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来打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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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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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百日还魂散
事情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
苏木打起精神,认真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嗯,不多不少,正好九个,最大的数字,又吉利又霸气。
顺带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装备,虽然皆是布衣,且有点破旧,但手上半数拿了像模像样的长刀,还有一些拿着柴刀充数。看样子,补给不足,不是什么实力雄厚的山寨。
苏木也不是那种随便打击人的人,但对方的不专业还是忍不住让她吐糟:“我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这样就出来打劫,行不行啊!”
对方显然被她漫不经心轻敌的态度给激怒了,为首一人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废……废话……真多!把……把钱交出来!”
苏木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要不要啊?”
对方被她气得脸都白了,苏木一行虽然也是九人,人数相等,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懂不懂?天时地利懂不懂?
对方显然不是读书人出身,眼看着震慑不行,那就武力来凑,二话不说,直接放马过来。
苏木都懒得下马,成氏兄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虽然在锦衣卫职位不高,但怎么说也是有正式编制的锦衣卫,怎么会把这些杂牌兵放在眼里。
当下也不用苏木发话,领着苏府的护卫,一行六人就冲了上去。
苏木只来得及在后面嚷嚷:“喂喂,你们注意点,下手不要太狠,抓活的。对了,砍他们的裤腰带……呜呜……”
身旁的小爱听不下去了,冲上前,伸手捂住苏木的嘴,柔声劝道:“小姐,不能砍裤腰带。裤腰带若是断了,对方就一个个光屁/股了,这成何体统?”
苏木委屈道:“我这不是为了抓活的嘛!”
小爱摸摸有些暴躁的苏木,温柔地建议:“可以砍他们的腿嘛。”
苏木:“……”
就在苏木纠结砍人腿是不是有点血腥,有点不人道,成氏兄弟已经狼入羊群,三下五除二,将人都砍翻在地。
峡谷里哀嚎一片,苏木叹了口气,开始叨叨叨:“我就跟你们说这武器不行吧,你们还偏不信!哎呀,别叫了,别叫了!浪费力气。
我又不是故意让他们砍伤你们的,谁让你们打不过,还不知道跑来着。他们没要你们性命,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知道吗?”
陆言拙静静地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微风拂过,右颊扬起数缕发丝,随风飞扬,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光晕。
小爱怕他有想法,思量了一下,解释了两句:“我们家小姐……嗯,是性情中人,她随心所欲惯了。这个……她在家太闲了,平日里又没人陪她说话,所以她比较喜欢跟人交流。”
说到这,说不下去了,感觉有越描越黑的趋势,小爱悄悄叹了口气,放弃了。
陆言拙见她不再言语,回头,嘴角轻轻上扬,笑道:“我知道。”
小爱瞥了他一眼,寻思,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知道!
别装得跟我们家小姐很熟似的。
战斗结束的毫无悬念,苏木走到为首那人身前,笑嘻嘻地俯身,问道:“跑不了了吧。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我对答案不满意,那你的手就要不满意了,懂了吗?”
山贼头子连连点头,他被吓着了。前面几次得手太过轻松,没想到遇到专业人士,还是不堪一击。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打劫的?”苏木问这话,就断定了他们不是专业的劫匪,因为他们的身手太过稚嫩,武器太过粗糙。
“一……一个月前。”
“你们是哪个村的?没有人来发赈灾粮吗?”
此言一出,不用山贼头子回答,其他人已经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呸,有个屁的粮食!”
“不来抢我们的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那些人凶得很,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躲进山里的。”
“那些人是谁?”苏木抓住了重点。
“不知道,反正他们把我们的余粮都抢走了,说是……征用!”
“对,就是征用!我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还我们,就挨了一鞭子,差点没把我抽死。”
“还说自己是官府中人,瞎扯淡!我看,就是强盗!”
苏木蹙眉:“那你们怎么不去告官?你们县的县令不管吗?”
