么办, 我们总不能一起洗, 要不我还是去其它地方沐浴吧。
很显然西门吹雪并没有这样理解, 这话不管从林默的语气还是面部表情来看都像极了邀请, 有着女孩子特有的羞涩委婉。
所以他脸红了。
这世上能让他脸红的只有林默一个, 能让他紧张忐忑的也只有林默一个。此时此刻, 他的心就像被热油煎过, 然后倒了一瓢热水,在胸腔里咕嘟泡,热气蔓延上脸, 让他浑身发烫。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离奇的情绪体验,就这这话,他的眼前仿佛展现了一幅画卷, 温泉水雾氤氲,水里飘着红艳的玫瑰花瓣,美人雪肩半露, 一头长发在背上蜿蜒,盖住盈盈一握的细腰, 她回头,朝他嫣然一笑,伸出手,朱唇轻启:“来啊。”
西门吹雪深深吸气,强硬的,坚决的,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出来,几乎脱口而出的“好”变成“不必”。
他走上另一条路,脚步略有仓促。
林默一个人泡在水池里,水很热,既没有花瓣,也没有什么香肩半露,她只有一颗脑袋飘在上面,在池水里吐泡泡。
侍女隔着一扇门向她介绍,里面的水是从地下开凿了另一个山头的温泉引流过来的,中间还放了好几道过滤网,每天都会有人换一遍水,非常干净,让她放心洗。
既然每天都会换,那林默也不跟他客气,从包里翻出了沐浴露、身体乳、洗发水、护发素还有洗衣液一字排开。
洗完澡之后她总会习惯性的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搓了。
温泉水用一次就换,总得物尽其用。
泡泡飘了一水池,她浑身香气的走出来,一身雪白长裙,长发披散,推门出去时等在外面的侍女小小的叹了一声,说她是神女下凡。
林默本就微红的脸变得更红了,呐呐道:“你们庄主呢?”西门吹雪总不会洗得比她还慢。
侍女道:“庄主在给姑娘炼药,说姑娘若是洗好了就去花厅用膳,不必等他。”
林默惊奇道:“他还会炼药?”
炼药可要比熬药难得多,熬药是把现成的草药炖一锅,炼药是则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二次加工,其中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哪个正经大夫往炼药这方面研究。
她立刻想象西门吹雪围着一个大炼丹炉,一边淌汗一边往里头加料,过一会炉盖子被蒸汽顶起来,他顺势加一把火,炉子被炸上天,他被崩一脸炉灰,跟个熊瞎子似的,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太魔鬼了。
西门吹雪的确不大擅长炼药,却也没有林默想得那么遭。
砖瓦搭成的低矮房舍里,黄铜鼎炉被火焰烧得发红,不时有古怪的气味从炉顶孔洞里飘出来,小秤上称着少许黄色粉末,药匙不时的往里增减,而后再从炉顶的孔洞里倒进去。
里面的气味更古怪了,又苦又腥,弥漫着整个房间,期间有小厮给他送了一次水,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薰吐,烟吹到眼睛里,立时迎风淌泪,一边哕一边咳。
西门吹雪却好似嗅觉失灵,面容平静的往炉下添了把柴,滚滚热浪几乎将房屋的砖瓦烤透。
医术与炼药皆是他幼时所学。
即便像他这样的剑客,在幼时学剑也并非一帆风顺,每当遇到瓶颈和困难,他便给自己找点更难的东西挑战一下。
最开始是他父亲留下的一屋子医书,然后是炼丹,等他长大一些,便是晦涩难懂的琴音古曲。这些东西会让他平心静气,忘我无我。
学剑最重要的便是沉的下心,人我两忘。
可以说,他所会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为了剑,连他自己生命也全部奉献给了剑。所以他成为了天下剑术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自学剑有成后,这个炼药的房间就再也不曾打开过,这种烟熏火燎的痛苦也再没忍受过。
现在他为了林默,重拾了这番痛苦。