“一个月前,县令就告病回家了。整个县群龙无首,乱七八糟的,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你们是什么县的?”山贼集体失声,苏木知道他们怕什么,笑道,“放心,说了就放你们走,我不是来抓你们的。不过,你们要是说假话,那就后果自负。”
想想不放心,苏木转身,冲陆言拙一伸手,道:“把锦衣卫秘制的百日还魂散拿来!”
这没头没脑的,陆言拙当场就愣住了。所幸,苏木背对着那些人,用口型给了他提示。
“药,随便什么药!”
陆大人:“……”
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陆大人正色道:“此药慎用。”
小爱瞧着两人一本正经地坑蒙拐骗,实在是忍不住了,扭过头,笑得肩膀微微耸动。
完了,平日里最为正经的陆大人也被小姐带坏了。
苏木捏开山贼头子的嘴,往里塞了一颗药丸,逼他吞下后,骗死人不偿命,满嘴冒泡:“此药百日内若没有解药,就会全身腐烂,至死方休。现在,赐你们一人一颗。你带路,我们去趟你们县里,若你一路上老老实实的,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说完,成氏兄弟就给余下八人一人塞了一颗。
苏木揪着山贼头子的领子,笑眯眯地威胁道:“你也可以不信我说的话,随便找机会逃跑。反正我没任何损失,你就拿你的小命赌一把好了。”
山贼头子哪见过这般阵势,诚惶诚恐,吓得都快给她跪下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带你们去!”
他的腿伤得不重,成不散图方便就抓他一个人上了马,苏木对余下几人道:“你们先回去,等你们头回来给你们送解药。若他耍我们,那你们就好好地跟亲人告别吧。”
一行人吓得屁滚尿流,山贼头子欲哭无泪,乖乖成了苏木的人质。
穿过峡谷,一路往西南,苏木和陆言拙落在最后,把剩下的药丸还给陆言拙,苏木还不忘问一句:“大人,里面是什么?闻着味道怪熟的。”
陆言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蜜炼川贝枇杷膏。”
苏木这才了然。
能不熟嘛!
上个月自己着凉,有点咳嗽。图方便,又懒得找大夫,就翻/墙抓了隔壁的陆言拙看病,他给配的。
估计当时配的有点多,这天又容易感冒咳嗽,他就随身带着了。
第70章 果子狸是能随便吃的吗?
山贼张三来自真定府辖内的深泽县。
据张三所言,一个月前,县里来了一批人,把他们手中的余粮都收走了。没得吃,年轻力壮的老百姓被逼无奈,只能落草为寇。
前不久,他们扫荡了一个破镇,一无所获。反而守着这个峡谷,偶有商人经过,他们还能抢到一点东西。
苏木问了一下具体时日,被他们抢劫的正是之前经过的那个小镇。
缘分啊!
深泽县离此不远,苏木等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日上竿头,正是正午时分。
郊外数人光着膀子,正挥舞着铁锹,埋头干活。旁边排放着数具尸体,男女老少皆有,都只裹着一张破旧的草席,看起来寒酸又落魄。
苏木看的直咋舌,就算她再不懂古代的丧葬礼仪,也知道这些死者肯定是穷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这样草草安葬。
张三是本地人,只看了一眼,眼圈顿时就红了,喃喃低语:“没想到小红一家也死光了。”
苏木奇道:“你认识那些死者?”
张三抹了一把眼泪,心酸道:“嗯,她是我隔壁邻居。前不久,她夫家陆续有人生病,她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没想到,这才半个月没见,她们一家人也都没了。”
苏木远远看去,尸体中果然有男有女,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看来还真是一家人。
一死死一窝,莫非是某种传染病?
苏木回头,又问道:“你可知她夫家得了什么病?”
张三摇摇头,道:“她丈夫和公公婆婆发病很急,短短数日就陆续都死了。曾经看过一个大夫,说是风寒,开了两贴药,但是一点效果都没。”
“风寒?他们可有什么症状?”