鼎炉边上有一个小药罐,西门吹雪算好时间把把里面的药汁沥出来,倒在瓷碗中一口饮尽。
腥咸苦臭的滋味跃入口腔,直冲天灵。
他皱着眉找水,然而送水的小厮在被薰吐后不仅落荒而逃,连水也一块带了走。
这就更痛苦了,他没办法,他只能忍受。
瓷碗放在案上,旁边是一把袖刀,刀锋凛冽,刀锋划破呛人的烟雾,割在如白玉般的手臂上。
血串串滴下。
这当然是西门吹雪自己的血,有淡淡的黑色。
一碗,两碗,三碗,等血流满第四碗的时终于变成正常的颜色,可以入药了。
只要这样干净的血才能解千秋香,否则只能加重毒性。
当然他还有更简单,更方便的方法,那种方法不但不痛苦,反而很愉快。
但他不打算用。
他的确骗了林默,骗过才知道,她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骗,他差一点就露馅了。
五毒化功散乃是天下奇毒的榜首,哪有那么容易化解,解药解了一部分毒,还有一部分是他用特殊的体质和深厚的内功苦苦相抗,这才捡回一条命。
代价是他的内力没了大半。
在神侯府,他以剑气碎青砖看似轻轻松松,实际上,他已用尽了全力。
本就内力受损,还要用药强行涤荡身体,将余毒拔出,再用所剩无几的内力催动,放血流出体外,这让他虚弱到了极点,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将第四碗血倒入黄铜鼎炉,灭掉所有的火,静静的等。
炼药本不难,只是过程难熬。
……
比眼珠子还大的红色药丸放在金丝小盅里,旁边是一杯清水。
林默把药丸嚼嚼咽下去,脸瞬间皱成一团,喝了两大杯水才顺下去,药丸又苦又辣,简直像黄连搓辣椒再加上一捻砖头土做出来的,她锤着胸道:“辛苦你了。”
哪怕西门吹雪在进来之前沐浴过,也没盖下去他一身呛人的烟火味,他的眼睛还很红,像是痛哭了一整夜的失恋女孩。
花厅里,酒菜摆满一桌,皆是清淡素菜,一眼看上去,佐料应该只放了盐少许,桌子中间是一碗虫草花鸡汤,一桌子菜只有它沾点荤腥,里面也没有鸡,只有汤,色泽如水。
在林默这,这种汤只配给树解渴。
所以她几乎没动,西门吹雪坐在她对面,也没有动筷子。
“这个药三天吃一次,需要连吃三次,每天还要泡一次药浴。”
也就是说,林默要在万梅山庄住九天,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只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这让她想起以前打工还债,馒头就咸菜的日子。
然而就算咸菜也比桌子上的白灼菜心有滋味。
西门吹雪觑了眼饭菜,道:“不合胃口吗?”
按照林默的性格,她本该说没有啊挺好吃的,只是我还不太饿,但她居然没这么说,而是说,“我可以自己做饭吗?”
“可以。”
林默想了想又道:“我在吃药期间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没有。”
“你呢,你有没有忌口?”
“我?”西门吹雪不是问,而是疑惑。
林默道:“我看你气色不太好,需要补一补。”指着那碗鸡汤:“像这样的刷锅水最多只能在被饼子噎住的时候顺顺气,补不了什么。”
“我没有忌口。”
在天黑下来之前,林默又烧了四个菜,小鸡炖蘑菇,酱烧排骨,咖喱牛肉和有整只老母鸡的虫草花鸡汤。
食材大都是系统商城里的,万梅山庄的厨房实在让人一言难尽。烧菜时她问厨房的厨娘,你们庄主有什么口味偏好吗?他平时爱吃什么?
厨娘笑着说庄主没有偏好,什么都吃,不挑食,有一次她不小心放多了盐,一锅汤煮得齁咸,端上去庄主照样喝,还有一次,她没留意火候,排骨没炖熟,庄主也吃了。
这个笑容让林默觉得她喝的那碗鸡汤,很可能就是刷锅水本水。
厨娘一定是在锻炼西门吹雪对食物的忍耐下限,借此掩盖自己厨艺很烂的事实。林默自认为自己的厨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跟这位厨娘一比,她简直就是中华小当家。
老母鸡炖出来的油脂被撇出去,香浓有滋味的鸡汤放在西门吹雪手里,林默看着他喝下去,笑道:“好喝吗?”