陆言拙听到这,突然开口问道。
陆言拙的话虽然不多,但苏木做什么决定,都会先征求他的意见。
张三再笨,也知道他是这一伙人中的核心人物。
当下不敢怠慢,仔细回忆道:“一开始是发烧,烧的很厉害,怎么都降不下去,接着就是咳嗽乏力,没什么力气。对了,小红的公婆还都咳出血来了,当时有人怀疑他们家得了肺痨。”
听着似乎是风寒症状,陆言拙想到一事,神色凝重,又接着问道:“你们这刚闹了蝗灾,家中余粮又被人强行收走。那你们以何为生?可曾吃过什么野味?”
“野味……对了!”
张三忽然大喊一声,把苏木吓一跳。
“小红的夫家曾打到过一只像黄鼠狼的动物。初时他们不敢吃,怕是黄大仙。可实在是饿的不行,又再三确认过,那不是黄鼠狼,好像是一种狐狸之类的东西。
所以,后来还是把它给炖了。
据说味道还很鲜美。
这……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那真是成了仙的黄鼠狼,是黄大仙啊!完了,完了!难怪他们一家都死绝了。”
黄鼠狼在当地素有黄大仙的叫法,传说若是得罪了它,一家人一个都逃不过,最后都会死掉。
张三仿佛开了窍,发现了某个惊天大秘密。这一反应过来,直接把自己吓坏了,在一旁瑟瑟发抖。
陆言拙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小红带着孩子回娘家后,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她娘家人可有生病的?”
“后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张三怯怯地看了眼苏木,小声说道,“我离开家好久了,有半个多月了……”
见问不出什么了,苏木就跟陆言拙商量一下,准备进城。
陆言拙生性谨慎,临出发前,喊住了她。
“等一下,里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把脸蒙上吧。”
蒙脸?这是要做什么?
苏木不解道:“大人,我们又不是进去打劫的,蒙面干嘛啊?”
陆言拙耐心解释道:“小红全家的死,很可疑。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很有可能得了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贸然进去,一不小心感染到,就危险了。”
苏木知道陆言拙精通医术,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她让小爱找来一些帷帽用来遮脸,虽然看起来一行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些防备总是没错的。
踏入深泽县,大街小巷人迹罕见,商铺客栈更是大门紧闭,随处可见破落与萧条。
苏木没有心情闲逛,直接去了县衙。
不料,到了那才发现整个县衙空荡荡的,竟然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大爷在那看门。
小爱耐着性子,花了好大劲才跟老大爷打听清楚。
原来不久前,县里陆陆续续很多人生病,县令大人也不例外,中招了,正在家养病呢。所幸,他家离县衙不远,就在隔壁,苏木等人很快找上了门。
敲开大门,苏木也不客气,直接拿出锦衣卫令牌表明了身份,门房不敢阻拦,将他们迎了进去。
深泽县县令唐大人二十多岁,是个白净斯文的文弱书生。苏木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咳个不停,看他那憔悴的样子,确实病了有一段时日了。
得知苏木的来意后,唐致远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着外套。小厮将他扶起坐好,他脸色苍白,气息又短又急,说话喘着大气,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厥过去似的。
苏木看得暗暗蹙眉,好担心他话说一半就撒手人寰了。
陆言拙见此,上前给他搭了搭脉搏,问道:“唐大人这是病了几天了?有请过大夫吗?”
唐大人又是一阵急咳,好不容易止住,才轻声答道:“有半个月了,大夫……大夫昨天走了。”
“走了?去哪了?”苏木性子急,没反应过来。
话一说出口,见唐大人脸色尴尬,这才明白,人家说的走了,是婉转的说法,大夫应该是去世了。
“大夫怎么走的?”
陆言拙神色很凝重,苏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紧张的样子。
唐大人按着胸口,断断续续道:“大夫也被传染了风寒,他给我看病的时候也在咳。别说我们两个,整个县城一半人都突然得了风寒。且这风寒根本看不好,起初都是高烧不退,随后就是剧烈咳嗽,咳的肺都要咳出来了,好多人气息不匀,年纪大的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年纪轻的,稍微好点,不过……”
说到这,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唐大人拿过手帕捂着嘴,再拿开的时候,白色的帕子已经鲜红一片,居然真的咳出了血。