当然好喝,至少比那碗鸡味刷锅水要好喝得多。
他喝光了一盆。
……
清晨,萧萧落叶打在窗户上,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
林默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床边就是窗,推开窗,清新微凉的秋风迎面吹来,她趴在窗边望向远方。
远方凉亭中,白衣如雪的公子在抚琴。
细长白润的手指落在乌色的桐木琴上,琴音如山泉清越,林默不懂古琴,也听不出好坏,只听得出流畅。
琴声忽顿,西门吹雪转头,两人视线相对,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叶在视线交汇处纷纷乱乱。
“来。”他道。
林默的心忽然就像琴弦,被这一字轻轻拨弄,余音潺潺。
砰得一声,窗户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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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谈恋爱,先下凡
第100章 听曲
林默把自己团在被子里在床上滚来滚去, 耳畔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他,不, 不是可能, 我一定是有点喜欢他了。
从前只觉得西门吹雪这个人孤僻冷傲, 少言寡语,除了系统检测之外谁能看出他喜欢她喜欢到非卿不娶?现在林默才发现, 他冷漠孤高的外表下,藏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很深情很温柔的人啊。
用深情和温柔这两个词形容西门吹雪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偏偏林默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的深情和温柔。
深夜山林间, 危难之际的一个眼神, 灯辉烛火下的一句问候, 还有这晨起时伴随着落叶琴声的一个浅淡笑意, 尤其是这一笑, 如春风拂过大地, 一路吹到她心里去,让她怦然心动。
试问,当一个博学多才, 容貌俊美,声名显赫的孤高剑客为你转了性,只对你一人温柔,你又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她知道, 只要自己现在跑出去,随便做点什么,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就是她的了, 甚至自私一点,但求一晌贪欢, 他大概率也不会拒绝……呸呸呸,林默急忙打住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并狠狠地唾弃自己。
什么时候,一夜情这种想法竟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了?西门吹雪又不是那种朝聚夕散的浪子,这样的人,决不能轻易撩拨,否则是要遭雷劈的!
她可马上就要回家了。
琴音逐渐变得断断续续,像是在催促:你怎么还不来?林默忽然有点烦闷,明明是最能宁心的古琴就像变成了一百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耳边叫。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是听琴的人心境变了,还是弹琴人的心乱了?
林默在洗脸,洗着洗着她忽然打翻了铜盆。
侍女慌慌张张跑过去,跑到凉亭里面,怯弱的开口道:“庄主……”
西门吹雪转眸。
侍女犹犹豫豫道:“林姑娘说……说您的琴弹的很难听,希望您立刻……”她把原话换了个委婉的词:“立刻离开这里,不然她一定会让您无琴可弹。”
这样不客气的话实在很难想象出自林默的口,但他明白,她是在拒绝他的邀请,要拒绝就非说这种话不可。
干脆利落,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琴音停下,西门吹雪起身凝望着那扇紧闭的窗,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绝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两个人既没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他会把她要泡的药浴准备好,再派侍女通知她,林默在烧好菜之后也叫人送到他桌子上,自己决不出现。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默契,直到第六天,他们意外的厨房相遇了,林默在做饭,西门吹雪来找水。
他先问了一声:“水在哪里?”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他从未进过厨房,林默当然也想不到会有谁在自己家里找不到东西,她随手一指:“灶边。”
视线交汇,又分别错开。
两个人都形象都不太美观,林默在做果木烟熏鸡,灶里的烟简直要把她熏成一只乌鸡下锅,而西门吹雪脸上都是飞出来的炉灰,被汗冲得一条一道。
西门吹雪提着水走出去时听见林默闷闷的憋笑声,又听见她忽然站起来,他心里希望她是朝他来的,所以脚步慢了下来。
林默确实是朝他来的,一只湿毛巾递到他手里,“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说自己是西门吹雪一定不会有人信,快擦擦。”
西门吹雪用一只手慢慢地擦脸。
“奇怪。”林默忽然道:“我在你每一餐里都加了红枣,这两天还有牛肉汤,为什么你还是一副血虚的样子,不对劲。”
她逼近他,强调了一遍:“你不对劲。”
西门吹雪转过头,道:“你想多了。”绷起脸,神色冰冷,愈发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九天,也是林默服药的最后一天,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因为西门吹雪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几乎每个炼药师都会犯。
在往鼎炉里放药的时候他不小心放多了一点,后面熄炉火时动作又慢了片刻,就这一厘一毫的差别,黄铜鼎炉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